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篮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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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机器人花上彻也来说，变成小孩子是一次宝贵的，非常新奇的体验。作为人造人问世的他，刚刚具有意识时便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体，此后的生命又充斥着延绵不绝的沉睡和零星又短暂的苏醒。
所以早晨醒来后，花上彻也看着镜子里小小一个的自己，他亮晶晶地挣着眼睛挥挥手臂又踢踢脚，还不忘将自己圆了一圈的脸颊再左右拉长。花上彻也像刚刚从实验室出来那天他和系统趴在餐厅外的窗户上往里面看一样，他毫无形象地趴在镜子上看着自己的倒影，双眼闪闪发光：“系统酱！这就是小孩子的视角吗？”
新奇的经历不仅仅体现在这一方面。最让花上彻也甜蜜又苦恼的则是像第一天到达这个世界后对系统说的那样，小孩子的身体好像真的要比少年体更难控制。更准确的说，这一方面体现在情绪上。
想哭就会哭，想笑立刻就笑，180的智商并没有随年龄的下降而上锁，只是在思考问题时发现，小孩子的视角里没有困难，好像每件事情都变得更加简单。
他好像，更加鲜活了一点。
于是花上彻也安心地接受了自己的变化，他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鬼鬼祟祟蹲在黑子哲也的家门口。
黑子夫妇对隔壁花上家‘保姆’的失职已经习以为常，定时定点从家门口把刷新出来的花上彻也领进屋内。
在花上彻也单方面的锲而不舍下，刚从幼稚园毕业的两个小朋友逐渐熟悉起来。
黑子哲也小朋友最近很是苦恼。
他好像被一个胆子又小又爱哭的小孩子缠上了。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离家很近的公园，乖乖自己一个人玩滑梯的黑子哲也听到了在幼稚园每天都能听到的熟悉的哭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粉色的小丸子站在长椅边，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很快就瘪瘪嘴哭出声。
黑子哲也眨眨眼睛，在得到妈妈的允许后，他抱着妈妈准备的面包走向粉色小团子。
接下来，黑子哲也每天都会在门口捡到一只哭哭小团子。
在年龄变小之后，花上彻也的卷毛也更加明显。小孩子也有偏好的东西，于是黑子哲也也蹲在花上彻也面前，盯着那头看起来很软很舒服的蓬蓬头发。
他好奇地伸出手，戳了一下。
几根卷卷的粉色头发顺着黑子哲也的力道朝里塌陷又很快坚强地回弹，虽然并没有摸到什么，黑子哲也便眯起眼睛高兴地笑了起来。
花上彻也脸上还挂着因为腿麻了而流出的眼泪，见状低下头，主动将头发朝黑子哲也的方向蹭了过去。
很软，和商场里毛茸茸的大熊一样软和。
黑子哲也一下子就忘掉了苦恼。在妈妈把这个爱哭鬼也领进家里之后，黑子哲也想了想，把最喜欢吃的零食分给了花上彻也一半。
几次之后，黑子夫妇还是拨通了花上家监护人的电话。
他们没来得及委婉反馈花上家‘保姆’的失职，电话对面已经换成了公事公办的秘书，对方诚恳中带着疏离的表示，如果平日里可以帮忙照看一下花上彻也是最好不过了，当然，很有钱的花上家不会吝啬相关的报酬。
系统眨眨眼睛，看着自己研发出以实验室二代负责人为蓝本的自动回复，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悄咪咪关掉了页面。
黑子夫妇是很好的人，最先不好意思的还是花上彻也。几番拉扯下，还是系统再次出面，模拟出新的‘保姆’解决了这个问题。
新学期开始，花上彻也的座位如愿以偿的安排在了黑子哲也隔壁。午休时，两人溜到无人的拐角处聚在一起分享午餐。
黑子哲也看着在自己面前明显变得更加活泼的花上彻也，歪了歪头，表情不变地将最后一块小香肠夹了起来，还不忘在花上彻也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将花上最不爱吃的青菜推到他面前。
