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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要出家 ...

  •   天气渐暖,陆府中换上了春衣。
      因一片明媚的春光,府中呈现了暂时安宁祥和的面貌。
      但谢笙知道,这不过是假象。
      原作中,谢笙不过是略清静了这几天,此后就有一个狗男人该翻过陆府的院墙来偷花了。
      原作是用极其自然的语气描写这一段的:“渚寒趁着夜色摸到小寡妇的闺房里,小寡妇正在沐浴,香气盈满内室,端的是白皙如水,他走进屏风内,好一阵……”后面便是一阵大和谐的内容。
      如果要给这本口口文的男主选一个渣男榜的话,渚寒首当其冲。
      作为渚将军的长子,他一早娶了妻,却是个风流郎君,经常和姑娘们花前月下却又不把任何一个姑娘放在心上。
      谢笙最雷的是,这个家伙喜欢强取豪夺。
      文中谢笙被强取豪夺了不久他就腻味了,腻味了也就罢了,还当着友人的面大肆评论和谢笙的翻云覆雨,让谢笙的处境变得更唾手可得了,也是谢笙痛苦的开端。
      谢笙最终不堪受辱想自尽,这种不识抬举的行为更是惹得几个狗男人厌弃,被随手丢给了手下,导致谢笙最后身首异处。
      但是这种痛苦在原文中也会被淡化,只说是谢笙做梦梦到了亡夫,又见几个男人都被女主吸引,造作罢了,岂料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谢笙死的时候,他们还在夜夜笙歌。
      谢笙常常在阅读文艺作品时,不管是高雅或是低俗,都会有淡化痛苦的时候,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当她真正设身处地面临这些的时候,她是真的痛惜。
      她拥有谢笙姑娘的所有记忆,毫不怀疑她对亡夫的深情。
      可惜,情深不就。

      文中并没有详细说是哪一天晚上,只说是换上春衣后不久:“因这浅薄的春衣更引得春色动人。”
      谢笙深刻地觉得,这下子仅仅靠一些小聪明是不成的。一面想,一面狠狠地喝下一口养生的汤药来。这苦药是向氏见她体虚给她特意请了府医开的,不用想,一定有问题。
      谢笙无声地望着燃着莲蕊衣香的香炉,露出一个笑来。
      香气丝丝入扣,恰如美人不胜娇弱。

      与此同时,京城之外的青霄观,正是一副清冷景色。
      小童捧着道经穿过前观来到后面的一进院子前,跨过门槛进去了。
      明明京城已经春光大好,山上的青霄观仍旧清冷异常,这院子里,也有梅花开放。冷梅香沾衣,已经胜过大多数香料。
      梅花深处,端坐着一位美貌郎君。这郎君穿着素色的道袍,戴着道冠,闭了眼睛,在石凳上打坐冥想。
      小童没有出声吵他,只觉得这满京城的公子,都没有他家郎君穿道袍好看。他就该是远离红尘,任风起云涌独自在方休。
      “昨日他又来了吗?”这道长声音也是玉石一般,他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生的十分好看,五官都是顶好的,糅合在一起更是清冷,却并不寡淡,好像是冬日里这园中盛开的冷梅一般,任凭白雪挂枝头。
      小童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轻轻放下道经:“公子,昨日侯爷在观厅里等了公子好久,我劝说过了,我说过公子不会出观,亦不会见侯爷。”
      道长轻轻拨开落到他袍间的一瓣梅花,神情无悲无喜:“你做的很好。下次让他不要再来了。”
      “扰我清静。”
      小童恭敬地称是,又想起什么:“前些日子那位陆家的小夫人去了我们钱庄打听故去的陆大郎君的钱款,我们如实答了。”
      他家公子也有不少产业,飞鸿钱庄就是其中一家,这钱庄一向信誉好,有一些达官贵人也会在其中存下钱款,而取走的钱款也有明细。外人并不知这钱庄是公子的产业,只因为信誉好,顾客也多,陆小夫人来问亡夫的事情也并不奇怪。那钱款最终落到了谁手上,他们也心知肚明。
      “蚍蜉无力,挣扎如此,”道长感叹了一句,“那陆家大郎君是个耿善之人,然陆家内里却是不堪的,如果他夫人最后保全不了自身,你就助她,保住性命即可。”
      能问到钱庄,这小夫人应该有一些聪慧,但终归是内宅女子,难以自保。
      他只是一念感叹,心中对那素不相识的女子并无任何感觉,更没有想到今后见她的时日还长,心弦也再难自持。

