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雪纷飞》蓝九月

10、第十章

　　江南雪跟人事部门办完签合同手续后，走回到数据部门，秘书小姐将她带到靠窗的位置，然后说：“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办公桌，有什么事可以按内线找我或者蓝先生，不懂得的就问这里的同事，数据部由于是新成立的部门，所以只有三位同事，加上你是四个。”
　　江南雪道了谢后，当秘书走后，她看了看其他三位男同事，像是没有看到她般，她大声地说：“大家好，我叫江南雪，新来的同事。”
　　坐在她右边的一个男同事，他长得有点胖，身材也不算很高，一米七左右，脸圆圆的，很和善，他首先站起来说：“欢迎新同事，你来到这里随便就行了，我是这里的组长，他们都只懂得工作，很少说话的，但是都很和善。”
　　他指向另两个人说：“一个叫李辉，一个叫赵明君，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们。”
　　“那现在我要做什么呢？”江南雪有些紧张问。
　　“那你会什么？”胖子像是突然醒悟了些什么：“噢，看我这记性，我叫第五力。”
　　“第五力？”江南雪瞪大夜一样的眼睛。
　　“第五是我的姓，是复姓，而且很少人会姓这一个。力是我的名字。”第五力耐心解释说。
　　江南雪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有点不好意思，脸不由红了起来。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简单的软件要开发一下的，让你来做吧。”第五力说。
　　“好的好的。”江南雪开心地说，第一天上班就可以工作，这是很难得的，有些地方的公司新来的人都要先做一下跑腿才能做正事的。看来这里的人都不错嘛。

　　江南雪接过第五力的资料，一直沉迷地工作中，这样的工作是她的专业，也是她的兴趣所在，所以她做得特别有滋味，直到中午响了一点钟的打钟，她才伸着腰，叫嚷着肚饿。
　　她站起来一看，原来赵明君与李辉，还有第五力都还在工作。她大声说：“大家饿了吗？要不我出去买些东西吧？”
　　她觉得很快乐，因为这里的人都是认真工作的。
　　李辉关上电脑，始时江南雪才看见他的样子，算得上是英俊的，可是头发却有些白了，他才正直中年，头发白得过早了。另一个赵明君也抬起头来，是一个长着一张成熟脸孔也是中年人来的，那么这数据室最小的是自己咯。
　　李辉倒是很好礼貌：“江小姐，今早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招呼到你。”
　　“没事没事。”江南雪笑说：“叫我南雪就行了。”
　　“那我也叫你南雪吧。”赵明君憨厚地笑说：“我家住得离这里近，我妻子已经做好饭了，所以我要回去吃。”
　　李辉一拳挥到赵明君的胸口说：“你这小子就是幸福，有个美丽的妻子帮你做饭，可不像我啊，天天吃泡面快餐，唉。”

　　江南雪吃惊地看着他们深厚的同事情，她以为他们都只懂得一本正经的工作哩。
　　“你别太吃惊，他们不工作的时候是活宝，李辉刚离婚不久，所以就只能在外面吃饭了。”
　　第五力解释说，他虽然是最说得话的人，但同样也是最一本正经的人。
　　江南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谁要吃饭的，我去买回来吃吧。”
　　“不用了，我也要出去，我约了人，人家相信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我现在要急着出去。”第五力说着，拿起文件袋，便走了出去。
　　“我也走了。”“我也走了。”李辉赵明君一同走了出去。