花上彻也左顾右盼，磨磨蹭蹭就是不愿意伸出筷子。
黑子哲也将青菜又朝前推了推。发现躲不过去的花上彻也挎着一张脸撅起嘴巴。
“花上君。”黑子哲也看着视线闪来闪去的粉毛小狗。
花上彻也一个激灵，连忙拿起筷子将青菜全部夹起来塞到嘴里，两颊鼓起来还不忘幽怨地看着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比花上彻也大几个月。一次黑子妈妈玩笑般说：“不如彻也给我们家哲也当弟弟好了，这下兄弟二人都是tetsuya啦。”正低着头拼着拼图的花上彻也听到后立刻抬起头，将最关键的拼图片悄咪咪地藏在最下面，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尼桑！小哲哥哥！”
两个小孩子名字发音相同，怎么区分‘哲也’和‘彻也’很是花了一番功夫。黑子哲也有使用敬称的习惯，他默认了花上彻也‘小哲哥哥’的称呼，自己则叫粉色的弟弟为‘花上’
只是若黑子哲也在‘花上’后面加了敬称，就意味着‘小哲哥哥’生起气来。
花上彻也可怜巴巴地吃掉了所有的青菜，蹭到黑子哲也面前，刻意眨了眨自己布灵布灵的眼睛：“怎么了嘛小哲哥哥。”
黑子哲也蓝色的眼睛像往常一样看着花上彻也：“早上的时候，为什么又把帽子弄乱？”
以为已经成功渡过这一劫的花上彻也闻言瞪大眼睛。
他倒打一耙，控诉地看向黑子哲也：“因为我不想和其他人眼神对视嘛！”
“小哲哥哥明明知道的。”小狗又开始嘀嘀咕咕，接着被黑子哲也手刀制裁。
花上彻也假装痛呼，他揉着一点也不痛的地方，下一秒就要假哭起来。
可是这次黑子哲也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他没有改变表情，花上彻也却警惕地坐直，老老实实不敢再耍宝。
“开学前我们做的约定是什么？”
花上彻也垂下脑袋：“‘我尝试和同学们接触，小哲哥哥少喝一杯香草奶昔。’”
“唔。”黑子哲也点点头，他收起便当盒，“那么，放学后我们去m记喝香草奶昔。”
“我要三杯。”
“不可以！”花上彻也睁大眼睛急急开口，三秒不到便认输般开口：“好啦，我会学着和其他人接触的……”
黑子哲也站起身，揉了揉那头粉色的卷毛。
‘花上家的那个孩子很怕生人呢。’
只有在黑子哲也和黑子夫妇面前才暴露自己活泼耍宝本性的花上彻也，对外时总是挡住视线和脸庞。
黑子哲也理解花上彻也的想法。只比花上大几个月，黑子哲也却认真地履行着哥哥的责任。一开始，黑子哲也并不认为花上彻也的小小社恐有什么问题：在他面前，花上彻也古灵精怪经常惹人生气，与其他小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黑子哲也偶然见到独自一人的花上彻也。
那张总是有着柔软笑容的脸上竟也会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
黑子哲也意识到，并不是花上彻也害怕与别人交流，他只是在抗拒其他人。
黑子哲也想起每次喝超级美味的香草奶昔时花上彻也哭天喊地的表情，在开学前和花上彻也做了一个大人般的约定。
只可惜，花上彻也想要浑水摸鱼蒙混过关的举动被黑子哲也毫不留情地戳破。
花上彻也也拿起便当盒跟在黑子哲也后面，他妥协般将长长的卷毛刘海朝两边扒拉一下。
午休快要结束时，吃完午餐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班里。坐在前排的小林太郎在二人经过时“喔！”了一声，转过头来先看了看黑子哲也，再看向花上：“花上同学！居然把刘海分开了吗！”
花上彻也点点头，小林太郎笑嘻嘻地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哎呀，这下关于我们班‘tetsuya’兄弟都漂亮的不像话的传闻要被证实啦。”
花上彻也鼓起脸。他并不觉得被夸漂亮有什么问题。花上彻也只是不喜欢源源不断的视线。
黑子哲也对着小林太郎微微点头，和花上彻也一起回到座位上。
