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是直的》晓月千重

17、缘分

　　霍现春抱怨完，还是给谢星兰讲了：“红罗寺就在城南，他们讲是求姻缘的，说准得很。”

　　谢星兰听完霍现春的话，心里把这事描了个大概出来。

　　红罗寺，邱总，求姻缘。

　　还有霍现春。

　　谢星兰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霍现春家里客厅挂的那幅婚纱照。

　　谢星兰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

　　不该问的。

　　但好在霍现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开车带着谢星兰到了菜市场。

　　谢星兰看见菜市场的招牌，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问：“春姐，你要买菜吗？”

　　“不是，”霍现春停好车，拉着谢星兰往菜市场里走：“我又不会做饭，买菜干什么？放在家里发蔫啊？”

　　谢星兰举了下才换过药又被包扎了起来的右手，很积极地报告说：“春姐，我会做饭！”

　　霍现春没停，继续带着谢星兰往里走，边走边问道：“真厉害啊，那小兰你都会做什么饭啊？”

　　谢星兰开始报菜名：“炖土豆，西红柿炒鸡蛋，山药排骨，清炖鱼汤……其实只要有菜，我就都能做，真的！春姐，要不我给你做两道，你先尝尝，看好不好吃？要是好吃，我以后都给春姐你做！”

　　“行啊，”霍现春在一家做熟食的摊档前站定，说：“那等你什么时候手上伤好了，有空的，就尝尝你的手艺。”

　　“今天就不用了，今天有人请我们吃饭。”

　　熟食摊的老板娘好像跟霍现春也认识，打了个招呼，问：“还是老几样？”

　　霍现春点头：“老几样，稍微多称点，今天人多。”

　　老板娘利索应声：“好嘞！”

　　谢星兰站在旁边不明就里：“请我们吃饭？谁呀？春姐，还请我也一起去吗？”

　　不应该啊。

　　这省城里除了霍现春，还有谁认识她还能请她一块儿吃饭呢？

　　谢星兰想不出来，念头一转，有点想明白了，赶紧说：“春姐，要是人家专门请你的，你就别带着我了，我回去自己下碗面条就行了。”

　　霍现春看谢星兰这个懂事的样子，都有些无奈了：“你吧……我说的话你都不信了——真是请的我们俩，小娟——杜娟，你记得吗？就上回在医院带面包来的那个，想起来没有？”

　　谢星兰立刻就想起来了：“哦！是杜姐！”

　　霍现春接过老板娘递过来装好的熟食，付了钱，带着谢星兰往外走，也没再开车，就顺着人行道步行：“她听说你受伤了，让我趁着还没出去跑车，务必带着你上她家去好好吃一顿补补。”

　　“她家就在前面这小区里，刚才那家卖熟食的还是以前她告诉我的。”

　　“味道好，等回家咱们再走那买点儿带回去。”

　　“你别忘了提醒我啊。”

　　谢星兰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最后只是笑着跟上去，紧紧地挨着霍现春：“好！”

　　杜娟是拿着锅铲来开门的。

　　那锅铲没收住差一点就要怼到霍现春身上了，还是谢星兰眼疾手快地拉着霍现春往后退了一步，才躲开的这一铲子。

　　霍现春看看锅铲，再看看杜娟：“你这干什么呢？”

　　杜娟挥了下锅铲：“当然是做饭啊。”

　　“我这不是请了小星星来嘛，当然得亲自下厨以表郑重啦。”

　　霍现春拨开她的锅铲：“做饭？你会做饭吗？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事儿呢？”

　　杜娟翻了个白眼：“你非拆我台干什么啊？”

　　“我就不能给小星星留个好印象吗？”说着杜娟就换了副阳光灿烂的笑脸冲谢星兰打招呼：“哎呀小星星你好呀，我们真有缘分，又见面啦。”

　　谢星兰站在霍现春后面，回笑：“谢谢杜姐你请我们来做客。”

　　杜娟笑得更灿烂了点：“哎呀我们小星星好乖好懂事的呀，其实姐姐只想请你做客的，但是姐姐怕你第一回来找不到路，所以才让老霍一起来的。”

　　霍现春无语：“感情我就是个路引是吧？”

　　谢星兰抓着霍现春胳膊，对杜娟的这种交流方式不太能插的上话。

　　霍现春也没再多搭理杜娟，直接把带来的熟食塞给杜娟，就拉着谢星兰从杜娟旁边进了门：“我们小兰慧眼如炬，早看穿你了，别再站在门口这演聊斋了，回头你家邻居非得去物业投诉你不可。”

　　“赶紧把邱姐做的菜端出来吧。”

　　杜娟用锅铲柄挑着熟食，顺便把门带上，边往屋里走边说：“还真把自己当客人啦？想吃自己去厨房端去。”

　　谢星兰第一次到别人家里做客。

　　拘谨是肯定的。

　　谢星兰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就一步不离地紧紧跟着霍现春身后。

　　霍现春带着谢星兰到沙发上坐下来，摸过遥控器开了电视，偏过头问谢星兰：“小兰，你想看什么？”

