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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口腹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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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中,宴会百无聊赖之际,女郎带着馨香的手帕顺流而下,正正好落入秦知沅的手中,也让一向温润却疏离的秦四郎秦知沅对手帕的主人产生好奇,为后面二人结缘埋下伏笔。
原作虽然只是一本口口文,但是对于女主和几个男人的感情线还是做了十足的描绘的。
秦知婉端着端庄大方的一张脸,将诗笺都送了过去。秦夫人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将自家女郎排在靠前,于是这头名兜兜转转竟顺理成章落到姜杳杳头上了。
按照规矩,前五名就由道长亲自簪花,表达祈福之意。
道长并未起身,巍然不动道:“笙姑娘,请。”他不着痕迹地望着不远处站着,时而踱步、时而探着头往这边看的中年文官,露出一点厌倦神色。
谢笙、谢笙只能硬着头皮起来当挡箭牌了。
由女冠给女郎簪花,本就比男道长要方便,由谢笙代替也无可厚非。
再者,在场大多数知道一些旧事的人都知道,这回流觞宴特意请青霄观的道长来簪花,本就是那位晏家的人物想见自家入道的公子一面罢了。
不过心照不宣。
现在看来,这位一心向道的晏家公子,现在的明真道君,确实对晏家的态度十分强硬难以回转啊……
谢笙迎着目光站起来,后面的厌云恰当好处地将盛着鲜花的盒子递过来。
说实话,这是谢笙头一次这么近地接触一本书的女主。
不愧是女主,是标准的如花似玉的美人。容色明丽,又有些弱柳扶风的意味,回想她方才反驳秦姑娘的锋芒,又令人印象深刻。
谢笙在欣赏美人,殊不知也有人在看着她。
“谢笙”这个名字,虽然曾经一度因为容貌名动晋京,但很快因为寻得婚配而沉寂。再加上原来的谢笙性格内敛安静,更少有人在公开场合见过她。她名动晋京的名号也只是因为一幅画像。
当时官家正值选秀之时,所有及笄的贵女都会被画上小像。当这些画像被呈给官家之时,无意打翻,正好露出了谢笙的那一张,官家随口感叹了一句:美人如花。便被传遍宫廷。
当人们想要寻求美人的真面目之时,才知美人已经定下婚配了。巧的是,她的未婚夫婿便是当日为淑女们画像的当时还在太学求学的学子陆珩玉。
陆珩玉天资普通,但尤善丹青。
二人因画结缘,也是一桩缘分了。
本以为官家会生气,听闻过后,官家没什么表示。
不过想想也是,谢家当时已有一位中宫了,难道还要派一位嫡女入宫为妃么?只怕官家的一句感叹不过无意为之罢了。
这桩逸闻发生之时,秦知沅还在书院求学。久读圣贤之书。自然并不认同以容貌来品鉴一名女郎。
只是此时,秦知沅不知怎的就想起这桩传闻来,他想,这个传闻倒还有些真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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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这样的美人,若他是谢家人,若无争名夺利之心,也是不舍得将其放入深宫的。
回想起不久前女郎将他的玉佩弃之如履,丝毫没有拾起之意,细看,眉眼间的神色还带了几分狡黠。若他没有察觉到玉佩丢了回去寻,还看不到这样有意思的场面。
外人不知这位新任探花郎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气度翩然,从容饮茶。
要是谢笙知道秦知沅所想,头都该大了。她一个寡妇,难道还能捡一个注定是口口文男主的玉佩来开启一段孽缘吗?想想都鸡皮疙瘩了。
簪花在厌云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谢笙和姜杳杳并无什么交流,最多也就是一个友好的笑和祝词罢了。
干坐了半天,流觞宴终于进行到了尾声,谢笙也跟着道长悄悄退场。
待跟着道长跟主家告辞后,谢笙找到了空闲的时机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长你怎么……突然要我来主持簪花了?”太突然了吧。
道长回头,看着女子因回想起刚刚的场面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失笑,表面上却端的淡然无波:“方才有些不适,确实有些突然。”
谢笙知道他没说真话,但是也没追问,刚想岔开话题,瞥见不远处疾步走来一个面沉如水的中年文官,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却看见道长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虽然大体上还是没什么变化,但明显周边的气压要低了一点。
中年文官在他们面前站定。虽然穿着私服,但腰间还是坠着玉符,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但还是不减儒雅。这男子似乎也和谢笙一般期期艾艾了片刻,才开口:“华修。”
这叫的,那倒是道长的名讳吗?
道长虽然肉眼可见的心情不美妙,但还是转头低声道:“笙姑娘,你先去前面的马车里等我就是。”
谢笙如蒙大赦,向着马车走去,临走前似乎听见一句:“你还是不肯认我这个阿爹吗?”
