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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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菖央呆呆的看向美人姐姐不搭理自己兀自出了内屋，清秀眉眼禁不住耸搭显露失落可怜模样。
而这方出内屋的施晚昭坐在外间窗旁矮榻，神情略微严肃的看向青铜雕花镂空香炉上燃放的烟雾，额旁禁不住有些隐隐作痛。
施晚昭抬手撑住额旁，心绪繁杂的想起些陈年旧事。
妖就是妖，凶残至极，该死！
烧了她，烧了她！
对于这些过去的事，施晚昭已经许久都不曾回想，峨眉微簇的收回思绪。
少女和那些凡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她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同类来亲近，将来一旦暴露身份，她就会对自己避而远之。
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这就是凡人的残忍，施晚昭眼眸轻转恢复往日的淡漠。
如今西梁国的法阵不知为何缘故似乎已经越来越薄弱，将来说不定无妨防住四海八荒的鬼怪妖邪。
可眼下众皇女还在为皇位而争斗不休，显然无暇顾忌西梁国的生死存亡。
不过她们斗的越狠，就对施晚昭越有利。
大皇女菖瑰与妖邪不管有什么阴谋，施晚昭都不打算出手阻止，反正这是凡人自己引来的祸患，那她们就该承受由此带来的恶果。
相比于施晚昭的繁杂心思，内屋的菖央就心思简单的多。
为了能够穿戴整齐，菖央花费不少的时间，好不容易才从内屋里出来。
只见窗旁的美人姐姐神情严肃的很，菖央蹑手蹑脚的走近唤：“姐姐，看~”
施晚昭闻声回神看向少女勉强整齐的衣着打扮，视线落在她散落的墨色长发出声：“殿下还未梳发。”
菖央双手绞在一处低低的应：“这个、不会。”
一直以来菖央学东西就很慢，平日里宫人们又不会教，所以菖央从来就没有自己梳理过头发。
“过来。”施晚昭见少女过分谨小慎微的模样，只好软声召唤。
“哦。”菖央本以为会挨骂受训，没想到美人姐姐并没有生气，连忙乖巧的坐在一旁。
施晚昭手中悄然幻化一柄木梳替少女梳发，视线瞥见她打量自己的目光，不免困惑问：“殿下，看什么？”
菖央抿唇慢吞吞的应：“姐姐、生气么？”
这话使得施晚昭手中动作停顿，眼眸迎上少女璀璨明眸，暗想她虽是痴傻，却又好像不完全无感无知，平静的应：“我有说过生气吗？”
“没有。”菖央想了想应着，眼眸轻眨的低头配合美人姐姐的梳理，鼻间轻嗅闻见清香，心间倍感亲切的断续说着，“嗯，姐姐、不生气了。”
施晚昭指腹轻挽起少女耳旁的碎发，视线望着少女耸动鼻头细微动作，心间禁不住松软，面上却仍旧冷硬道：“殿下，我真的没有生气。”
明明先前还满心里的杀意翻涌，可此刻却因少女几句讨好的话而消了怒火，就算是施晚昭也不得不诧异自己对少女的过分宽容。
待外间清晨光亮落进屋内时，此时皇宫大殿的大臣们正热议昨夜抓捕妖邪的事。
“陛下，此等妖邪实乃毒物啊。”大臣们察看着在牢笼之中露出獠牙满眼都是鲜红血丝的妙龄女子，不由得纷纷后退。
只见晨曦光亮照在妙龄女子周边时，如同烈火一般竟然当众将妙龄女子迅速灼烧成一幅狰狞枯骨。
而灰烬之中悄然弥漫一条赤色线虫，最终抵不过烈日而化成一淌血水。
殿上的女皇满面严肃道：“必须尽快抓捕妖邪，全城百姓都需要在白日验身查证，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陛下，今日特请来高深术士为朝廷效劳解妖邪作祟，愿为陛下分忧。”二皇女菖茉顺势上前道。
“你、真有把握？”女皇不太相信自己这个整日里花天酒地贪图享受的二皇女。
二皇女菖茉满是认真道：“十天之内，必定能消灭妖邪，庇护都城百姓安危。”
事实上二皇女菖茉对于抓妖根本不敢兴趣，只不过是想在女皇陛下前露面，顺便捞些好处罢了。
女皇思量道：“好吧，朕给你十五日。”
午时烈日之下，官兵们将各街各巷的百姓通通在烈日静晒接受检查。
无论是寻常百姓或是王公大臣府邸一律严查。
而此时的大皇女菖瑰府邸里却有些死气沉沉，菖瑰指腹敲击案桌烦闷道：“你居然擅自控制那些妙龄女子做蛊来替自己吸食血液提升修为，实在是卑鄙无耻！”
那盘旋在颈旁的赤色线虫明显比之前要大上许多，甚至越发圆润盘曲成一处巴掌大小的移动血痣，“本妖可是好心留下那些妙龄女子一条命，她们不用被本妖吸食干净血液而死，还能为本妖所利用，难道有什么不妥？”