      临近夜里,中宫和天子用完了晚膳,天子如往常一样去勤政殿处理政务了,中宫便闲下来侍弄花草。
      近日天子常常在她身侧,她愈发娇艳,也让天子见了十分欢喜。
      一名内侍趁着这功夫,近前来递了张小笺。
      中宫接过,垂目看了片刻,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她想了想,对着近侍耳语几句。
      从前妹妹说要嫁给陆珩玉时她便觉得这陆家大郎也是个文弱的,护不住她千娇百媚的妹妹,但无奈父母都已经首肯了,她也不便多说。
      她是中宫,却也不能常常唤家里人进宫。她这妹妹一颗心都挂在了男人身上,更是见的少了。
      但陆珩玉的丧仪,她也是备了礼安抚的。
      她这个妹妹胆小,很少求她,这一求,便是要求她助她入道出家。可见受的欺凌不小。她是中宫,从前认为自己是立在殿前的慈悲佛,现在却觉得,总该偏爱自己的母族几分,否则,做这个中宫做什么呢?
      信笺里她话说的果决,想必不是一时意气,一定是另有苦衷。
      她既然求了,她会助她,也会好好盘问到底是谁欺凌了她谢家的女郎。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病来如抽丝。春寒明明已过,陆家的小寡妇却病得起不得身,病体虚弱,整日里也只能喝的进汤药。
      这个时候外头也在传这陆家二郎君对美貌的兄嫂心怀不轨,不顾人伦,其心可诛。小夫人不堪其扰,忧思难安,这才病倒,怕不是陆府有意想害卿卿性命。
      因这流言,京城里这才记起到这位陆大公子的遗孀来,只记得这位是当年满京城有名的美人,也曾经是文人墨客写过诗赞过美色的,却低嫁给了陆尚书家的大公子。
      这位满京城热议的美貌女郎,正躺在病床上。
      “姑娘,你让我递的消息已经递进去了。”白芷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姑娘,没忍住红了眼睛。向氏实在是过分,逼得姑娘出此下策。
      谢笙虚弱地点头。
      这傻姑娘,还当她是纤弱的娇娇女郎呢。
      她现在只是一个困于内宅的女子,没有人可依靠,能使用的手段已然有限,这个方法算不上高明,但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好的了。
      为了保全陆府的名声,再加上向氏本就对她有些莫名的怀恨在心,他们一定会把她送出陆府。但为了不被送到庄子上任他们拿捏和暗害,她必须得借中宫的势一用。
      不过她也是实实在在病了,为了不让人起疑,她不仅服用了向氏安排的汤药,还特意在莲蕊衣香中加了一味与药性相冲的药草,因此这病就来的格外的快,不过因为她服用的剂量不大,她现在身体虚弱也是暂时的。
      白芷看着谢笙因病着而苍白的面色,见她露出疲累的神色,赶紧侍奉她睡去了。
      谢笙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明天,她能如愿得到一个好消息。

      向氏起了个大早,先向老太太请了个安,再约了庄子的账房先生来对账簿,一上午是忙的喘不过气来。用完午膳,她才得一会儿空喝了盏茶。
      侍女秋云从门外进来,行了一礼:“夫人,奴婢打听过了,她确实是病着,遣了我们的人来看,也是说药性太烈,她身子太虚弱,也就见效快了些。”
      向氏也怪自己多心,于是放心地饮了口茶,笑道:“她确实是个蠢的。从前我厌烦她得夫君疼惜,又一副狐媚样子,现在她没了夫君,我又执掌中馈,却还是没有眼色,眼看着二爷的心都不在我这了,这还是没得手呢……”
      她轻蔑一笑:“这要是让二爷得手了,这个贱人不得爬到我头上去。再说了,她始终是个祸害。”那件事夫君既然已经做了,她自然会为她收好尾,她不比自家夫君会怜香惜玉,她作为主母,可看不得什么碍眼的东西。
      秋云在一旁垂头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正说着,一个丫头匆忙进来:“夫人……”
      秋云瞪她一眼,喝道:“小蹄子没个轻重,吵吵嚷嚷地像什么样子!”
      小丫头却顾不得了:“夫人!中宫娘娘派内侍来了!”
      向氏脸色一变。
      中宫不受宠,谢家受猜忌,可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谢笙一向是不给娘家人报忧的,中宫娘娘也一般没有空闲理这些俗务,两姐妹不亲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怎么陆珩玉一死,谢笙反倒聪明了不少。
      容不得她细想:“为我宽衣,好生待客。”

      谢笙睁开眼睛,看着午后的阳光从帐子外面照射进来。
      天色不错,正是好时候,她也该出家入道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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