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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坦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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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剪刀下去,好好的衣服就成废料了。
苏茉瞧见她还能打趣儿玩笑,精神也还不错,心宽了些,不过下一秒看到伤口,面上就起了愠色。
“谁敢如此伤你?会不会又是他们?”
“别瞎想,不是。”羽非文睁开了眼,不知想到了什么。
幸亏没有刺到要害,再往下偏一些,怕是要累及肺腑。
“你且忍着些,这药很重,但止血功效颇好,箭头扎得很深,若直接拔出,怕是要流不少血。”苏茉说着又往羽非文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说不出的一种苦味在嘴里四散开,直冲天灵盖。
就在此时,苏茉眼疾手快,取出了箭头,用力摁住伤口,血很快就浸染了白布,她又取了一块干净的,与此同时在伤口处又撒了些药粉。
羽非文觉得自己抗痛能力一向不错,待虞宁进来时,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侧倚在床头,面具刚好掩住了她惨白的脸色,虞宁光听他说话,完全感觉不到他有什么异常。
“放心,这点皮外小伤,明日就没啥大碍了。”
“可是苏茉姑姑说了,你至少要修养半个月,身体要紧,可不能逞强。”
“案子拖不了那么久了,再半个月,怕是什么人都抓不到。我也不能白白挨了这一箭,你说是不是?”
羽非文几乎是凭着直觉和本能将虞宁扑下,按照两人身高之差,那一箭原本应该是直击虞宁心口。思及此,羽非文紧了紧拳头,埋伏在暗中的杀手本就是要杀掉虞宁一人还是她和虞宁同为目标呢?
如果她二人皆是目标,尚可理解,有人不想他们插手陈钧一案,但倘若凶徒目标仅是虞宁,那会是什么缘故,她只是个不知名的小仵作罢了。
头有些晕眩,羽非文扶额,虞宁一下坐到床边,“你别想那么多,古话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一定逃不了!我们会抓住他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你睡会儿吧!”
“好,但你得陪我一会儿,我睡着了你再走,可以吗?”
想他也是救自己才受伤,这点要求,虞宁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他受了伤,现说话也弱气了几分,不由让人心生怜爱。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羽非文小心伤口缓缓趴下,脸一沾到柔软的枕头,困意袭来,本还想和虞宁再聊聊,只好先会周公了。
苏茉端着药膳入屋,看到羽非文睡得很沉,虞宁在一边呆望着她。
“睡着了啊?”小声地说,“你去吃饭,我守着。”
虞宁想了想,点点头,便去了。
失血过多,羽非文昏睡了一下午,迷迷瞪瞪有意识时,已然接近暮色,隐隐听到了马蹄声,左手支起了身体,几个小厮天未亮就出发去接虞芳萍,这个点差不多该回来了,小丫头一定很开心,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也愉快起来。
晚霞的余晖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让人很想起身看一眼窗外风景。
刚要下床,就被苏茉一声呵住!
“苏茉姑姑,这箭伤要不了我的命,但你这一嗓子,倒是能把我送去升天。”
“呸呸呸!”
“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赶紧躺回去,你哪能沾地啊现在。”
苏茉赶忙上前紧了紧她的被子,穿那么单薄就下地,真是的,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就怕她夜间还会发热,少不得要守一夜,要不然这心老悬着。
“你去前厅瞧瞧,他们是不是把人接回来了,另外再安排一间房给到她,就别让她们祖孙俩挤一间房。”
“这些小事,我定会安排妥帖,你无需挂心,既然醒了,正好把药先喝了,我看着你喝完再去。”
痛快地一饮而尽。
“这样才乖,我去看看,你可以坐着,但不能下地。”
“我又不是断了腿?”
“行行行,当我没说,你快去吧。”羽非文低头蹭了蹭苏茉的肩膀,撒娇讨好状,“我会安分在床上待着的。”
“嗯,乖一点,我马上回来。”苏茉扮起凶像,又警告了几句,方离房。
苏茉走至前厅,见两个小厮嘀嘀咕咕的,他二人看到她,吓了一激灵,到底年纪小,而且听闻之前袁府的老爷暴躁,对待下人素来苛刻。
“你俩赶了一天的路,桌上有水和糕点,先填填肚子吧。”
“谢谢,谢谢主母。”两个小厮不好意思起来,谁也没上前。
也知道他们还有些畏惧,苏茉上前给他二人倒了两杯水,“你们过来,等过些日子,我们相处得久了,你们就不会那么拘谨。府上的公子啊,也是个随和的人,你们做好分内的事,是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是是是。”两人都捧着水杯,点着头。
“对了,让你们接的人在哪?”
