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校庆展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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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等会……”
林凇刚想开口解释，又被会错了意。
“啥，林哥。”小张把刚塞回去的衣服标签又掏了出来，还特地把写着代码的那一面翻给林凇看。“不是哪个啊？我手上这件是对的啊。”
“……”林凇哽住了。
仔细想想，小张大概只是顺嘴那么一说。
反而联想到其他东西的自己比较奇怪才对。
他把多余的那截袖子向上挽了挽，走上前接过小张手里的衣服。“没事，我把这件衬衫换下来给他。”
“行，林哥你换完就去隔壁房间化妆吧，今晚还要拍定妆照。”小张说。
“好。”林凇点头，掀起帘子又走进刚才的试衣间里。
解衬衫扣子有些费时间，林凇刚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就看见帘子下边落下一片阴影。
有人站在外面。
林凇抿了抿唇，带着些不确定开口问：“庭牧舟？”
“嗯。”帘外传来他熟悉的低沉嗓音。
“你等我一下。”他匆匆把宁鹭的戏服套上，从帘子侧边掀起一条缝，伸手把衬衫递了出去。
在墙壁和布帘之间的空隙里，一只骨感分明的手把那件衬衫接过，手上的温度无意间擦过林凇指尖。
那片阴影在帘下消失了。
等他整理完再从试衣间出来，外面的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大概是提前出来的庭牧舟被小张领去化妆了，林凇这样想着，把宁鹭的睡袍搭在手上，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房间内正有几个演员坐在镜前上妆，不时又有剧组的人员进进出出，忙着今晚的布景和拍摄任务。
林凇左右看了看，没在人堆里找见他们两。
化妆师小姑娘听见开门声响，抽空抬起头和林凇打了个招呼：“小林哥来了啊，先在旁边坐一下吧，待会我给你化妆。”
“嗯，小张呢？”林凇问。
“他刚刚带人搬道具去了。”小姑娘从桌上拿起粉底液，边拧开盖子边道：“小林哥你找他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啊。”
“没什么事，等他过来吧。”林凇含糊过去，安静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等着上妆。
直到他进棚子准备拍照的时候，庭牧舟也没有出现。
林凇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
也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一直没有回复。
身边的摄影师已经在催了，他只好把手机锁了屏放在一边。
*
庭牧舟有些不适应地拨弄着自己被迫做了造型的头发。
刚才化妆时，造型师小姑娘一见他走进门就哇噢了一声。原本只是个简单的淡妆，却被兴奋地小姑娘拉着又在头发上捣鼓了半天。
后台的小助理知道庭牧舟和林凇认识，一直等在化妆间门口。
庭牧舟整理完毕，跟着他往隔壁的影棚走去。
一进门抬头的那个瞬间。
他看见了灯光聚焦之下的林凇。
空中纷扬落下的羽毛让时间变得迟钝，一切都像是固定在慢镜头中。
宁鹭站在这场纯白的雪里，垂眼看着手里玫瑰花瓣。那条从他心脏位置牵出的红线，在半空中散落成丝丝缕缕，落进手心的红玫瑰海洋。
林凇的睫毛颤了颤。
他轻轻吹起手里的花瓣，血色在空中扬起又落下，最终被这场羽毛的大雪埋葬。
就像是，在暗示一场死亡。
庭牧舟的呼吸微顿。
小张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人的衣服风格确实很像。林凇拍这套照片穿的也是白衬衫，只是斜边剪裁的下摆要比他的衬衫长了半截。
随着他的动作，在身侧晃过一边白色的角。
就像只轻盈的白鹭鸟。
看得见，却难以捉住。
“ok了，宁鹭过了。”摄影老师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确认无误后和林凇比了个手势。
