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逐鹿天下》卫紫凝

52、第五十一章

　　刘备遥望江南岸旗幡隐隐，戈戟重重，料是东吴已决定出兵与曹操相抗，于是转移江夏之兵，至樊口屯扎。
　　这日突然收到东吴大都督周瑜的邀请，请他过江共议破曹大计。共议破曹大计？明眼人都知此乃鸿门宴，为了联合东吴抗曹，刘备把身边唯一的谋士诸葛亮都派来相助。自己又有何计可与周郎相商。
　　“周瑜多谋之士，又无军师的书信，恐其中有诈，不可轻去。”二弟的话更坚定了刘备的猜测，但如原版的鸿门宴一样，这次刘备不得不去。
　　“今与东吴结盟共破曹操，周郎相邀，若不去，恐非同盟之意。”
　　“如果主公执意要去，云愿随同。”赵云提出。
　　“那……好吧。”拒绝了张飞和陈到想一起随同的请求，让他们留守樊口，刘备收拾好，驾一叶小舟，带着赵云和十几个随从过江来到周瑜中军帐。
　　周瑜听到刘备只带了十几个随从，笑道：“除此枭雄，东吴无忧矣。”吩咐刀斧手事先埋伏好，然后出帐亲自迎接：“玄德公屈尊过江，瑜万分荣幸。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刘备带着赵云和随从，见周瑜出迎，忙走上前，回顾岸上正在操练的士兵，还礼说道：“大都督军容严整，名不虚传。备不才，何烦将军重礼接待。”谈笑镇定自若。
　　周瑜见其不疑，更加自信，但口中还是谦虚的说道：“玄德公乃当世之英雄，理当如此。”说完，引着刘备来到帐中，分宾主而坐，吩咐酒宴摆上。
　　刘备坐下，赵云手持亮银枪立于身后。刘备环视陪席之人，大多数是江东赫赫有名的将领：程普程德谋、黄盖黄公覆，甘宁甘兴霸……看来周郎为此宴还大费周章，召集了江东群英。刘备与他们眼光相聚，微笑点头示意。转回头看着主座，面色却突然露出欣喜、诧异、遗憾和不安这样复杂的表情。刚才只想着与周瑜周旋，根本没注意他身边的人，现在安定坐下，才注意此刻站在主座周瑜身旁的人。
　　“玄德公，请！”周瑜见刘备目光闪烁，好像想避开什么，把盏说道。
　　“大都督，请！”刘备掩饰了去那复杂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拿起身前案桌上的酒盏，回敬周瑜。
　　周瑜见刘备不一会就恢复镇定自若的表情，不愧是一代枭雄，不安情绪竟然能那么快压住，更为自己的决定肯定不疑。
　　转身望了望身后的陆逊，周瑜才有丝恍然大悟的感觉。牵着陆逊的手，微笑着说道：“伯言，还不见过玄德公。”又对着刘备介绍说道：“此乃瑜义弟陆逊陆伯言，此次是初次随瑜征战，难怪玄德公诧异。”一句话把刘备刚才失礼的过错归于自己的失误：未及介绍在场的人。程普、黄盖、甘宁是名扬天下的将领，先前刘备当然知晓，而对于陆逊，一直居于文职，在战场上可以说是默默无名的，当然感到诧异。刘备以为周瑜不知自己跟陆逊的关系，所以也就相信周瑜此话，于是举杯说道：“哪里，江东子弟多年轻才俊，备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担任文职的人就不能带兵的话，刘备是百分之百的唾弃。不说别的，眼前青年陆伯言的师父吕布不是由主簿做起的吗。想到吕布，刘备不由心刺痛了一下，此刻他好像明白了当年吕布离开丁建阳的原因。
　　“玄德公，逊敬您一杯！”陆逊接过周瑜递来的酒盏，说完就一口就干了。“逊不胜酒，告罪了。”把那酒杯放回主座前的案桌上，转身离去。
　　刘备看着陆逊只是听从周瑜的吩咐，匆匆敷衍自己，不觉苦笑。到底还是个孩子，或许看到陆逊，就更能追忆起那些过往之事。刘备仰头干了酒盏中的酒，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眼中因愧疚快要夺眶而出的泪。他清楚地知道陆逊不会原谅白门楼上的事，其实他何尝能原谅了自己呢。
　　周瑜此时看到陆逊的背影，却是另外一种思量。伯言，你是还抱着一丝希望吗？如果你真是吕布的好徒弟，就该明白吕布是多么想与之九泉相伴。或许自己也认定伯符这样想过，等着他。
　　酒过数巡，该是时候了。周瑜起身把盏，却看着刘备身后的白甲将军左手持着亮银枪，右手按着腰间的青釭剑怒目看着他的举动。周瑜突然想到那青釭剑本是曹操的佩剑，在长坂坡被赵云所夺，而常山赵子龙也随着长坂坡之战而名扬天下。
　　周瑜决定确定一下，问道：“玄德公，不知你身后是……”
　　“哦，此乃吾四弟赵云。”刘备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莫不是在长坂坡七进七出，破曹将百人的常山赵子龙？”
　　“正是！”刘备颔首。
　　周瑜心中暗叹了口气，哎！多好的机会。既然起身了，于是命人斟酒与赵云把盏。
　　过了一会，鲁肃从外进来，刘备对鲁肃说道：“孔明何在，烦劳子敬请来一会。”
　　“玄德公，且待破了曹操，与孔明相会不迟。”周瑜担心刘备与诸葛亮相见，自己那些暗地里加害孔明的事会让刘备知晓，他可不能保证在场的哪位是赵子龙的对手。
　　“既如此，备暂且告别。即日破敌收功之后，专当叩贺。”周瑜也不强留，送至辕门外。
