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女子遇见你》风间花月

2、小女子穿衣

　　深更半夜的老鸨见出去的两名壮汉，又将人抬了回来，人还没拐进花满楼后院，老鸨就指着那两人，拼了老命的吼了起来。
　　“你俩这小赤佬，老娘要不是见你俩还有点用处，捡你俩的那天，就该把你俩丢后山弄死了。明明一点用处也没有还竟给我招事，好好把那孩子扔在后山不就好了，我可没有多余的银两养闲人。”
　　“老鸨别生气嘛！自跟了您那天起我们就是您的人了，我们把这人带回来自有我们的道理，更何况没利可图的事谁会去做！”一个壮汉头头是道的说。
　　老鸨面笑肉不笑的朝他们走去，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捻开许合欢脸上凌乱的发丝。她突然瞪大眼睛，两只手毫不嫌弃的，捧起木板上精致的脸。
　　“怎么可能！世间怎么会有这般模样的人！我金凤好事做的过头了吗！这种好事也能让我碰着？”老鸨喜形于色的叫着，那声音似乎都盖过了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小女子将来怎么也是我们花满楼的头牌！再过几年青琅故娘下来，您就不愁花满楼的招牌了。”壮汉识趣的见缝插针。
　　老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要些银两。她手撑着下巴故弄玄虚的围着许合欢走了几圈，楞是没看出这孩子身上半点不足，她眼睛转了几圈眯成一条缝笑道。
　　“好是好！就是瘦了点！给你们的赏钱？”老鸨托着音对那俩壮汉道。
　　“只要您中意，赏钱多少都行。”
　　“行吧！将她抬到端茶倒水的那几个丫头那里去，等她醒了再看看她能干什么。头牌？也不是什么人想当就能当的。”老鸨说着趾高气昂的向二楼走去。
　　两名壮汉见她走远赶忙将人送至后院安顿下来。
　　“张全，你看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论怎么样只要能活下去，总比死好吧。”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黄晓……你说这小女子真有福像吗？”
　　“当然，人们都说红颜祸水来着，她是红颜必将祸水。”

　　许合欢醒来时身上有温暖的被褥，窗户里没有灌进来的冷风，她不可思议的在想，这辈子竟能睡这么好的床褥。她晕迷了一天一夜身边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似乎总有人在唤一个叫小蝶的人，也有人断断续续的喂过她一些食物。她昏昏沉沉的醒过几次，想着那人应是照顾自己的人，心存感激的记住了她的名字。
　　“你醒了。”小蝶端着清粥问道。
　　许合欢陌生的打量着室内，过了许久才将目光转向对方。
　　“是你救了我？”
　　“不是，是老鸨，她可是大好人，这段时间收留了不少像你这样的难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以前从没做过这种事。”
　　“不论怎么样，她收留了我，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是是，先不说这个了，吃点东西吧。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你高烧不退，我又去找老鸨要了几副药，看你平安醒来我就放心了。”小蝶说着坐到床边搅了搅清粥正想喂给许合欢吃，许合欢听此微微一楞，握住小蝶皙白的手腕满脸感激。
　　“你叫小蝶吧，我记得你的名字。昏迷的时候耳边总能听到你的名字，你在这里一定混的很好吧，要不怎么这么受欢迎。”
　　“我一孤女哪有什么混的好不好的，就图个不挨饿能活下去就好！”小蝶尴尬的说着赶忙将清粥塞进许合欢手中。
　　“小蝶姐姐这是什么地方？”许合欢一面吃粥一面四下张望。
　　“这啊，可是个好地方，在这里的故娘，都是凭本事挣钱的。我们挣的钱大多都要和老鸨分成，越有本事的人拿到的钱就越多。”小蝶满眼羡慕的说。
　　“那在这里最有本事的人是谁又能拿多少？”许合欢听此两眼发亮的问道。
　　“当然是我们这里的头牌青琅故娘啊，我听说她拿的最多的一次是北宁王赏的。上千两黄金！当时北宁王赏钱的这事闹的，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就连当今圣上都有所耳闻。听说皇上为了这事还特地把北宁王叫去了宫里。上千两黄金啊！要是有人能为我一掷千金的话，别说要我这人了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
　　许合欢从没想过上千两黄金摆在自个面前是个怎样的画面，她只是强烈的意识到只要在这里出人头地，家下的一家老小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她暗自发誓不在这里混出个模样来决不回去，竟然老天让她活下来，就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喽，对了，小蝶姐姐我要怎么做才能当上这里的头牌？”许合欢目光坚定的望向她。
　　“啊，就你？别做梦了，小黄毛丫头，先做好手下的事再说。不跟你扯了，今天晚上北宁王要来，我可要打扮的漂亮点才行。”小蝶说着坐到镜前梳洗打扮起来。
　　许合欢吃完粥抱着暖和的被褥，歪着头看着小蝶姐姐梳洗打扮，她突然意识到今天晚上来的人，可是那一掷千金的北宁王！怪不得小蝶姐姐那么上心。
　　“小蝶姐姐我也想见见那人，你能借我件衣裳吗？”许合欢满眼期待的看向小蝶。
　　“右边柜子里有三件你看着选，你那身板估计哪件都穿不了。如果实在想去你就看着穿吧，不过左边柜子里的衣服你可千万不要碰，碰了可别说我跟你翻脸。”小蝶说着语气里竟是嫌弃。
　　许合欢一听允许动右边的柜子，立刻像脱僵的野马欢腾起来。小蝶见她随手扯了件大红色的衣裳，放在身上比了比面色不屑的转身走了。
　　门刚关上，许合欢一脸失落的坐在被褥上，这三套衣服不是大红就是大绿，每件又肥又大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尺码，穿这种衣服出去肯定会让人笑话。许合欢想到此本能的打开左边的衣柜，里面的衣服不论是布料还是花色都要比那三件好太多。
　　许合欢盯着左边衣柜里的衣服出神，手连碰都不敢碰，她从小到大从来没看过，这么多这么漂亮的衣服。在她眼里那么好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都是糟蹋。许合欢斟酌了很久还是拿起床上的那套大红长裙，由于长裙和长衫过于肥大，她索性将长衫扔至一边，裙腰上提至胸口两个臂膀暴露在外，裙摆还有一大截托在地上，她就在右胯上打了个漂亮的花结。
　　一条长长的外披纱罗衫轻轻搭在臂膀上，使得两肩隐隐显露只可惜她瘦的只剩骨头。
　　许合欢望着境中的自己，还算满意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她学着小蝶姐姐的模样，坐到镜前慢慢收拾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