　　江南雪没有办法了，她跑出去买了个饭盒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吃着，她想起了母亲，今早做好了饭与早餐的，不知道母亲饿了会不会自己动手做来吃，还有南美，应该在家里吧。
　　她这样想着，丝毫没有觉察到背后站着一个人，直到她吃完饭盒上的饭，才惊觉韩翰宇一脸深沉的站在她的背后，她吓得心跳得利害，不由埋怨说：“人吓人，会死人的。”
　　“我站在这里很久了，要吓早就吓你了，哎，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了？”
　　“才没有。”江南雪将饭盒扔在垃圾桶上，重新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你吃那个没有什么营养的，你知不知道？”韩翰宇绕到她的面前说。
　　“我喜欢，你管得着。”江南雪发现他真的阴魂不散。
　　“当然，你喜欢我当然什么也管不着了。”韩翰宇笑说：“但是我说的你同样管不着。”
　　“管不着就管不着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江南雪突然醒起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这是我的公司，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什么？”江南雪不由站起来，她想起蓝年曾经说过韩翰宇是他的老板，那么……。她不由痛苦地拍着自己的头，自己怎么这样笨呢。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已经签了合同。”韩翰宇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
　　“谁说我后诲了。”想到以后会常遇上这BT，所以江南雪决定不再与他说话。
　　“没有后悔就行了，好好的做，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这一句倒是他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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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翰宇半晌没有听到江南雪的回话，一看她正专心的看着电脑屏幕，不由气急败坏，这女人，真的当他没到，他自讨个没趣，怒火渐渐地上升，不由用力的捉过她的手臂说：“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哎哟。”江南雪痛得连泪也掉了下来，这手上母亲打的伤口还没有好呢，这变态居然用力的捉紧。
　　韩翰宇看到她的泪水，心一慌，连忙放开手，有点不知所措。
　　“你作死啊，那么用力。”江南雪隔着衣服揉着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痛的。”韩翰宇破天荒的第一次道歉。
　　“算了，你现在最好立即消失在我的眼前吧，算是帮我的了。”江南雪泪还没有干，没好气地说。
　　“好吧，我立即出去，想不到你那么讨厌我。”韩翰宇一脸的受伤。
　　看到他那么可怜的表情，心不由一软，说：“其实你也不是很讨厌啦，只是你在这里会防阻我工作的。”
　　“那好吧，我就出去了。”说完，还真的走了出去。

　　何易今天一下课便开着车来到L&L公司大厦在大门前等着江南雪下班，他决定好好地与江南雪谈谈，这些年都等着了，他不相信就这样的放弃了。
　　车后座放着很大的一束玫瑰，他看了看玫瑰，心情很紧张，他真的很怕江南雪连花也不会接，第一天，他看着江南雪挽着尤丽君的手回家，第二天，他看着江南雪同一个胖胖的男人走了出去，他终是没有勇气走出去，现在是第三天了，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截住江南雪。

　　远远的便看见江南雪走了出来，一个人拿着一个文件袋孤单地走着，他刚想拿着花走上前，可是一种意念却令他停下了脚步，如果吓着了她，以后都不见自己，怎么办呢？
　　往往第一步是最难踏出的，他现在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好吧，就等毕业了以后再说吧。想到这，他开着车调头走了开去。

　　日子过得飞快，不觉得半年过去了，江南雪渐渐地与同事有了深厚的感情，其间蓝年来了数据部几次，都是探问江南雪的，也为连琐超市开发了不少的新软件，江南雪后来才知道这数据室是专为L&L公司旗下其他的公司而设的，所以工作也挺忙，原因是韩翰宇的家族生意太多了，特别是节日的时候，不断地要开发一些抽奖之类的软件，直做得江南雪不知时日过。

　　这其中倒是韩翰宇来得多，都是当别人走了后她留下来加班的时候，江南雪很多时候总是惊奇，他怎么知道整个办公室就只有她一个人的。两个人总是拌嘴，也没有当初的怒气腾腾的，江南雪倒是适应了他那样傲慢的人。

