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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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青年箭术赛时间有所推迟，初级选拔赛定在了八月末，刚好是临开学的前两周。
王老板从七月就开始忙活这次的箭术赛，不但自己努力练习箭术，还亲自设计了应援服装和横幅，就连车都喷了定制的卡通弓箭彩漆。
到了初赛当天，尚武箭馆所有人员在王老板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天刚蒙蒙亮就集合在了箭馆，整装待发。
田澄手里拿着刚发下来的应援服装，站在喷得花枝招展的彩车面前，目光在车和衣服上来回移动，一时半会儿间竟难以评价哪个更辣眼睛。
“老板...您那机智的小脑瓜，是怎么想出用荧光粉搭配沉默黑这样令人惊叹的配色方案的？”
王老板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还在洋洋自得：“好看吧？惊艳吧？亮眼吧？就这闪闪发光的粉色，我就不信了，今年拍视频我们还会被无视掉？要做就做全场最靓的崽！”
亮瞎眼的崽。
田澄在心里犯嘀咕，嘴上却也没说啥，并没有驳了王老板的面子。
她多多少少有点理解王老板的心情。
箭术赛每年都会有转播，还能录屏。去年田澄没机会去现场，也没法看直播，只能等高考完看录播。
然后便发现，在一众参赛选手中，傅例是表现最优秀最抢眼也是最低调的选手。
他强悍的实力和出色的外形让人无法忽略，可师承的箭馆又毫无名气，是个完全让人忽略的存在。
全景镜头扫过观众席的时候，各大箭馆协会的后援团声势浩大，一个赛一个的夺人眼球。尚武箭馆淹没在人山人海里，镜头都找不到。
每年比赛完，都有大大小小的箭馆协会过来挖人，出高价诱人的待遇条件想让傅例离开尚武箭馆，甚至当着王老板的面直接挖墙脚，王老板气得脸都歪了。
“哼，什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还说我们箭馆阻碍了小傅的前程，都是胡扯！胡扯！这些家伙懂个屁呀！小箭馆怎么了？没名气怎么了？就老王我和小傅这生死之交的感情，他这朵鲜花就爱插在我这牛粪上了怎么滴！气死他们！略略略！”
田澄职业假笑：“老板英明神武！老板您说得对！我从没见过像您这么霸气的牛粪！这还不得迷死傅例这朵小鲜花！”
霸气牛粪王老板有没有迷死傅例这点田澄不清楚，但她多多少少能猜到傅例为什么一直待在尚武箭馆。
纯粹是懒。
方圆几千米内，离家属院最近的箭馆，就只有尚武箭馆了。
田澄时常怀疑，傅例是不是有恋旧情节，对家属院旧宅情有独钟。
市区新房子不住，偏要自己一个人跑回破旧斑驳的家属院住。市区最好的重点高中不去上，非得跑回来跟他们一起上家属附近的高中。
所以她合理怀疑，离家属院最近的尚武箭馆对傅例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她可不会把这些告诉王老板。人嘛，就是得居安思危才有干劲，才能时刻绷紧前进的弦。
干净满满的王老板确实绷得很紧，紧得有点儿过头了，车都还没开出，就要求大家换上那死亡配色的应援服，并自己做出先锋模范作用，一口气套上了应援短袖，勒得肚子上的肉抖了三抖。
“快换上啊你俩，态度要积极，思想要端正哈，要时刻记得，今日我们要打的可是一场硬仗！”
田澄和张霖面面相觑：“所以只有我们三个穿？傅例和徐教练呢？？”
王老板：“他们有比赛服，没那个福气穿，快换上别废话。”
“......”
