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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夏日 ...

  •   两个人从老板那出来,路上的人少了一点,但依然熙熙攘攘。

      他们慢慢地走在路灯下。

      杭夏头上顶着个青蛙发箍,一闪一闪地发光,怀里又抱满了玩偶。她现在所拥有的,都是小孩子们最想要的,凡是有孩子经过,都会向她投以羡慕的目光。

      杭夏注意到了,她像个得胜而归的将军,神气十足地抱着玩具对小孩子挑衅地笑。

      心态好的小孩子只是不服气地转过头,心态不好的小孩子,直接抱着爸爸妈妈的腿大哭,撒泼打滚地要娃娃。

      江云帆憋不住笑,“你干嘛逗他们?”

      “我没有。”杭夏并不承认她嚣张纨绔的行为。

      “你一路上都气哭了三个了,你没看见他们父母气得牙痒痒?”晚风吹在脸上,吹散了几分酒意,让他清醒了些,江云帆眯了眯眼睛,将小粉熊夹在手肘下,手放进了口袋里。

      “我什么都没说,也没做。”杭夏低头玩着机械猫的耳朵,“小孩子太脆弱,缺少历练。”

      “好吧。”江云帆偏头,他的目光落在杭夏头上那一闪一闪的青蛙发箍上,发箍正正好好地圈住杭夏的秀发,将满头青丝拢向后,顺畅地披在耳后肩头,真是可爱极了。

      他说,“这发箍很适合你。”

      “幼稚死了。”杭夏却评价了一句。

      她其实说的是发箍幼稚,要不是蒋莹莹死乞白赖地套给她,她是万万不可能买来戴的。可江云帆似乎会错了意,表情愕然地顿了顿,短暂又难过地“嗯”了声。

      “唉,我也觉得我挺幼稚的。”

      杭夏后知后觉地咂摸出异议来,转身想和他解释。他也正好在看她,两个人目光措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目光深情又忧伤,带着快要哭了的无辜,他人又白,此时清纯的像个出水芙蓉,让人一看,就会觉得这事不是他的错,要错也是杭夏的错。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我见犹怜,柔弱可欺?让人找半天形容词,却找不到适合形容他的词汇,最后只能用一句楚楚可怜、清白无罪来形容。

      杭夏是真的有些崩溃。她实在想不明白,江云帆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人啊?

      想破脑袋,她也不清楚,只能开门见山地问,“你…今天怎么不对劲?”

      江云帆按了按太阳穴,说,“谈工作,喝了点薄酒,情绪就不太受大脑控制。”

      确定是薄酒吗?

      杭夏怀疑,他是把几瓶酒一个人都灌了吧?

      她咬着下唇从头到脚将江云帆查看了一遍,似乎很是犹豫该不该和他待在一起。思忖着,她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几个玩偶,用力地捏了捏软绒绒的棉,过了许久,才措辞着问,“那你没事吧?”

      你要是没事,我可就走了。

      她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江云帆将一切看在眼里,漆黑的眸子动了动,抬手捏了捏高耸的鼻梁骨,阐述道,“那些酒初喝起来不醉人,没想到后劲这么大。我好像越来越醉了,不仅脑子有些昏沉,就连神经也隐隐作痛,说话都提不起力气。”

      接着,他慢吞吞地蹲下身子,好像真的被麻痹了神经元,站不动了,“我应该没事,就是有些醉。”

      他补充道,“头晕。”

      “真的没事吗?”杭夏不放心,语气扬高了些。

      江云帆抱头无力地摇晃着,随着他的动作,胳膊肘下的小熊也掉落在地,滚了滚,四脚朝天地沾了一身灰。

      “没事,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他的语气越发含糊不清,像是还含了口酒在嘴里,粘腻潮湿,还醉人。

      杭夏真的踱步欲走,没想到他又在身后咦道,“怎么这路有三条啊?杭夏。”

      晚风从他身后吹来,将他身上的酒气和着柠檬香气的味道一并带来,酒精柠檬的激烈碰撞,在她的鼻尖回荡,激起她一身的战栗。

      这让她怎么放心回去?人家都指名道姓地叫她了。她要是再把江云帆扔在这里弃之不管,杭夏猜明天怕是就会出个社会新闻,青年男子烂醉街头,被富婆看上带回家中,从此下落不明,经多方查控,疑是被同伴所扔,造成悲剧。

      杭夏停了步子,闭了闭眼,转身回去。

      她环顾了一圈,看见了不远处有两个大大的花岗岩石墩子,石墩圆润光滑,看起来像是奥体中心为了防止汽车从侧门驶进来,特意放的。

      她用脚尖碰了碰江云帆的皮鞋,“那边有两个石墩子,我们去那坐一下。”

      “嗯。”江云帆点头。

      “自己能走吗?”