　　想到这，不由微微的笑了。

　　“你一个人躲在这里笑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韩翰宇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些午餐的汤饭。他放在她的面前说：“知道你还没有吃午饭。”
　　“我打算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出去吃。”江南雪看着他放下的美味，肚一阵的叫饿。
　　“别人都走了，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加班，我可没有加班费给你。”韩翰宇说。
　　“以后别带东西给我吃了。”江南雪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我只是带东西给猪吃而已，没有打算是给你吃的。”韩翰宇闲闲地说。
　　“你……。”江南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对眼前的大餐努力/。
　　“算了，我也不逗你，免得有人气得吐血。”
　　“我才不会为你气得吐血呢/。”
　　“今晚有时间吗？”韩翰宇突然问。
　　“怎么啦？”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喜欢的。”
　　“什么样的地方？媛媛姐会去吗？”她来了这里工作那么久，还没有见过一次何媛媛的。
　　“她可能没有时间去。”韩翰宇不知道为什么，在江南雪的面前，他不想提起何媛媛这一个人。
　　“那……，好像不太方便吧。”江南雪的理智很清醒，她觉得如果单独与韩翰宇出去，让别人说闲话可不太好，她不知道，韩翰宇常去找她，都已经是让公司有闲话了。

　　“今晚六点下班后我在停车场等你。”扔下这一句话后，韩翰宇便走了出去，他不能听到江南雪拒绝的声音。
　　江南雪看着他走了出去，想拒绝也拒绝不了，这一个人真霸道，她嘟呶着说。
　　电话响起，江南雪吓了一跳，她平了平狂跳的心，拿起电话礼貌说：“这是L&L公司数据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南雪吗？我是何易。”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男音。
　　“何易？你怎么有时间找我的？”江南雪有些意外，何易已经两个月没有找她了。
　　“是这样的，我今天想约你出来一起吃晚饭。”
　　“这样啊？我要考虑一下。”江南雪想起母亲。
　　“我等你，我知道你一定要先晚，我在你楼下等你，今天我会在公司等你的。”
　　“那好吧，反正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江南雪放下电话，继续工作，没有多久，其他的三位同事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江南雪远远便看见了何易的车子停在那里，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停车场的方向，摇了摇头，他怎么真的会等自己呢，更何况自己又不能对他说母亲的事，还是算了吧。
　　带着失落，她坐上了何易的车子，走的时候，没有看到背后韩翰宇的车子，导后镜映出的是韩翰宇受伤的眼神，有着深深的痛。

　　江南雪回到家时，将饭菜做好，然后陪着母亲吃了一些，母亲的神情像是好了些，这半年来，她一拿到工资便买了好的营养品给母亲，只是看护，也有请过的三个的，只是一直都让母亲赶跑了，换了她的话，便是她没有病不需要看护。
　　自从她去了上班后，江南美依然晚上到酒吧里工作，白天就守在家里陪着母亲，虽然性格还没有改变过，但是在家的照顾上，却比以前更用心了，很多次，她看到江南美与蓝年聊电话的时候，连语气也是温柔的。

　　一切都安排好时，已然晚上七点三十分了，足足让何易等了一个多小时，江南雪与何易走进了一间名叫“2006休闲”的店。
　　何易为两个点了两个全餐，最后对侍者说：“有一个全餐不用加葱，还有再加多一杯橙汁。”
　　侍者走后，江南雪怔怔地看着何易。
　　“你怎么记得我喜欢喝橙汁？还有就是……。”
　　“不吃葱嘛。”何易笑着接下她的话说：“你喜欢什么你不喜欢什么我都记着了。”
　　“何易……。”江南雪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易低头饮着手中的柠檬水，没有答话，他明白这事怎么也得在这里说清楚的。
　　“媛媛姐还好吗？”
　　“姐姐还好，只是好像过得不太开心。”
　　“是因为他吗？”
　　“大概是吧。”
　　江南雪不由沉默起来，良久，才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呢？最近还好吗？”
　　“我很久没有见你，而且这两个月我准备毕业考试与论文，所以没有联系你。”
　　“毕业了？”江南雪高兴地问。
　　“嗯。”何易点点头说：“叫你出来就是庆祝我终于毕业了。”
　　“呵呵，那真的是太好了。”江南雪也替他高兴，但想到自己，不由得黯然起来。
　　“我打算进市报里做记者。”何易吃着侍者送上来的晚餐。
　　“你不继续进修？”江南雪有些意外，因为他是教授的得意弟子，文科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没有你在学校，我觉得读下去也没有意思。”
　　江南雪一阵尴尬，她突然发觉不知道该怎样的接上话题。
　　“南雪……。”何易放下餐筷，他决定来个了断。
　　“何易，呃，今天的饭菜很好吃。”江南雪紧张地转过话题。

