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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白衣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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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侯府灵堂之内,此刻,皇甫宗原独自一人在灵前默默守候,犹忆父亲临行之前的淳淳教导,不想一个月之后却是从此天人两隔。
就在这时,管家在门外报道:“小侯爷,有一位岳先生求见,他自称曾受老侯爷恩惠,特来吊唁老侯爷!”
“既是父亲旧识,那么请他入偏厅吧!我稍后就来。”皇甫宗原虽是侯府公子,但自幼受到父亲严格教诲,待人接物十分平易近人。
少顷,只见管家带着一名男子来到偏厅,此人相貌平凡,身背一张古琴,书生打扮,但眉宇之间,却有武人的锐利。
“在下岳儒涯,见过小侯爷!”
“岳先生无需多礼,不知岳先生要见宗原,可有赐教?”皇甫宗原连忙上前扶住准备向他行礼的岳儒涯。
“岳某昔日承蒙皇甫老侯爷大恩,如今侯爷蒙奸人所害,岳某希望投身小侯爷麾下,效犬马之劳!”岳儒涯言语之中,忍不住几分悲戚的神色。
皇甫震霆生前在西北武林声名极好,受他恩惠的千千万万,故去不过数日,每天来府上欲效力者不下百人。
不论这些人实力如何,但就这份心意,也着实令人动容。
“岳先生有此心意,宗原感激在心,只恐招待不周,怠慢先生,望先生勿怪!”父亲故识皆是如此的侠肝义胆,皇甫宗原感慨之余也有了几分惆怅,父亲是那般的大英雄,却死得如此的惨烈,此仇一日不报,又如何能解心头之痛?
岳儒涯见皇甫宗原有收留之意,便问道:“小侯爷客气,在下听说小侯爷在寻找一名神秘的白衣人?”
“确是如此,岳先生可有此人下落?”皇甫宗原心头一惊。
“在下有个消息灵通的朋友,据说,曾有一名白衣少年出现在永乐镇,与侯爷要找之人颇有几分相似。”
“当真?”皇甫宗原大吃一惊,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永乐镇乃是凤翔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城镇虽小,却也颇为热闹。
此刻的小镇上,一名白衣少年手捧一个药包走在街道上,道旁经过的姑娘们都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他几眼,好个俊俏的少年郎,只是,不得不承认,对于男子而言,那张脸,俊美实在得过分了些。
白衣少年朝着镇上的永乐客栈走去,仆一进厅堂,店小二便客气的迎上前来。
“客官,您回来了!”
纵然打扮上不似中原之人,但白衣少年言行举止皆流露出不凡的气息,显然是受到过极好的家教,店小二别的本事没有,认人的本事还是一流的,本能的将白衣少年当作离家在外的大家公子,不敢怠慢。
“可否请小二哥帮我把药煎好?”少年的声音温婉如玉,让人听之如沐清风。
“没问题,我这就去。”店小二乐呵呵接过药包。
正在二人交谈之时,几道人影迅速出现在客栈之内,领头之人,乃是武威侯府小侯爷皇甫宗原,只是,店小二并不认得。
“客官是住店么?”小二忙上前招呼。
“不,我找人。”皇甫宗原取出一锭金子交给店小二,“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一见气氛不对,店小二不敢久留,拿着药材乖乖退到厨房。
打发完店小二,皇甫宗原走到白衣少年面前,说道:“请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用词还算客气,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白衣少年自问,除了那名黑衣女子,自己并不曾与人结仇,但眼前之人,显然来意不善!
“在下皇甫宗原,请问三日前的夜晚,阁下是否经过西陵古道?”
“确有此事!”白衣少年坦然承认。
“那么,阁下应该见过家父武威侯了?”
白衣少年这才知道自己惹下太多麻烦,不由叹一口气,答道:“的确见过,但在下只是偶然路过,且当时众人已经身亡!”
