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百里》秋风如初

59、第59章 噩梦

　　“念念，过来。”

　　吃完烤肉，两个人没有再闲逛，直接回到百里夜家。

　　钟离念听话地走到百里夜身边，百里夜牵起他的手，带他到书房门口。

　　这时候钟离念才发现书房的门从昨天他过来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关着，明明以前他来的时候都是开着的。

　　“虽然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把你拉进这个世界，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只有我能给你幸福。”百里夜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说完之后，他却觉得脸上有点冒热气，侧过头躲开钟离念的视线，“太羞耻了。”

　　之前和钟离念说他不擅长说这种话不是骗人的。

　　他一直是不太屑于说这种甜言蜜语，当然主要原因可能也是没有他想说的人。

　　每次看到程志用各种好听的话哄他身边的诸多女生的时候，他都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也问过程志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种话的。

　　程志给他的回答是，女生知道那是骗人的话，但是她们还是会选择相信。

　　因为想要相信，所以不管什么鬼话都会相信。

　　但是面对钟离念的时候，一切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只是因为面前的是钟离念，所以他才能说得出这种话。

　　只是因为面前的是钟离念，所以他才想要说这种话。

　　“我也没怪你。”钟离念是真的不会怪百里夜，毕竟他带给自己那么多新鲜的感觉，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

　　而且如果他自己不愿意的话，谁也勉强不了他做任何事。

　　百里夜对他来说，有一种解释不清楚的吸引力。

　　如果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也不能解释给任何任听。

　　百里夜忍不住在钟离念的唇上留下一个吻。

　　面前的可是他的小念。

　　是他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小念。

　　“我也是第一次送人情人节礼物，你就算不喜欢也要憋着。”百里夜放开钟离念。

　　即使他在别人面前是叱咤风云的“夜少”，面对自己真心想要对待的人，他也只不过是“百里夜”而已。

　　就算他觉得自己是了解钟离念的，还是忍不住在这一刻紧张了起来。

　　“我肯定喜欢。”钟离念肯定地说。

　　百里夜打开书房的门。

　　里面和以前他来补习的时候的装潢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的大书桌被撤掉了，书架也换了。

　　在飘窗的正中央，放着上次夹娃娃夹到的小猫玩偶。窗户下放上了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羊毛地毯，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抱枕和玩偶。小猫的、小狗的、各种不同样子。

　　房间右边对着窗户是百里夜的画架，旁边是一个小书架，也是猫头造型的。

　　画架对面是比以前小一点的书桌，两个位置并排的，不再是对面的。一个椅子是小猫造型、一个是小狗造型。除此之外，书桌上还有各种猫猫狗狗的小摆件、台灯、笔筒。

　　吊灯也换成了卡通猫的图案。

　　还有壁纸、墙壁装饰。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猫猫狗狗。

　　百里夜在钟离念身后说：“你是我的猫咪，我是你的忠犬。我一直想有个家，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钟离念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百里夜的礼物既不贵重也不浪漫，甚至有点中二过了头。

　　但是却让钟离念非常感动。

　　他最想要的就是家的感觉。

　　钟离念转过身一把抱住百里夜，“谢谢你，夜哥。”

　　百里夜再次吻住钟离念，比之前的吻投入很多。是一个既温柔又深情的吻，让钟离念几乎要融化在他的臂弯里。

　　一吻结束，钟离念说：“我……也有礼物给你。可是没有你的这么……隆重。”

　　百里夜没想到钟离念也会准备给自己的礼物，眼睛亮了几分。

　　钟离念从百里夜的卧室里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紧跟着他的百里夜。

　　百里夜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画笔，每只笔杆上都刻着小小的“YのN”。

　　“这是？”百里夜有些困惑地看向钟离念。

　　看过百里夜送给自己的礼物，钟离念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礼物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夜的念。”钟离念低声说。

　　他本来就是想留下什么两个人的印记，但是因为没有任何浪漫细胞，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可以写些什么。

　　最后这个也是从网上看到的，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

　　唉，钟离念有些气馁。面对这个人，自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但是收到礼物的百里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钟离念就是这么朴实的人，因为他学画画，所以就送他画笔。

　　可是也就是这样的钟离念，让他深深地迷恋着。

　　“我也是念的夜。”百里夜靠在他耳边说。

　　一下午，两个人哪里都没去，只是一起腻在书房里。想说话就聊聊天，不想说话就靠在一起。

　　平平淡淡的时间，让两个人尤其安心。

　　百里夜坐在小猫靠垫上，钟离念坐在小狗靠垫，抱着一个猫头造型的抱枕，靠在百里夜的肩头，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但是并没能叫醒他。

　　睡了不知道多久，钟离念动了动发酸的脖子，醒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上盖上了一条毛毯，软软的手感特别舒服，最主要的是，也是小猫图案。

