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百里》秋风如初

45、第45章 粗暴

　　床上的两个人规规矩矩地躺着，中间隔着足以再躺两个人的距离。

　　可是即使这样，两个人的心跳声也出卖了寂静的氛围。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钟离念的右半边身体，似乎能感觉到百里夜的体温。比自己身体高很多的温度，让他有种被灼伤的错觉，一时间口干舌燥了起来。

　　而百里夜此时也不好过。

　　相较于钟离念的不谙世事，百里夜是知道两个人躺在被窝里代表了什么的。

　　“小念。”百里夜的声念非常哑。

　　像是被抓包一样，钟离念的身体抖了抖，“嗯？”

　　“睡着了？”

　　“没有。”钟离念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怎么还不睡？”百里夜侧过身，在黑暗中看着钟离念。

　　钟离念老实说：“你躺在我旁边，我睡不着。”他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因为第一次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

　　可是这话听在百里夜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他深吸一口气，向前凑了凑，伸出手抱住钟离念。

　　黑暗中的拥抱总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钟离念的心跳霎时跳得更快了。

　　突然，他感觉到一个湿润的触觉在颈间。这次钟离念总算也有些进步了，只是僵住了几秒便回过神了。

　　“夜哥……”钟离念的呼吸逐渐开始沉重，可是这种声音反而带着一丝魅惑。

　　百里夜轻轻舔舐钟离念的颈侧，慢慢向上，亲在下巴侧边，再向上到了耳垂。百里夜含住钟离念的耳垂，轻轻啃噬。

　　钟离念的耳垂非常小巧，但是却让百里夜欲罢不能，舌尖纠缠着耳垂。

　　被挑逗的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侧过头，他想要躲开那个让他疯狂的舌尖。

　　发现钟离念的意图，百里夜伸出手强迫他不能转过脸，另一只手也伸进钟离念的睡衣，摸向他光滑的腰侧。

　　“不要……”钟离念呢喃出声。

　　百里夜这次非常听话，立刻停住了动作，还微微向后退了几厘米。

　　他不想勉强钟离念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也答应过钟离念会等到他能接受，所以他停了手。

　　“我去冷静一下。”百里夜起身离开了房间。

　　钟离念抓紧胸前的被子，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他上次说过，下次会表现得更好。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刻，他还是退缩了。

　　突然，一种恐惧感突然袭来。

　　百里夜会不会对他失望，再也不理他了？

　　钟离念就这样陷入自己的妄想中。

　　“分手吧，我腻了。”百里夜厌恶地说。

　　“果然，我还是比较喜欢女生，男生太没意思了。”一个身材火辣又漂亮的长发美女挽着百里夜的手臂，挑衅似的看着他。

　　“摸一下都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啊。”

　　“跟你这种土包子在一起太丢人了。”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玩玩而已，认真什么。”

　　“就你这样，靠什么留住我？”

　　“我有女朋友了，你消失吧。”

　　……

　　“……念……念念。”百里夜晃了晃正在发呆的钟离念。

　　而从自己的妄想中回过神来的钟离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滴眼泪滴了下来。

　　“念念你怎么了？”百里夜不知道自己才离开5分钟，钟离念怎么会好像失神了一样。

　　钟离念有些呆滞地说：“夜哥，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烦我了，一定要告诉我。”

　　百里夜不知道钟离念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笑着说：“我怎么会烦你。”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所以哪天你烦我了，一定要告诉我。”钟离念还是低声念叨。

　　钟离念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他有非常害怕的事。

　　一个是让自己在意的人失望，另一个就是被自己在意的人抛弃。

　　虽然他和百里夜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但百里夜给他的感觉就是和别的人不一样。因为这样，他就更怕自己会让他失望，也更怕自己会被他抛弃。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呢。快点睡吧，好吗？”百里夜说。

