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拾肆】 （隐all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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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以及身份，并且我相信彭格列将会是你的第二个家。”九代目和年幼的他说出这句话时，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是语气却温柔到了极点。
“隼人，如果可以的话，有时间我们再去看烟花吧？”已经不知道十代目说了多少次去看烟花的邀请，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而始终没能完整地看过一次烟花。
其实彭格列才是自己的归宿，无论离开了多少次。逃离也好，被迫也罢，但是那里终归已经被自己当作了家的存在。
于是拥有了无法消除的温暖，以及与第一个家截然相反的记忆。
蓦地一阵冰凉的水扑面而来，瞬间打湿了整个脸颊。
“咳咳……”狱寺一阵激烈的咳嗽，勉强睁开眼睛时水珠顺着睫毛和额头流了进去，让他忍不住又紧闭上了眼，过了好一阵才缓和下来。
“哦？岚守大人终于醒了啊？”身边传来一个带笑的男声，狱寺皱着眉扭脸去看就看到了让他一直心生厌恶的镜守，而此时这位银发少年则是坐在他旁边，一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里举着一个高脚空杯，还有不少的水顺着杯壁流下来：“因为刚刚问岚守大人要哪种饮料，可是岚守大人不回答我，所以我考虑了一下，给岚守大人选择了冰水。”
他眯起眼睛，笑容冷清：
“味道不错吧？岚守大人。”
“混蛋……”狱寺皱着眉想要起身直接动手，这才惊讶地发现了自己的处境。
漆黑色的kingsize大床，干净到几乎没有任何家居的房间，还有……
——拷在自己双手上的两根铁链。
似乎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手铐铁链缠绕着从床头顺到了手腕上，能够活动的范围仅仅只有伸个懒腰的程度。
“不觉得很相配么？”Gene玩笑般地拎起铁链摇了摇：“这样更像是被拴住的猫咪呢。”
如果是平时，狱寺铁定会毫不犹豫地掐上去，而此刻的他明白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孤身一人处在敌方的地盘，已经是很大的不利了。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房间，试图找出一些线索来协助逃脱。
“岚守大人觉得这里很熟悉吧？”Gene笑看着一脸错愕的狱寺，转身将托盘放在桌上：“没错，这里可是很多年前狱寺小少爷的房间呢。”
“——不过现在，这个房间的主人是我。”Gene的笑容愈发的扭曲，让狱寺抿着泛白的唇皱起了好看的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曾是他八岁前所居住的场所没错，但是布局都已经完全变化了，床换成了漆黑色的布料，壁纸完全铺满了让人厌恶的米色，还有靠在窗边的那架钢琴也不见了……虽然地毯与吊灯等等的摆设尽显奢华与古典的美，却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熟悉感。
看来这里已经是伯格斯特家族的主基地了。还真是如此放心的把自己放到这里，或者说完全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具有任何杀伤力吧。
狱寺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开口道：
“喂，你们就是这样款待客人的么。”
Gene愣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岚守大人如果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能够满足的我当然会满足。”
“把手铐打开。”
“岚守大人，没有人教过你提出要求时，要用敬语‘请’么？”
闻言，狱寺不再说话。
果然和这种变态是无法交流的，同样都是变态，怎么他就和六道骸差距这么大呢。
而现在他需要好好的积攒体力，依靠着自救的方法逃离这里，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是他已经见识过面前这个人镜属性的强大了，绝对不可以再次大意地输给这个人。
“岚守大人是否在用那IQ200的聪慧大脑盘算着如何逃出去呢？”Gene看着阖眼的狱寺，甚至一个翻身坐到了他的床边，俯下身近距离观察着狱寺的面容：“岚守大人，床虽然可以给你用来恢复体力，但是这也是你能够活动的最大范围了，这间房的外面布满了能够将你大卸八块的雷属性射线，所以不要想着逃跑哦。”