田澄不情不愿换上了，张霖也一脸生无可恋。
就这么折腾了一阵，王老板终于满意了，雄赳赳气昂昂载着一车人出发。
箭术初赛在隔壁引水市举行，从堪运市过去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王老板计划得好好的，要赶在最早的时间进场，选最好的位置观赛，却不想半途遇到高速事故，耽误了大半天，等终于到赛场的时候，现场已经人山人海了。
几人刚从停车场出来，迎面遇到另一箭馆的人，擦肩而过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傅例？？你也来参赛吗？这么巧。”
是个长相秀丽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应该也是大学生。
她这一声惊呼，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乌泱泱一群人，都穿着同款式的另一箭馆的会服，田澄瞬间理解了王老板的良苦用心。
数量和质量都没法战胜，只能用猎奇的方式来拔得头筹了。
果然，那个女孩儿的目光只在傅例身上停留了一秒，很快就移向了她，和同样尴尬得脚趾扣地的张霖。
“这是你们的会服吗？好有特色呀。”
王老板一下车就抱着箭馆的报名材料脚底抹油开溜了，他要赶在最后的时刻到报名区完成实地确认工作，显眼包三人组只剩下田澄和张霖，两人一左一右簇拥着傅例，看上去就像傅例花五毛钱从菜市场雇来的不靠谱小跟班。
田澄尬笑：“是啊，尚武箭馆，幸会幸会。”
女孩儿笑得友好：“你好，我是林妍，津西大学三年级，目前在矢量箭馆学习箭术，这次也跟着大家一起来青年赛。”
啊，津西大学。傅例交流学习了半年的学校。
“你好，我是田澄。”
林妍微微瞪大眼，有点惊喜：“你是田澄？终于见到你了哈哈！”
田澄有点懵，林妍看向傅例，笑眯眯：“我之前和傅例是一个学习小组的，经常听他说起你。”
她很自来熟：“加个微信吗？难得今天有缘见面，现在不方便聊天，晚点再聚吧。”
田澄稀里糊涂就加了微信，全程傅例也只是很淡定地站在一旁，完全没有熟人见面的激动与兴奋。
倒是林妍旁边的几个男生就着射箭的话题和傅例攀谈了起来，还约好比赛结束后找地方聚聚。
田澄后知后觉发现，他们都认识傅例，似乎都是津西大学的。
现场的喇叭不断播放着比赛讯息，矢量箭馆的人浩浩荡荡离开了，田澄感觉视野瞬间又开阔了起来，远远地看见一个灵活的胖子在前方不停朝他们挥手扭腰，荧光粉即使在大白天也相当引人注目，路过的每个人都朝王老板行注目礼。
王老板还相当享受路人的注视，遇到拍照录视频的甚至还配合着比了个耶，十分有镜头感。
张霖已经呆不住了：“快进去吧，我都扣出三室一厅了，打工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另一个打工人田澄也深有同感。
好不容易进了内场，鼎沸的人声和激昂的背景音让田澄瞬间忘了刚刚的尴尬，满场挥舞的旗子横幅还有呐喊声，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他们来得晚，现场人山人海，几乎没有多余的空位了，但田澄还是眼尖发现了坐在观赛席前排的覃浩。
作为铁兄弟，覃浩自然不会缺席傅例的比赛，他不是箭馆的人，昨晚就提前过来引水市找狐朋狗友鬼混，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比赛现场，等到花都谢了才终于等来自己的发小们。看到田澄的第一眼，覃浩就绷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我的老天爷呀，你俩这是什么装扮啊？COS观音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这妥妥情侣装啊这是。”
他说的是田澄和张霖，两人穿着一模一样又独一无二引人注目的衬衫。
也不能怪覃浩误解，也不知王老板是怎么想的，衬衫正面正中央印了一把大大的弓箭，在角落里还印了两个小爱心。
看不见背面“尚武箭馆”四字，单看这前面的图案，还真像是情侣装。
王老板从后面冒了出来，覃浩瞬间改口：“嚯，不得了，这还有个弥勒佛。”
弥勒佛王老板热出了一身汗，没听见覃浩的打趣，只想赶紧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他问田澄：“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家属观赛席坐着，现在过去没什么好位置了，不过那边晒不到太阳，很阴凉。”
田澄看着王老板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假装不经意地架到了鼻梁上，做作感十足，她当机立断：“我决定还是坐在普通观众席！”
装逼这种事情，就让老王自己去做吧。
王老板遗憾地离开了。弥勒佛一走，田澄和张霖又变成了覃浩口中的金童玉女组合，田澄忍无可忍，撸起不存在的袖子，叉腰和覃浩打口水战。
夏日阳光猛烈，早上九点多的阳光落在皮肤上，灼烧感强烈，体育馆露天观众席全部暴露在阳光下，田澄被刺激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仍还在不服输地拌嘴。
须臾，一顶圆圆的小黄帽落在了她的头上，替她挡住了烈日，也挡住了唾沫横飞的覃浩。
“好了不吵了，不是金童玉女，是黄眉大王。”
傅例一句话终结了这场幼稚的争吵。
黄眉大王是《西游记》里的角色，弥勒佛座下的弟子，一头乱蓬蓬的黄毛，和田澄头上的小黄帽莫名有点像。
成功升级为山大王的田澄被按着坐在了观赛席正中央，傅例把事先备好的小包放在了她的膝盖上，又微微下蹲，替她调整好帽子的高度，确保她得到最佳观赛视野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才离开观赛席。
临走前还拉走了覃浩，说是要联络兄弟间的感情。
覃浩跟着他七拐八拐，又拐到了停车场，看着他熟门熟路打开了王老板车的后备箱，拿出一坨可疑的带着荧光粉的柔软物质递了过来。
“去换上吧。”
覃浩：！！！丑东西走开啊！！
傅例：“你要的显卡我找到了，九九新，五折，仅此一件。”
“......”
