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庭之朔阳篇》Helvetica

7、第七章

　　虽然说这孩子只有六岁，但五官已经长得英气逼人，俊美帅气，笑起来还露出两个小酒窝，简直不要太可爱了。一看就知道是张玹玉的种，活生生的小玹玉。

　　“瞧你这般，还不向师叔们行礼？”，张玹玉提醒睿儿不要忘了礼数道。

　　“听你父亲的话，先行礼。”，秦琢玉劝说睿儿道。

　　睿儿听话地从秦琢玉身上爬了下来，对着禹亲王等人拱手鞠躬道：“见过郝师叔，秦师叔，向师叔和…”

　　睿儿从未见过禹亲王，只是傻楞看着禹亲王，不知该如何称呼。

　　此时，秦琢玉好意替睿儿救场道：“这是禹亲王，我和你向师叔儿时曾为他的伴读，也是你父亲和你郝师叔的好友。”

　　“睿儿就无需叫本王为‘禹亲王’了，叫李叔叔就好。”

　　“见过李叔叔。”

　　“乖。果真是小玹玉。”

　　行礼后，睿儿又回到了他秦师叔的怀里。张玹玉心里莫名有些吃醋，自己的孩子竟然和这小子亲近，连自己都没如此和儿子亲近过。

　　“秦师叔，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你会送什么礼物给我啊？”

　　睿儿之所以和秦琢玉如此亲近，多半儿是因为自睿儿有记忆起，每每生辰，就属他的生辰礼最为特别，但也是最为廉价的。

　　初度间，送了陶响球。总角间，送了竹蜻蜓。去年，送了个用木和羊皮制作的拨浪鼓。

　　都是些普通百姓都能触碰到的玩意儿，可对于出身高门贵族的孩子，从小指不定都是拿玉石来玩，丝毫不怕砸了碎了。要不然，就是没日没夜，从小到大都被灌输要用功读书，没时间玩耍。这些看似廉价，哪都能买到的玩具，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可能确实最珍贵，最特别的。

　　“嗯…那睿儿想要什么礼物？可和秦师叔说说呀？”

　　睿儿在秦琢玉的怀里嘟了嘟小嘴，认真思考了许久，说道：“只要是秦师叔送的，睿儿都喜欢。”

　　这可把一旁的向碾玉听得不乐意了，他特意略显不满的表情，逗睿儿道：“睿儿就这么喜欢秦师叔送的生辰礼，难道就不喜欢向师叔送你的吗？”

　　“向师叔，您和父亲母亲一样，不是送笔洗就是送毛笔，贵重归贵重，实用归实用。睿儿的确喜欢，可来来去去送这么多，用到老年都用不完呢。”

　　没想到睿儿这孩子，认认真真说话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可在张玹玉的眼里，这种就叫小孩对大人的冒犯，是十分无礼的行为，“睿儿，不许对你向师叔言语冒犯啊，赶紧道歉。”

　　“大师兄，睿儿说得又没错，不必道歉。”，向碾玉赶忙阻止道。

　　“这孩子，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玥儿见张玹玉生气了，轻轻抚缓他的胸腔道：“睿儿只是直言，孩子嘛，不懂得避讳，就别计较了。”

　　“嗯。你先带睿儿回映雪轩去，我和他们还有话要谈。”

　　“好。睿儿，走吧。”

　　睿儿碎步跑到了陈玥身边，牵起了她的手，就跟着出了中堂，回到映雪轩继续学习了。

　　——

　　在玹玉府上聊了将近两个时辰后，大家伙就都散了。秦琢玉等人护送禹亲王回客栈，才回到镇阳郡王府。

　　“唉，大师兄自从成婚后，眼里就只有嫂子和睿儿，如今又添了个庭儿，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嘛。”

　　“我说你啊你，这从还没进常阳郡王世子府到现在，你就一直不停地说这事儿。你就那么爱吃嫂子的醋吗？况且，你敢吗？”，郝治玉看不下去，劈头盖脸说了秦琢玉一顿。

　　“算了，不聊他了，聊了就心烦。”