      江云帆垂头看了看,傻里傻气地对她苦笑道,“好像不能欸。怎么办?”

      杭夏没撤,转身将手里的小玩偶一个一个安放在草坪上,来到他面前,伸出手,别扭道,“来,抓着我的袖子,跟我走。”

      江云帆很听话地站起身,“好。”

      他真的就抓起杭夏的袖子,跟着杭夏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往石墩那挪去,走了两步,他还不乐意,“慢点,太快了。”

      杭夏耐着性子,又放缓了些步调。

      就十米左右的路程,她硬生生陪着江云帆走了三四分钟。

      杭夏真的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容忍下来的,她本就不喜欢麻烦,江云帆是个麻烦,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就避免接触他。可他真的好像个意外,从来出现的都恰到好处,让她猝不及防,莫能可奈。说是偶遇,可这几率实在是暗藏心机,要说是筹谋,却又是找不出证据的恰巧。

      她叹了口气。要不是看在他今天确实像是喝醉了,意识不清的份上,她早就转身离开了,哪能留在这一步一停顿,陪他玩这过家家般的幼儿游戏?

      杭夏指着石墩吩咐,“坐好。”

      “嗯。”

      “别动,我去拾玩偶。”

      江云帆挥手,“你去啊。”

      杭夏抱着一堆玩偶回来的时候,江云帆正曲着腿托着腮看她,他的脑袋随着风过,摇头晃脑地东歪西扭。眼睛却紧盯在她身上,似乎怕她跑了一样,一分一秒都不放过。

      她别开目光,尽量避免和他目光相抵。看来是真的醉了,醉得越发浓了。

      “你开车过来的?”

      “喝酒不能开车的。”

      “没开?”

      “……”

      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醉鬼没法沟通,这杭夏从小就知道。

      她烦躁地踢了踢脚,将一堆玩偶塞进江云帆的怀里,自己则是胡乱地从单肩方包里翻出手机,按通了熟悉的号码。

      “喂?”蒋莹莹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还带着点兴奋,看来几人吃得挺开心,就她现在不开心,杭夏无语,接着问道,“莹莹,孙潇易还在不在?”

      “班长啊?不在啊,你刚走不久,他就跟着学长一起走了,说是学长喝了点酒,他不放心。”蒋莹莹边说还边和旁边的许知意碰了下啤酒。

      “那你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吗?或者微信也行。”

      “怎么了?”蒋莹莹问,“你不是一向不怎么和班里人联系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班长了?”

      怎么了?孙潇易带的人过来,现在不带走,反而让他乱跑,跑到她这撒娇耍赖了,她还能怎么了?当然是让孙潇易过来把人领走啊。

      杭夏怒不可遏。

      “你就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就行。”她重复道。

      “我找找啊。”蒋莹莹停了几秒,便说,“找到了,你记一下啊。”

      然后快速读出了一串数字过来,“记住了吗?”

      杭夏简单地复述一遍,蒋莹莹对了对,“是的。”

      “好。”杭夏挂了手机,又马不停蹄地打给孙潇易,那边响了两下,可能看她是个陌生号码,对方就毫不迟疑地挂了。

      杭夏又回拨了过去,又挂了。

      该死!他们在搞什么啊!

      杭夏眉头都簇到了一起,又坚持不懈地回拨了过去。

      那边终于接了,“不办卡,不补课,没孩子,谢谢。”

      话说的是行云流水,语气更是毫无感情。

      杭夏终于暴跳如雷,“是我,杭夏。”

      “啊?”孙潇易那边愣了一秒,似乎没想到杭夏会找到他的手机号,还打给他,听着杭夏随时火山爆发的语气,他十分忐忑,“怎么了?”

      “你来奥体西门一趟吧!这里有个人需要你带回去。”杭夏看了眼正低着头,乖乖坐在石墩上的江云帆一眼,深吸了口气,“江云帆在我这。”

      “嗯?学长在你那啊?真好,你不知道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可把我急坏了。”

      急坏了怎么没见你继续找?杭夏腹诽。

      “这你别管,你来接人就是了。”杭夏不准备和他继续废话。

      说完就要挂了,孙潇易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忙道,“杭夏,你先别挂。”

      他语气急促,“我这边过不去,今晚能不能麻烦你送学长回去?”