　　“嗯。”钟离念乖巧地点点头。

　　两人再次躺下，百里夜问：“我能抱着你睡吗？别的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

　　“嗯。”钟离念又点点头。

　　“晚安，宝。”百里夜亲了亲他的头发。

　　“晚安，宝宝。”钟离念这次接收到了百里夜的信号。

　　~~~

　　钟离念醒来的时候，有些发蒙，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房间。他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被百里夜从背后紧紧地抱着。
　　这
　　一夜他睡得并不轻松。
　　一
　　方面是因为百里夜睡觉真的很不老实，一会翻个身一会踢个腿。钟离念迷迷糊糊中感觉一直被百里夜推来推去。

　　还有就是他隐约做了一晚上的梦。

　　虽然醒来之后就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至少知道没梦到什么好事。

　　那种担心自己会被抛弃的心情隐隐约约堵在心口上。

　　他轻轻转过身，看着百里夜的睡颜。

　　百里夜睡觉的样子就是他往常的样子，有点冷冷的感觉，没有了平时和他撒娇的样子。

　　钟离念伸出手，轻轻点了点百里夜的鼻尖。

　　百里夜睡觉比较轻，所以即使钟离念没有太大的动静，他还是醒了。

　　“早安，宝。”刚睡醒的百里夜鼻音很重，特别慵懒。

　　“早，宝宝。”他乖巧地说。

　　钟离念动了动，想从百里夜的怀里出来。可是被百里夜发现之后，反而抱的更紧了。

　　“不要动。”百里夜埋进钟离念的颈间，丝毫没有想让钟离念离开的意思。

　　钟离念乖乖听话，安安静静地等百里夜睡醒。

　　半小时后钟离念再次动了动身体，“夜哥，该起床了。”

　　今天是周一，他们要去学校，不能一直在床上赖着。

　　“不想起。”百里夜的声音还是懒懒的，不过抱着钟离念的手臂松开了一些。

　　钟离念小心翼翼地离开百里夜的怀抱，走向浴室洗漱。见百里夜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他拿起百里夜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钥匙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百里夜才终于真正睡醒。他伸手摸了摸钟离念睡觉的位置，可是被窝里已经没有人了。他立刻睁开眼，“小念！”

　　没有回应。

　　掀开被子，百里夜慌忙地跑出卧室，二楼的几个房间都转了一遍，又下楼找。可是客厅里也没有人。厨房、厕所、书房，都没有人。

　　百里夜慌了。

　　钟离念生气了？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离开了？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

　　虽然昨天晚上钟离念好像心情不好，但是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就一个人离开啊。

　　这时，大门传来了开门声。

　　“你去哪了？！”百里夜看到进门的人立刻吼了一声。

　　钟离念刚刚迈进一只脚，被百里夜吼得停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充满血丝的双眼，浑身冒着怒火，这一刻的百里夜恨不得把钟离念生吞活剥。

　　百里夜冲了过去，把人拉进门甩到沙发上，“我问你去哪了？！”

　　钟离念腿撞到茶几，吃痛“嘶”了一声。

　　一觉醒来被空房间吓到的百里夜没有注意到，冲过来吻住了钟离念。

　　他粗暴地吻着，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他害怕了，他需要证明钟离念就在他怀里。

　　终于吻够了，百里夜才放开他，头埋进了钟离念的胸前，“你去哪了？”没有质问，只有无助。

　　“给你……买早饭。”钟离念轻声说。

　　百里夜这才看到已经撒了一地的早点，“对不起，小念，对不起。”他抱住钟离念，发抖的更加厉害了。

　　“你怎么了？”钟离念没有生气，只是想知道在他出门的这十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里夜从来没有和他发过脾气，从来没有对他大小声过，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粗暴过。

　　但是他知道百里夜其实在害怕，不是生气。

　　他感觉到了百里夜在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小念。”百里夜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钟离念拍拍百里夜的背，没再追问，“我没事。你饿吗？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百里夜低着头离开钟离念的怀抱，可是还是被他看到了泛红的眼角。

　　百里夜去浴室后钟离念始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真的没有生气，但也确实是因为百里夜过激的反应而吓到了。

　　他这时才再一次意识到，即使两个人已经那么亲密了，他还是不够了解百里夜。

　　也许是不想让钟离念等太久，百里夜几分钟就洗漱好了，“走吧。”

　　两个人之间有些沉默，钟离念还在想之前百里夜的反应，而百里夜则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从百里夜家所在的小区到学校的路上有不少早点摊，但是百里夜几乎都没有吃过。虽然小时候过了几年苦日子，但是他大部分的记忆都是穷的只剩下钱的生活，所以没怎么在路边吃过早餐，烧烤倒是吃了不少。

　　“想吃什么？”百里夜率先打破了沉默。

　　“都行。”钟离念对吃的向来没什么要求。

　　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百里夜便随便找了家包子铺。没有再问钟离念，他径自选了两屉包子，再要了两碗小米粥。

　　“多吃点。”百里夜夹了一个包子放进钟离念的碗里。

　　钟离念点点头，夹起包子吃默默吃着。

　　“小念……”百里夜开口。

　　“没事，不想说就别说。”钟离念打断他。

　　他没有抬头，依旧是一副专心吃包子的样子。

　　“我……”百里夜再次开口。

　　“夜哥，”钟离念再次打断，“我不想逼你说什么你不愿意说的。”他轻笑一下，“等你准备好了再跟我说，我随时愿意听。”

　　百里夜没有再开口，两个人默默吃完了面前的东西。即使如此，百里夜还是特意为钟离念多夹了几个包子。

　　吃完离开包子铺后，百里夜才再次开口，“念念。”

　　“念念，”百里夜停下脚步面向钟离念，“我要做你心中的超级英雄。”

　　钟离念没有立刻说什么，空白了几秒后抱住了百里夜，“我想过有人可以拯救我，但是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会有一个人，让你想要用尽全部去保护。所以我不需要你做我的超级英雄，我只想和你并肩作战。”

　　百里夜被钟离念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我的小念怎么这么可爱。”

　　钟离念说：“我的夜哥才最可爱。”

　　百里夜揉了揉钟离念的头，“好，我最可爱，你是我的盖世英雄。”

　　而钟离念似乎非常满意这个结论，拉着百里夜的手继续走向学校。

　　在教室门口，钟离念偷偷拉了百里夜的手指一下。

　　百里夜则是又揉了揉钟离念的头发，便带他一起进教室了。

