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幻梦之贾赦》筝煜

33、第 33 章

　　封池不知道贾赦的腹诽，亲自出门提了一个“毛毛虫”进来，随手扔到地上。贾赦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是一个被麻绳捆成“毛毛虫”的人。

　　“给他松绑，让他起来回话。”贾赦看着“毛毛虫”的脸，皱眉说道。

　　封池抓住麻绳，这边抽一根那边抽一根，提溜着“毛毛虫”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终于露出来一个完整的人。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眉清目秀，此时刚被折腾一通，正蹲在地上，扶着脑袋□□。
　　贾赦看了一眼封池，封池会意地抓住青年的胳膊抖了抖，冷喝道，“别叫了，站直了好好回话。”

　　青年被硬生生提起来，一个踉跄才站稳，视线顺势扫过贾赦，有震惊意会放松在脸上一闪而逝，随即默默低下头，似乎在听候吩咐。

　　贾赦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青竹。”青年偷瞄贾赦一眼，怯生生地回答。

　　这青年为何一副畏怯的样子？照理说官员家中得用的下人，被绑架之后不会这么轻易示弱，除非！贾赦灵光一闪，除非这个青竹认出了贾赦，而且认为贾赦很有可能对他不利。

　　“你知道我绑你来是为什么吧。”贾赦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说，好好说，说得我开心了，我考虑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青竹浑身发颤，惊恐地看向贾赦，却还极力镇定地说道，“您，您是个好人，您不会伤害我的！”

　　“说说，谁跟你说的我是好人？”贾赦脸上的笑意更浓，恶意更深，“而且你没听说过吗，好人被惹怒了，做出来的事情更恐怖。”

　　青竹吓得往后退，脚下一绊，一屁股跌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看着贾赦。

　　贾赦微一停顿，强忍住转身询问建安帝的冲动，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吓人，趁着青竹惊慌，正该是继续问话的时候。

　　“还是不说？”贾赦收起笑容，“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换一个愿意说的。来人！”

　　“属下在！”封池吴用配合地大声应答。

　　“他刚才不是一条毛毛虫吗，把他拉下去，先喂两天蚂蚁，你们再去问话！”

　　毛毛虫为什么要喂蚂蚁？封池和吴用对视一眼，同样一头雾水。

　　在吴用的眼神威逼下，封池上前一小步，询问道，“大人，是把他拿去喂蚂蚁，还是喂他吃蚂蚁？”

　　“他这么大个人，蚂蚁能吃得下吗？当然是喂他吃蚂蚁，毛毛虫不就是要吃蚂蚁的嘛！”贾赦理所应当地回答，看见青竹的面色的惊恐程度减弱，状似疑惑地问道，“你们还有把人喂蚂蚁的办法？是把肉割下来剁成肉酱喂吗？”一边说，贾赦一边兴致盎然地从上到下将青竹打量一遍。

　　“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吴用回道，一派正经，仿佛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只要在他的身上涂满蜂蜜，蚂蚁自己就会在他身上啃，啃到最后只会剩下一个骨头架子。”

　　“还有这样的法子！”贾赦状似惊奇，跃跃欲试地看向青竹，“他既然不说，就先喂他吃两天蚂蚁，到时候还不说，再把他拿去喂蚂蚁。”

　　“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青竹连滚带爬地扑到贾赦面前，想去抓他的衣摆又不敢，哀哀戚戚地看着贾赦。

　　贾赦满意地笑，好心地给青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那就说吧，我是为什么把你绑过来，又是谁跟你说的我是个好人。”

　　青竹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见贾赦始终没有让人回避的意思，咬了咬牙，心虚道，“贾大人，老爷是不该接近尊夫人，可是他们只是说说话，连衣服都没有碰到过的！”青竹斩钉截铁地保证，“他们见面的时候，小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青竹伸出了三根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若小的说谎了，甘愿被天打雷劈！”

　　这话贾赦信，虽然张氏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但是，“他们见面的时候都聊些什么？”

　　青竹又偷瞄贾赦一眼，更心虚了，“您知道的，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老爷看尊夫人一个人去佛寺上香，不免上前关心一番。”