扑通一下,两人跪在地上。
“对不起主母,我们没接到人。”
“怎么回事?”苏茉先把人拉了起来,她可受不了这大礼,动不动下跪的习惯以后要让他们改改。
“我们不识字,桌子上就留了这封信。”
虞宁将信来回看了几遍,确认是虞芳萍的字迹无疑,可是她怎么会撇下自己独自去追寻纪大人?
小丫头看着有些失落,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羽非文有些好奇。
于是她便出声,借口肚子饿先把苏茉姑姑打发走,让她去厨房给她做吃的。苏茉前脚刚走,她就下了床,走到虞宁身边,夺过了信。
虞宁
我去平成县了
你自己多保重
文字简洁,倒像是虞芳萍的口吻。只不过,她和纪明忠有好到这份上?
“这些年闲暇时,都是纪大人教我还有我奶奶认字写字的。他时常叮嘱我要多读一些书,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离开厉景时我也很不舍,大家伙一起送他出城,就奶奶一直没有出现,我以为她是还在置气纪大人辞官的决定。再后来她天天喝闷酒,我又担心她一蹶不振,我知道奶奶早把纪大人当作最重要的家人,也好,只要她老人家能开心,她就去吧。”虞宁的眼眶有些红,到底她也就这么一个亲人,陪伴多年。
羽非文收好信纸,双手牵起虞宁的手,“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如若昨日没有去找虞芳萍,也不会机缘巧合把虞宁带回府,她祖孙二人要没有分开,或许虞芳萍也不会突然想到要去找纪明忠吧。
可,世间事,总是如此。
“哎,你想看看我的样子吗?”羽非文沉着声问,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想让你看到我真实的样子,交友贵在真挚坦诚,之前说面貌狰狞不好见人,并非真话。”
牵引着虞宁的双手往上。
“你摘了它吧。”
轻轻地揭开面具,面具后的脸,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看,是迄今为止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世间会有这么漂亮的男子吗?虞宁困惑,视线下移,恍然大悟。
“你是女子?!”
“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双手不自觉地又牵了起来。
虞宁不知为何,得知羽非文是女子,她竟生出许多欣喜,对呀,她早该想到的,羽非文当然是女孩子。
“呀,你!”气的把药膳往桌上一放,要不是虞宁在,苏茉定要再念叨念叨不可,腿脚未受伤且非常利索,羽非文蹬上了床,拉起被子,一气呵成。
“你真的是胡闹!”苏茉瞪了羽非文一眼,转而又对着虞宁,“虞姑娘,你也是,就由着她。她右肩的伤可不像手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养不好可是要落下病根的!”苏茉确实心急了,说话嘴都在抖。
“苏茉姑姑,你莫吓着虞宁,是我不好。先不说那么多了,我真饿了,躺了一天,快让我吃点东西吧,吃饱了伤口也能愈合得快些,是吧。”
真真拿她没办法。
苏茉又端起给她做的药膳,“我喂你,你别动了,可别牵扯到伤口。”
才和虞宁坦诚相见,这会子被苏茉姑姑一勺一勺喂的羽非文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好在虞宁站得离床有些距离,看不到她耳廓的红色。
一碗药膳量不多,很快见底。
“我把碗具放到厨房就过来陪你。”苏茉说着话收拾着,视线在二人之间巡回。
“她,她就是太紧张我。”
“嗯,我知道。那个,天色已晚,你受了伤要早些休息,我就先回房了。”
“好。晚安,虞宁。”
“晚安。”
看着她离开房间。
直到苏茉回来依稀还是可以看到羽非文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真的开心不少。
“怎么就把面具摘了?”
“在自个房间,老戴着,不舒服嘛。”羽非文已经躺平。
“你哟,不肯讲真话哦。”苏茉在地上铺好被褥,也准备躺下,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哪不是真话了,睡吧睡吧。”
夜幕下丞相府,有个黑影翻墙入了后院,院中有个人执灯等候着,看样子来者并非不法之徒,两个人应该是约定好的。
“贺兰敏拜见冷相。”
“你是最清楚暗卫营起初是为什么建立的。”
“是。”
“再有下次,暗卫营营主之位,定会易主。”
“明白。”
“起身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