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沉醉不知归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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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
北川市每一到正月十五，就会在古镇一带，举办花灯会。吸引许多外地游客前来观赏。
牡丹鲤鱼宫灯上挂着鲜红的穗子，嵌着的雕花玻璃，盖在那几条鲤鱼年画上，在夜幕中轻轻一转，煞是好看。
如烟看着手上的灯，面上带笑，鼻尖倒是冻得通红，闺蜜夏音淳拉着她向着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奔去，人潮拥挤，如烟高举着花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压坏它。
脚上也不大稳地跟着夏音淳，磕磕绊绊间撞到不少人，她只得连着说对不起。
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鞋底一滑，她重心向一边倒去，惊呼声随之而来，一边是卖铁板鱿鱼的摊子，要是撞上了，就了不得了，恍惚中，她听到夏音淳的惊叫——“如烟”。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人群中伸出，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用力一拽，温如烟顺着手所在的方向而去，扎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那人冰冷的一只手还帮着她举着那只花灯。
温如烟嗅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她的两只手抓着那人的胳膊，于是目光上移，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眉眼犀利，长相中带着一种难得的飒爽。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人家，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人眼中漾出一池的惊讶，随后竟是带了一丝喜悦。
“你的灯。”女生凑到她耳边，出声提醒。
“哦。”温如烟大梦初醒，红着脸接过花灯，“谢谢。”
夏音淳终于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脸担忧:“你没事吧？”
温如烟摇摇头，指了指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生:“人家，救了我。”
夏音淳看了那个女生几秒，随后道:“谢谢！谢谢！”
女生淡然一笑，伸出那只苍白的手，看向温如烟:“没事。你好，我叫宋远昭，你叫什么？”
夜幕晕出的雾气笼罩在宋远昭身上，那双锐利的凤目犹如刃上寒光，本应让人生怯，可是不知为何，温如烟看着她的眼眸，总有着难得的心安，于是她甜甜一笑，伸出手，道:“温如烟，我叫温如烟，北川大学医学院大二生。”
“你也是北川大学的。”宋远昭很是惊喜，“我也是。我是法学系的大三生。”
夏音淳听了这句，笑出声来:“原来是学姐。”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门，“你……你是那个……李教授的助教，宋远昭。”
“是我。”
声音略略紧着，饱满的低沉让人听了，耳朵发热。
“既然这样。”夏音淳拍拍温如烟的手，眨眨眼，“就让烟烟和学姐加个微信吧。”
温如烟的脸一下子通红，皱眉看着夏音淳。
那边的宋远昭已经不急不慢地，从羽绒服的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微信，一脸平静地看向温如烟:“你加我，还是我加你？”那双眼睛犹如一汪潭水，深而清，明而柔，小小波纹中，含着说不出的深情柔软。
心脏好像是停了半秒，随后内心世界疯狂尖叫，温如烟的脑子当场死机，混混沌沌中，竟然有些无措，她的世界在疯狂呐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激动，只是觉得，心动，心动，还是心动。
微信到底是谁加谁已经不重要了。
她手抖得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仿佛，她从心里一直在等的人，终于在这一刻等到了，除了心动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
如烟很小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个梦。
梦中的她不是温如烟，而是“娘娘”，梦里的人都叫她娘娘，而她就像听不到一样，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眺望着远方，像是在等什么人，梦里的如烟好像等了很久很久，最后竟然靠在墙上哭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总会有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擦干她的泪珠，往往到这个时候，梦就会结束，她会再轻轻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可是今夜不太一样，那只手擦过眼泪之后，一道略有低沉的女声响起:“迎风落泪，伤脸，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如烟接着哭，甩开女人的手，拿着一方帕擦泪，嘴上仍旧不饶人:“我写了一天的信，回我的却连一纸不到，现在到我跟前来关心我，唱得这是什么戏？！”
“因因，我倒是想多写些，只是战事要紧，如若不然，我真恨不得把这两个多月来的所有，都塞进信纸里，让你也看得明白。”女人有些惊慌无措，语气中带着担心焦急。
如烟把脸扭向一边，抽抽噎噎地说:“大帅也用不着在这里哄我，什么少时相伴的好话儿也不必再说。那楼兰的公主进京，我什么不知道……”越说越气，带了哭腔，“我明日就回南阳！”
女人终于有些急了，道:“楼兰的公主进京是陛下的旨意，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又哪里让你回南阳去呢？”
“我就回南阳！你少管我！”如烟大发脾气，“你和她赛马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回我的信？偏偏在我面前说了这种让人不舒服的话儿！”她哭得梨花带雨，语气娇娇嗔嗔，“我竟然不知道大帅是要有两个妹妹的，一个在这儿，一个在那儿，有了那儿的就没有这儿的了，倒不如没了这儿的，成全了那儿的。也省的我在京城中担忧，还有人不领情，觉得我瞎闹。日子是新的，人却成旧的了，旧的哪里有什么好儿呢……”她越说越伤心，泪水止不住地流，将一方上好的朱砂色丝绸帕子打得湿透。
大帅叹了口气，将如烟拉进怀里，如烟开始挣扎:“干什么……我要回南阳去！”
不顾她挣扎，女人轻拍她的后背，让如烟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轻声说道:“是我错了，可是那封信是在赛马之前的呀。”说完，像是又觉得自己说错了，忙道，“不过，我与那楼兰公主赛马确实不对，我应当早早回来，省得你担心。这一次是表姐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别回南阳。”
“我就回，你别管我。”如烟很委屈。
“你在南阳无依无靠的，离京城又远，这让我如何放心的下。哪里有什么两个妹妹，我自始至终不就你一个么，除了你再也没别人了。你要是真走了，叫我如何割舍呢？”女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抱得如烟更紧了，“你若是执意要走，我做什么事都安生不下来，因因，你告诉表姐，要是认错也不是，强留也不是，还得怎么做，你不走？”
她一说完，如烟也抱住了她，眼泪再次出来:“你别急了，我不为难你了，我就是心里有气。”
如烟一哭，女人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最见不得她掉眼泪。
“别哭别哭，是表姐错了。”
“如烟只是害怕罢了，除了大帅，如烟谁也没有了，我就是气你和楼兰公主赛马，担心你怎么过了期限还不回来。”
“我发誓。”女人在她耳畔斩钉截铁，“我以后只提前，绝不拖后，如有意外，绝对回信给你。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也是急着见你的呀……”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沉醉不知归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