即使一峰窝前来凑热闹看‘tetsuya’兄弟的小孩子，也逐渐发现只有兄弟二人同时在场的时候才会看到蓝粉头发的漂亮孩子。若是弟弟不在，哥哥也不会待在班里。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即使才小学三年级，黑子哲也那薄弱的存在感便已经初现端倪。
花上彻也不止一次羡慕地对着黑子哲也撒娇：“小哲哥哥，能把这个超能力分我一半好了。”
每每这个时候黑子哲也都会敲一敲花上彻也的小脑门：“花上君，这不是什么超能力。”
花上彻也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超能力。
他看着表情未变的黑子哲也嘿嘿傻笑，又紧紧跟在黑子哲也身后回家，两侧的邻居总是善意地笑着开口：“哥哥又和弟弟一起回家啦。”
花上彻也在黑子哲也在的场合，一见到其他人便自动切换成小蘑菇模式。于是邻居便看到一个小蘑菇频率飞快地点着头。
系统心满意足地将今天份的两个小蘑菇截屏，小孩子花上在意识空间一侧滚来滚去：“系统酱，这个‘毫无存在感’也太霸道了。”
系统将截图按照时间顺序保存：“这毕竟是世界的基础设定。”
“可是，”花上彻也垂头丧气，“别人都看不见自己，是真的会很难过。”
系统rua了一把花上彻也的头发。统能想到的更多。主角的属性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外力而改变。统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统知道‘天才花上彻也’当然更早就明白了这些。
“嘛”，花上彻也停下滚来滚去的动作，“没问题。降低存在感对我来说，也不算困难。”
花上彻也清楚这并不是普通的存在感减弱，在显眼的人身边，黑子哲也的存在感反到会进一步降低。
这就是花上彻也不再选择成为‘校园明星’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校园明星花上彻也’，只属于岩鸢中学。
随着年龄的增长，‘tetsuya兄弟’逐渐成为了一个传说。那些慕名而来的各个年级生轮流铩羽而归，除了班里亲近的同学，两兄弟的存在逐渐被人遗忘。
“哲也哥！”花上彻也抱着两杯香草奶昔，朝站在学校门口的黑子哲也跑去，他将一杯香草奶昔递给黑子哲也：“今天可以多看半个小时的电视吗？”
黑子哲也喝着香草奶昔，身边飘起幸福的小花花，他点点头，花上彻也立刻欢呼起来：“好耶！”喝香草奶昔的时候，往往是小哲哥哥最好说话的时候。花上彻也露出‘计划通’的表情。
两个人喝着香草奶昔，走进了花上宅的大门。黑子夫妇日渐忙碌起来，他们待在花上家的时间逐渐更长。
吃完晚饭后花上彻也便急忙打开电视，还不忘拍拍身边的位置：“哲也哥哥快来！”
黑子哲也放下花上彻也完成的一塌糊涂的日常作业，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熟悉的人可以轻易的发现他已经生起气来。花上彻也缩缩头，不怕死地再次邀请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叹了口气，他看着花上彻也期待的狗狗眼，还是收起作业本，坐在了花上彻也身旁。花上彻也抱着兔子抱枕，和黑子哲也一起认真地看起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一场篮球比赛。
半响，花上彻也轻微侧头。他看着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的黑子哲也，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
真是太好了。
发现了自己热爱的东西，真是太好了。
几天后周五的傍晚，花上彻也和黑子哲也一起走向附近的街头篮球场。只是到达篮球场之后。两个人才发现他们忘了准备一个篮球。花上彻也和黑子哲也面面相觑无辜对望。
这时，有明亮而又元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啊，你们也是来打篮球的吗？”
花上彻也和黑子哲也动作一致地转过头，有着短短棕发的男生抱着篮球，背对着夕阳朝他们露出一个笑容，他举起篮球：“那么，要一起吗？”
