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暗意》颜若泠

2、萧逸恒

　　三天后一
　　简意冉休息了几天后，才从西方文化中缓过神儿来。
　　她回国后的第二天，一家人都来给她送礼物，什么钢笔，毛笔，宣纸，字贴，横幅之类的都有，生伯简意冉被西方文化影响。
　　就连简易然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问前来调侃她：“简意冉，你赶紧拿笔练练字，这英语写了，把汉字忘了可不行。听话啊，哥哥知道你从小最乖了，看到我给你发过去的链接没有，电影《阿凡达》。一部科幻电影，看完之后记得写1000字观后感给我。”简易然丢下这几句话后，便挂掉电话跑路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简意冉回来后也只见过他一面，这不免让人心生怨气。
　　简意冉放下手机，一头倒在沙发上，右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心里已经把简易然吐槽了一万次。
　　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哥哥啊，忘记自己亲妹妹的飞机时间，现在又打着让妹妹脱离西方文化，练宇的名义让简意冉写观后感。
　　问题是他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什么从国外回来的人会被一定的西方文化影响，那都是编出来骗人的，完全是无稽之谈，荒谬。况且简易然也在国外留学了两年，回来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怎么到简意冉这里就画风突变。简意冉百思不得其解。
　　简意冉重新打开手机，在外网界面随之映入眼帘的是Eternal Return最新进展。
　　简意冉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懒散地说道：呵，“最新进展”就他们那群垃圾货色，又能做出点儿什么东西啊，真是浪费了。他们连永恒回归归根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完成这个项目，可真是一痴心妄想啊。”
　　即使知道结果，但也耐不住简意冉地的奇心，点了进去，这是个异常隐秘的网站，也只有ER计划的部分相关人员知道，并且每次进去都要输入相对应的口令，这里包括计划的各种ER计划的进展更新，层次理念，构建思想，只要涉嫩ER的这里消息都有，但这些东西，对简意冉来说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放眼整个个总部，真正知道永恒回归是用来干什么的恐怕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简意冉而另一个在一年前就已经身亡。那人死的十分离奇，当时所有人都很震惊，因为那人是整个计划的主心骨，可就这么无缘无故，不明不白地死掉了，这不免引人深思，有那些信玄学的人造谣说ER这种大型惊惊的构建连背了神的法则 所以那人被处死了，接着又有人推测下一个死的就是程郁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董欣怡死的前一周，程郁瑶就退出了ER，并且还签了保密协议。
　　简意冉随便翻了几下页面，这些最新进展也无非都是一年前那些没放出来的观点，根本不值一提，她摇摇头，掩面叹息，忽然然到被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名片：KBT夏际程。
　　简意冉拿起名片看了很久，在犹豫中拔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哪位？·”
　　“夏先生好，我是程郁瑶，就三天前在机场遇到的那个！”
　　“哦，是你啊、是手机的事儿吗，你银行卡绑的是这个号吗，我等下转你。”话语间萧逸恒不禁勾起了嘴角。
　　萧逸恒在地下室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一手把一个人按在地板上，对着他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眼神中充满了寒意，让人心惊胆战。
　　简意冉连忙否认，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不不，不是这个，我是想问问夏先生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吃个饭，有些话我想问问夏先生。”
　　萧逸恒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刀来，一下子就刺进了那人的喉中，大批鲜血向外涌溅。然那人只发出了小小的一声鸣咽，可还是被简意冉听到了，她刚开始愣了一下，但也只用了三秒的时间就恢复了平静。
　　她试探性地问：夏先生，您还在听吗，如果不行就算了不触强。
　　萧逸恒站起来，只见他满手都是血迹，但还是不急不慢地回答：有时间的，你加我微信，就是这个号码，时间和地点你来定，顺便我也把钱给你打过去。
　　“好。
　　就只是这1分钟的电话，却让简意冉内心十分忐忑不安一一萧逸恒杀人了。
　　简意冉知道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其实很正常，萧逸恒本来就不是普通人，他是玩家，
　　具体是那个相关部门的简意冉还是不太清楚。其实简意冉在见到萧逸恒的第一面就看出来了，所有的无限流玩家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在身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夏际程到底是谁？这不免让简意冉深思。
　　想着想着，简意冉就麻木了，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副本构建师，为什么要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打完电话她就后悔，她约夏际程吃什么饭啊，哪怕看出他是玩家了，但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弄清他是谁吧。
