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如何搞到咒术最强》不得无趣

68、喝酒吧

　　68.

　　三天后，咒术高专。

　　加藤惠美拄颊，此刻她正独自闲坐在自己的心理咨询室里，眼睛对着电脑，食指缓缓滑动翻阅文档。

　　咒术高专的学生数量实在太少，其中会来向她咨询心理问题的更是几近于无；而因为高野山行动的彻底失败，她在咒术部的声望也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知道，她向咒术部总监峰尾升自荐，之后便进入了咒术高专，而乙骨忧太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此背景下被特意安排的。

　　一切阴谋都在五条悟闯入高野山的奥之院后被戳穿，而任务失败直接让这位传说中出自政治高门、以警察厅理事官身份调入里世界的加藤惠美课长被戳破了一切神秘的面纱。

　　——本来就因为是普通人所以难以融入这个咒术师的世界，在行动失败之后更加一无是处，被当作弃子直接走向被边缘化的命运。

　　不过好在，在这样的时刻，咒术高专并没有选择遣返她。

　　五条悟比她想象的还要仁慈善良——或者该说优柔天真才是。——因为优越的天赋和出生所以不知取舍，因为实力所以超乎寻常的自信，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总是贪心地想要完美的结果。

　　她确认自己放下了饵，并且做了完美的伪装。

　　加藤惠美托着腮，在这种没工作的休闲时间，她的思维难得有些发散，于是便和所有复盘的人一样开始觉得自己的表现不够完美。

　　面对这些非自然的、不可解读的力量时，她终究有些心态失衡了。

　　在酒店对乙骨的那段解释实在是太过完整和超前了，这虽然是为了确保乙骨忧太能够对她体谅且在事后能保留好感不变，却未免实在太过刻意。

　　如果乙骨忧太再聪明一些，或者该说他能更加自私一些。那么他就会在“死亡”面前产生恐慌，会对她刻意的言语产生警惕，意识到她的虚伪。他会知道，她早在事先就对这次“处决”抱有更多“失败”的预判，而一个政客又怎么可能不会对“失败”做好预案准备呢？

　　不过好在，乙骨忧太就是那样出人意料的人。

　　加藤惠美悠悠叹了一口气，她依然感到可惜和憾惋，这样优秀又品格出众的年轻人，却偏偏与一个咒灵共生。

　　“听说你和那家伙一起去关西出差了？”

　　门口传来声音，加藤惠美抬起头。

　　“是的，”她笑著回答，“非常幸运地从咒灵手里活下来了呢。”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家入硝子靠在门框处，“毕竟那家伙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她们都知道这任务最危险的地方可不会是咒灵。

　　加藤惠美托腮看着门口珍稀的大美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上去家入好像对五条先生并不感冒啊。”

　　“有吗？”大美人云淡风轻道：“所以算是顺利通过那个什么测试了吗？”

　　“没有吧。”加藤惠美语气捎带上些许遗憾，更多却是不出所料的笑意和坦然，“而且是双重失败，被两方都抛弃了呢。”

　　“真可惜。”家入硝子随口感叹，“那么去喝酒吗？”

　　“好哦，”加藤惠美笑眯眯地回，“我正好知道一家很棒的酒吧。”

　　——没有人会讨厌治疗师。

　　加藤惠美想，此刻或许该加上另外一句，也没有人会讨厌家入硝子。

　　她身上有一种迷人的气质，颓靡而烂漫，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如同圣光洗礼般的治愈神力，实际却对死亡无能为力。

　　她掌控生命，她精疲力尽。神圣和堕落的气质交融在一起，让这个女人充满了矛盾的魅力。

　　她和五条悟都拥有着绝无仅有的咒术天赋，却因为术式属性走向不同的道路。

　　命运……还真是有趣。

　　夜晚的天台酒吧。

　　加藤惠美迎着从黑夜吹来的、毫无遮拦的风，微微皱着的眉头也被吹得松解开来。

　　她抿了一口威士忌。

　　“家入一直都在东京高专吗？”

　　“嗯哼~”随意的轻哼应答，比起聊天，显然酒精更加让家入硝子感兴趣。一口烈酒闷下去，她如玉的脸上泛起微微红晕，在东京霓虹灯光下显出油彩般的质感。

　　“口感还不错。”

　　家入硝子客观评价。

　　加藤惠美可无意去和咒术界唯一反转术式的完全掌握者拼酒量，她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刮着杯沿的冷霜，指尖渐渐失去温度，但好在只是指尖。

　　“家入不会觉得很无聊吗？”她说，“像这样总是待在一个地方。”

　　家入硝子偏过脑袋，那一点泪痣靠得那样近，黑色的如同漩涡一般，加藤惠美缓缓转移视线，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她眼睛的最深处。

　　“这个啊……”家入硝子说，“难道不是因为去哪里都很无聊吗？”

　　“嗯…”加藤拖长了音，抬眸，“好像确实如此。”

　　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两人相视碰杯。

　　女人之间总是会有很多奇妙的吸引力，不管多少人，总是会注意到人群中和自己同性别的存在。尤其，在五条悟的光芒下，家入硝子在咒术界依然有自己独特、为人称道的特殊地位。

　　加藤惠美双目流连于面前之人。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她好奇说，“家入和五条先生是一派的吗？”

　　“……”

　　家入硝子笑意转淡，她伸手支颐，深棕色的长发被风吹散缠绕着她的左手。

　　“只是跟着熟识的人走得比较近，亲近熟人的立场吧1……”女人淡淡道，“而且为什么人一定要站队站派呢？”

　　加藤惠美认真思索了一会。

　　“因为有欲望，有想要得到的东西。所谓的站队站派，只是一种方式，一种去得到的方式。”

　　“很想要得到的东西？”

　　加藤惠美回头，隔着玻璃她看向酒吧里正在弹唱的吉他手，声音远远传过来，好像这个城市的背景音。她出生在东京，却是最贫穷的街区，一直到稍微长大一些，她被允许、被推动着从那间窄小的公寓走出来，从生活着的那个老旧街区看到……霓虹东京。

　　“想要自己的存在被所有人瞩目，想要自己的意志不再被忽视，想要自己遗憾的结果切实改变。”她歪头，“家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家入硝子双目睽睽，凝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