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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酒 ...

  •   乘着电梯一路到了顶楼。环形的通道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为了以防万一带出来的高跟鞋在帆布鞋湿了之后倒派上用场。精巧的鞋跟在墙边一排的高光灯下投射出星芒状阴影衬着裸露的苍白脚踝让她看着更加觉得冷。松井拉了拉身上宽松的低领黑色线衫。

      马蹄型的楼面,外侧一面朝海干净的落地玻璃外现在是一片蜇伏的黑暗。呼吸般层叠深浅的水声也被悉数挡在厚实的弧形外。偶尔的星子闪烁划过松井荀的黑色大眼。转瞬就不加了。边走边环视着,松井终于找到了先前服务员说的酒吧。

      【Twitter&Whisper】

      找了一会儿才在边角处看到一个小小的门牌。

      金色的细边英文花体字纹在布满铁锈的门牌板上。字母T是一个拄着杖的礼帽绅士下半身加上带着大边沿礼帽贵妇的上半身,S则用埃及式的蛇头替代。字的边角漆色被磨得斑斑驳驳的。右下角暗镂的黑色署名Rxia显得低调多了。

      流言与鸟鸣。松井荀多看了几眼门牌,想着推开门,里面的场景明显比外面热闹太多。冰凉的皮肤遇到热气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四处一看发现没有一个服务生。灯红酒绿的色调下,飘来Yesterday Once More。歌手双手握着话筒忘情得唱着,声音甜美沙哑带着淡淡的鼻音。像醇厚绵软的红豆粥。让人觉得空气都温柔黏稠起来,更加暖到人心里去。

      松井荀抬脚深入走进大厅里,眼睛被四周墙壁各种各样的相片吸引。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空洞声音,低头一看心里惊异。地板完全是透明的玻璃,不知道运用了什么反射原理,脚下的世界完全是倾斜的。本该在平行的楼下的走廊走过的人影仿佛和自己的脚跟相交,成了侧投下的影子。今早穿过的景观植物被拉扯得极远,延伸到海的尽头,仿佛急速穿梭着打出一个完美的弯,最后交汇在视野镜头。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But they're back again.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台上的女歌手唱着。声音微微颤抖,鼻腔和喉头用力把声音压缩拉伸得很稀薄,她忘情得侧着头闭眼哼着间奏。及膝的黑色长发在幽蓝色的灯光下静静流淌着溶于黑色的地毯。隐隐能看见侧脸的线条被涂成许多颜色。

      五色的灯光游窜在四面封闭的幽暗空间里,擦过角落垂下视线的瞳孔,女人们涂着鲜艳指甲油的莹白手指,男人们上下滚动的喉结,橱窗里怪异娃娃的笑脸。还有透明地板上交错的人弯曲黑影。

      松井荀边走边扫视着周围,脸上慢慢泛起了淡笑。
      从店门口走到吧台台上的女歌手已经把Yesterday Once More唱完了,起了一首松井荀有些耳熟的中文歌。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什么。

      挑了一个角落一些的吧台凳坐上去。环视四周,松井心情舒畅。她很清楚,舒畅是因为一种东西叫有兴趣。

      “给我一杯亚历姗朵拉。”

      对面一直专心低着头的黑色短发的女人抬起头来,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金属细丝的边框在黑暗里闪了一下。
      “好的,稍等。”她站起来把手里看了一半的书放到一边,说话的时候好像在笑。松井荀瞟了一眼封皮居然是名侦探柯南最新一期。眼睛从五颜六色的卡通图移开到她被黑发挡掉大半的侧脸,遮掉下颚的黑发是斜剪的一刀,自然翘着的发尖随着她调酒的动作微微荡着,擦过尖尖的下巴。

      “第一次来?”她问。
      有些入神的荀停顿一下,随后说:“嗯。”

      “旅游还是出差或者……度蜜月?”女人松垮的上衣七分袖被捋到手肘,露出精致小巧的肘关节。右胸口别着一个胸牌,有往生言三个字。oujou gen……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松井荀看着在脑袋里记下来。

      “算是出差。”
      说完,末了又加上一句。
      “也算是旅游吧。”往生言甩了甩手里的裱花嘴,最后裱出了几多小花。顿了一下,又加了个爱心。随手把被子滑过去,然后走到她面前。两个人礼貌得相视一笑。
      松井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爱心一下少掉了半边,鲜奶油粘着唇蜜延伸出了细细的一条。
      荀抬头看了双手撑在她前方的往生言。又笑了笑示意她要说点什么。

      没有注意到音乐结束。后面的几个桌子连带着舞台的一片都鼓掌欢呼起来。荀回头看,台上的那个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往生言侧头眼镜片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变了色,她对松井荀说:“你今天犯桃花运。”表情带着点高深莫测的笑又不像在笑。
      露出的纤细锁骨白生生得在灯光下让人口干舌燥。突然反应过来台上人刚刚唱的是张宇的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带着江南水乡的柔软口音。完全不同的韵味所以让她一开始没想起。不过惊异居然这样也可以唱得很好听。

      “谢谢。”松井荀笑了,随意得回答,低头含住酒杯,酒精被漂浮着的奶油包裹着流进嘴里。奶香包裹了口腔,白兰地的辛辣和可可的味道交汇着淌下喉管,微醺的醇香在胸口点燃。脑子里出现海口的那个抽烟男人的背影。荀一瞬又笑了。
      希望不是朵烂桃花。

      “嘛~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往生言大笑出声,从阴影里走到松井荀看起来明亮的角度。一下子又变为微笑的脸。
      脑海里的身影瞬间消散。
      “……”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说冷笑话。”她皱眉笑着说。

      “呃~你怎么知道的~”调皮的语气让浮在往生言古井一样的眼底的灯光明晃晃的。
      “不过——”
      往生言的视线炯炯得爬过松井荀的肩膀说:“今天你这桃花运说不准还——真走定了。”

      回头,几点灯光点照耀了视野。荀眯了眯眼睛,在一片光斑里看清了人。
      他还是穿着嘴角尖尖弯弯笑着说:“HI,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太有缘了。噗哩。”

      好像草丛间踏入一只轻巧优雅的蹄子,一张狐狸脸笑着露牙说:“猎物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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