雷属性么？
狱寺睁眼，Gene过长的刘海垂下来，正巧扫在他的额上，微微发痒。
“当然，岚守大人不要认为自己拥有五种波动就可以破解这些射线哟，没有那么简单的呢。”
你这不是废话么。
狱寺嫌恶般地转过头去，避开了Gene垂下的发丝，似乎愈是这样无声的抗拒，愈是让Gene感觉有趣：
“岚守大人长得如此好看，不知道彭格列的众位有没有品尝过？啊，彭格列的BOSS应该有品尝过了吧？你家的BOSS虽然外表温和实质上也抗拒不了近在眼前的……呜！”
Gene疏于防范，被狱寺的膝盖用力地顶撞到了胸膛，一阵闷疼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忍不住退了半步。
“下流的人也只能说出下流的话了。”狱寺冷冷地道：“十代目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亵渎的么。”
“都这种处境了还在心系你的十代目？啧啧，果然是好忠心啊。”Gene不怒反笑，猛地捏住狱寺的脚腕，手上的力道不断用力，便满足地看到死死咬着下唇但面容开始露出痛苦的狱寺：“果然还是把你招待得太好了，不加上一对脚铐的话，你还真的会像只野猫一样乱咬人呢。”
这种劣质的手铐……狱寺暗暗握拳，戒指上的岚焰渐渐涌动，但是与此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腹部扩散到整个身体，全身像是被针扎般痛苦难耐。
根本使不上力气。
狱寺松开双手，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渐渐布满了额头。
“啊啊，都说了岚守大人不要想着逃出去嘛，不然吃苦的可是你自己。”Gene放开快要被自己捏断的双踝，却一手又捏起狱寺的下巴，一手已经带着挑逗意味地摩挲上了狱寺敏感的耳后：“岚守大人已经服用了我们内置的药物，这种药物可以抑制你那特殊的体制带来的五种波动哟。啊，岚守大人你的手感真的很不错……”
“混蛋……”狱寺咬牙，第一次有了一种插翅难逃的感觉。
镜属性即使再强大，也可以找出弱点来，只要没有看到面前的人点燃镜戒，自己就有机会不被他的意念所击溃。
“Gene少爷！”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下属率先进来：“BOSS来看一下狱寺少爷。”
“BOSS？”Gene微微惊讶，不等他回话，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来看看隼人。”
这下连狱寺都怔了。
记忆里很熟悉的声音再次涌现出来，还是那样冰冷而威严，却也增添了些许的沧桑。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银发男人被下属慢慢推进来，这数年的没有相见，男人已经改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伯格斯特家族BOSS，他现在更多的，则是指挥部下战斗的军师一般，只因为他那已经残废的双腿。
英俊而冷酷的面容依稀可以找到当年的影子，但眼角的鱼尾纹和额上的皱纹却让他显得愈发年迈。
“……老爸？”狱寺喉咙一阵发涩，虽然许久未见，对记忆中威严的父亲的恐惧感也还存在，但是猛地看到苍老了许多而且坐在轮椅上的父亲时，他不免还是一阵心酸。
“隼人还是一样有活力啊。”男人显然无视了狱寺被束缚住的样子，他笑起来，原本刚刚过了半百的面容看起来却过度的苍老，像个老人般。
狱寺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望着男人半晌，才道：
“我知道您想要和我说什么，但是归顺于伯格斯特家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我儿子。”看到不愿妥协的狱寺，男人皱皱眉道：“这么多年了，你的成长与实力已经被认可，你就那么甘愿在彭格列当别人的下手？伯格斯特的BOSS位置，你就这样不向往？”
“我的一切都是彭格列的，从我八岁离开城堡，一直到十岁遇到九代目，这种信念与觉悟早已存在。”狱寺的声音很坚定，也就是这样的坚定将原本就耐着性子的男人仅剩的忍耐磨光了。
“隼人！我看这几年你是忘了我当初教给你的了！黑手党里，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像你这样将心都掏给对方的人！信任与忠心固然重要，但是黑手党毕竟是上级利用下级卖命的存在，你还怀有这样的天真想法，实在是可笑！”
“不是我天真。”狱寺冷冷道：“而是您老了。”
男人一愣，随后整个脸都微微涨红了：“你真是……和你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顽固到不像话！”
