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女子遇见你》风间花月

16、小女子的真面目

　　第二日东安王又早早的来了清湘雅榭，他没想到许合欢竟比他来的还早。见着书桌上的白麻纸已写了不少，字迹也比昨儿精进了许多，想必昨晚写到了很晚。他拿起一张白麻纸审视着，不禁皱起眉来这小女子，没想到在这方面这么有天赋，再加上她如此努力，只要有人好好引导，要不了多少时日定成大器。
　　他见她如此专注怕不是还没注意到朕吧！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还在位时，就非常疼爱西陵大公主李鸢。她们经常一起研读兵书谈论兵法谋略，那时他一直以为母亲会把皇位传给她，即便现在李鸢手握兵权也不是他轻易敢动的人。
　　他盯着许合欢只觉后怕，如此专注执着若不趁早掐灭，日后定成他心头之患，加之北宁王也不是好拿捏的，这就让他越加的头疼了。
　　“要不去本王府上做金丝雀吧！北宁王能给你的本王也可以，甚至只会比他多的更多好的更好。”他从她身后抽掉她手中的笔将她圈进怀里。
　　许合欢微微一楞，这才缓过神来，本想推开他的，只奈对方箍的太紧。
　　“泽王爷？你这会又抱我不嫌硌人了？”
　　“本王向北宁王要了你，做本王府上的人如何。”李泽头埋进她的颈窝，在她耳边沉着声说。
　　许合欢两手撑在书桌上，只觉这人压的她喘不过来气，还故意在耳边说话让她难受。
　　“小女子与念王爷有约在先，自然要先取悦到他才是正经的，至于泽王爷若是实在喜欢，先在后面排着会轮到你的。花满楼的规矩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后者居上这生意做的不够本份。”她说着推了推他道。
　　“放开我。”
　　“本王就不行吗？”李泽只觉不爽，这小女子是中了花满楼的毒了么，熟好熟坏谁优谁劣分不清嘛。
　　“什么行不行，一大早的，没吃饭吧，都跟你说了，先来后到。”许合欢理直气状的嚷道。

　　李泽起身向软塌走去，他刚落坐只见她拿起笔又开始写了起来。他手撑着额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好大会，连林妈妈带人送早食进来也没分她的心。
　　“不过来吃点吗？”
　　“来的时候吃过了。若是泽王爷吃不完，小女子再去吃也不迟。”
　　“喽，那你现在过来吃吧，这么多本王是吃不完的。”
　　许合欢放下笔来到他面前，身子微微前倾示意让他取下步摇。
　　“你真有趣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李泽笑了笑抽出步摇攥在手心。
　　“小女子只是在遵守规则，谁会想无缘无故的被打呢。”
　　“一直写字不累么，吃完早食后陪本王玩乐玩乐，明儿本王可能来不了了。”
　　许合欢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含含糊糊的说：“泽王爷想要玩乐，还是去花满楼的好，小女子每日都很忙，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想你多少也是个王，不能日日如此清闲。今个小女子就不练字了，好好取悦取悦你如何。以报你昨日教我写簪花小楷的事，其实我非常喜欢那种字体。”
　　“取悦？你要如何取悦本王呢？”他手撑着下颌眼角有掩饰不住的好奇。
　　她忽然一怔，回想了下花满楼的姐姐们都是如何做的，只见她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说：“用小女子的身体。”
　　“哈哈哈……”李泽没憋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这硌人的小排骨，本王这是没苦硬吃吗？”
　　许合欢起身捏起他的下颌，指腹轻抚着他的唇瓣，学着花满楼姐姐们说话的语气：“这样呢？还是想让小女子坐到你怀里？”
　　李泽抬眼冷清的说：“本王对你不感兴趣。”
　　许合欢收回手，头抵着炕桌，心情十分失落。
　　“我看花蕊姐姐就是这样伺候一位大爷的，那位大爷被她这般伺候后，他的反应可有意思了，至少比泽王爷热情多了，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管用了。这到底是哪里有问题，难道是因为这里是王府吗？想要取悦别人就必须按着对方的意思来。”她小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呢？如此肤浅的取悦，对本王可不管用喽。”
　　“泽王爷你想让我怎么取悦你呢？”她疑惑的看向他。
　　“你也这样摸过念儿吗？不愧是花满楼的娼妓，身为女子就不觉得耻辱吗？”他嘲笑的说道。
　　“耻辱？比起好好活着这不算什么。”许合欢起身来到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步摇戴在头上。
　　“北宁王府是个不错的归宿，东安王府也许也还不错，甚至比北宁王府好个不知多少倍，但这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我取悦你时，你向我许下种种诺言，我不取悦你时，你怎知我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呢？放眼望去整个大糖繁荣的只是表象，真正困住我们底层人的，永远是贫困阶级和权利。
　　小女子知道北宁王让我写字读书，才不是让我用这种东西取悦他的，就算是我也要踩着北宁王的肩膀，去拿我想要的东西。”
　　她说着停顿了会又道：“我想他只是想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像我这样贫困的人，就算是耻辱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我是女子但我从不希望得到他人的垂怜，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人生。”
　　李泽大为震撼对眼前的人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觉悟是我大糖之幸，朕也不是愚昧无知之人。朕的母亲是女帝，朕的妺妺是当今将军，她们都是朕非常尊重的人。你若真有这种才能，北宁王会助你一臂之力，而朕也会成人之美。
　　还有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朕是皇上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
　　“城府真深，念儿知道吗，这样的你。”
　　“大概知道吧，就是不知道，我的演技他信几分。”
　　“朕会成全你想要的一切，朕只要北宁王一人。”
　　许合欢看向他淡淡的说：“小女子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谁谁给的，小女子想要的，只会自己努力争取。”
　　“在这个世界有些努力终究只是徒劳……”
　　“他是我的。”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李泽起身向外走去。

　　许合欢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转身来到书桌后面，烧掉了她临摹的所有簪花小楷。她拿起笔在白麻纸上随心所欲的写着自己的字体，按着她的喜好、手法、运笔、渐渐地自成体系有矩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