　　除此之外，简意冉还对夏际程感到一丝熟悉，好像他们之间认识好久了，但简意冉对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直觉。
　　简意冉深吸一口气不再想别的，反正都说了要请人家吃饭，毁约不太好，干脆就加上了微信。
　　“遇尘”萧逸恒的微信昵称，大气，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简意冉看了总觉得很不舒服，心说：可能在国外呆久，现在怎么看谁都像gay啊，尤其是这个昵称。嗯……
　　简意冉打了寒战，话不多说就开门见山发了条消息：
　　X:明天中午11：00
　　纳斯饭店404号包间
　　而对面完全就是秒回。
　　遇尘：好。程小姐看下你的银行卡账户，因为不知道手机价格，就随便打了个数，要是不够记得告诉我。
　　简意冉看了一眼信息，还真收到一笔转账，但看到金额的那一眼，简意冉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去，十……十万！”简意冉一下子就震住了：“这哥们儿出手真大气啊。”
　　看到这笔转账后，简意冉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哼着一首调子上了楼，开始写代码。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幕降临。
　　简意冉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梦中，大概是简意冉十一二岁的时候。
　　“跑！”一个男孩儿冲简意冉喊道。
　　简意冉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孩儿拉着向深林跑去。前方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男孩儿似乎感到什么不对劲，转头就拉简意冉外另一边逃去。两人就这么奔跑在山林中，迷茫又不知去处，他们能做的只有躲避那些人。
　　跑了一段路后，少年简意冉挣开男孩儿的手，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活下去！“就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跑向那些弑神者所在之处。
　　“你…回来！可就在这一瞬间，简意冉早已奔向远方，看不到一点身影。
　　简意冉跑出男孩儿的视线之后，就停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跑不了的，索性把生的希望给了男
　　孩。她双腿瘫在地上，轻咳几声，居然吐出几口鲜红的血液。
　　即使这样，简意冉依旧很冷静，她用手擦去嘴边的血迹。忽然在她耳边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声音：你逃不掉的，亲爱的审判者审判者。
　　这句话在简意冉心中回荡了很久。
　　“不，不，不！”简意冉从睡梦中惊醒，她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面色发白，嘴唇干裂。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这个梦总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她16岁时就一直频繁做同一个梦，去看医生也只是说压力太大，让简意冉注意休息。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个梦了，可偏偏今天又……
　　简意冉心里总是有些丝不安，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慢慢从床上上爬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拿过手机一看19：36。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身体很轻，没有一点劲儿，脑子昏昏沉沉的。
　　简意冉也没想什么，只是保持一贯的沉默，她伸手摸了摸脖颈，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经意间眼神向窗外看去，白蓝色的瞳孔细雨的映衬下格外清幽，神秘。
　　“夏际程！”简意冉揉捏风池穴：“这人绝对不简单。”
　　她下床穿好鞋，径直打开房门朝楼下走去，想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东西可吃，毕竟工作了一下午，累到虚脱，直接爬桌子上睡着了，连晚饭都没吃。
　　桌子！简意冉忽然警觉起来，自己明明一直趴在桌上，怎么跑床上去了。难不成自己梦游？
　　简意冉走着走着不禁失了神。谁知刚一到客厅，就迎面撞上了筒易然。
　　简意冉心中一惊，匆忙喊了声“哥。“也不知道时因为什么原因，她眼神中带有一丝心虚。眼睛总往别处撇去，好像很怕和人对视。
　　简易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简意冉的头：“怎么了？”
　　简意冉翻了个白眼，咬紧牙关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好像在撸猫。”
　　“ 嗯，不用怀疑，我就是在撸猫。”简易然不急不慢答道，语气中还带有些打趣的意味。
　　简意冉：。。。
　　简意冉擦过简意冉的肩膀，进了厨房。她打开煤气，准备下面条。
　　而简易然则是回到书房，重新看整理好的资料。
　　空气就这么静了下来，两人谁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10分钟后，简意冉看着煮多了的面陷入沉思。