覃浩抹了把不存在的泪，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了尚武箭馆独家应援服。
他哭丧着个脸，穿衣服的时候嘴也闲不下来：“果真是兄弟如衣服，情人如手足啊，你说，你是不是见不得她和别人穿情侣装，哪怕是假的都不行？”
傅例：“嗯。”
“你连掩饰都不掩饰吗！比如什么为了团结为了正义为了胜利之类的？？”
傅例：“不需要，我会赢。”
覃浩：......心胸狭窄又臭屁的男人要不得啊要不得！
覃浩回观众席了，趾高气昂地离开，灰头土脸地回去，一回去就看到田澄坐在他霸占的位置上，戴着小黄帽，吹着小风扇，手里还拿着小果汁，一见到他还一脸惊愕。
“......你这是，要加入我们小雷音寺了？”
小雷音寺是黄眉大王的洞。
覃浩生无可恋，只问了一句：“傅例准备的这些东西，是单单你有，还是别人也有份？”
田澄啊了一声，低头翻了翻包，拿出一袋旺仔馒头，递给了他：“都是一份，其他的我吃了，现在有点饱，旺仔馒头吃不下了，你要吗？”
他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会给他！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霖看到他这身装扮，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也难得开起了玩笑：“欢迎加入小雷音寺。”
总算不是单他一个男生出丑了。
覃浩：“呵呵...雷音寺就算了，晚上请我加入电音寺吧。”
他一语成谶，晚上的庆功派对，还真是电音派对。
白天的赛事精彩绝伦，田澄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傅例的表现一如既往抓眼，成功拿下了单人赛市级晋级名额，排名位列首位。
王老板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发善心在KTV包下了一个小包间，扬言要唱到天亮。
结束赛事后徐教练有事提前回堪运市了，张霖也搭他的车走了，田澄孤零零地坐在包厢沙发上，听着王老板和覃浩两个麦霸鬼哭狼嚎，莫名有点无聊。
傅例在半小时前被叫走了，林妍亲自到这个包厢里来找他，邀请他到另一个包厢叙旧。她也一并邀请了田澄，但田澄有点认生，拒绝了邀约。
“我很快就回来。”
傅例丢下这句话，就跟着林妍走了。半小时过去了，人还没回来，田澄忍不住开始犯嘀咕。
骗人，这么久还不回来。
她百无聊赖玩手机，闲着没事做，开始回翻今天拍的照片和视频片段。
青年箭术赛分单人赛和团体赛，上午是团体赛，下午是单人赛。单人赛的分组由抽签决定，不同分组在不同赛场。傅例只参加了单人赛。
田澄翻着翻着，突然发现，林妍也和傅例分到了同一组。白天只顾着摇旗呐喊，她都没有留意其他人。
前后上场的少男少女，身姿挺拔，风姿绰绰，势均力敌，又各有风采。
选手结束比赛后，会统一在赛场一侧等候。镜头捕捉过去的时候，林妍正好抬头和傅例说话，傅例则侧身微微偏头，很有耐心地倾听。
俊男靓女，耀眼夺目。
田澄盯着照片看的时候，有新的微信弹窗跳了出来。
银露爱的味道~：【视频】
银露爱的味道~：【快看这个！这是不是你邻居？他旁边女生是他女朋友吗？】
十几秒的短视频，偷拍的视角，KTV包厢里，迷离闪烁的灯光下，并肩而坐的两人，只露了背影看不清脸，却和刚刚那张赛场上的照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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