　　“等会儿！”贾赦挥手打断青竹的话，“张氏一个人去上香？她没有带丫鬟婆子？”

　　“嘎？”青竹张大嘴，愣了一会儿才呐呐道，“带，带了的。”

　　贾赦懂了，问青竹，“所以是阮凡说的张氏一个人，然后去关心她？”

　　“呃，是的。”

　　“行吧，你继续说，他都是怎么关心张氏的。”

　　青竹刚被贾赦来来回回的“一个人”，弄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听到指示后，下意识回道，“就问问娘家情况，夫家处境，丈夫孩子什么的。”说到这，青竹的神色变得清明，认真道，“有时候尊夫人说您的不好，老爷都会为您的说好话的。”

　　“他都说了我什么好话？”贾赦挑眉，倒是真好奇了。

　　“老爷说他考中进士那么多年，才只做到从六品，而您几年前就已经是五品侍卫，可比他强多了。”

　　“京中高门子弟多纨绔，而您身为国公爷的嫡长子，还每日兢兢业业当差，劝尊夫人不要太心急，过几年您一定会平步青云。”

　　“还说您身为国公爷嫡长子，又深受父母宠爱，尊夫人比您大三岁，您愿意与她成亲，定然是个好人，而且极爱慕她的。只要她稍微迁就您，您二位的夫妻感情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嚯！貌似这阮凡说的关于他的“好话”可真不少！贾赦冷笑，“除了张氏，他还喜欢关心哪些人？江宁的和京城的都说说。”

　　“老爷最关心的是家中的夫人，他和人说话的时候，也总不忘提起夫人。除了夫人之外，在江宁的时候，老爷每隔四五日，都会去探望织造局的牛绣娘或者冷绣娘。”

　　“荆姑娘还未出嫁的时候，因为她总是不开心，老爷每旬会有一日在河边看着她散步。其他时候老爷会去关心几位织娘，大概一旬去探望一位织娘。”

　　“老爷回京前就说过，荆姑娘嫁给了太子，荣宠越盛便越危险，他要去帮她。所以在京中，老爷只关心过尊夫人和荆姑娘。”

　　“他还关心过荆姑娘！”贾赦笑得更厉害，不对！贾赦浑身一个激灵，急急道，“封池，你先把他带下去！让人看着他，不许他和任何人有任何交流！”

　　封池应声，不等青竹反应过来，便已经抓着人捂住嘴拖出了屋子。

　　等封池的声音消失，贾赦起身凑近建安帝，小声问道，“皇上，吴用可知道太子之事？”

　　“吴用和封池都知道。”

　　贾赦放下心，不再故作小声，连声问道，“给太子下药的那位妾室，可是封池说的荆承徽？前朝那位研制秘药的大夫，又可是姓桑？”

　　“是荆承徽，”建安帝点头，“而且那位桑大夫，出身黔西，他的秘药也是以滇黔的毒术药术为基础。”

　　这些线索都连上了！阮凡不仅中饱私囊，又闹出人命，现在竟然还疑似谋害太子！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而且阮凡背后肯定还有人，至少他压迫织户的事，上一任江宁知府肯定知情。他能一做就是这么多年，若非江宁知府同流合污，就是阮凡背后有让知府忌惮的靠山。

　　想通之后，贾赦问道，“那现在派人去把阮凡抓起来？就以他在江宁中饱私囊为由，抓获之后再细审秘药的事。”

　　“都由你做主。”建安帝眼带笑意，他的赦儿果然很棒！

　　“凌悟，你亲自带人去把阮凡抓回来！阮家宅子派人严密把守，不许任何人出入！”贾赦下令，特别提醒，“抓人的时候注意防备阮凡是否还有其他秘药！他的两个小厮，一个看着就不怎么聪明，另一个看似机灵，对阮凡的话竟是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你们务必当心中招！另外，不排除阮家宅子有地道或者密室，定不能让人给跑了！”