　　在国外时，简意冉总是和室友林雨柠待在一起，做饭一直都是两个人的量。然而回国后这就成了个习惯，没办法，不能浪费食物，简意冉只好端着两碗面走向书房，给他“温柔体贴”的“好”哥哥一碗。
　　哐哐——简意冉轻轻敲打房门。
　　“进。”
　　话音刚落，简意冉就破门而入，一点儿也不拘束，她把面放在桌上，推了一把椅子坐在简易然对面。
　　简易然带着银框眼镜，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是舟瑜今年的服装设计稿。
　　简意冉撇了一眼也没在意，拿起筷子就把面往嘴里送，嘟嘟囔囔说着：“煮多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简易然看着手中的新人设计稿，深感头疼，敷衍地说：“过会儿就吃。”又觉得简意冉今天有点反常，虽说简意冉在国外待了四年，不常和家里联系，兄妹二人也没多大交接。可能是亲情原因，简易然觉得简意冉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心事。连忙补了一句：“今天怎么了？有话就直说，别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简意冉从小就这样，自己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和家里人说。就连进医院家里人都不知道，要不是简易然从小盯得紧，估计简意冉也活不到现在。
　　简意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简易然，随后有反应过来：“啊……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认识一个叫夏际程的人吗？我查了他好久资料，结果都是隐秘设置，无权查看。就挺好奇，这人查不到一点资料，不会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吧！就野生大熊猫那种级别的。”
　　简易然听到“夏际程”这个名字，顿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稿子，一抬头就撞上了简意冉的目光，关切地问：“你问他干什么？”
　　简意冉也不废话，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牌，卡牌上烫金的蝴蝶与月亮交汇，给人一众庄严，素净的感觉。
　　“三天前，我在机场遇到一个叫夏际程的人，黑发红瞳，他撞坏了我的手机，给了我一张自己的名片”简意冉又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已经撕碎的名片“起初我并没有怀疑，认为只是巧合，可就在今天下午 ，我拿着这张名片对光是，却有点蓝边映在名片上，这张卡牌就是从名片里取出来的，应该自带定位装置，可能还带有窃听器。”
　　简易然眉头紧缩，死死盯着卡牌，颤颤巍巍开口：“7年前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你嘴上是说你都不记得了，但试炼是不会清除玩家所有在副本内的记忆，只是会将部分重要记忆模糊化。”
　　简意冉站起身，碎发垂到眼前，这种样子看起来很无奈，很凄凉……
　　“哥，你也是活下来的审判者吗？”
　　简易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良久后，简易然答：“嗯。我的试炼比你早两年结束，就是在我15的时候。其实在你10岁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对劲了，你总是一个人坐在湖边湖边自言自语，有时还幻听，当时你精神上就有很大的问题，后来我看到你耳垂的印迹，我就更肯定了了。”最后他又附上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简意冉可能也不会这样。
　　就在这时，简意冉忽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哥！你总算承认了，你知道我演这么久有多难吗？哎呀，不行，笑死我了，我得先缓缓。面凉了，我去热热，回来说啊。”
　　“啊？”简易然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
　　简意冉端着面重新回到房中，只见简易然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简意冉坐下来，缓缓开口：“其实那几场试炼我都记得，我的记忆没有被清除。因为……我顶替了简言之。”
　　听简意冉这么一说，简易然似乎明白了一切：“顶替？”
　　顶替别人进入副本的事其实也有，只需要拿到别人的卡牌，但这种事情少之又少。
　　简意冉接着说：“是的，10年前，我和言之我伦敦的时候，一天，他的身边出现一张卡牌，走到哪里都会看到它，扔掉了也没用，当天晚上就把那张卡牌压在我的枕下，想看看到底是为什么，结果……”
　　“结果你开启了试炼。”
　　“嗯。所以啊哥，你应该明白了吧。”简意冉趴在桌上，没有一点劲儿。
　　简易然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所以你那个“演”是什么意思。
　　“就……本来想套套你认不认识夏际程，没想到人没套出来，套出哥你这么多料，也挺好的。”简意冉笑曰。
　　“呵……他原名萧逸恒，我曾经的队友。”简易然垂下眼眸。
　　“知道了，或许我被他盯上了。”
　　“哥，不好意思前面的话全都是我编来骗你的，那个印记是对未满12周岁玩家的标识，现在早没了，简言之那个也是假的。然后……我是执编正式玩家，就这么多。我出去一会儿，12点之前不回来，记得给我烧柱香。”简意冉心虚起来，随后头也不会想别墅外走去。
　　等简易然回过神来，简意冉再已没了踪迹。
　　他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了：“就知道被骗了，在萧逸恒之前的也全是假的。”
　　“ 所以……你到底又是谁？”
　　外面刚下过雨，空气格外清新。简意冉穿过林荫小道，消失在夜色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