10、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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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
撒加一如既往的站在停机坪上等候米罗的归来。HADES被牵进指定停机位，米罗又在座舱里磨蹭了一会儿，才摘了头盔三跳两跳从里面蹦出来。
“嗯，撒加。”
米罗自然的打个了招呼，撒加走过去奖励似的拍了拍飞行员，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笑道：
“祝贺你顺利完成任务，让太平洋舰队那些人好好开了开眼界吧。”
“唔……”
米罗接过巧克力，在手里翻了几个个，说：
“我见到加隆了。”
撒加的笑容变得有点生硬了，他用手抹了把脸，想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下来。
“他对你说什么了么？”
米罗抽了抽鼻子，圆润的小鼻头皱起了细纹。然后他冥思苦想般的撕开包装纸，一口叼住巧克力棒含在嘴里，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音节。
“唔唔……唔唔唔……嗯唔……唔……唔唔……”
撒加感到脑仁的神经疼过闪电般的一瞬间，他张着嘴想再问下去，可飞行员正纠缠于巧克力棒里的花生太妃糖夹心，似乎根本忘记了身边站着的人。撒加不禁自责的想究竟为什么要送米罗那条巧克力。
“他好得很，都当上荷兰人号的大副了，每天还可以吃海鲜……”
米罗又用力咬下一口，抿着嘴唇嚼来嚼去，等了好半天才咽下肚里。
“撒加，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他在太平洋舰队？”
面对米罗漫不经心的质问，撒加到底还是没能摆脱头痛的噩梦，只好简略的道：
“米罗，他是个散漫到家的人，他……”
“呜——呜——呜——！”
撒加话只说了一半，刺耳尖利的警报突然响彻整个基地，米罗咬着没吃完的巧克力用双手去堵耳朵，那警报就像猫爪子挠过玻璃板，听得让人神经暴躁。
“隆隆——隆——”
紧接着，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从头上传来，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在筛糠似的抖动。
“警报！警报！基地遭遇EDEN攻击，请全体非战斗人员撤入地下防御隧道!”
广播里这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停机坪上的地勤机械师们纷纷扔下手中的工具奔往电梯。撒加也反应过来了，拉起米罗的手腕转身就跑，不过他去的不是地下防御隧道，而是基地的控制中心。
“司令！”
撒加在门口敬礼请示，司令偏过头看清来人后随即颔首。撒加这才松开米罗的手腕迈进控制中心，飞行员在他身后急忙把剩下的巧克力棒都塞进口里，也跟了进去。
“司令，什么情况？”
撒加瞄了一圈大屏幕，其中有三分之一在显示基地受损的反馈信息。操作员正在陆续发出一条条指令：
“关闭所有飞行闸门，准备沉降操作。”
“准备合拢地面防御壁，距离防御壁合拢还有2分59秒。”
“轰——隆隆隆——”
又是一声闷雷似的巨响，控制中心像经历了5级地震，大家都神色慌张得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只有司令面沉似水，不停嚼着巧克力的米罗也没太紧张。撒加见势不好，立即换下一个操作员，亲自上阵指挥。
“切换卫星玛瑙斯的频道，建立远程图像实时传输。”
“解除地面防御火力的密码锁定，准备进行反击。”
“报告基地的损伤情况！”
……
控制中心在撒加的指挥下渐渐稳下来，米罗咂咂嘴，太妃糖甜腻的味道都能用鼻子闻到，他想借机溜掉，飞行员早发现自己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
“站住，我没有让你离开。”
司令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米罗后撤半步的左脚只得又挪了回来。
“仔细看好了，看看EDEN是怎么进攻的。”
米罗舔了舔上颚，乖乖的小声答：
“是，司令。”
“撒加上校，卫星影像传来了！”
大屏幕中间的位置先是一片雪花，而后忽然显示出高清晰度的实况摄像。这一看，控制中心内的人集体倒吸一口冷气。从外边瞧，西留斯基地的飞行跑道九成以上已被摧毁，其它位于地面上的建筑，例如飞行塔台和雷达也早就找不见了。保护地下设施的防御壁还在合拢中，仍有飞弹钻过缝隙击中基地，正是那冲击波让米罗一次次体验到地震的恐惧感。
“阿门……”