　　~~~

　　“以后我给你补课你不用给我钱了。”午休的时候钟离念对百里夜说。

　　“为什么？”百里夜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颗卤蛋放进钟离念的餐盘。

　　“我现在又不是你的老师了。”钟离念说。

　　“那你是谁？”百里夜明知故问。

　　两个人这时正坐在学校食堂里，钟离念说不出口百里夜想让他说的，只好有些哀怨地看着对面一脸坏笑的男生。

　　“哦~~我知道了，是嗯……朋友啊。”百里夜没有说“男”，但是故意拉长音还是说明了两人不止是朋友的关系。

　　钟离念低下头闷声吃饭，不再搭理百里夜。

　　“那你以后免费给我补课？”百里夜不再逗他。

　　“嗯。”钟离念应了一声。

　　“那也不能让你白给我补课啊，要不多不公平。”百里夜身体向前倾，靠在钟离念低着的头顶低声说，“要不我肉偿。”

　　钟离念抬头瞪了百里夜一眼，但是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不说笑了，你补习不是为了赚钱吗？不收我的钱你赚什么啊？”补习的钱对于百里夜来说不值一提，他也愿意让钟离念赚这个钱，毕竟他是真的教自己学习了。

　　“我可以教别的学生。”钟离念就是觉得男朋友给自己付钱有些奇怪，真的好像某种交易似的。

　　“你哪还有时间。”百里夜蹙了蹙眉，“你有时间还不如多陪陪我。”

