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女子遇见你》风间花月

18、小女子说为什么是我

　　许合欢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欠身作揖道：“王爷千岁。”随后她便拿了幅这几日写的最好的字给他看，又说了这几日读了哪些书。他们在书桌边待了很久，许合欢才讲完自己的所学所感所想。
　　北宁王拉着她到软塌边坐下：“好了，别说了，休息一会吧，待会陪本王在这里一起用晚食。”
　　“恩。”她轻声应下，北宁王只觉她今天有些怪。
　　“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怎么死气沉沉的一点劲也没有。”打趣道。
　　许合欢忧心冲冲的来到北宁王腿边，北宁王以为她这是要他给她取发簪，也没多想抽出她的发簪放在炕桌上。
　　“怎么了？”他抬起她的脸问道。
　　许合欢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趴在北宁王的腿上，默默的流起泪来。
　　“我听泽王爷说，这几日王爷去处理安置灾民的事了，我就想问问王爷，你有没有看到小女子的家人。”
　　北宁王一听到泽王爷，神经不自觉的绷紧。他看她耸动的肩膀，心里着实有些不忍。在那些灾民里，确实有一户许氏人家整整齐齐的六口人，发现时已饿死在破庙里，经过他多方确认，那就是许合欢的家人，他已让人安葬入土了。
　　他抚着她的头安慰道：“未寻到你的家人，你要这样想没有结果，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他们早就有了更好的去处。”
　　许合欢听此抱着北宁王哭的更厉害了，那哭声大的甚至有些吓人。北宁王拧眉，抬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他一把抓起许合欢的衣服将她拎了起来。
　　“好好的干嘛哭成这样？我不是说了没寻到他们吗？说不定他们还活着呢？”不解。
　　许合欢泣不成声：“他们为了一口口粮将我卖给随行的商人，我一直想不明白遭遇这种事情的人为什么是我。我也是他们的孩子啊；我也想和他们在一起，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克服，就像他们为我取的名字一样；我也会害怕……我害怕那些陌生人，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吃不饱肚子，害怕巨响的雷声，可是比起那些我更害怕的，还是他们不要我……”
　　她闭着眼撕着嗓子说，身体早已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北宁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心疼的说：“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吧。”他说着紧紧将她箍在怀里。
　　“别哭了，你不是已经遇到本王了吗？”
　　许合欢猛的推开他不安的问：“王爷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她两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襟。
　　北宁王抬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恩。”

　　翌日

　　北宁王唤来那日安葬破庙那一家六口的人来，吩咐他们把尸体刨出来扔阴山老林喂野狗去。
　　那几人十分为难的说：“王爷这不太好吧，尸体恐怕都腐烂了，再刨出来对死者……”
　　北宁王抬眼看向他们，那几人一见着他的脸色，立刻应道：“是，是，是……小的们这就去办。”

　　一个月后

　　南允王李钦解禁，他能自由行动后，第一件事就去北宁王府。这天他拎着两壶绿兮上门来，北宁王依在软塌上，正在听魏先生讲课见是他，起身带人和南允王去了正厅。
　　北宁王看他带了绿兮，吩咐人准备酒菜去了。他们先是聊了很多，谈天说地无所不谈，酒吃了一半时，南允王才表明自己的来意。
　　“小弟，我听坊间都在传，在我不在的这三年，紫锦姑娘和青琅姑娘都在争，你身边的第一人是不是真的。”
　　北宁王摩挲着杯壁沉默了会：“是我不好，你回来那日，我就应该向你说清楚。关于紫锦姑娘的事，我想着要不了几日你就会知道的。”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是我唐突了。”南允王见他为难。
　　“那日我向皇上提，与紫锦姑娘成亲一事，他立刻否决了。我知道碍于皇氏颜面，我与紫锦的事铁定成不了，可又暗暗想着说不定还有回转，皇兄这人才不会为了世俗屈于现况。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禁足的这些时日，细细想来这事定与小弟有关，要不皇上怎会如此清楚紫锦姑娘的事呢？现在看来皇上也是为了我好，只是平白让紫锦丢了性命，都怪我那日的莽撞是我害了她。”
　　“皇上这么做只是在警告我，那两位姑娘不论是谁我都不能动的，他知道我这是在跟他较劲呢。你三年前被派遣公干，皇上的目的不就是拆散你们吗？没看清实事的你，才是害死紫锦的真正原因。这三年她与青琅明争暗斗，我也有责任，对于我或者是她们来说，我们都是自保相互利用罢了，陷进去的人都丢了性命。”
　　南允王抬眼看向他担心的问：“皇上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你吗？”
　　北宁王苦笑了下：“还好有宰相陆文景在，现在比那时好多了。”
　　北宁王话音刚落，只见高管家双手抱拳，弯着腰上前回报道：“启禀王爷，宫里又送来了一批上好的绫罗绸缎，说是高丽进贡的，还有新罗……”
　　北宁王抬手让他下去了。
　　南允王拎起酒壶为他和自己斟满。
　　“刚去清湘雅榭寻你，我见那小女子在你府上，你还教她写字读书，以你的处境，我并不认为你能保护得了她。”
　　“我知道。李泽那疯子，不把我逼疯，他是不会罢手的。前段时间我不在府上，他以东安王的身份，接触了那小女子，而后便没了动静。我实在猜不出他想做什么，我对那小女子没别的意思，只要她不被李泽弄死就好。那小女子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在她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女帝的样子，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培养她。”
　　“就像当年你的父亲扶持我和皇上的母亲那样？”南允王微微一楞道。
　　“恩，她能走多远，我就会让她走多远。”
　　南允王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爱不是占为已有，爱是让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要是皇兄也能理解这一点就好了。”说完他便扬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