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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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七岁生日前一个月，我就成年了。
虽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我就是知道这一点。1997年6月末，当我站在邓不利多的白色大理石坟墓前时，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已经没有，也不会再有任何人挡在我和伏地魔之间。我的最后一位，也是最了不起的一位保护者死去了。从此轮到我站起来，保护我身后的人。
如果在那以后，我真的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最应该接受感谢的，无疑是我深深敬爱的校长、保护者，哈利•波特人生的导师――阿不思•邓不利多。
“又是爱？”最后对决时，伏地魔嘲笑我，“邓不利多的法宝，爱，他声称能征服死亡，却没能阻止他从塔楼上坠落，像个旧蜡像一样摔得支离破碎！”（死圣人文版Ｐ５４６）
当时我没有理睬他，但之后好几天这句话却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是的，从我十一岁遇见校长起，他就不断提醒我爱的力量，但爱却没有保护邓不利多，也不能唤回我的父母和所有其他无辜死去的人。
战后有几个月我非常消沉，情绪低落，沉浸于哀悼和追念。麦格教授送给我一幅邓不利多的画像，劝我和他谈谈。当我提到曾有过的这个想法时，他问我：“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有时我觉得我明白了，”我看着老校长温和的蓝眼睛，慢慢地说，“爱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牺牲，因为它不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所以你们死去了，而我活下来。“但是．．．．．”看到邓不利多微微点头，我觉得有一种尖叫或流泪的冲动，话语哽在喉咙里。
“但是什么？”
“但是我也爱你们！我，还有那么多人都爱你，爱小天狼星，爱莱姆斯，爱弗雷德，爱科林，爱塞德里克．．．．．．为什么我们的爱就不能保护你们呢？！”
“哈利．．．．．．”邓不利多带着他一贯的，几乎令人气愤的微笑，眨着眼，悠然地说，“我都要脸红了，坦白说，你还是一个多世纪以来第一个这么直白地冲我喊出‘我爱你’的人。”
有时我真想拆了这幅该死的画像，把这个死了以后头脑就更加不正常的老混蛋丢出去。
“别生气，我的孩子。”他转用非常轻柔的语调说，“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这句话他曾在我五年级时对我说过。当时伏地魔给我一个虚假的情报，我以为我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被他困在了魔法部。我带着５个同学冲出城堡闯入魔法部，正撞上了守在那里的１２个食死徒和伏地魔本人。凤凰社成员――包括小天狼星――赶来援救。在混战中，小天狼星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杀害。
如果我不去救他，小天狼星――我唯一的、刚刚得到不久的家人就不会死．．．．．．如果我能更冷静一点，明白这肯定是个圈套，我就不会把自己的朋友带入险境．．．．．．这份内疚压得我恨不得立刻死去．
现在想来真是血淋淋的尴尬，当事后邓不利多说他知道我的心情时，我一个学年来因为各种因素积累的怒火爆发了。我冲他大喊大叫，怒吼着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情，同时几乎砸碎了校长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
而更Bloody Hell的是，他死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曾经体会过我的心情
所以这次我安静地等着，听他说。
“哈利，你在自责。”他指出，“你觉得自己不够努力不够聪明，浪费了太多时间；你觉得自己的拖沓造成了无辜的人的死；你甚至觉得如果换一个人处在你的位置上一定会比你做得好得多。你并不是真的不相信爱的力量――它成功保护了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你只是在气自己到得太晚了。”
有那么几秒钟，我几乎是瞠目结舌地望着邓不利多，直到老人开始得意地捋着胡子。我才自卫性地反击他：“你也是这样吗？击败格林德沃之后？”
然后我们维持了一段相当长久的沉默。
最后邓不利多笑了起来，那么开怀以至于我再次困惑又恼怒地瞪着他。
“哈利，”他喘息着说，“我记得第一次在戈德里克山谷见到你时，你才这么大。”他用手比画着。“我想这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但我从未料到有一天会和你坐在一起交流击败黑魔王后的想法。”
我也忍不住笑了。我第一次看到邓不利多是在巧克力蛙卡片上，下面列着长长的成就清单。他慈祥地冲我眨眼，消失了。我觉得这是个神奇的老人，他在捉摸不到的高高的地方，环绕着星星，月亮和云彩。我也从未想到有一天我能成为世上活着的人里仅有的可以理解他的经历的人。
“谢谢你，先生。”我觉得好受多了，“其实我明白，只是我觉得愧疚，这不公平：你们死了，而我活下来。”
这是一个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
“叫我阿不思，哈利。”老校长深深地叹息，“自责和懊悔无助于逝者，只伤害活着的人。相信我，我们更愿意看到笑容而非泪水。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体会这个道理，而我希望你走出它比我快。”
“好的，阿不思。”我冲他微笑，“顺便一提，说真的：I－LOVE－YOU。”
老人像被什么重物敲打了一样瞪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飞快地穿过画框溜走了。
我把这段记忆放在冥想盆里重播了好几遍，才能证明他说的的确是：“我也爱你，哈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