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游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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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松冈疑心是自己突然产生了幻觉。
“很惊讶吗？啊，凛一直在国外可能不太清楚我的事，”花上彻也静默在原地，像是刚才的练习和比赛抽干了他的所有力气，花上彻也又如同刚才怎么也撑不上泳池一样，用了几番力气才继续开口。
“除了游泳，我从来没在一件事情上面花费过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花上彻也语气冷静，他一点一点，像是将深思熟虑很长时间的话全部倾泻而出：“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一直无法游好。放弃游泳对我来说是及时止损。”花上彻也长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向谁发问：“难道不是吗？”
松冈凛怔住，随即而来的便是一股怒气上涌，他大踏步走过去将花上彻也‘砰’的一下推到墙壁前，毛巾随之滑落在冰冷的瓷砖上。松冈凛面如修罗，森冷的鲨鱼牙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寒噤的光：“你想要放弃游泳就再早点放弃，对我说什么‘可不可以指导你游泳’，耍我很好玩吗？”
松冈凛只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愤怒：“如果不是察觉到你也很喜欢游泳，我怎么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花上彻也没有说话，他低垂着眼睛看着地板。
松冈凛狠狠地将花上彻也推到一边，转身大踏步朝馆外走去。
花上彻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凛。只是刚刚，和你比赛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不论怎么努力，我永远无法游得像你们一样。”
松冈凛突然站定。他转过头冷声：“你是在指责我吗？”
“你知道的，我不会指责你。比赛如果不全力以赴，那么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
“可是对于游泳来说，只有喜欢是不够的。”花上彻也又低下头。
白炽灯照在空旷的游泳馆内，一旁的泳池平静无波。
松冈凛突然意识到，这是花上彻也发自内心的想法。
连绵不断的练习，永远看不到进步的曙光，和一次次惨淡的成绩，一点一点将他推到放弃的边缘。
或许刚才那场精疲力竭执拗的练习后比赛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松冈凛猛地转身，有什么感情促使着他眨眼间又走回花上彻也的面前，他盯着花上彻也的眼睛：“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只要你还喜欢着游泳，就足够了！让你放弃的理由有很多，但是喜欢！”松冈凛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声，“喜欢！难道还不够吗？”
松冈凛又在不知不觉中流出眼泪。
“如果你还喜欢着游泳，那就不要放弃游泳啊……”
花上彻也定定地看着松冈凛，长久的沉默后突然一字一句道：“那你为什么要放弃？”
松冈凛再次怔住。
花上彻也浑身萦绕的疲惫和绝望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他紧紧盯住松冈凛含着眼泪的眼睛：“所以，你为什么要放弃？”
松冈凛再次怔住。思维好像已经停止运转，他凭借本能开口：“……你是故意的？”
花上彻也严肃地点了点头：“对，我是故意的。”
于是松冈凛准备一拳打在面前这张脸上。
幸好花上彻也的下一句话拯救了这张属于全人类财富的脸：“凛，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真正想要诉说的对象，是你自己吧。”
因为仍深深喜欢着游泳，所以哪怕再痛苦，也无法把游泳割舍。
松冈凛说不出话。他好像短暂地丧失了对事物的感知。
花上彻也突然再次开口：“我知道的。你并不会真的放弃游泳。”
他像是真的十分好奇一般歪着头问向松冈凛：“凛，刚才听到我说要放弃游泳时，凛是什么感觉？”
花上彻也往前走了一步：“那么，遥又会是什么感觉？”
松冈凛节节败退。他弯下腰将脸埋入掌心，想要花上彻也不要再继续说话。
同样，花上彻也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回答。
他后退几步，将手机上的闹钟取消，不忘回复真琴他们有些担忧的短信询问，最后毫不心虚地编辑“我和凛相处的很好哦”的短信发给七濑遥。
花上彻也假借‘想和凛独处一会’的理由拜托七濑遥先行回家，借此交换不告诉大家七濑遥那个‘不会再参加游泳比赛’的念头。