　　“不过这好像是你先开始的不是吗？”，向碾玉无意间说出道。

　　“我…”

　　秦琢玉无话可说，也没脸面继续说。三人就这么一路安安静静地走回了镇阳郡王府。

　　在府邸大门前，只见大管事等候许久，看见三位回来才放心，上前行礼道：“郝将军，秦将军，世子。”

　　“林叔貌似在大门等候我等许久，不会是父亲有什么事情吧？”，向碾玉说道。

　　“世子所言甚是，郡王殿下确实是有事儿找秦将军，可前儿您们还未归，就命在下在此等候。”

　　秦琢玉言谢道：“有劳林叔了。”，就往府邸里走去。秦琢玉原是要去师父的书房，可因下人告知才得知师父在演武厅。这里的演武厅不似中阳校场的演武厅宽大，可依旧是个练武的好地方。他就是在这里偷偷独自练过无数遍的曦月剑法和望月剑法。

　　揣着上蹿下跳的心思，秦琢玉来到了位于南苑的演武厅，只见一人，手里持着和其同长的一把凤嘴刀，矗立在演武厅中央，背对着他。

　　凤嘴刀，刀如其名，刀形似凤嘴，刀头呈圆弧状，刀背斜阔，刀刃极其锋利，吹毛利刃，刀身和柄头都有着许多精巧的雕刻，威武却透露着一丝傲气。

　　而此人手上的这把凤嘴刀，乃叱咤风云的坤罡刀。坤罡，意为领路人。对于一个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众将军之首，这刀的起名，还真是不为过。

　　刀的重量比剑来得重许多，对于旁人而言是不适合用来上战场杀敌的，可这大刀在向安的手里，却和一般轻盈的剑无疑，既能轻松做出所有剑的招式，更能使出剑所使不了的斩，劈和砍，威力还非同小可。

　　“舅父？”

　　暮然间，刀光显影，一把大刀往秦琢玉朝去，向安就这么发起了攻势。

　　秦琢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舅父如此情急出势，他立马拔剑出鞘，绕着坤罡挥动反击。

　　坤罡的一攻一势都被秦琢玉用残魂给完美挡住了，若换成是张玹玉的残云或向碾玉的残影，指不定一会儿就扛不住坤罡的重量，断刃。

　　这还是秦琢玉第一次和二品以上将军正面比武。

　　以往比试几招，向安用其剑—残狼，张勇用龙吟战戟和其剑—光焰，陈致荣用虎啸战戟和其剑—夙龄。向安从未使过坤罡，就是怕会伤着他们，怕毁了他们的剑，自己无法赔偿。

　　毕竟一把大刀的威力，可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

　　还没等秦琢玉放下戒心，向安就猛地一定，也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坤罡，然后以全身充沛的力气，旋动身体，再来个顺势推刀，这往前用力一推而所产生的气流，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似的，那叫一个势不可挡！

　　刀法的武学，往往都是以攻为守，不在乎速度和姿势，注重的是气势及其威力。大刀一甩，挥如猛虎，所带动周围的逆向气流，足以表现出其气势是何为如此迅猛且雄浑。

　　要不然，如何能在十八般武器中排行第一，为‘百兵之王’？

　　秦琢玉知道，向安把全然的力量都倾于刀锋上，定是沛然无匹，所向披靡。

　　在这瞬息间，他却想到了对策，还不顾一切的就直接行动，根本没有思考到底是否有用，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来不及想这些，也只能冒然一试，直接见分晓。

　　只见一个疾如雷电的剑影，划出了一条不能再完美的弧线，挥向眼前的对手，利用空气中回荡的气流所产生的阻力，逆流而上，丝毫对所对抗的大刀没有一丝的畏惧之感，拼了命地不顾一切往前挥刺。

　　‘叮’，一瞬间，刀剑双锋相击，迸射出了小许的火花。凌厉的剑气和刀气在空中回荡，相互排斥着，却也相互巧妙地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