那个中年男子,是道长的父亲?
尽管满腹疑虑,谢笙还是缓了缓心情,快步离去了。
马车上,她静静坐在一侧。苏合好奇道:“刚刚的男子,不知是道长什么人?眉目间好像有一些相似,不会是亲眷吧?可是修道之人不应该远离红尘、亲眷不问的吗?”
谢笙抬手止住了她的话,说道:“羽士再如何,也是食人间烟火之人。”虽然她方才已经听到那男子是道长的阿爹,但现在讨论这个显然是不合适。
说起来,在道观的这些时候,已经很久没吃到荤腥了。
道观虽然斋戒相较于佛教要简单很多,但是也提倡清淡养生的。即使不是真正的女冠而只是借住清修的贵女,也不会多例外。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宴会上也尽是甜点、冷食,着实让身为现代文明人士的谢笙想食点人间烟火了。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在脑子里报起了菜名。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唉,人生何其艰难,穿个越即使穿成了贵女也不能吃到点好的。
在她正默念着口腹之欲要不得的时候,道长掀开帘子进来了。
谢笙悄悄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马车沿着官道回到了青霄观。
虽不是长途跋涉,但谢笙这副身体十分纤弱,竟有些吃不消了,头晕眼花的。
她赶紧忍着困意下了车,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也就根本没有注意到,道长先下车再然后十分自然扶住她下马车的手。
直到脚落在地上,她才清醒了几分,不自觉道:“可以回家吃上饭了。”差点就把“干饭干饭”脱口而出了。
家?
道长垂眸:“现在这个时辰膳堂应该还点灯,还来得及。”
竟然在“出家人”面前强调口腹之欲,醒过神来的谢笙觉得有些尴尬,但听到道长淡然地提醒她还有饭,心间还是十分诚实地松了口气。
出差可不能没饭吃啊……
谢笙此时已经又累又饿了,看到膳堂的清炒胡瓜时真是眼前一黑,甚至为了保持清淡和饮食禁忌,真的很清炒,连香料都没放。她含泪就着胡瓜和青菜吃了大半碗饭,无比想念救命的拌饭酱了。
虽是清修不讲究这些,可世上哪个穿越人士不想吃好喝好呢?
苏合看着自家姑娘苦着一张脸吃饭有些啼笑皆非,但也在琢磨着该怎么为姑娘改善一下伙食了,不然姑娘那腰肢,真是一掐就断了。
流觞宴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谢笙也没有有意去探究一二道长的家世了,她现在最烦恼的有两件事。
第一是陆珩玉死因的线索断了,第二是吃饭都吃不好了。
显然,第二件事的重要性与日俱增。
这天,谢笙刚忍着困意听完了早坛,想着赶紧回兰芜院补个觉。
刚回到寝居,就看到阿霜冷着一张脸朝她走来,实际上阿霜人如其名很少有什么表情,不知怎么,谢笙竟然从这张寡淡而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一点期待。
白芷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此时也是非常默契地合上窗扇。
只见阿霜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还带着隐隐约约的香气。
“姑娘,吃!”
谢笙懵懵地接过,打开油纸包的那一瞬间,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简直让她喜极而泣!
是烤饼!还是牛肉烤饼!
还撒了小葱!
她赶紧咬了一口,一脸餍足。
就是这个味道!还撒了胡椒粉!
阿霜道:“姑娘在早坛的时候奴婢去山下早市买的,揣进衣服里带进来的,还热乎。”
谢笙简直是太感动了,一边感动一边狂吃。
苏合笑道:“早就看出来姑娘不想吃这观里的饭了,霜娘有功夫,行动迅速,她去奴婢才放心。”
谢笙吃得很快,却并不狼狈:“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阿霜眼睛里终于冒出一点笑意:“姑娘喜欢就好。”姑娘满足地吃着烤饼的样子,像极了城楼上休憩的猫儿,让她心间都有些发软了。
正当谢笙满足地享受着一点“嗟来之食”的时候,门口的帘子无风自动。
她咬了一块感觉有些干巴,刚准备要一盏茶,甫一抬头,就对上俊逸郎君清淡如水的面色。
“咳……咳……”
谢笙一下子就呛住了。
苍天啊,好不容易干点亏心事,怎么就被逮到了?
还是没有做坏事的经验了,偷吃她们也不晓得关门的……
显然苍天此时是听不见谢笙心里的哀嚎的。
她赶忙拿起茶盏,顺着茶水艰难地咽下去这一口。
门口的道长长身玉立,一向清冷的眉眼却含了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信士正忙,是吗?”
听到他喊“信士”,谢笙本就心虚的心,更是摇摇晃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