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庭之朔阳篇》Helvetica

27、第二十七章

　　奇阳郡王府，既是郡王府，那必定陈设极好的。不过可能是下四县城的缘故，也就和镇阳和常阳等的郡王府无法相比。

　　他们在中堂坐着，高梓善坐在高驰腿上，小头俏皮地倚在他肩上，听着高驰及秦琢玉谈话。

　　孩子完完全全继承了母亲的花容月貌，轻轻扬起的漂亮眼眉，丝毫一时不会发现这其实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高姑娘？”

　　“嗯？”，小姑娘抬起了头，在父亲的怀里坐正了。

　　秦琢玉只不过是叫唤一下这位小姑娘，瞧瞧她是否会同睿儿一般。还记得他与睿儿首次见面的时候，秦琢玉可是卯足了劲儿去逗玩他都不近人情。

　　他嬉皮笑脸地问：“高姑娘，秦叔叔问你个问题。若你爹爹有个事儿想要你帮忙，你会帮他吗？”

　　“爹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会啦。”

　　秦将军这是在打这什么馊主意啊...

　　“这样啊...那等你长大之后，你爹爹若要你与常阳和亲，你可否愿意？”

　　“秦将军，你——”

　　这么同一个七岁的姑娘家说话，还是在其父亲前大言不惭，连高驰都阻止不住秦琢玉的嘴。

　　“高将军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秦琢玉继续与高梓善说，“这常阳郡王世子啊，是你爹爹与秦叔叔的朋友，他有个儿子呢，名叫张睿，虽说是小姑娘一岁吧...但秦叔叔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相貌堂堂，品行端正，也——”

　　“行了行了，睿儿还那么小，几年后的事儿说不准。话说，你哪只眼睛瞧见我要与常阳和亲啊？难道就不能是与骍阳或阡阳吗？”

　　论镇阳，向碾玉暂未成婚，更是无儿无女，自然完全不会是拥有子女的郡王世子们的和亲对象。常阳仅次于镇阳，所有人都把眼睛往张睿那儿盯着，这才六岁，已经有不少人想要与其定下娃娃亲。盛阳，唯一并非以军功而立的县城，五岁的郝亦钦也同张睿一样是大家争先恐后都想与其定下娃娃亲的对象。延阳呢，陈祐与高驰一样，只有掌上明珠的嫡女，无嫡子，虽说有庶子，但也肯定不是这些王公贵族嫡女的首一结亲对象。

　　上四对于奇阳高氏来说，估计是没指望可攀了。

　　虎阳郡王世子—程康弘，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是程尚的儿子。原本这应该是奇阳最为适合结为姻亲的，可惜郡王世子妃乃奇阳县主—高慈，高驰的亲姐姐。程康弘与其育有一子两女，与高梓善有血缘关系。近亲结缘虽不在少数，但为了不惹出不该有的事端，还是不如此为好。

　　“骍阳是刚步入舞勺之年的褚山川，阡阳是处于外傅之年的刘哲恽。各个都是未来的一城之主，就是高姑娘嫁过去吧，实属下嫁。高姑娘从小被你娇生惯养，估计去到那里也受不住。”

　　“都给你说了个遍。我的女儿都被你这么一一排查和亲对象，有些难以想象将来秦将军要是有个女儿，会是如何的一番景象。”

　　“这还用说？来一个斩一个，谁家的儿子都攀不上我秦琢玉的女儿。”，秦琢玉断言。

　　高驰略带嘲讽地一笑：“大放厥词。”

　　高驰和秦琢玉你来我往，高梓善听得是一头雾水，但碍于‘孩童不可插嘴大人说话’的教养，也没问什么，只是爬满疑惑的小脸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秦琢玉都忘了其实孩子还在呢，他冲高梓善笑了笑说：“抱歉啊，说着说着都忘了姑娘还在呢。秦叔叔与你爹爹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听懂？”

　　高梓善点头。

　　“没关系，以后高姑娘就会明白的。”

　　高梓善又点了点头，还用小手遮住打了个哈欠。

　　“可是困了？困了就去眯一会儿吧，睡醒过后，爹爹可要看你练字啊。”

　　“好。”

　　“来人，带姑娘回房休息。”

　　一旁的婢女走上前，等着高梓善从高驰怀里爬下来，牵起她的手，对高驰应道：“是。姑娘，我们走吧。”

　　等女儿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说：“你在我女儿面前瞎说那些干嘛？她才七岁，和亲这种事儿也是她这年龄该听的吗？”

　　“你没看你女儿听得一头雾水的嘛，显然是没听懂。况且，女儿家都是十五六岁就可嫁人的，延阳县主就是一例子，和大师兄还恩爱无比呢，也没不好。爱女，还是嫡女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不都是爹娘的意愿吗？”

　　高驰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往两小有着精致冰裂纹的圆融茶杯里倒了茶，一个给自己，一个给秦琢玉。

　　茶从壶嘴哗哗直流，淡淡茶香顿时散发在中堂内外。高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笑道：“秦将军并非为人父母，不理解倒是正常。等哪日成了亲，有了孩子，自然就明白了。”

　　秦琢玉附和地笑了笑，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他才不想和张玹玉一样成天围着妻儿转，在外头打仗或处理事务还得无时无刻牵挂着家里，心也不踏实。

　　高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侧身对着秦琢玉说：“对了，蒋宜然的舜貂在咱们这儿，一国副将的大刀放于咱们这小县城不怎么恰当，况且奇阳也没刀兵，留个大刀也无用，沦为摆设也是可惜。全朔阳也就只有镇阳有刀兵，就想问舜貂是否要交给向将军。反正你都来了，向将军又是你舅父，拿个主意。”

　　秦琢玉放下了茶杯，回道：“舅父也有同我诉说此事。既然镇阳已经有了尧狐，刀兵的大刀也是足够的，蒋宜然等人是奇阳拿下的，你们就放心收着吧。或许...还能用来送世子妃为礼物呢，喀乌多苏里不都是以大刀和长鞭为武器嘛，送舜貂正合适。这几日与她们比试，我发现，剑的确不适合她们耍。”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