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验（旧）》metempsy

8、猜疑：Aiken Trench V.S. Quill Aster

　　猜疑是种毫无道理的浪费，然而人类永远无法停止猜疑。
　　艾肯初次见到绮儿•埃斯特尔的时候，后者正坐在他那个小房间的窗口，静静地欣赏窗外的森林。
　　那是一九八三年的春天，风和日丽，在艾肯的记忆中没有比那一天更好的春日阳光了。
　　他刚刚在飞机场送走伊利克萨家的瓦朗蒂娜夫人。十数个手臂上带着纹身的青年男女围拢在女士身边，对他不屑一顾。伊利克萨家的纹身代表所有者修习的方向和能力，艾肯确信其中一些人的纹身堪堪达到肩膀，那是高阶药师才能达到的境界。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愤怒，感到被背叛和遗弃而近乎荒谬的恼怒。
　　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的男孩。
　　房间尽管狭小却很舒适，他的软禁还没有解除，然而艾肯已经听说总大祭司亲自任命他为『ENGRAM』的新任队长，前任三队队长埃弗雷•克雷森死于突发的心肌梗塞，艾肯并没有把尸检结果当作事实加以采纳，据他所知，海檬果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那剧毒的花和果实，如今就烙印他目所能及的脖颈上。
　　绮儿转过身，“你可以坐下的。”他说，音调十分平静，而表情比音调更加平静。
　　他有双孩子气的大眼睛，然而整个脸孔却仿佛只有那双眼睛是活着的一般。
　　艾肯摊摊手，“我不是来跟你聊天的。”
　　“但你是来问我问题的。”绮儿又说了一遍，“请坐。”
　　艾肯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被这个看似温顺老实的男孩占了上风。他在椅子上坐下，故意用一种大咧咧的姿势弄出声音，绮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中把玩着的镜子倒映出他紫色的眼睛。
　　“我想你已经知道，萧氏出钱买下你的性命了。”艾肯咧咧嘴，“萧氏主君亲自与你家主人会谈，不过显然，他没有搞清楚你的命捏在谁的手里。”
　　绮儿居然点点头。“表哥认为，堂哥只要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艾肯干笑了一声。“那么你呢，为什么来到我们这里？”
　　“因为这是唯一能够救我自己，以及别人的方法。”
　　他的表情看似真诚，而艾肯却禁不住拧起了眉毛。
　　“我听说那东西能够预言，”他指了指绮儿手里的镜子，小小的镜面在明媚阳光下灿烂如一枚小小的太阳，“这是预言么？”
　　绮儿把镜子捧到胸前，低头看着。“不，这是思考。”
　　他抬起头，“您不相信我这没关系，阿凯西雅从不信任埃斯特尔。但是我知道的就正如我所说的，我想要活下去，好好的、享受的活下去，我相信表哥会帮我，而我也相信——”他拖长声音，示意性地压低，“我也相信，堂哥不是真的非要我死不可。”
　　他站起来，走到艾肯面前，他个子还不是很高，少年般的身材显得太过瘦长。灰色袍子裹在肩上，让他的手脚都显得有些不协调的消瘦。
　　“可是，我说的这些你都不会相信。”
　　艾肯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永远不会相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所造成的后果。”
　　“那并不是我所造成的，你也知道，可是你选择不相信。”
　　艾肯猛然站起身，大踏步离开房间。
　　猜疑是帖剧毒，比世上任何一个药剂师所能调兑出的剧毒更猛烈。无论是阿凯西雅，伊利克萨，或者是埃斯特尔，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的致死的剧毒。
　　这就是猜疑，只要是人类，都会陷入其中。

　　- 2008-11-25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