有人濒临绝望的在胸前划十字。那些侵袭者EDEN，竟和以往人们熟知的行为模式完全相反，不再是以三架为单位小规模出击，而是多到数以千万计，密如飞蝗一样盘旋在基地上空，肆意投射飞弹，来势汹汹的仿佛要把基地彻底消灭一样。米罗立在那里手脚冰凉，他盯着屏幕上那些黑红相间的EDEN，心中莫名一动，瞳孔愈缩愈紧，压抑的喘息着，像是见到了什么不该知晓的惊天秘闻而着了魔。司令一直在留心米罗的反应，她又习惯性的咬着唇，清丽的声音说：
“撒加，通知医疗组和搜救组一起行动，抢救基地中没来得及撤入隧道的人员。另外，防御壁合拢之后，继续执行红色级别抵御措施，所有通往外部的通道都要全部封锁，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击。”
“司令，是否要叫其他部队支援？”
撒加忙得不可开交，汗珠滑下来都没有时间去擦拭。司令冷淡的回绝了，道：
“不行。现在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
“是，司令。”
撒加微叹，坚守在自己的座位上指挥。
扑通——
像是有人在地上摔下一个沙包袋，司令和撒加一齐回头，米罗原因不明的昏厥过去，重重倒在了地板上。
“米罗！”
撒加正欲起身，司令瞪了他一眼喊着：
“你不要擅离职守！”
撒加揪心得瞅着趴在地上米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真想冲过去带米罗离开，但怎奈他还有命令在身。
“我会派人带他去医疗室。”
司令的口气警告味十足，大敌当前，现在不是被个人感情牵绊举棋不定的时候。撒加迫于压力，还是转身坐好，但耳朵却听着司令那边的动向。
“医疗组，这里是潘多拉，请立刻来人到控制中心，米罗上尉昏倒了。”
撒加感到自己又好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控制中心的门才被打开，有人推着医疗护送车进来，他这才稍微安下点心。然而就在此时，整个基地里谁也不会知道，无论是撒加亦或者司令，在那空无一人的地下停机坪，战机HADES的屏幕上频繁闪烁着七个字：
——米罗上尉，请登机。
EDEN这场令人始料未及的袭击只持续了一个小时，西留斯基地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工事成功的发挥了作用。EDEN停止攻击后，如暮色下的鸦群一样飞高离去了，但它们投下的阴影却似幽灵不肯散去。分析师费伊熬夜处理这次受袭的数据，期望能看出一些端倪。撒加则整夜守在米罗床前，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床头的那本《海底两万里》。
“唔……”
凌晨两点半，米罗呻吟一声睁开眼，昏昏欲睡的撒加登时握住他的一只手，低声道：
“米罗……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
米罗的嗓子干渴不已，眼睛瞟向柜子上的水杯。撒加心细如发，端过杯子小心翼翼的用勺子给米罗喂水。
“今天在控制中心的时候你昏过去了。”
“呃唔……”
米罗试着回想，却头痛万分的按揉着脑袋，英挺的眉毛皱了又皱，唇齿间如夜风般叹息道：
“我……我好像见到一架EDEN突然朝我飞过来，一时心慌，就……”
“不怪你。”
撒加以为米罗被今天的袭击吓到了，安慰似的轻拍米罗的脸颊，说：
“今天大家都有些害怕，EDEN从来没光顾过西留斯基地……你知道，所以大家精神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懈怠。”
“可是……”
米罗的睫毛忽闪两下，担心的说：
“谁能保证只有这一次突然袭击呢……如果EDEN再来……”
“不要紧。”
撒加握紧米罗的那只手，打断他，充满自信的笑起来：
“我会保护你的，米罗，基地的防御能力很强，你要相信我。”
“嗯……”
米罗忽然觉得心很累，对撒加他只说了最浅显的一句，那些真正要害的幻景他只字未提——他又见到HADES了。米罗记得在控制中心的时候，他盯着EDEN身上黑红色的条纹恍如被催眠了一般，再次进入那空白一片的世界。然后，HADES走了过来，向他伸过一只手，隔了一段距离等待着。米罗犹豫不决，他试着将手放进HADES的掌中，却屡次失败，总是在最后一瞬失去了勇气。就在米罗自我矛盾得快要哭出来时，一束光晃过HADES的脸。也许只有万分之一秒那么短，如同刹那的刹那，但米罗坚信自己见到了，那张世间绝无仅有的俊颜，梦幻般的完美，让人自惭形秽的神圣。米罗还是忍不住落泪了，滚烫的泪水淌过蜜色的肌肤，他更加没有勇气去触碰HADES的手，连望一眼都好似对神的亵渎。米罗低着头，下巴却被HADES掂起，在对上那湖绿色的双眸时他刺痛般的避开了视线。米罗无法抵制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他掩面而泣，想要缩回自己安全的罅隙里。然而HADES没有让他这么做，突然间，米罗只感觉浑身倏得发热，犹如在悬崖边一脚踩空，从心里往外的悸动，痉挛，颤抖，那种既快乐又掺杂一点点惊惧的感受，宛若HADES融入了他的身体，侵占了他，拥有了他。
于是，米罗触电一样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