      似乎怕她拒绝,他匆忙解释,“他奶奶家就在你们公寓的一楼,很方便的。”

      “你有什么事?”

      她想不明白什么事比接烂醉如泥的同伴回去更重要。

      孙潇易沉默了一瞬。

      在那一瞬里,杭夏似乎听到了男人模模糊糊的胡话,还有酒瓶碰撞声,一句若有若无的“失恋”传了过来。

      她还想继续再听,孙潇易就说,“反正我真的有事,杭夏,求你帮个忙,行不行?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好不好?求你了。”孙潇易孜孜不倦地求,连个喘口气的停顿都没有。

      杭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要是孙潇易不说明不得不那么做的原由,她是不会答应,可现在孙潇易态度诚恳一求,即使万分不愿,她还是应了,“行…吧。”

      “谢谢你了。这次麻烦啦。”孙潇易开心的语气从手机里过来,接着又压着嗓子说,“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怕她反悔似的,手机挂的又快又果断。

      杭夏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捏了捏拳头,走向了江云帆旁边的石墩子上坐下。

      莹莹,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她给蒋莹莹发了个微信。

      蒋莹莹那边很快有了回复:怎么了?你突然走了,你好歹给个理由啊!我们一起出来,你这一声不吭地走了,琪琪知知怎么想?

      杭夏心疲力竭:你给我编一个,我真的有急事。

      蒋莹莹发了三个怒到冒火的表情过来:杭夏,你最好有事。

      杭夏没回,淡定地收了手机。

      她转头望向一旁正笑呵呵看她的江云帆,努了努嘴,“没办法,只能我送你回去咯。”

      江云帆不答,扬着脸笑。他人长的好看,仰起脸来正好对着橙黄色的灯光,灯光温暖,将他的五官刻画的越发精致,凤眼浓眉,薄唇红润,君子如画。还有他怀里的那一堆玩偶,一个个也排着队抬头向着她,露出和江云帆一样的笑来。

      还挺和谐。杭夏想。

      像这样近距离的观察江云帆还是杭夏第一次,以前就算面对面也是隔着社交该有的距离。这次,她连他面上发光的细绒毛都瞧的一清二楚,更不用说下巴上早上刚刮过的淡青色的胡渣印记。

      她垂下眼皮,咕哝说,“江云帆,你可真烦人呐!”

      她的声音不小,江云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迷茫地对她笑,眼神里即使泛起不解,眼角眉梢也满是柔和包容的微光。

      他人随之靠过来一点,悄悄地伸出手指捏起她胳膊上衣服的褶痕,杭夏一惊,艰涩地扯了扯胳膊,试图将衣服从他的桎梏里拉扯出来,可又念及他喝醉了酒,怕把人拽趴下,她又不敢太过用力,只能小幅度的抖。

      这样蚂蚁般的力气哪能有效果?

      半晌,杭夏凝视着手臂上的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冷冷地威胁,“放手,否则砍掉。”

      “不要。”

      “你多大了?”

      “二十三。”

      “……”杭夏语塞。

      她本是警告他成熟一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只当她在问他年龄,老老实实回答了。

      “回去吧!早点回去早解脱。”

      杭夏彻底屈服。现在她和江云帆没什么可聊的,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而是她,要是继续下去,可能会被他气死。

      “打车还是坐地铁?”杭夏问。

      “坐地铁。”江云帆道。

      “好的,打车。”

      杭夏自顾自地拍了板,就捣鼓起手机里的打车软件。一切妥当,她便熄了屏。无意间,她看到了手机屏幕里的她。

      黑色的手机屏里,青蛙发箍闪着绿光,一下一下地闪烁着,像带了个单调的霓虹灯一样,傻不拉叽的,她嫌弃地瘪嘴,真是不忍直视。

      她又伸了伸腿,看了眼身旁的江云帆,喝醉了的江云帆听话又任人摆弄,对她说的话言听计从。这让杭夏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她那满屋子的布娃娃,她们也是这样,不说话,乖巧地任由她捯饬,陪伴着她灰暗的童年。

      遽然,她玩心大起,有了个主意。她立到江云帆面前,“江云帆,抬头,给你个好东西。”

      江云帆还真的信以为真,抬了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望她。杭夏从头上拿下发箍,对着江云帆的头就是一套,她套的太快,他额前的碎发就被弄乱了几根,在他柔软的发丝里,那几根显得很不和谐,杭夏便好心地帮他理了理,像小时候打扮布娃娃那样收拾着他,她随口诱哄说,“现在,你就是小公主了。小公主是最优雅听话的,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明不明白?”

