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方愉辰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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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里播放着律动感很强的曲调，他跟着节奏轻轻摇晃，已经能大概想像出编舞是个什么风格。
“惊玉你还是觉得歌词分配不是很合理吗？”阿布在音乐结束后问道。
这首音乐的高光部分，基本上都在祁惊玉这里了，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会顺水推舟接受。
方愉辰盘腿坐在地板上，看向在椅子上翘着腿的人，等待着最后的决定。
“我还是觉得不合理，方愉辰的部分太少了。双人表演，两个人都是主角，如果两人表演分量相差太多，会使舞台呈现效果大打折扣。”
祁惊玉并不改变想法，说得笃定且逻辑清晰，而后看向阿布询问：“老师，可以重新分一下part吗？”
话音落，方愉辰神色微动，心跳忽然略微快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当做舞台的主角来考虑了，隐隐的激动在心底升起，带来一些快被消磨的期望。
“呃…”阿布犹豫了一下，然后搓了搓手：“好，你们自己决定，那个…我先出去一下。”
他说得没什么底气，然后抓起桌上的手机，径直往门外走去。
方愉辰注意到了这点细节，知道是因为原有安排被打乱，需要跟时音锐星高层报备沟通。
“你想唱哪段？或者哪几句比好发挥？”祁惊玉并没在意出去的人，只是看过来。
“啊？”方愉辰回过神来，眨了下眼睛。
他已经将近三年没有自主选择歌曲part的权利了，现在突然面对这个问题，竟然脑子空白，没什么自己的想法。
半晌，他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下手中的两页纸，然后浅笑着回答：“都可以。”
可祁惊玉却没罢休，靠在椅子上笃定说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舞台，你的想法很重要。”
这句话之后，方愉辰神色有刹那的动容，看向祁惊玉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他们的舞台，他的想法，很重要…
面前的人在争取他对舞台的意见，而且十分认真地等待回答…这个场景恍若隔世。
原本，他也有自己想唱的歌曲的，也有自己期待的part的，也对自己的舞台充满了设想。
可慢慢的，那些都模糊不清了。
此时此刻，方愉辰心里腾起一份被压抑的久远悸动。
或许是对即将到来的舞台，也可能是对祁惊玉这一举动，他分不太清。
半晌，祁惊玉似乎不愿久等，直接起身从桌上抄起一根笔，走到方愉辰对面利落地坐下。
“咱俩重新分一下吧。”他说着，在自己手机上播放了这首歌，音量仅仅两人可听。
耳边有歌声，方愉辰悄悄抬眼看了对面的人。刚才的那一番话，吸引他想重新观察一下这个人。
祁惊玉正低头认真地看着歌词，跟着节奏轻轻敲动手中的笔。
灯光下衬出他很好的骨相，尤其是下颌线线条分明。
略高的眉骨在眼窝和鼻侧留下淡淡的阴影，不说话时有些高冷，却也透着贵气。
方愉辰觉得这张脸没有半点凶相，却很有气势，是可以在董事会上拿捏所有人的样子。
这个颜值，这个身材气质，只要有镜头肯定吸睛。如果业务水平不拉胯，大概率一举爆红。
忽然，祁惊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也抬起眼神来看。
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上，有了目光的碰撞。
方愉辰下意识舒展眉头，用笑容掩饰了突然对视的意外。
他笑起来，温柔的眉眼间就多了点明亮，无论是什么眼神，都会让人觉得真诚。
在这样的笑容中，祁惊玉轻眨了眼睛，并没收回直视的目光。
“歌放完了。”方愉辰听到已经切换歌曲，于是提醒有些出神的人。
至此，祁惊玉才垂目看向手机，轻点了暂停键，只似无事发生。
“这两句，还有这一段bridge给你，hook合唱就不动了，下一段…”他拿起笔在纸上圈画，却频繁抬眼来看。
方愉辰并不觉得那样的眼神有什么令人不适，因为祁惊玉漆黑通透的眸子里，并没任何冒犯之意。
而且，他能从那双眼睛里察觉到各种直白的情绪，毫不掩饰。
太长时间，方愉辰都要心思缜密地察言观色，与人交流时不断揣测弦外之音。
祁惊玉这种坦荡的情绪，竟然让他有些如释重负，觉得分外可贵。
手机里的音乐循环播放着，祁惊玉一直在打着节奏跟着哼唱，在可以分配的节点做标记。
他的声音很有力量，富有些许金属感，到了高音区能隐隐听出蕴含其中的爆发力。
不知是因为环绕在周围的伴奏声，还是因为面前人的歌声，方愉辰慢慢沉浸在了音乐里，神思随着每句歌词飘荡，甚至忘记了思考祁惊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渐渐地，他也忍不住哼唱和声，清透的高音如同流水包裹一般，完美贴合着主旋律，转音干净利落。
在和声响起的同时，祁惊玉意外地抬头，甚至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播放器，来分辨这漂亮的和声是来自哪里。
当他确定是方愉辰开口在唱的时候，眼中多了些不可思议和光彩。
即兴和声能到这水平，是需要无数练习打磨的。
两人对视着，方愉辰凭借音乐经验开始主导节奏，引领着祁惊玉的声音做出更完美的配合。
他们的声音贴合交融，有着独一无二的风格，直到方愉辰打下最后一个节拍，声音徐徐收尾，很完美的配合。
直到四周归于安静，祁惊玉还意犹未尽地与人对视，思考着刚才自己是怎样在那引领下，行云流水地唱了转音。
“这段就这样定了吧，我给你和声。”方愉辰很满意这次合作。
“好。”祁惊玉并不推辞，毕竟这刚才的配合太惊艳了，没理由拒绝。
他认可地点点头，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赞赏：“你唱得很好听。”
方愉辰被后半句逗得一笑，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打直球夸奖的人了，于是也很真诚地道谢：“多谢，你也很厉害。”
“你练习多久了？”祁惊玉好奇地看过来。
方愉辰偏开眼神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嗯..练习三年，出道四年了。”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祁惊玉的意料，他一直认为跟他一起上节目的，应该也是个练习生。
“那..”他刚要开口询问，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阿布攥着手机回到了练习室里，打断了他们对于练习时间这个问题的探讨。
公司答应了按照祁惊玉的想法分配歌词，这是阿布带来的消息。
这个改变对于方愉辰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他也要在对舞台负责的基础之上，多了一份期待，以及对祁惊玉的感谢。
......