　　映入眼帘的就是百里夜侧靠在墙边的睡脸。

　　钟离念停止了动作，怕吵醒百里夜。

　　充满阳光的午后，一觉醒来看到心上的男孩的睡颜，钟离念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几分钟后，闭着眼睛的百里夜突然出声：“看够了吗？”

　　“没有。”钟离念笑了笑。

　　百里夜反手抱住钟离念的肩，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你是不是把店里所有的猫狗图案的东西都买下来了？”钟离念轻笑一声。

　　“是啊，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百里夜说。

　　不认识的时候觉得钟离念是个孤僻的人，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在一起久了就发现他其实是害怕受伤躲在角落里的小奶猫。

　　刚伸出手的时候，他会炸起全身的毛，但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就会为你付出一切。

　　只要是他有的。

　　只要是你要的。

　　他会全部奉上，毫无异议。

　　“夜哥……”钟离念开口。

　　“嗯？怎么了？”百里夜低头看着钟离念。

　　钟离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百里夜，“我能不能写个作业？”情人节学校是不放假的，卷子和平时留的一样多。

　　百里夜没忍住，笑弯了腰，“哈哈哈，念念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钟离念也知道这个时间提出要写作业有点奇怪，他也想一直这样腻下去，享受着彼此陪在身边的感觉。

　　可是作业怎么样都要写的。

　　放开钟离念，百里夜伸了个懒腰，“写吧。我也写。”

　　情人节的下午，又是个周日，两个人一起窝在书房里写作业。

　　百里夜以前想到没有想过这种发展。

　　但是因为是和钟离念一起，似乎又非常合理。

　　钟离念坐在他旁边，两个人的膝盖时不时会碰到，让他特别安心。

　　百里夜遇到不懂的问题，会等钟离念把手边的题做完再问。

　　他很喜欢看钟离念专注写题的样子，但是现在钟离念会分一点精力给他，能看到他在看着自己。

　　等他自己的题写完，就会转过来给百里夜讲题，两个人配合地特别默契。

　　两个小时后，百里夜等钟离念把手边的题写完，敲了敲桌子。

　　钟离念疑惑地看向他。

　　“6点了，吃饭去吧。”百里夜说。

　　反应了一下，钟离念点点头，“好。”

　　晚餐是百里夜之前就预定好的，就在两人确定关系那天去的私房菜馆。

　　这家的菜挺适合钟离念的口味，而且还离得近。

　　百里夜提前找人布置好包厢，当时交代的是一定要浪漫。

　　可是看清楚包厢的百里夜却觉得眼角抽动。

　　蜡烛、玫瑰、气球之类的情人节必备装饰把包厢里的气氛完全烘托了起来。

　　“程志这家伙。”

　　跟在后面的钟离念看到包厢里的情况也有些尴尬。

　　百里夜拨通电话，听到对方接通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丫的搞什么鬼啊！这包厢怎么布置成这样了？”

　　“你找谁布置的……”

　　“我们俩男的……”

　　“不是，你能高兴吗？”

　　“……好好好，我错了，志哥，我错了，我就不该拜托你。”

　　百里夜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对钟离念说：“我让程志找人帮我布置的，我没想到他给布置成这样。”

　　这事也怪他，没亲自过来看一下。

　　一定是因为这一下午过得太幸福了，完全忘了这件事。

　　程志找的是一个什么派对策划，在情人节这种日子，人家自然就认为是异性情侣过的，才会布置成这样。

　　但是两个男生在这种氛围里吃饭，就有点别扭了。

　　“没事。”钟离念也尴尬，但是毕竟是百里夜为他布置的，他还是挺开心的。

　　“坐吧坐吧。”百里夜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布置了，只觉得自己满脸黑线。

　　其实不得不说，布置的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是请个小女生吃饭，肯定会开心。

　　餐点早就点好了，都是钟离念喜欢的，比较清淡的菜。

　　百里夜给钟离念倒了杯红酒，“你少喝点，就是应一下气氛。”

　　“嗯。”钟离念拿起酒杯和百里夜的碰了一下，“夜哥，真的谢谢你。”

　　要谢的事太多了，钟离念突然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真是的。

　　“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百里夜笑着摸上钟离念的手。

　　钟离念没有闪躲，也拉住百里夜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今天百里夜没有勉强钟离念多吃，但是钟离念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自己多塞了很多吃的进嘴里。

　　又是菜又是酒，肚子塞得满满的。

　　虽然百里夜让他少喝点酒，但在气氛的烘托下，钟离念还是喝多了，离开餐厅的时候整个人都靠在百里夜的身上。

　　“念念你喝太多了。”百里夜的语气中有些责备，也不知道是责备自己还是责备钟离念。

　　也许是真的喝多了，也许是气氛，钟离念双手攀上百里夜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夜哥，你对我太好了。”

　　“好好好，我们先回家再说。”百里夜自己也喝了不少，实在撑不住钟离念在他怀里扭动，感觉身上被他碰到的地方都热了起来。

　　“我说真的，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啊？”百里夜架着钟离念的腰走。

　　“哪天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没有拥有过就算了，拥有了又失去了才是最难受的。

　　百里夜捏了钟离念的腰一下，“说什么呢。”