躺在床上小小生了个闷气的七濑遥，在比往常更快一点查收花上彻也发来的短信后，自己都没发现到地松了口气，转身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花上彻也将手机放回一旁，走到仍弯着腰的松冈凛身旁。
他突然开口：“凛，要不要看一看我的游泳？”
松冈凛慢慢抬起头，花上彻也笑眯眯地看着窗外的月光洒了一缕进来的泳池，那双粉色的眼睛好像也在微笑。
“真正的，属于我的游泳。”
在进入游泳社团的第一天，看完独属于七濑遥的游泳后，花上彻也就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学不会游泳。
芹泽尚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了这件事的人。
于是他一次次对花上彻也说道：“‘我相信你总有一天学会游泳。’”
“‘只要你爱上它。’”
可是对小机器人来说，什么是爱？
花上彻也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即使自己已经学会了游泳。但是，这就是爱吗？或者这就是对游泳的喜欢？
花上彻也不知道，只是，他在游泳时，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那就是自由。
花上彻也没有等松冈凛开口说话，他站到了起跳台上，不再像刚才‘我演我自己一开始令人堪忧的游泳状态’一样，花上彻也舒展身体，像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游起来时一样，他跳入水中，什么也没想，只是闭上了双眼。
松冈凛沉默地站在泳池边。
在仅有一人的观众席旁，在月光，微风的一起注视下，花上彻也完成了属于他自己的游泳。
花上彻也一个巧劲撑上泳池边，湿漉漉的走到松冈凛身旁，探着头看着他，满脸写着‘不会吧真哭啦jpg’，在松冈凛转头看向他时，又把‘乖巧’两字贴在了脸上。
“很晚了，”花上彻也指向走向十点的时针，像是诱拐小朋友的怪叔叔，“现在回去妈妈会担心的吧。要和我回去吗？我自己一个人住，离遥和真琴他们家里也很近。”
于是，第二天中午，真琴惊喜地看到排排坐在一起沉默又别扭的两人。
“遥，还有凛？好久不见！凛！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声音，花上彻也哒哒哒从一旁的烧烤架前跑过来，接过橘真琴手上的食材，又开开心心地拜托橘真琴去接走到一半开始吵架谁也不让谁的椎名旭和桐岛郁弥。
直到烧烤架上的火成功点燃，橘真琴才一边一个将椎名旭和桐岛郁弥顺利接到目的地。
仍在拌嘴的两人迎面撞上眼睛亮晶晶来迎接他们的花上彻也，看着脏的像个小花猫一样的花上，椎名旭和桐岛郁弥互相看了看，捂住嘴巴哈哈大笑起来，剩下花上彻也茫然又无辜地和靠谱家长橘真琴对视。
于是花上彻也追着二人满庭院跑，终于成功地将手上的炭灰也抹到两人的脸上。
几个脏脏猫围在一起，烧烤的香味铺满整个庭院。花上彻也一边和肉串作斗争，一边“啊”的一声像突然想起来般开口：“大家，两天后我就要回去啦。”
热热闹闹的声音一下子顿住。椎名旭放下手中刚抢到的肉串，花上彻也眼疾手快虎口夺食，满脸高兴地写着‘计划通’。
“……两天后？”橘真琴犹豫着开口：“……太突然了，彻也。”
“对不起嘛。”花上彻也也放下烤串，十指绞在一起：“我也没想到时间这么紧急。”
意识空间内系统狠狠嗦了一口草莓味的棒棒糖：“世界意识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我们扔出去，三天是最后期限了，再晚就要把统命抵上了。”
系统越嗦越面目狰狞：“谁能想到你这么会演！！统都被吓到了，你可真是一鸣惊人，世界意识睁目结舌十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一下冲击力足够的不能再足够，世界线发生了强力变动，任务已经超额百分之三百完成。”
“是告别的时候了，彻也。”
系统含泪回忆昨天晚上，花上彻也猛地将任务进度推向高/潮，自己不得不分化出八只触手一起敲代码抵抗整个世界意识的凄惨场景。
于是几个人都安静下来。
花上彻也殷勤的将新的联系方式分给大家，这是系统偷偷摸摸不眠不休很长时间才找到的空子，通过这个空子，花上彻也便可以和大家破世界维度交谈。
“虽然可能有时候会不太稳定。”系统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这是统送给花上彻也的礼物。
花上彻也当然一眼就看出来这背后花费的无数时间和精力。小机器人一把抱住系统，倒是把系统吓得变回光球满意识空间乱窜。
“大家，记得给我发消息啊！”花上彻也站在登机口，对着下面的几人挥手。
再快乐的旅行也会有结束的一天。
桐岛郁弥和椎名旭强撑了一路，在最后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他们和社团的前辈还有松冈凛一起，目送花上彻也转身，走向深处。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快挡住了大家的视线，他们沉默地站在原地，直到花上彻也的身影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游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