这是黑子哲也和荻原成浩的初次见面。
荻原成浩毫不吝啬的和黑子哲也分享了篮球，而花上彻也以‘自己腿好疼一定是路走多了’的拙劣借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二人。
系统难得没有在吃东西，统和花上彻也排排坐：“他要有新朋友了。”
系统促狭地开口：“会嫉妒吗，花上彻也小朋友。”
花上彻也无奈又温和地看了一眼系统：“不会哦。”
“真的不会。没有人会一直只有一个朋友，我很高兴哲也认识了珍贵的新朋友。”
“而且，硬要说的话，哲也的第一个朋友是荻原成浩才对。是我抢了荻原的位置。”
系统挑起眉毛，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提到和黑子哲也成为幼驯染时，我以为你会拒绝我。”
毕竟在上个世界，花上彻也一直游离在重要剧情之外。
花上彻也显然也想起了上个世界的事情，他低下头：“啊。就是因为上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才想尝试一下。”
他复又抬起头，看着篮球场中不自觉露出笑容，抱着篮球的黑子哲也：“我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尝试。”
黑子哲也很早就发现了自己与其他人不同的存在感。
逐渐发现别人总是忽视自己的事实很残忍，更为残忍的是发现这件事并不为人力可以改变。
那个笨蛋弟弟应该更早就发现了。
黑子哲也难得独自一人，他在汹涌的人流中被所有人无视，端着香草奶昔走到m记靠窗的位置。
明明很聪明，每次考试却都是倒数的笨蛋弟弟。
很早之前的约定因为花上彻也执意想要降低存在感而取消，笨蛋弟弟哭哭叽叽说想要做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忍者，被黑子哲也以手刀和青菜制裁，哪怕吃的眼眶含泪也不放弃这个‘伟大’的梦想。
可是即使约定取消掉了，笨蛋弟弟还是会在黑子哲也多买一杯香草奶昔时打滚撒泼用各种方法让黑子哲也将奶昔分给其他人。
接着笨蛋弟弟好像就成功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真的将存在感降低到和黑子哲也一样的程度。如果不是集中注意力，有时就连黑子哲也都发现不了笨蛋弟弟。
比如这个时刻。花上彻也趴在窗户口玻璃上气鼓鼓地朝窗内看去，被捉个正着的黑子哲也面色不变，光明正大的将多出一杯的香草奶昔推到对面，接着将头扭向一边。
毕竟，笨蛋弟弟哭起来太麻烦了。
于是花上彻也笑出来，他快速走进m记，在学会控制自身的存在感之后，社恐小狗花上彻也再也不怕这些地方了。
花上彻也开心地喝着香草奶昔，在桌子底下的脚晃呀晃：“尼桑，今天还是和成浩哥一起练习篮球吗？”
黑子哲也一边喝着香草奶昔一边点点头。
花上彻也做了一个‘冲鸭！’的手势，“尼桑加油！”
黑子哲也把偏向一边的头正了过来，蓝色的眼睛看着花上彻也：“今天也不和我一起去篮球场吗？”
花上彻也摩梭着香草奶昔的杯子，半响还是下定决心般开口：“哲也哥明天有空吗？”
在和黑子哲也荻原成浩他们一起练习过两次篮球后，被鴫野贵澄请做外援训练岩鸢中学篮球队无一败绩的花上彻也累的瘫倒在地再起不能，郑重宣布自己不适合篮球，于是不再和他们一起练习。
花上彻也躺在街头篮球场外的长椅上：“唔嗯，我也去学一点什么其他的好了。”
花上彻也走进了游泳馆。
系统‘噗’的一声将可乐喷了出来，统大大的眼睛表达着大大的疑惑。没有等系统开口询问，花上彻也便主动开口道：“很意外吗系统酱。”
“因为不学点什么的话，他们一定会担心的。不过对我来说，‘学’什么都无所谓。”
毕竟小机器人在这方面，永远有得天独后的优势。花上彻也看着波光粼粼的泳池，像是过了很长很长时间。
“只是，我答应过他们，在地球另一侧也会继续游泳。”
“我才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小机器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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