　　“是！”吴用拱手应是，转身要走。

　　“等等！”贾赦唤住吴用，略微犹豫后，坚定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建安帝原本看得开心，一听这话脸登时就黑了，使劲瞪吴用。一次又一次，贾赦这是半点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吴用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垂头避开建安帝的眼神，冥思苦想如何打消贾赦的念头。他算是知道了，皇上说是什么都听贾赦的，一旦有危险，第一个反对的也是皇上。偏他还要假装淡定，假装放权，暗地里来折磨他们这些当属下的！

　　腹诽完，吴用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于是他建议贾赦，“首领明鉴，属下们都有经过抗毒训练，彼此配合也更加默契。另外，今日为了以防万一，属下已将何老请来坐镇。不如，属下请何老一同前去抓捕阮凡，您就处理一下您府上的下人？据封池说，他们好像也探查到一些情报。”

　　贾赦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吴用的建议，却也不忘记警告，“那好吧，我就不去了，你们别掉链子啊！”

　　“属下定然完成任务！”吴用郑重承诺，又问道，“那属下让封池将您的人带过来？”

　　“他不需要一起去吗？”贾赦疑惑，宽慰吴用，“现在阮凡的事情最要紧，随便找个人给他们带路就行。”

　　“他的长处不在这里，”吴用抽抽嘴角，“属下本来就没有计划让他去。”

　　“那行吧。你们早去早回。”

　　“属下告退。”

　　吴用走后，贾赦转身看向建安帝，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担忧，“皇上，阮凡接近的女子，从桑小姐到荆承徽，所有人都是个顶个的倒霉。他这次在京中，除了荆承徽，竟然只接近张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别白费力气了，你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的，”建安帝安慰地拍拍贾赦的肩，“他跟你从来就不是一类人。”

　　倒也不全是这样，贾赦暗自想到，他们相同在都有被放弃过，只是阮凡靠自己挣扎，而他被细心呵护。遇到皇上，被皇上教养长大，是他最幸运的事！

　　贾赦正暗暗对比，封池走了进来，他身后是蒙着眼睛的莫彦、郑铖和兰秋，各自被两个人扶着胳膊。

　　搀扶人的六人行礼后离开，封池一一为郑铖他们揭开眼罩。

　　看到贾赦，三人都吃了一惊，郑铖急急问道，“大爷，您怎么在这里？”下一瞬，郑铖和莫彦已经戒备地挡在贾赦身前。

　　“别激动，抓你们的是我的同僚，”贾赦将二人拉到旁边，解释道，“你们遇见的时候，他们正在执行秘密任务。未免你们泄露消息，才将你们暂时控制住。”

　　“哦！”郑铖应声，戒备地看了封池一眼，“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这个就是抓他们的头头，他认出了他的身形，不仅武力值不低，心眼还坏！

　　“现在还不行。”贾赦摇头，走到建安帝身边，为他介绍，“皇上您还记得他们吗？瘦弱的那个是莫彦，高壮些的是郑铖。”

　　郑铖二人虽然经常听贾赦说起建安帝，但乍一听贾赦唤眼前人皇上，也是慌忙跪地叩头，“草民叩见皇上！”

　　兰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后，也朝着建安帝跪了下去。

　　“你们起来吧，”建安帝温和地道，“跟你们家大爷把事情说清楚，他说没问题，你们就可以走了。”

　　“多谢皇上！”三人激动又兴奋，又磕了一个头才站起身来。

　　贾赦摇摇头，好奇地问，“说说吧，你们三个怎么会走在一起？而且还遇到了他们？”

　　“我们今天又去找兰秋，终于将她成功说服了，于是一起回城。半路上，就看到以他为首的一群黑衣人，从草丛里跳出来，将一个人打晕。”郑铖指了指封池，简单地说了他们的倒霉经过，“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把我们围住，交锋没两下，我们也被打晕了。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等了没多久，我们就被蒙着眼睛带到这里来了。”

　　贾赦转身看向封池，封池答道，“我们要抓的人要去潭柘寺，埋伏的地方是特意挑选过人烟稀少的路段。”这只是巧合，他们其实也并不想节外生枝，大家都是运气不好。

　　郑铖冷笑两声，双手环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