他转动轮椅，先是对Gene说：“隼人，把你的本质发挥到最大，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归顺于我们！”然后朝身后的下属道：“带我回房间！”
门被轻轻掩上，狱寺蹙眉看着那扇门，随后像是猜到了什么似地，慢慢转头看向Gene。
“这就没有办法了，是BOSS的指令呢。”Gene亮出食指上的戒指，渐渐燃起火焰：“来吧，将我们昨天在彭格列进行的游戏继续下去吧，直到你GAME OVER。”
——果然镜属性也是有弱点的。
狱寺虽然不敢确信自己内心的推测，但是他还是铤而走险地尝试了一把。
他抬头，镇定地对Gene道：
“让我归顺伯格斯特，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Gene顿了顿，随即就笑道：
“岚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狱寺淡然道：“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真是可悲，拥有了镜属性，从而看清了别人的本质，却又迷失了自我的存在。”
房间一阵沉默，只有火焰燃起时呼呼的燥热声。
看到Gene没有说话，狱寺嗤笑一声，继续道：
“老爸刚刚称呼你为隼人……下属称呼你为少爷，还有你那染了一头的银发，我想问问，现在的你在伯格斯特到底扮演了什么样子的角色啊？”
看到Gene眸子中瞬间闪过的一丝痛苦，狱寺乘胜追击：
“你用你的镜子照一照自己啊，你看照出来的究竟是谁的影子？是你自己么？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么？一直呆在伯格斯特家族的你，究竟是以什么样子的身份存在？”
“不要说了！”Gene使劲捂着脑袋朝狱寺吼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错了。”狱寺冷漠地反驳道：“不是我什么都不懂，而是我太过于懂你，所以才让你产生恐惧吧。镜子就在你的手里，你有胆量的话，就照照自己啊。你是不敢么？”
“住口……你住口……”Gene丝毫没有了刚刚的从容，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戒指，声音开始颤抖：“谁说我是在恐惧……我为什么要恐惧……”
戒指上的火焰燃出了幽绿色的荧光，映亮了他毫无生色的眸子：
“我就是我……我不是什么替代品……我也有我自己的存在意义……但是……但是……”
咔嚓——
就像昨天一般，传来了镜子破裂的声音。
狱寺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发抖的少年，现在他的眼前没有画面破裂和扭曲的影像，但是从声音可以断定，Gene面前的景象在逐步破裂。
咔嚓——咔嚓——
狱寺依然沉默地看着Gene，听着那刺耳的破裂声与Gene发出的尖利哀叫声，Gene使劲捂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东西，嘴里已经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然后砰然倒地。
——没了声音。
“……啊，真是可悲。”等待了几十秒后，狱寺悠悠地抬起头，望着那奢华的水晶吊灯，喃喃道：“果然是无法战胜真实的自己，和真实的内心啊。拥有镜属性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固然强大的镜属性，却可以连着主人一同吞噬。
被自己所掌控的强大属性反吞，原因也只有一个。
——没有人的内心是完美无缺的，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自己所恐惧的存在，那个角落如果被人触动，就将是致命的裂痕。
果然，Gene最恐惧的就是窥视到真实的自己，看清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以及残酷的事实。
在别人看来异常强大的镜子本身，同样也在恐惧着强大的自己。
傻瓜，难道Gene认为自己就是神一般存在的零缺点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心中的裂痕会被人指出来。
居然赌对了。狱寺都忍不住想为自己的好运扬起一抹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眼下还有一个问题。摆平了对面的镜守，先不说屋外的雷属性射线，就连双手上的手铐他都还不知道如何解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章·拾肆】 （隐all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