林凇嗯了一声，他正准备走到场边拿走自己的衣服和手机，就看见庭牧舟站在那张他放东西的座椅边。
“你来了啊。”林凇朝庭牧舟走去，走路的时候衣摆也跟着晃。
从布满灯光的幕前离开，那只衣角就不再像是白鹭鸟，反而像只蹦跳的小鹿。
“嗯。看到你的消息了，但是手机没电了。”庭牧舟说。
“没事。”林凇微愣，想起自己发出去没有得到回复的那条消息。
“我之前在化妆间没看到你们，所以问了一句。”
“刚才裤子也拿错了，又换了一次。耽误了些时间。”庭牧舟扯了扯自己新换的那条牛仔裤，和他解释。
林凇无言。
靠谱的舞美助理小张真的很靠谱。
“诶，这个是周余白吗？”摄影老师转过头一瞧，正好看见两个人站在休息区交谈。他眼睛毒，虽然没见过真人，但靠直觉猜得很准。
“嗯。”庭牧舟闻言往摄影老师那边看过去，应了一声。
“那正好，你俩过来一起拍吧。”摄影老师朝他们招了招手。
林凇愣了愣，问道：“不是只需要主演的定妆照吗？”
“对，配角不用拍。但我听导演说过剧情，你俩拍张照正好能放进宣传册里用。”也没给他们两反应的时间，摄影老师已经吩咐小助理开始调光。“再拍一组内页图，往那边打光。”
“两个人怎么拍？”庭牧舟的声音很淡。
“啊。”林凇愣了愣，以为他是在紧张。“没事，代入角色的状态，放松就好了。”
庭牧舟的目光在他身上轻轻落了一下，“知道了。”
拍照的时候，林凇注意到庭牧舟被特意整理过的造型。平时总是扎着的小揪放下来了，额前的刘海被撩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
而且鼻梁间还架着一副眼镜。
没有镜片，只是黑金的细边镜框。
整张脸少了那点疏懒的气质，因为流畅俊挺的线条而显得成熟凌厉。
明明庭牧舟在镜头面前才是新人，林凇出神的次数却比他要多。
加这组照片也是临时起意，摄影老师大部分时间是凭感觉在拍。
他翻了翻之前的照片，突然灵光一闪，和身边道具组的小姑娘说：“花还有吗？这次不用红的了，给宁鹭拿支白玫瑰。”
道具到位了，他挥挥手指挥两个人在摄影布前摆造型。
“你们面对面站着，让宁鹭拿着花，周余白低头看着他。”
小姑娘递来的那朵白玫瑰大概是早上运进影棚的。在室内盛开了一天，花瓣边缘有些泛黄枯萎。
趁摄影老师在换镜头的空档，林凇把那朵花凑近了些去瞧。
他没戴眼镜，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一片，像是放大了数倍的光影油画，只能从色块中努力去看清楚细节。
站在他面前的庭牧舟突然伸出手，拈住了几片残缺的花瓣，带着他的手往上抬了抬。
“嗯？”林凇不解，刚要抬手去碰，又被他轻轻拂开。
“有刺。”庭牧舟把花从林凇手上拿走，以免他看不清楚，手指又被花枝上的刺扎到。
那朵玫瑰被他递到林凇鼻尖。
花香很淡，距离近到鼻尖有些痒。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庭牧舟的脸，玫瑰的花瓣在这个瞬间蹭过他的唇角。
目光相触。
好像回到了故事开始以前，他们还在大学校园的时候。
年少时的爱恋还没有被生活磨砺褪却了颜色。
周余白单手插兜，带着些少年气的笑意把宁鹭的玫瑰花夺走，又用花瓣去蹭他的鼻尖，仿佛是在逗弄一只林间的小鹿。
青涩又亲昵。
林凇眨了眨眼睛，听见耳边传来细微声响。
“咔擦。”
镜头在此刻定格。
“你们俩都挺上镜的。”摄影老师从相机背后露出脸，朝他们笑了笑，“成片效果肯定很好。”
就着这组造型又拍了几张，摄影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
今晚的拍摄任务告一段落。
“麻烦老师了。”临走前，林凇和摄影老师道谢。
摄影老师笑着摆了摆手，和他们挥手告别。“祝你们演出顺利。”
学院的周年校庆活动预热了两三个月，等到了正式的展演周，每场戏开演前，剧场门口都格外热闹。
因为14届的《乐园》有路知远这样影帝级别的校友参演，即使学院特意留出了最大的剧场供他们演出，但还是座位稀缺一票难求。
林凇原本也只有一个演员亲友票的名额，不过庭牧舟的那份让给了他。江城和陆汐冉这天都会过来看他的演出。
站在台阶上的林凇远远看见了人潮中挣扎的陆汐冉和江城，朝他们两挥手。“这里。”
“林林！”陆汐冉搜寻的视线有了落点，她拉着江城往林凇那边去。