　　“唉，你可不可以逃避开我要说的话题？”
　　“何易，我……。”
　　“我知道你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我如此郑重其事的说，你当然会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
　　“何易，现在我真的不想想那方面的。”
　　“你先听我说，好吗？”何易深吸了口气说：“你来学校报到入诗社的那一刻，我在想，这女孩子真的很纯真。然后是你的才气怔服了我，还有日渐相处中，这一份情越加的深，我曾经想过放弃，可是放弃不了，我为你默默地等待，四年来，我一直守候在你身边，可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每一晚为你相思的痛苦。”
　　“南雪，我爱了你那么久，你又知道了多久？”最后，何易充满了痛苦说。
　　“何易。”江南雪看着他痛苦的脸，她突然觉得很不开心：“我真的不知道你为我付出那么多的。而且我只是猜测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到，条件那么好的你会爱上如此平凡的我。”
　　“现在你知道了，那你会接受我吗？”何易紧张地看着她。
　　江南雪逃避地躲开他炽热的目光，说：“何易，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好吗？”
　　“我只能说我不会放弃的，除非我的生命完结。”何易坚决地说。
　　“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这样的付出。”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何易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不会放弃你的。”
　　“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做好朋友吗？”
　　“南雪，请相信我，我真的可以让你幸福，让你过得快乐，除了我，这世界没有人像我这样的爱你的，请不要放弃我，好吗？”何易哀求地看着她。
　　“何易……。”
　　“请不要拒绝我，好吗？给我一个机会，我等了四年了，我真的不能放弃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偿试一下发展，好吗？”
　　江南雪低着头，没有回答。在这个时候，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韩翰宇，不知道他对媛媛姐是不是这一种执着的感情，毕竟几年的感情呢。想到这，她不由感到心痛。
　　“好吧，何易，我们偿试一下发展吧。”江南雪最后说。
　　“太好了，南雪，真的太好了。”何易像孩子似的笑起来，此时，就算江南雪叫他去陪她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江南雪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开了门却看到江南美在拿着一杯啤酒听着柔和的音乐。
　　“南美，你不用上班吗？”江南雪放下东西惊诧地问。
　　“你管我。”江南美看也看好说。
　　“南美，我有些想对你说。”江南雪坐在她的对面。
　　江南美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我看蓝年对你挺好的，而且他又是一位设计师，又是大公司的经理，条件那么好，又那么爱你，我觉得你是否应该与他在一起呢？”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江南美白了她一眼。
　　“我只是觉得如果放弃了他觉得可惜。”
　　“你烦够了没有？都说我会把握好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管好自己的吧，多事。”江南美不耐烦说，她最受不了这一个姐姐的软弱。
　　“那我就不说了。你别生气。”江南雪慌忙说：“母亲睡着了吗？”
　　“嗯。”江南美不再理她。

　　江南雪见妹妹不再理自己，心乱如麻地走回房间，她想起何易的告白，后又想起韩翰宇的脸，他们都在她的心中起了涟漪，她要怎样的去把握这一份爱情呢？
　　不，不能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否决了自己所想，韩翰宇是属于媛媛姐姐的，自己怎能在别人的男朋友身上打主意呢？江南雪哦江南雪，你配得起他吗？

　　她不由感到万分的沮丧，拿起父亲留下来的陶瓷猪猪，黯然说：“爸爸，我能真的接受何易吗？我的心真的很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只是知道自己的心真的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