　　“主公，那陆逊有何不同之处？”虽然在席间，赵云一句话都未说，但刘备见到陆逊的神情还是准确无误的显现在赵云的眼中。
　　“子龙，你都看到了。”夹着忧伤的语气，刘备吩咐道：“如果将来子龙见到他，能避则避吧。”我不希望任何一方有损伤。
　　刘备别了周瑜，与赵云等来至江边，只见孔明已在舟中等候，神态动作与平日没半点不同，依然还是抚扇微笑，可是刘备却看到那额头上有隐隐的汗珠印。
　　刘备上前抓过他的手，果然，袖子上汗湿了。“看把我家军师急的，是听说我来，跑过来的吧。”
　　诸葛亮满脸都是嗔怒的神色。用力一挣，甩开了刘备的手。“亮不是让月英带话给主公，没有亮的书信不可身犯险境来江东。难道主公不知刚才的凶险。”
　　“凶险？不知！”刘备看诸葛亮着急的像个孩子，突然起了调侃之心。“至于那话黄氏夫人有没有带到，备也记不清了。”说着压低声音，在诸葛亮耳边提到：“孔明，你是越来越大胆了，明知陆议和吕玲在江东，也不禀告你家主公。”
　　“主公……”诸葛亮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态度看着刘备。
　　刘备说道：“进船里再说吧。外面人多口杂。”
　　诸葛亮看了刘备一眼，竟乖乖的被刘备牵着手进了船舱。刘备坐下，发现诸葛亮那双手还是一直止不住的颤抖，手心的冷汗止不住的流。
　　刘备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孔明无须为你家主公担心，即使这是场鸿门宴，备自有樊哙护驾。反倒是孔明你一个人留在江东，备实难心安，不如和备回到江夏。”
　　诸葛亮说道：“亮在虎口安如泰山。只要主公以十一月二十甲子日后为期，令子龙驾小舟来南岸边等候即可。”
　　刘备突然面色一沉，说道：“好，这是吩咐子龙的，难道孔明没有话跟你家主公说吗？”
　　诸葛亮沉默了，该说的都说过了，主公还不是不听他的劝执意涉险来江东。
　　刘备见诸葛亮的神情，就明白他所思。于是说道：“为何一边让人医治锁情水的毒，一边隐瞒陆议和吕玲的下落？”看着诸葛亮那黑晶般的眼眸，狠狠地说道：“我家军师何以管起主公的家事，备现在跟你说清楚，备与吕奉先的私事，连带着与他传人之间的恩怨，不是孔明你能管的。军师只要好好地筹谋帮备夺取天下就行了。”刘备不希望诸葛亮知道的太多，不愿他被卷入这段恩怨中。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诸葛亮紧咬着下唇，眼中盛满委屈。一扭头就准备离开。
　　刘备把诸葛亮拉回自己身旁的坐席，低头接着说着刚才酒宴之事。“孔明，要是以前的我，今日若周郎用阿议做项庄，那我必引剑而刎；但是现在的我绝不会这样做，有许多事留待我做，现在根本没到我与他九泉相见的时候。”
　　诸葛亮稍微松了口气，如果此事真的发生，懊恼终身的就是吕奉先，如今的陈叔至吧。沉思着，浑然不觉面颊上还残留着泪珠。
　　刘备温柔地用拇指拂去他面颊上的泪痕，但擦完后却没有立即拿开，抚着他的脸庞。“孔明，我不该如此自私。如果刚刚那段话让你不舒服，我收回。”
　　“主公，为何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诸葛亮不安的问道，却只见刘备凄惶地一扯嘴角，笑得让诸葛亮无端心疼起来。
　　刘备说道：“孔明，你有兴趣听听当年的事吗？”
　　当刘备把前尘往事娓娓道尽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尽管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讲述一个和他毫无瓜葛的故事，诸葛亮还是听得出，那些伤疤还在汩汩流出殷红的血。
　　一流就是十几年。
　　“主公，这些年……也真难为你了。”他张口结舌半晌，只挤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宽慰。
　　“说这些干嘛，我已经习惯了。”刘备凄然的笑道。那怕真的夹杂在吕布和曹操之间，在誓言下活着，在愧疚和痛心中度过，他也没放弃那仅有的一丝希望。
　　“那主公难道没想过向陆伯言解释清楚吗？他是吕奉先唯一留下的传人，至少要让他知道主公不是无情之人。”
　　“如何解释呢？事实就是奉先真的是因我而死。孔明，曹操说过他梦中好杀人，我根本不信。可我呢，却真正的在梦中把奉先害死了。”刘备无奈的长舒一口气，好像要把心中压制的郁结全部舒缓出来。
　　“主公，关于吕玲的死……”诸葛亮还未说完，就被刘备用白皙的手掌覆住了嘴唇，眼神示意着不用说下去了。然后，俯身在他的唇上留下了印记。
　　“孔明，我知道你一定说吕玲的死不会那么简单，是不是？”刘备松开覆上的嘴唇，淡淡说道。他明白孔明的意思，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如果江东真的有让阿议非要留下来的理由，那么吕玲的死根本无法动摇他。

作者有话说

　　抓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