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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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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下，果然同南恩和说的那般，他煮了热水，他烤好了蘑菇，身子一下都温暖了许多。
“你跟知苡，多少年没见了？”南恩和突然想到了方诺，问他。
苏知易目光望向远处，沉思了片刻。“从未见过。我一岁多就被师傅带去了易居，那个时候，妹妹还尚未出世。”
南恩和疑问：“为何把你送走，那么小的年纪，你父母怎能放心？”
“大概命运就是如此。知与不知，没有任何意义。”
“你应该并不记得你父母的样子。”
“他们来过易居，只是我并未见他们。他们离开时，我从侧门看过。”苏知易将手里烤好的蘑菇递给他，仍旧不忘叮嘱：“小心烫。”
南恩和接过烤串，咬了一口，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明明就只是拿在火上烤烤，也能跟别人做出的味道不一样。“要吃吗，你也尝一个，很好吃。”他把其中一串递给他，苏知易接过。想到父母，神情不免伤感。
“等安定好以后，我陪你去找他们。”南恩和把烤蘑菇全部撸进嘴巴里，故意跳转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
“哇，好好吃这个！什么佐料都不加都比烧烤店的好吃。”
苏知易知道他的心思，便不在他面前纠结父母的事。
“时辰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
南恩和不放心地看着他，“你的体力？”
“无妨。趁落日之前，我们须尽快赶回府中。”
南恩和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这样一起，会更暖也更省力。易先生要是觉得不自在，等到山下，我再放开。”
苏知易没有拒绝。
半山往下，越来越没了积雪。虽是落日前，气温也比山上暖了许多。
许是俩人相互照应着确实可以驱走严寒，结伴走下山来，并未再觉得体力再有枯竭不支。
城中的百姓人群熙攘，一派国泰民安繁荣的景象。这晚恰巧是是荆州一年一度的水灯节。顾名思义，就是水上放花灯的庆祝仪式。
从舜义建朝开始，荆州百姓就有了这个祭水神的习俗。
荆州城四面环水，百姓多靠船运打渔为生，水神在当地是最有公信力的象征。规模之盛大，胜过一年中任何一个风俗节日。
南恩和自然是第一次见这种景致。只见环山的山海处处灯光点点，虽是寒冬腊月的极寒天气，也丝毫未退减百姓的热情。
路边小摊小贩更是热情洋溢，招呼着前来买灯的男女老少，小孩子更是追逐打闹，欢声笑语一片。
仿佛与太子府那晚的火光骤变直接断了层，变故不曾发生过的一样。
南恩和现在的模样跟平常人打扮无异，没人发觉，也没人有时间发觉，他们的太子殿下此时也混在热闹的人群当中。
他的目光不知觉觉地看向身旁的苏知易，只见他看着山海处的灯光，神情平静淡。与世无争的模样，让南恩和觉得，如果跟他一直是这样的关系也不错，什么话都不用说讲，也不需要刻意，一切舒心得刚刚好。
“见百姓如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南恩和想起惊魂的那晚，还是不由得后怕起来，如果那晚苏知易没去宫中寝殿，自己恐怕早已经丧身火海。
苏知易把目光收回来，回道：“本来就没发生。”
“啊？没发生？什么意思？那晚靖王帮派用火烧了太子府，我们从密道逃脱，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生？”南恩和疑惑不解。
苏知易与他解释：“因你的龙脉被激活，自然会屏蔽之前所有的危机和劫难。所以……那晚的火灾罹难一切都未发生。所有人也都不知太子府曾有被火攻城这件事。”
“都没发生……”南恩和回想那晚发生的点滴……“那我们……明明都真实经历过了，包括在密道……”
苏知易正视他，警示的语气道：“我们也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南恩和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目光全然坚定。
“别人可以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你我绝不能装着不知！”
苏知易抬手，南恩和把手放开。
“时辰不早，该回府了。”苏知易避重就轻，只身往前走去。
南恩和对着他的背影，微微笑笑。从卖灯的摊子上，买了两个莲花形状的水灯追了上去。
“喂，前面的少年！”他大声喊他。
见前面的人未做停留，直接跑到他面前，将手里的莲花灯举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稚气的笑容。
“易公子能不能赏个脸陪本王放个灯祈个愿？”
“你几岁？”苏知易颇感无奈的语气。
“你也看到了，上至八十下至刚会走路的孩子，都拿了灯去祈福，为什么我就不行？再说，身为舜义的太子，为我的臣民祈福，这是一件最合时宜的事！易先生觉得有哪里不妥么？”
苏知易突然被他问到了。身为未来的君王与民同乐，确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走！”不等苏知易拒绝，南恩和便拉着他走到了护城河边。
晚风袭来，河面上的灯光如同跌落人间的繁星，熠熠生辉。南恩和将手里一只河灯递给苏知易，“易公子心中应该也有想达成的愿望，可以试试，万一成了呢？”