“唉，大小姐你轻点。”被陆汐冉猛地往右边一拽的江城脚下趔趄，无奈道：“他人在那又跑不了，你急什么。”
陆汐冉拉着他一路小跑，“他们演出就要开始了啊，先去拿票，别让他等。”
两个人从人潮中艰难地挤出来，上了台阶和林凇汇合。
陆汐冉见到林凇，眼睛一亮。
“天哪，林林。”
陆汐冉有点夸张地捂住唇，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凇，夸赞道：“你今天好帅啊。”
林凇穿的正是拍照那天搭配的衬衫和牛仔裤。衣服的样式简单，剪裁却很能凸现身体线条，衬得林凇清瘦修长。
“谢谢。”林凇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把手里拿着的两张票递到陆汐冉手上，“票给你们，我先进去了。”
观众提前半小时检票进场，林凇也不能在这里久留，还要去后台候场。
“好，演出加油。”陆汐冉朝他晃晃手机，“谢幕的时候我会给你拍特写的！”
林凇朝她笑了笑，转身从侧门的通道进了剧场。
他们来的晚，检票开始有一段时间了。陆汐冉和江城在门口等了好半会才进了剧场大门。
校庆这天人流量大，一楼有许多人挤在内厅外面和海报宣传板合影留念。
《乐园》剧组这次算的上是明星卡司，尤其有路知远和宋听澜这样的当红演员，有很多本着明星来的粉丝聚集在门口，即使没有票也拿着海报和手幅等待演出结束的见面机会。
用来分流的侧门入口涌动一阵骚乱，许多正在排队的观众被那头的动静吸引了目光。几个没有票想要钻空进入剧场的粉丝被保安拦了下来，在侧门聚集了小簇人因为这事吵了起来。
工作人员不得不在门口和内厅前设置了两道检票程序，人群喧嚣拥挤，进场的速度比以往慢了许多。
陆汐冉刚给门口的检票员看完戏票和预约码，肩膀突然被人一撞。布料下硬物的边缘带着力，差点把她撞到身后江城身上。
一只黑色的背包摔落在地，和地毯碰出闷响。
“对不起，我没注意……”陆汐冉顾不上手臂上的痛，赶忙和身边掉了包的女孩道歉。
现在还是八月，女孩却穿着黑T恤和长腿牛仔裤，进了室内也没摘掉头上的黑色鸭舌帽。背包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在布料下顶起直筒的形状。
她刚准备伸手帮忙去捡，手却被那个女孩一把拍开。
“别碰我东西，我自己捡。”
“不好意思。”陆汐冉被女孩的动作弄得有点懵。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鸭舌帽下女孩的神情，女孩就匆匆留下这句话，拿起那只背包护在胸前，快步走进了内厅。
“没事吧小冉。”见那女孩走了，江城把陆汐冉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免得她又被人潮撞到。
“没事。”陆汐冉嘴上这么说，还是忍不住侧过身，伸手揉了揉被撞的地方。
那力道确实有点重，手臂可能青了一小块。但现在忙着进场，她也就没和江城提这点小事。
江城又看了看，见陆汐冉神色如常，嘴上又开始忍不住了：“你近视度数又涨了吧，走路都能撞到人。”
果然。
好听话不过三秒，江城这张嘴又恢复了出厂设置。
“呵，嘴上积德，利于生意兴隆。”
陆汐冉没好气地给他翻了个白眼，拽着江城进了内厅。
他们的座位在前排，身后大部分刚入场的观众还没落座。很多第一次来剧场的人不太懂规矩，内厅的喧闹人声听得陆汐冉莫名有些心烦。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开始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大概是最近实验任务都挤在一起，用眼过度，有点累了吧。
她轻轻揉了揉额角。
没过多久，开场前的广播响起，温和的女声提醒着观众注意事项。
由二楼到一楼，厅内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
陆汐冉和其他观众一样，坐直了身体，眼睛看着舞台的方向。
幕布微动。
《乐园》即将开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校庆展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