      江云帆并没回她,眼神里的玩味一闪而过。

      灯光灰暗,少女逆光俯身,面对面地对着他笑。灯光折射到她的头顶,发丝也随之散起了金光,随风而舞,恍若神明。

      见他不吱声,杭夏凑近瞧了瞧,还没看明白他眼底的深意,他就咧嘴笑道,“明白。”

      “真乖。”杭夏摸摸他的头,满意地背过手,在他面前的灯光下绕圈,“现在呢,我们要回魔法城堡了,小公主的任务是抱着玩具跟在骑士后面,在骑士的护送下回去。”

      “谁是骑士啊?”

      杭夏指着她自己,“我啊!不像吗?”

      “不像。”

      杭夏为难说,“只有骑士能送公主回家,我如果不是骑士,那我们只能找别的骑士送公主回去。”

      “那我任命你为骑士。”

      杭夏道:“这还差不多。好了,现在我们该起程了。

      她直指南方,“第一站,奥体南门。”

      江云帆便听从了她的指挥,抱着一堆玩偶,跟着她的袖子往外去。

      一出门,司机就候在门口了,他对杭夏亮了亮灯示意了下,杭夏便拉着江云帆过去。

      杭夏开了右车门,把江云帆塞进去,自己则是绕到左边。

      一进车,司机师傅就憋着笑从后视镜里偷瞄了江云帆几眼。江云帆也注意到了司机的目光,他耳朵红的快要滴血,却只能干咳一声,别过头去假意看窗外。

      杭夏一进来,他又快速变脸,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骑士坐这。”

      杭夏没理他。

      司机便开口调笑,“姑娘,你男朋友醉得不清啊。”

      杭夏拿玩具熊的手一顿,停了几秒后,严肃地纠正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他是我从x大花钱买来取乐的男大学生。”

      “我们这种禁/忌隐秘的关系,保持一年多了,连我老公都不知道。”

      江云帆手里的粉色小熊滚到了座位上,他人都麻了,舌头僵硬地说不出话。虽说出门在外身份全靠编,但杭夏这玩得也太大了吧?她是怎么能用乖乖女的脸,冷酷拽姐的语气,说出这离谱的鬼话的?

      关键司机看了他一眼,还真信了,对着手机里的位置几番确认了后,诧异道,“我一直以为x大是个很严肃的地方,没想到,还…挺开放兼容哈!”

      江云帆羞耻地心脏砰砰跳,他涨红着脸,惊慌失措的目光不敢再看向后视镜,生怕和司机再对上。他脚趾头一个个蜷缩起来,扣挖着鞋底,在心底一遍遍地责怪杭夏小小年纪,怎么能这样…信口开河,这样…胡说八道啊?

      静谧又夹着几分酒香的车厢里,杭夏身上的甜香,混杂着他的柠檬薄荷香,紧密地缠绕在了一起,丝丝入扣,难分难舍,暧昧不清的禁/忌感不知不觉间就溢到了极致,攀上他的鼻尖,漾进他的心头。

      不可否认,在无地自容的窘迫里,江云帆竟然察觉出了些说不出的酣畅和享受。他吓得赶紧用舌头抵住上颚,闭着气,连车厢里的空气都不敢多呼吸了。

      他这么多年的教养,让他为渴望成为杭夏养的小白脸羞惭,为他人性里的恶劣恐惧。他沉默,他反思,他真是愧对父母和老师。

      “一般人不这样,主要是我。”杭夏依然面不改色地扯谎,“我老公六十多了,天天忙着出差搞学术,一年都见不到几面。他呢,又是我老公门下的穷学生,他没钱我没爱,这一来二去的,就生了感情。”

      说着,她又扒拉着司机的座椅,问他,“师傅,我这样是不是不好啊?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好纠结好难过啊,每夜都抱着枕头无声痛哭,觉得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家庭……”

      “这个……”司机是个难得一见的老实人,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舌头打结,“我也不知道。其实……可……唉。”

      最后,他长叹一声,鄙夷不屑地瞧了江云帆一眼,就再也不说话了。

      一路上,杭夏是解脱了。

      可江云帆却遭了殃。现在,他在陌生人眼里,俨然成为了黑心肠的小白脸,没人性的白眼狼,背叛师门的畜/牲。而他还解释不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背了这口陈年大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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