两个人一边敲定细节一边练习，等最终稿子成型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窗外暮色降临。
“最终就按照这个来，您看看。”祁惊玉说着，像在交接工作。
阿布略有防备地抬眼，快速收拾东西，好似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生怕晚一步又听到祁惊玉的什么话。
他边往门外走着边回应着：“好好！今天听得差不多了，回头给你俩一个导唱版。然后过两天进棚录制，具体时间再说......”
隔音的木门把最后一个字挡在了外面，方愉辰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将手指抵在唇上假装咳嗽笑了两声。
......
九月下旬的晚上，微风清凉。
方愉辰拒绝了祁惊玉的晚饭邀请，与人交换微信后踏上了回家的路。只不过分别的时候，祁惊玉眼中似乎有些不舍和遗憾。
橘黄的路灯下，他背了个小小的斜挎包漫步，一身清爽的装束像极了刚下晚课的男大学生。
手机震动两下，界面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祁惊玉：你这几天在公司吗？]
方愉辰读过信息，敲打键盘回复:[不在，有什么事吗？]
他今天刚结束了一个周期的舞蹈训练，后几天没打算再去练习室练舞了，只等通知进棚录音。
[祁惊玉：如果在公司可以随时找我，我请你吃饭。]
方愉辰悠闲地走在人行步道上，轻轻踢开脚下的落叶，看到这条消息，不禁扬起嘴角一笑。
还真是执着，也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大抵还是想熟络一下吧，他揣测着回复道：“好，有时间见。”
回复完这条消息，方愉辰就收了手机，朝着不远处共享单车的停放处走去。
晚高峰的路上，汽车尾灯红成一片，缓慢地移动着，不时有交杂的鸣笛声。
方愉辰骑着单车，在自行车道上前行。
他的身影与路上停滞的汽车快速交错，掠过刺眼的红色和柔和的路灯，像晚间自由穿行在城市中的风一样，不用被困在原地。
也只有在这15分钟的回家之路上，他还能觉出来，自己有着一条超脱束缚之外的道路。
......
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方愉辰和祁惊玉两个人各自练习歌曲，然后分别进棚录音，并没能碰到。
两个人再次见面，是在舞蹈练习的时候。
9月27日早晨，天气阴冷。方愉辰穿了一件白色的薄绒外套，将自己裹得暖和。他照旧骑着单车，在凉风和簌簌落叶里穿行于秋天的街道中。
就像许多上班族那样，心无波澜地开始平凡的一天。
九点，方愉辰推开练习室的门。
他熟稔地打开灯光，将背包外套放在固定的区域，然后到熟悉的位置开始热身活动。
每一个步骤都是肌肉记忆，是长年累月在这间练习室练习才能培养出来的习惯。
不多时，祁惊玉和舞蹈老师一起进了练习室。
舞蹈老师是个脸颊方方的中年男人，看着还算亲切。
方愉辰站定，笑着向来人鞠了躬：“老师好。”
祁惊玉穿了件黑白条格的开衫外套，里边是件白色内搭，下身则是一条黑色长裤。显得身材高挑又很随性贵气，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风格。
“师兄早。”他进门后点头打招呼。
方愉辰略微错愕，抬眼和人对视，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么称呼。
“早。”他笑起来回应：“叫我名字就行。”
他确实不习惯别人这样称呼他。
祁惊玉点点头，依然毫不掩饰地看过来：“生日快乐。”
这句祝福之后，方愉辰停下了所有动作，不可思议地望过去。
9月27日，是他的生日，23岁生日。
“谢谢…”他神色由惊转喜，却努力压制着不将情绪外露。
看起来，祁惊玉这几天去搜索了他的信息，而且还看得非常认真。
小窗外的天气很阴郁，但方愉辰的心情，却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有了隐隐的欢欣。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方愉辰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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