　　钟离念反应过来后，轻声问：“我是不是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我知道你忙，我很听话的。”百里夜乖巧地说。

　　可越是这样，钟离念越内疚，“我不找别的打工了。”

　　百里夜爱死这样的钟离念了，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发愁，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很重要的。

　　“你乖乖给我补课，我给你学费。你有时间多陪陪我就好。”百里夜忍住想要揉揉钟离念的手的冲动。

　　虽然并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但是钟离念自己也知道自己时间已经安排得非常满了，说是再接个补课，但他的时间真的安排不过来了。

　　但他就是不太能接受拿百里夜的钱。

　　知道钟离念纠结的点是什么，但是目前百里夜也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只好先安抚对面的人，“别想了，总会有解决方法的。我就想你多些时间陪我，你就当是我任性，满足我的任性，好不好？”

　　“好。”钟离念点点头。

　　周三晚上补课的时候，钟离念和百里夜一起走到他家准备补课。

　　可是在两人踏进房门后，百里夜却放开他的手，一脸冷漠地说：“钟离老师，晚上好。”

　　“额……晚上好。”钟离念不知道百里夜卖的什么关子，明明一直到刚才都是好好的。

　　一整节课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百里夜一直规规矩矩的。

　　比两个人在一起之前还要规矩。

　　没有不经意间碰钟离念的手，没有闲聊，甚至都没有多看钟离念一眼。

　　一个小时的时间，只是一本正经地上着课。

　　这下反而是钟离念有些不适应了。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百里夜了。

　　应该说，百里夜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

　　他只有以前看百里夜打篮球的时候，才见到过他这样。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一小时后，钟离念说。

　　“好，谢谢钟离老师。”百里夜应道。

　　“……那我先走了。”钟离念实在不想在这种气氛中多留一秒。

　　百里夜跟在他身后，一路把他送出了门。

　　可就在钟离念的双脚都踏出公寓大门的那一刻，百里夜从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又把他拉回了房里。

　　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他也跌进了百里夜的怀里。

　　“念念我好想你啊。补习好累啊。”百里夜又是用的钟离念最没办法抵抗的那种撒娇的语气。

　　“你……怎么了？”钟离念彻底被百里夜搞蒙了。

　　“这样你就可以给我补课了吧。”百里夜一脸得意，“上课的时候你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补习老师，钟离老师。怎么样？”

　　钟离念眨了眨眼睛，“有点……奇怪。”

　　好像某种奇奇怪怪的play。

　　“哪里奇怪了，这主意多好。”百里夜噘着嘴抱怨。

　　钟离念没说话，就这样盯着百里夜看。

　　“怎么一直盯着我。”百里夜亲了亲他的嘴角。

　　“你好喜欢撒娇。”钟离念一本正经地说。

　　百里夜停住了动作，看着钟离念，“你讨厌吗？”

　　“很可爱。”钟离念说。

　　百里夜这下可以体会每次自己说钟离念可爱时他的心情了。

　　他感觉自己头顶都快冒烟了。

　　感觉到百里夜身体僵了一下，钟离念小声问：“我说错话了？”

　　“没有。”