“杀人事实摆在眼前,岂容你狡辩?”一名门客愤然驳斥,这种理由,未免太过荒谬,西陵古道是匪徒频出之地,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独自一人夜间在此地行走。
皇甫宗原挥手,止住门客的言论,但也没有表示自己相信白衣少年的言词。
一旁背着古琴的男子见状,不由质疑道:“公子如果问心无愧,何不说明为何会路过该处?西陵古道乃多事之地,公子夜游的嗜好未免让人生疑!”
白衣少年抬头,看了看男子身后背负的古琴,若有所思的询问:“先生的琴,是杀人的兵器么?”
皇甫宗原对于这刻意转换的话题显得十分的不悦,答道:“岳先生是我府上的琴师,并不曾见他用琴杀人。”
“正如小侯爷所言,公子的问题,小侯爷已经回答了,那么公子可否回答在下的问题?” 岳儒涯步步紧逼。
“我不曾杀人,如此而已。”白衣少年声音不见半丝惊慌,十分平静。
然而,这温婉平静的声音在武威侯府众人听来,却是越发不快。
岳儒涯再问道:“阁下如何证明?”
看来,对方已经将自己等同于凶手,白衣少年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不语。
“既然如此,得罪了!”只听皇甫宗原一声令下,众门客一齐攻向白衣少年,欲将其擒回侯府审问。
面对众人围攻,白衣少年无奈应战,招招俱是守势,皇甫宗原所带门客个个都武功不俗,但在白衣少年滴水不漏的防守之下却也占不到便宜。
“果然是深藏不露。”皇甫宗原虽然视对方为敌,但白衣少年的身手却也不得不让他赞叹。
岳儒涯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此高手,难怪老侯爷会遭暗算!”
一听父亲之死,皇甫宗原闷哼一声,宝剑出鞘攻向白衣少年。
皇甫家历来尚武,皇甫宗原自幼得名师指点,加上天资不俗,乃是武林后起一辈中的翘楚,白衣少年一味的防守,不愿攻击,一时措手不及,衣衫被削去一片,好险!
少年暗自叹息,强劲的掌气蕴集在掌心,一触即发,岳儒涯见状,抽出身旁桌上一把竹筷,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外力袭向交战双方,众人纷纷退避,战局亦随之被打散,岳儒涯手中竹筷扔回筷篓,白衣少年卸下掌力,只见又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不是白无非又是何人?
“白公子!”
皇甫宗原一见来人,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当下说道:“此人便是当日出现在现场的嫌犯。白公子来得正好。”
白无非闻言,缓缓笑道“小侯爷,这其中,怕是另有内情,在下稍后往侯府与小侯爷详谈,这里可不可以先交给白某?”
对于白无非的要求,皇甫宗原有些意外,但他一向极为信任父亲的这位故交,因此,虽迟疑了一瞬,依然应允。
“既然如此,宗原静候白公子佳音。”
言毕,皇甫宗原带着一干人离开客栈,就在岳儒涯与白无非擦身而过之时,白无非轻笑一声,“暗箭伤人,不好吧?”
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
岳儒涯闻言,回头看着白无非,也笑着回答:“多谢白公子提醒。在下会注意的。”
客栈的大堂之内,众人散去,只剩白无非与白衣少年两人。
“不才白无非,敢问阁下如何称呼?”白无非伸手执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
白衣少年顿了顿,答道:“恩…我…叫我沐琉羽便是。”
“白某这位故人之子遭逢巨变,难免会作出一些失礼的举动,还请沐公子不要介意。这杯茶,算是我替他道歉。”白无非端一杯茶放在沐琉羽面前。
“你不怀疑我和血魔有关么?”沐琉羽有些诧异,这人和刚才那群人,难道不是一伙的?
“你若是血魔,何需对他们手下留情?”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名少年眸光清澈,毫无半分的杂质,虽然身手不俗,但他恐怕连人都没杀过,又怎么会是血魔?
这点认知,白无非还是有的。
手下留情?沐琉羽闻言,不禁苦笑。
若非白无非打乱战局,自己是否手下留情,还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