　　“害怕。”钟离念迷迷糊糊地说。

　　“不会的。”百里夜抱紧了怀里的人。

　　到了外面，冷风一吹，百里夜顿时觉得清醒不少。

　　走回百里夜的公寓也不过花了10分钟，钟离念也似乎清醒了一点，好歹能自己走路了不是完全靠在百里夜怀里。

　　虽然被钟离念主动投怀送抱的感觉不错，但他毕竟是个正常的即将成年的男生。

　　刚刚走进公寓，百里夜把钟离念压在大门上便吻了上去。

　　百里夜嘴里的酒味再次让钟离念晕了头，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

　　不过他也没想要反抗。

　　不仅如此，钟离念还主动回应着百里夜的吻。

　　虽然笨拙，但还是尽自己的努力回应着。

　　唇齿间都是百里夜的味道，钟离念觉得自己即使没喝酒也醉了。

　　百里夜一边掠夺钟离念一边脱掉他的外套，随手扔在地上。钟离念也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帮百里夜脱了外套。

　　钟离念紧紧抱着百里夜，仿佛想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两人一路吻着到了百里夜的卧室，就连上楼梯的时候也没有分开。

　　钟离念被一把推到在床上，随即被百里夜压在身下。

　　百里夜的手伸进钟离念的衣服，摸上他的腰侧，钟离念呼吸一窒。

　　可是百里夜的手只停留在那里，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放开钟离念的唇，百里夜靠在他的颈窝处，“你什么时候才成年啊……”

　　钟离念的心跳跳得更快了一些。

　　其实他今天晚上是刻意多喝了酒的。

　　有些事如果不是喝多了，他做不出来。

　　他对很多事只是不在乎而已，并不是傻，当然知道百里夜在忍耐什么。

　　可是他也确实没做好心里准备真的和百里夜发生点什么。

　　所以他也查了一些资料，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可以满足百里夜。

　　钟离念推了推百里夜，百里夜也顺着他的心意躺在床上，想看他要做什么。

　　~~~

　　拉起钟离念，百里夜想吻他，却被躲开了，“有味道。”

　　不过百里夜没让他躲开，“你都不嫌弃我，我还嫌弃我自己吗？”

　　短暂的一吻结束，钟离念靠在百里夜怀里。

　　可能因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钟离念低着头再也没出声。

　　“念念。”百里夜摸了摸钟离念的脸。

　　钟离念怎么都不肯抬头看向百里夜，只半躺在他身上装死。

　　百里夜也没有勉强他。

　　他的念念为他付出了太多。

　　心跳终于平静下来之后，钟离念去浴室漱了漱口。

　　回到卧室的时候，百里夜躺在床上，好像还在回味之前发生的事。

　　而洗完脸的钟离念神志也恢复了，现在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纠结了一下，钟离念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背对着百里夜躺下。

　　“念念？”百里夜在他背后出声。

　　钟离念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聋了瞎了，反正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了。

　　然后就传来了百里夜压抑的笑声。

　　钟离念继续装死。

　　百里夜抱住钟离念，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手臂。

　　“情人节快乐，宝。”

　　钟离念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百里夜怀里。

　　“今天真的爽翻了，谢谢宝，这是最棒的礼物。”

　　钟离念又挪开了一点，不过立刻被百里夜拉了回来。

　　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钟离念直接放弃了。

　　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舒服才会做的，现在还矜持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钟离念就在百里夜的怀抱里睡着了。

　　可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再次醒来的时候，钟离念是被吓醒的。

　　一身的冷汗。

　　大口喘着粗气。

　　止不住的发抖。

　　身后抱着他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百里夜迷迷糊糊地揉着钟离念的手臂，“宝，怎么了？”

　　其实钟离念已经不太记得梦到了什么。

　　但是那种恐惧是真的。

　　是打自心底的恐惧。

　　“没事。”

　　可是他却睡不着了，心脏的跳动声在他耳朵里震耳欲聋。

　　意识回笼后，他慢慢想起梦中的情节。

　　漫骂。

　　嘲笑。

　　讽刺。

　　因为他们的关系被发现了。

　　钟离念转过身，抱住百里夜。

　　他需要这个怀抱，才能知道自己有后路可退，才能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怎么了？”百里夜抱紧怀里的人。

　　钟离念摇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他不想自己的恐惧影响到百里夜。就像他以前说过的，百里夜是他的光，是应该站在太阳底下的人。

　　他会尽自己所有的努力不让百里夜掉进黑暗中。

　　而百里夜也是还没睡醒，没再追问。

　　也是这一刻钟离念才发现自己把自己逼进了一个什么地步。

　　但是就像昨天他对百里夜说的，他不会怪百里夜，因为是他愿意的。

　　可是他还是需要这个胸膛。

　　这个胸膛是他的依靠，也是他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