　　虽然让人脸红，但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百里夜把头埋进钟离念的肩膀上。

　　~~~

　　“过年这几天杨叔叔邀请妈妈出国玩。”过年假期的前几天的一天早上，钟离晴突然在吃早餐时宣布。

　　这个杨叔叔是钟离晴最近认识的男人，上个周末和钟离姐弟一起吃了个饭。

　　钟离念知道母亲应该是对对方有好感，要不也不会让他们见面，但是两个人都没说破。

　　钟离晴刚和前夫离婚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绝对不会在他们姐弟成年之前再婚，一定要一个人养大他们。

　　这是她的坚持，想要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养大两个孩子。

　　也想要证明单亲家庭并不会比普通家庭差在哪里。

　　钟离念一直觉得家里不需要父亲这个角色，毕竟即使他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父亲本来也不怎么管他们姐弟俩。

　　可是现在他自己谈恋爱了，他才发现，有些感情并不是子女可以给予的。

　　这些情感只有另一半才能提供。

　　钟离思的想法更简单，母亲出去玩不在家，她也可以约狐朋狗友出去玩了。“好啊，您去吧。”

　　钟离晴有些不放心让儿女自己在家，可是她也确实想出去看看。她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户外运动、喜欢探险的人，但是这些年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过了。

　　现在儿女终于长大了，身边也正好有合适的人出现了。

　　“你们两个自己在家没事吧？”钟离晴担心地问。

　　“没事，就我们两个人，随便弄点东西吃就可以了。”钟离思说。

　　“你呢？”钟离母转向钟离念。

　　“没事，您和杨叔叔好好玩。”钟离念心里其实是有些失落的。

　　往年过年的时候，都是他们母子三人一起过的，要是母亲不在，肯定感觉不一样了。

　　毕竟中国人对于团圆有着刻进DNA里的执念。

　　“那我和杨叔叔商量一下，初二去，初七就回来。”钟离晴决定。

　　听到母亲还是会在家过年，钟离念的心情好了一点，“好的。”

　　“你们两个还是妈妈心里最重要的。”钟离晴看着一双儿女，觉得自己这些年还是很成功的。

　　“我们知道。”钟离思湿了眼眶。

　　她虽然爱玩，但是母亲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是最重要的。只不过长大了，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时无刻地腻在父母身边。

　　钟离念很少哭，即使当初父母离婚的时候也没有哭。

　　7岁大的孩子对母亲说过：“没关系，爸爸不在了，以后我照顾您。”

　　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心酸，原来长大了之后有些事情是肯定会改变的。

　　一直到下楼看到百里夜，他的心情都没有恢复。

　　“怎么了？”百里夜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妈妈过年的时候要和朋友出去玩。”钟离念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解释清楚，“就是有点失落，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百里夜知道钟离念和母亲的关系非常好，也能理解他的难受，“不过……”他特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钟离念果然乖乖上钩。

　　他靠在钟离念的耳边，说话时呼出口的热气喷在钟离念的耳朵上，让他痒痒的，“不过，你妈不在家，你就可以和我过年了。”

　　“你父母不陪你过年吗？”钟离念躲开了百里夜故意的骚扰。

　　“我妈和我弟在国外，春节不放假，我爸肯定要过去找他们。”百里夜无所谓地说。

　　“你不一起去？”百里夜很少说到自己家的事，所以钟离念至今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不去，没意思。”百里夜痞痞地笑了一下，“还是和我们小念一起过年比较有意思。可以这样那样的。”

　　听出百里夜指的是什么，钟离念的耳尖微微发热。自从上次在百里夜家过夜后，两个人最多就只有接吻而已。

　　但是他偶尔可以感觉到百里夜已经不满于这样的接触，只是因为愿意等他完全适应了再进一步。

　　钟离念推了推百里夜，带着他走向学校。

　　“那沈天南他们约的出去玩你去不去？”百里夜停住脚步，将钟离念圈进怀里。

　　光天化日下，钟离念被百里夜的动作吓到了，“你干嘛。”说着还做贼心虚的左看右看，好在这时还算早，小区里并没有什么人。

　　他急忙推开百里夜，可是因为两人力量的悬殊，丝毫没有作用。

　　“那你答不答应陪我。”百里夜并没有放手的打算。

　　“答应答应，你快放手。”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会下来，钟离念只想快点挣脱百里夜的怀抱。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百里夜才终于放开了怀里的人，“说好了。”他伸出小手指。

　　钟离念看着百里夜这幼稚的动作，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了上去。

　　到了学校门口，钟离念看到一个许久没见的身影。

　　对方也看到他了。

　　但当对方看到他身边的人时，表情有一瞬的茫然，再是一种他读不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