苏知易接过莲花灯盏，看着一旁蹲在地上仔细摆弄花灯的未来君王，心中不免一阵心安。舜义有这样的君主在，今后的一切必将如意。
“要不要我帮你？”南恩和已经将自己的那盏打开撑好，只等着点火放入河中。
旁边一位年纪六十多岁的老者，笑着问：“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放河灯吧？我们荆州一年一度的水灯节是我们荆州最隆重的节日。往常几年，还是煜王的太子殿下都会来这里与我们同庆，今年是煜王殿下登位太子的第一年，大概是太子殿下公务缠身，这次没有时间来与民同庆了。可惜啊可惜……”
南恩和笑了笑，对着老者道：“也没什么可惜的，他人有可能没来，心却是跟百姓在一起的。”然后看着旁边的苏知易，“你说对不对？”
老者赶紧点头称是，“这位公子说的极是！太子殿下在我们荆州出世，是我们荆州百姓的福星！眼见着被圣上亲封为太子，荆州城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又听闻有着驭世才能的易先生也出山协助，我们荆州乃至整个舜义未来有望了！所以今年来参加水灯节的百姓，比往年都多得多！”
“老伯好眼光！你放心，舜义的未来毕会如这水河里的灯火一样，最为瞩目绚烂！”南恩和回应道。
老者立刻点头赞同！“后生可畏！有你们这样有才能的年轻人在，舜义王朝必定光明耀眼！”
南恩和再看向苏知易时，他已经把花灯弄好。
他表面上一副置身世外的做派，原来也还是有同小孩子一般的心境。
“我们一起！”南恩和问刚才的老者要了火引，跟苏知易并排蹲着，准备引火点燃。
一旁的老者提醒道：“点火即为愿落！两位少年，有何心愿可以对着水神许下，可是灵验得很呐！”
“谢老伯指点！”南恩和用胳膊肘推了一下身旁的苏知易，低声调皮道：“你可以许愿嫁给我，本王可保你愿望成真！”
“你可否可安静些？”苏知易没理他，将莲花的灯盏点燃，推开放入了水中……心中默念了心中所愿。
南恩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水中映射的火光照着他完美的侧脸……不知觉看入了神。
若是与这个人朝暮相伴，也可当成愿望来许吧！
两盏莲花灯，结伴往前飘去……融入进了所有人共同祈福的水流之中。
“太子殿下和易先生回来了！太子殿下和易先生回来了！回来了！都回来了……”见俩人结伴踏进太子府，府中上下所有人的禁不住惊喜万分！
祠堂里的和妃听见外面人此起彼伏地通报声，赶紧对着神明们磕头谢恩……
“我儿终于平安回来了！谢各位神明保佑……”
侍女赶紧将和妃搀起，快步往太子寝殿方向走去。
苡诺宫中，袁知苡的眼泪落下。放下手里的佛珠刚要跑出去，低头看看自己，又转身走了回去。
侍女阿秋不知主子这是为何，不禁问道：“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离开的这几日，您每日茶饭不思。好不容易把殿下盼回来了，为何又退而却步了？您现在该去寝殿迎接才是。刚刚奴婢瞧见，连身份低微的侍妾都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勿要多言。没有人生来就是身份低微的。”
阿秋立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地磕头：“请太子妃饶恕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袁知苡将她扶起来，“方才已经说了，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不必拿我当主子看，大家都是平等的。”
阿秋感动道：“有主子您这句话，奴婢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只是奴婢还是不解……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为何还要处处陪小心？处处克制自己？您可是太子殿唯一最爱的女人啊！”
袁知苡心酸地笑笑，“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任何人的唯一。以前是，现在也是。”
“您是太子殿下亲封的太子妃，是明媒正娶娶进门的！”侍女阿秋仍不理解：“这是全天下的女人最想得到的荣耀，主子这样卑微，未免也太委屈自己了。”
“这些都是虚名罢了。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个。我所在意的是太子殿下无忧无难，平安就好。”
阿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那晚，殿下说要来苡诺宫留宿，最后没来……您就心灰意冷了？您千万别这样想！那晚是因为殿下身体不适，才找了易先生去诊治……”
袁知苡走到窗前，外头仍旧是全府上下振奋人心的欢呼和脚步声……甚至侍从们准备了烟火礼炮，迎接太子归来。
“你未曾经历，不懂得男女之情。一个人爱不爱，在意或不在意了，作为一个真心爱他的人，我又怎会不知。”袁知苡想起与他再次相逢后的种种，心中早就有了一种自我怀疑：你放弃了所有的轮回，只等一人归来……难道真的值得的吗？
沐榭堂，苏知易一进门，正在捣药的阿笙转头见了，突然放声大哭！“先生你总算回来了！阿笙还以为你撇下阿笙，再也不要阿笙了！”说着直接扑进苏知易的怀里，紧紧抱着。
苏知易轻抚着阿笙的头发，微微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阿笙委屈地啜泣着……“阿笙还以为……阿笙还以为你跟那个太子携手私奔从此快活去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