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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起看朝云与晚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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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总是沁着微微的凉,芙洛伦斯早早醒来,却惊觉自己熟悉房屋略有不同,芙罗拉蜷身睡在床头。
哦,对了,是因为留宿了那位叫做荧的少女。
她轻轻推开自己的屋门,便望见那位金色短发的少女,坐在那张熟悉靠窗书案旁——她往常也喜欢坐在那里读书写字,单手托腮怔怔望着窗外。
你会在想些什么呢?荧。
“荧。”她突然轻声喊道。
“嗯?”名为荧的少女从怔怔中醒来,有些疑惑地回头望来,“怎么了?芙洛伦斯。”
“那朵花很漂亮”,芙洛伦斯径直走到了少女荧的身后,双手伏在她那单薄的肩膀上,“我是说,你发丝上那朵。”
“我不知道,”少女荧闻言可爱地瞪大了双眼,呆呆的不知如何做答,“谢谢。”
“是哥哥,为我带上的花。”
“若心奶奶!”离着远远的望见那位熟悉的老妇人,安柏举起手臂高高呼喊道。
或许这就是侦查骑士安柏的魅力吧,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同周围的人交上朋友。
“啊,是安柏呀?”老妇人背已经有些微弓了,眼也有些花了,缓缓转过身来,方才注意到安柏身后的另一位来客,嘴角顿时挂上笑意,“哦?这个是,芙洛伦斯?”
“奶奶好。”芙洛伦斯微微屈膝致意,随即从背后的包中掏出些许礼物,“我这两日比较空,做了些莲花酥,带给奶奶尝一尝。”
在璃月港那半年多来,她曾到过轻策庄数次,与这位和蔼老妇人相熟相知。至于范二爷对她的照顾,则是另一个缘故了。
“好,好。”若心奶奶脸上满布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泛出笑意,依稀望得见当年的绝代风华。
四十年前,一登台,一亮嗓,一舞水袖,一瞥惊鸿,惊艳了一代人的岁月。
“说起来,奶奶,最近还唱戏么?”芙洛伦斯犹豫问道,她猜得到结果。
“哪有喲,听的人都没了,唱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若心轻笑着回应道。
“我才不信呢?奶奶,若是您回璃月唱戏,现在云翰社最火的角也要给您让台子。”芙洛伦斯摇头否认,旋即反问道,“是因为,还在想他么?”。
那个蒙德的冒险家,想要唱戏给他听?
“你个小鬼头,就喜欢问些这种事情。”老妇人嘴角挂出笑意,伸出食指狠狠的点着芙洛伦斯的脑门,芙洛伦斯笑着躲避。
“对了,你们是来找老秦的吧,贴那几张告示的人,我后来全都又问了问,常九说是见他贴的,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不说。”若心奶奶说道,“对,他也住山上,常九旁边,就是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安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嗯嗯,谢谢若心奶奶。”旋即拉着芙洛伦斯的手就向山上奔去。
望着两个少女离开的背影,若心奶奶自言自语,“还在想他么?”
“我应该,没有那么想吧?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若心奶奶的眼睛里泛出些许光泽,回忆着当年的离别,“那天风很大,登船走的时候,他说一定会回来的,回来后再也不出去冒险,我们就在轻策庄一起安家,一起看朝云与晚霞。”
“这是约定,我一直都信他。”
“那就等呗,还能怎么办?左右不过是一辈子。”
“可你,怎么还不回来,一辈子,我快等不及了。”
“安欣?”男人楞了一下,旋即撇了撇嘴角,恢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不知道,你们回吧。”
旋即伸出手,想要将半开的木门关上,手掌粗糙,黝黑,皲裂,虎口处是厚厚的茧子。
可安柏用手拉住了门,男人的力道敌不过她,片刻间门扉洞开,安柏的语气斩钉截铁,“你见过他”。
男人很老了,皮肉松松垮垮挂在骨头上,显得整个人又瘦又小,见状索性不再强求关门,径直转回屋内。
“那进来说。”
安柏与芙洛伦斯走进他的房屋,木质的墙面与地板,当中放了件桌几,周边几个矮凳,一旁的衣柜上披几件粗布麻衣,别的一应具无。
男人自顾自的坐在矮凳上,从桌椅下翻找着什么东西,“你们是谁?千岩军,不,不像,那是总务司?”
“他是我的…。”安柏急迫喊道。
“不,都不是。”芙洛伦斯拦住了安柏的话语,反问道,“不过,需要千岩军来么?也可以。”
“那倒不必了。”男人终于从桌下翻出半瓶烈酒,旋开瓶塞使劲嗅了嗅问道,“要来点么?至冬过来的,好东西。”
“不过,先说好,我可真不认识什么安欣。
“你见过他,你同他一起走镖,从天衡山到荻花洲,从石门山到无妄坡。”芙洛伦斯抓着安柏的手,轻声叙述道。
男人手中的酒瓶颤了颤,他仰起头,痛饮了半口。
“四年前,他来找你,脸上一道横疤,时常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也可能带着把粗糙的木弓。”芙洛伦斯接着说道。
“早知道,我就不该贴那张告示。”男人放下手中的酒瓶,两只手狠狠抓住自己的头,蜷缩在矮凳上的身子微微颤动,肉眼可见的惊惧。
“所以,你是在害怕什么?”芙洛伦斯问道。
“黑土…?博…?实验?”男人眼神涣散,黑色瞳孔里溢满了惶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西风骑士?总务司?或者,岩王帝君?如果你希望的话。”芙洛伦斯俯身捡起了男人的酒瓶,并塞回到他手里,“不要怕,会保护你的安全,即使是以摩拉克斯的名义。”
“也许你可以再喝一些,如果有效的话。”
男人双手捧着那瓶酒,怔愣半晌,努力明白着芙洛伦斯话语中的含义。
“他跟我说过,”声音略带颤抖,不仅是因为恐惧,也是因为不愿回忆那段过往,“他说过,不止一次说过,一定会有人来找他的,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旋即,男人扬起脖子,将那剩余的小半瓶烈酒一饮而下。
“那是四年前,我也没想到,能再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