　　谢星兰搓搓指尖：“我……都行，春姐你想看什么我就看什么。”

　　霍现春就随便找了一个先放着：“那我们就先看这个，不喜欢再调别的看。”

　　“说起来我也是好久都没看电视了。”

　　说完，霍现春又对着厨房喊：“小娟，拿两瓶饮料来，我要那个橙汁！”

　　谢星兰靠着霍现春，小声问：“要不我去拿吧？”

　　霍现春拍拍她的手：“你安心坐着，她压根就没事可忙。我饿极了，起码还能给自己下碗面条——她比我还菜，连开灶热锅烧水都不敢。”

　　“我听见了啊，”杜娟正好拿着饮料走过来：“老霍，你别跟小星星讲我坏话，乱抹黑我形象好吧。”

　　霍现春接下饮料，转手递了瓶给谢星兰：“我这叫陈述事实。”

　　杜娟一手叉腰，一手拿着锅铲，让谢星兰主持公道：“小星星，你信她还是信我？”

　　谢星兰眨眨眼：“我相信春姐。”

　　霍现春拍沙发，笑得不行。

　　杜娟气结：“你俩真是……”

　　有这一出闹过之后，气氛就更轻松不少，连带着谢星兰也没有刚进门的时候那么紧绷着了。

　　杜娟直接把茶几擦了一遍，说就在茶几上吃饭，边吃边放电视听声音，显得热闹。

　　霍现春不在意，谢星兰就更不在意了。

　　三个人就在茶几边上围坐下来。

　　一顿饭吃下来，多数时候是霍现春和杜娟在聊天，偶尔带上谢星兰聊两句。

　　谢星兰出耳朵听着，差不多听明白了霍现春和杜娟，还有那个做好了菜但是没有露面的邱姐之间的关系。

　　大概就是，霍现春和杜娟是发小，从小就认识。

　　那位邱姐则是霍现春的朋友，后来才认识的杜娟，现在又和杜娟住在一起，听起来关系很密切，可杜娟却来回强调说她们现在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可是谢星兰看杜娟提起邱姐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想要笑的样子。

　　谢星兰不是很能明白。

　　偏头看了看霍现春，见霍现春没说话，谢星兰就闷不做声地继续埋头吃饭。

　　吃完饭，三个人坐在桌边闲聊。

　　主要是霍现春和杜娟聊，谢星兰负责闲在霍现春旁边。

　　杜娟晃了晃玻璃杯里的冰块，说：“老霍，我说邱岺那小子追你追的这么勤快，你真的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啊？”

　　霍现春啧了声：“怎么着，你也被策动了是吧？”

　　杜娟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被策动了，现在就不是咱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了，也不是在我家里吃了。”

　　霍现春有点烦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抖出来一支烟，动作熟练地点上吸了一口，叹气说：“我对他是真没那个想法。”

　　“他现在这么一弄，我连公司都不敢多去了。”

　　“再闹下去，我都想拆伙跑路了。”

　　“别呀，”杜娟赶紧说：“你要拆伙了，那邱姐得多尴尬呀。不管她弟弟怎么闹腾，邱姐还是向着你的嘛，你没看她为了不让你难做，今天做好饭就赶紧走了吗？”

　　霍现春又吸了一口：“就是这样，我才更想走。”

　　杜娟追问：“为什么啊？”

　　霍现春斜了眼杜娟：“因为我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发小。”

　　杜娟摸了摸鼻子：“这话说的……”

　　谢星兰坐在旁边没说话，就捧着饮料默不作声地喝着。

　　霍现春咬着烟蒂，摊着手往后面沙发上靠过去，没注意，胳膊碰到了谢星兰，霍现春忙往回收，又想起来还点着的烟，赶紧捏着烟在旁边小盘子上摁灭了：“不好意思啊小兰，我一时给忘记了。”

　　谢星兰眨眨眼，说：“没事的春姐，我不怕烟味。”

　　“不怕也不行啊，你还是小孩子，二手烟对你身体不好，”霍现春拽了张纸巾给谢星兰，示意地点了点唇边的位置：“橙汁印。”

　　谢星兰接过纸巾擦了擦唇上沾到的橙汁，小声反驳说：“春姐，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霍现春揉了一把谢星兰的头发：“再大能有我大吗？没有我大就是小孩子。”

　　杜娟在霍现春和谢星兰之间看了个来回，突然笑嘻嘻地冲谢星兰挤了挤眼睛，故意问：“小星星呀，你春姐是不是特难处？人特麻烦？”

　　谢星兰抓着纸巾，瞪大眼睛，认真反驳：“才不是！”

　　“春姐人最好了！什么都是最好的！”

　　霍现春搂住谢星兰的脖子，笑得开心，冲杜娟比划了个手势，说：“别想离间我跟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