“可你这样会暴露我，到时一旦追查会很麻烦！”
“菖瑰殿下，你可是西梁国的大皇女，现下女皇最器重的皇女，难道连应付搜查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大皇女菖瑰面色严肃的没有出声，暗想如果让二皇女菖茉搜查出些蛛丝马迹，绝对会授人以柄。
现下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府邸里那些感染的侍女奴婢一并秘密处死掩人耳目。
午后都城城楼之上的二皇女菖茉惬意的喝酒，眉眼张望头顶的太阳叹：“真可惜，今日天气这么好，本该是赛马郊游的好时候才是。”
一旁的术士从手中取出符咒默念咒语，自手中脱离的符咒飞向城墙之下。
只见那些被赤色线虫附身的妙龄女子被落在牢笼里遭受烈日灼烧成一具具枯骨，临死之前止不住的哀嚎求饶久久响彻。
此等恐怖景象落入市井百姓眼里，吓得纷纷退避。
可仍旧有不少百姓害怕自己的妻女遭受如此惨状而隐瞒谎报。
民间百姓如此，达官显贵更是有不少行贿二皇女菖茉手下留情。
只不过短短数日，二皇女菖茉就收受数万余白银珠宝，因尝到甜头，心间生起得意，禁不住跟着滋生敲诈勒索的邪念。
虽夜里妖邪不再作乱，可百姓们的日子却越发难以度日。
每日只要遇到二皇女的车马，不仅寻常百姓避让，就连达官显贵们都生怕入了眼被狠狠的敲诈勒索。
渐渐民间私下传言害人的妖邪恐怕见着这位贪财的二皇女都得自愧不如绕道而行。
而相比于都城里的混乱，国师府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午后好不容易能出屋的菖央，精神奕奕的就像初次从牢笼里放出来的小鸟，整个人是一刻也不愿停歇。
反而更显得花园亭内看道书的施晚昭姿态分外娴静雅致。
待不远处脚步声噔噔地响起，少女吐露的气息声亦分外清晰，随之而来的便是落在书卷的光亮被遮掩，清亮嗓音在身旁响起唤：“姐姐、看~”
施晚昭不得不移开视线望向恢复唇红齿白气色的少女，只见她怀里捧着一处鸟窝，里面还有几只嗷嗷待哺的雏鸟，估摸是鸟窝从树下掉落才让少女捡了现成。
“小、小鸟真可爱。”菖央小心翼翼的捧住鸟窝，满是希望的询问，“可以养么？”
“殿下，知道怎么养鸟？”
“不知道。”菖央摇头。
将手中书卷合上的施晚昭，眉眼淡淡地看了眼嘈杂的雏鸟出声：“那殿下不怕把它们养死？”
对于这些叽叽喳喳毛发稀疏的雏鸟，施晚昭实在看不出它们哪里称的上可爱，心间不免怀疑少女的眼光。
菖央被问的一愣，低头看着鸟窝里的小鸟们，脑袋里又想起上回那些小鱼，只好放弃心思，悻悻地应：“唔、好吧。”
说罢，菖央不舍的起身。
施晚昭困惑的看着少女欲出亭内的落寞身影，犹豫的出声：“殿下，去哪？”
“送小鸟、回家。”少女面若白玉朱唇红而不艳，身着红彤牡丹花纹宽袖裙裳静立斑驳光影之下，更显亭亭玉立的娇美姿态，不免让人眼前一亮。
待少女走远，施晚昭回神，兀自收回目光，暗叹她虽是痴傻了些，模样却是个标志的美人胚子。
对少女而言，真是不知福祸啊。
这方菖央踩在石块踮起脚吃力的把鸟窝放回原树处，明亮眼眸望着叫唤的小鸟们，心里依依不舍的紧。
好一会菖央收回手，而后跳下石块，松了口气般的回看了几眼鸟窝，只见另有一只鸟儿飞进鸟窝。
小鸟们亲近这只鸟，纷纷探嘴等待着喂食，菖央面上少了担忧念叨：“小鸟、明天见！”
而后菖央欢喜的迈步打算回亭，却听见花园假山石处角落似乎有女人在哭泣。
菖央停了步伐，迈步走近假山石的洞外唤：“谁呀？”
只见那暗处有人影低声道：“好、好饿……”
“饿？”菖央从袖袋里取出酥糖，好心的递过去，“吃的，给你。”
没想那人影在洞内窜动，忽然间迅速探出一只满是腐烂血肉的手试图抓住洞外的菖央。
菖央吓得向后跌倒，怔怔地看见那手竟然被烈日晒成枯骨缩回洞内，当即吓得叫唤出声：“妖、妖怪！”
随后菖央整个人吓得转身跑了一路，满心眼里都只想去找美人姐姐。
待亭内施晚昭察觉少女慌张动静，偏头看向她一路跑近时，不免有些困惑，可还未出声，便被她猛地抱了个满怀。
“呜呜、妖怪……”菖央脸颊埋在美人姐姐颈窝，甚至吓得都不敢睁开眼睛，嗓音发抖的念叨。
施晚昭却无暇顾自少女的话语，只因少女抱得实在太紧，单薄夏衣难以遮掩她如今轻盈体态的微妙变化。
一时之间施晚昭瓷白清冷面容竟然泛起阵阵热意，身侧的双手更不知该如何安放。
真是，太奇怪了。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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