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悲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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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江南不断的提升青龙之力，白无非体内的元功也随之骤升，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力比拼。
察觉对方的意图，这分明是博命，再这样下去，燕江南必会爆体而亡，自己也会重创，难道，燕江南你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了么？想到此处，白无非左手开始凝聚魔气。
突然，白无非醒悟过来，不，燕江南不是疯狂，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同归于尽，无论自己是否设下玄武之印，只要两个人都死，体内的四灵之气都会瞬间爆发，而天下间尚有一人能够在这一瞬间代替自己与燕江南设下最后的两道咒印，云天圣境的执教，那个一直和颜悦色的老人，算计得深！
然而，封印的中心，必然是四灵圣气的中心，如此一来，就不可能锁定不落黄泉，封印不了魔之主，岂非一场空？不可能，九耀法座算计到如此地步，不会算漏这关键的一笔。
除非？除非扩大四灵封印的界限，而扩大封印范围，必须有足够的加持，幻海之内的三千术流弟子，果然不是单纯的闯入，完美得滴水不漏的计策，惨烈得毫无生机的决绝！
这样的执著，人与魔，皆是无二。
生死只在顷刻，白无非竟然有着说不出的轻松，看着眼前的挚友，忍不住有那么一丝的惆怅：“与我相识，你可曾后悔过？”
燕江南神色不改，缓缓说道：“无论何种的立场，皆不能改变白无非是燕江南之友这个事实。”
如此，足够了！悄然放下了左手，淡淡的一笑，是燕江南再熟悉不过的散漫笑颜，伴随着强烈得刺眼的光芒，逐渐消散……
突来的一阵心悸，九耀法座的心口一阵刺痛，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手中法杖轻挥，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蓝色的光环围绕在九耀法座的周围。
“乾坤逆转，日月移行，青龙之威，玄武之灵，风起云生，破魔诛邪，云天圣境第十二代执教九耀，以自身性命为引，承四灵之力，设四灵封印！”
就在咒印设下的一瞬，不落黄泉上空除了原本的魔之气，另有两道不规律的强光逐渐幻化为青龙与玄武之灵气，腾飞升空。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四灵之气在空中结下巨大的四色圆形咒印，向幻海落下。
术流的三千弟子，见此情形，口诵咒语，幻海之内，点点的金色光芒汇集成一片金色海洋蔓延，同时，天空中的四灵之印也不断的放大再放大！
魔族的将士们也感受到了巨大的灾劫，无数的魔招击向天空，试图阻止四灵封印的降落，然而，最终，四色的灵印与地上金色的光芒合而为一，黑色的魔光瞬间消散，整个的幻海深深的沉入地下，四周的山峰失去了平衡，纷纷坍塌，山崩地裂之音不绝于耳，空中弥漫着铺天盖地的烟尘，久久不散……
※※
“封印一旦设下，幻海之内，将无一幸免，所以，趁着那一瞬间，赶紧离开吧！”苍老的声音，平静而祥和。
“为何告诉我这些，别忘了，我曾经是血夜姬！”狂妄中却带着三分的疑惑，不属于自己应有的心情。
一声轻叹，半生沧桑，“这个江湖，吞噬的生命已经太多了，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未来，或许，是我这个老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夕阳西下的瞬间，一切尘埃落定，金色的光辉洒向大地，一身黑衣的少女站在昔日江湖中最大的禁地遗址前，耳旁浮现的，尽是那个曾站在云海高处的老人最后的只言片语。
“楚姑娘！”伴随着清朗的声音，一名身着青色法袍的男子出现在楚璃身后，正是云天圣境新继位的南华法座。
楚璃回头，看着眼前同样穿着青色执教法袍的男子，有些恍惚，也或许，只是夕阳过分刺眼罢了。
“逝者已矣，活者的人却不得不面对今后的道路，道魔消长乃天地自然之法则，四灵封印终是逆天，施印者将受到十年血劫的诅咒，十年之内，死劫缠身，龙门镇以西三十里，有一处名为凤苑西楼的所在，山水极好，且与白虎灵气最是契合，师尊早前已在此设下法阵，可免天劫降临，我知楚姑娘不会惧怕任何的天劫人祸，但今日依然想进一言，在江湖中拚杀多年，偶尔尝试一下隐居的生涯，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南华法座不禁舒了口气，想来，这番话，他必是推敲了许久。
“我会考虑”黑衣的女子淡淡言毕，准备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平静的问道：“九耀法座，在术流，是怎样的存在呢？”
南华法座沉默了很久，答道：“以术流三千弟子作为代价，引导四灵之印封住整个幻海，是天下苍生的恩人，也是云天术流的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啊！”缓缓说出这五个字，楚璃便不再多言，径自离开，走了几步，却停住了脚步，只看着眼前那名背着剑袋的少年。
当叶霜寒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楚璃并不惊讶，九耀法座肯为自己留下后路，就更不会任由那个无辜的少年葬身幻海，他就是这样的人，想到这里，楚璃有些自嘲，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能够了解那个一身正气的老人呢？
“你救我一命，我也还了，今后，你我应该两不相欠。”楚璃的声音冷漠，不带丝毫的色彩。
“但我却依然欠你的！”叶霜寒不禁叹了口气，“若非我逞强进了幻海，你也不必为我背叛魔界，更不必设下四灵封印引来十年之劫，我终究还是欠你的，所以，我决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平安度过十年之劫！”
叶霜寒的语气坚定，无论楚璃怎样的不乐意，他的决心不会更改。
“随你吧！”言毕，黑衣少女转身离开。
看着渐渐走远的黑衣少女，叶霜寒连忙跟上去，这时，一名年纪甚幼的女孩撑着纸伞迎面走来与黑衣少女擦肩而过，楚璃平静无波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昔日种种萦绕在耳畔，一切如在昨日！
．．．
我叫残月缘，姐姐的名字呢？为什么会受伤啊？
．．．
那一刻，叶霜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楚璃居然在笑，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虽然嘴角的弧度很轻，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夕阳下的两人渐走渐远，终于消失在天际，只剩下废墟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灵华哥哥！”女孩十分开心的走到南华法座面前，目光纯粹，毫无杂质。
“缘儿，你怎么来了？”南华法座神色有些惊异，回去之后，要好好管教一下霁月了！
“我有打伞哦，阳光照不到我！”女孩得意的一笑。
“你这孩子，真是的！”没来由的无可奈何，这个缺少六魄的孩子，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么？
“灵华哥哥，那位姐姐好面熟，我见过她么？”女孩忍不住有些疑惑。
“应该吧，有缘的话，你们会再见，另外，缘儿，我说过要叫我法座或者师尊！”终究，有些记忆是忘不掉的，不过，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新生的权利，过于残忍的记忆，没必要去担负，楚璃如此，残月缘又何尝不是？
从袖袍里取出一只酒壶，郑重的将酒倒在地上，南华法座闭上眼睛，心中闪现的，是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容。
“第一杯酒，敬术流的三千弟子！”
“第二杯酒，敬燕江南和白无非！”
“第三杯酒，敬云天术流的千古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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