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十四卷非家庭录像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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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与掌声被略过，屏幕上的，是一段缤纷而绚丽的拖影。』
吉田筱觉得自己握着遥控器的手，以及自己的脑子，都因为那接触有些出汗。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不然也不会觉得无一郎是故意帮她跳过那一段的。
不可能，不可能。
未诉之于口的情绪，不可能被人察觉。
除非这家伙会读心。
手背上的温度，与自己截然不同，所以，在其移开的那一瞬间，也是那么明显。就像是，一朵云彩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好，就快进到这里。”
无一郎说完，屏幕上的画面又开始正常流动。
『上一秒还在台上闪闪发光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获奖者，现在就正巧朝着这边走过来。
那两人笑得颇有放松感，就像是卸下了打在脸上闪光灯，脸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部长，你还在拍吗？”无一郎在远处就看见镜头，挥了挥手。
顺着自家弟弟挥手的方向，有一郎才望向原来的座位：“马上就到高中组领奖了吧。还不快起来，高中组后还有优秀团体奖，现在都得你去。”
比起催促，更可能是发现自己面朝着镜头后，下意识掩饰起羞赧。拍摄之人自是晓得这一幕的珍贵，随后，镜头前推，充当忠实的记录者。
“你这家伙是拍摄还是狙头啊！”』
听到一声声部长，以及有一郎特有的“你这家伙”，吉田筱的记忆这才慢慢回笼：“啊，这段原来是我在拍啊。”
硬要说，那个时候还只是代理部长，前辈外出忙去了，她暂代部长，所以才没反应过来。
不过，有一郎倒是嘴上没留情：“不然呢？”
“也是，如果是前辈在拍的话，你才不会对着他的镜头害羞。”她若有所思地感叹道，随后脑袋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痛！”
『这时，吉田筱的声音也在屏幕内响起：“祝贺你们，有这样的好成绩。”
真挚的祝贺，不掺半点其他，只是出门在外，散发的主要还是部长的气质而不是她本人的，拘谨地咳嗽了两声。
其他部员的祝贺声也是一句接一句，一声高过一声：
“祝贺啊！大会金奖和银奖超厉害的啊！”
“不愧是我们部的活招牌！”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签名。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你们的粉丝。”
无一郎和有一郎的肩膀被拍得一颤，第一反应都是下意识愣住。
大抵是这样的庆贺太过于热情，镜头里的有一郎给人一种差点炸毛，却蔫蔫地压下气焰的感觉。』
“大家有点太热情了，好夸张……让我想起前部长。”有一郎看着画面，现在依旧不太适应。
“说起来，今天部员们送了不少生日礼物吧。”吉田筱一脸神秘地戳戳这边这个，戳戳那边那个：“他们可是提前好久就来找我打听你俩的喜好了。”
“大家确实送了……一大堆。”无一郎刻意地停顿，揉着拆包装拆到发酸的双手，才发现自家哥哥也是同样的反应。
“他们送什么我们都会喜欢的，怎么还刻意找你打听。”
“我当然是像你这么跟他们说的。”吉田筱捏着手里的水杯，目光柔和。回忆起部员们在她面前一个个宣誓着“我们喜欢时透副部长，我们是自愿的”的样子，她又无奈地补充：“声明，我可没有给他们出主意，他们自己挑的。”
『从走道走过来的那段路，无一郎被那边的部员勾肩搭背地夸了好半天，走过来时，还要一边忙着对旁边席位上的观众说着借过，说着抱歉，然后再艰难地挪动回原位。』
“好挤啊，那个时候。”无一郎看着画面，脸上的五官也拧作一团，看得吉田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次提前把‘我不签名’写在脸上就好了。”
『终于到了这边时，他并没有立刻坐下，不知是为这段路程叹气，还是羡慕吉田筱还没在人群中走一遭：“如果筱还没升高中部的话，就是跟我们一起领奖了。”
“高你们两个年级真是抱歉了呢。”她的轻笑声在摄像机旁响起。
又不知谁站起来嚎了一嗓子：“对！高两级就是永远的高两级！代理部长大人是不可能留级的！”』
现在是轮到有一郎和无一郎笑了。
“……谁会为了留在大赛初中组而留级啊，他们对我有什么误解吗？”吉田筱一脸苦恼。
有有一郎无一郎镇守的初中组，可是地狱级别啊，谁会想不开往熔岩里面跳。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分成两拨，开始小声起哄。一部分喊着：“跳级！跳级！跳级！把高中组干翻！”
另一部分则语重心长地，略带嘲讽地：“国中生们，先给把书读好，再读个一二三年。”』
“当前辈就是好啊，又能让别人用敬称，又能避开死亡小组。”吉田筱撑着脸颊干笑了两声。
有一郎环抱着手臂，笑得不怀好意：“不好意思，两年之后我们又是同组别了。”
他刚说完，无一郎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真是期待呢。”
“我才初段，放过我……”
＊
三人打趣的时候，屏幕里的初中生们早都拿着东西下完台了。
『还未等余温散去，主持人便紧锣密鼓地催促起下一场次。
“现在要颁发的，是高中组的奖项！”
可能是初中组的声势过于热烈，观众们似乎还沉浸在上一段，迟迟不愿意安静下来。』
原因在哪里呢？
吉田筱举目四望，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倒也显而易见。
神明创造这两人的时候，真是偏心偏到了南北极。
又给了才能，又给了脸，开局就送豪华大礼包。
合着开了好几扇门，却不关一扇窗户。
『主持人又是提醒了一遍：“让我们欢迎高中组的获奖者们！”
可惜效果依旧不理想，明明场面依旧热烈，但仔细看来，他们嘴里念念有词的，还是“天才”“天才”“天才”……』
为了看录像带，客厅里的灯开的很暗，屏幕里明暗变化的光影，反射在被呼喊着名字的两人五官的轮廓上。
吉田筱侧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悸，便为自己感到惋惜。众人对此趋之若鹜，若她也能免俗就好了。
『主持人依旧坚持不懈地变着法子提醒了好几遍：“为高中组颁奖的是……！”
“让我来宣读一下获奖选手……”
“让我们欢迎第一名的得主……”
底下的嘈杂依旧模糊了名姓。』
是谁呢？
无一郎有些惊讶地发现他似乎也不太记得了。
明明隔得不算久。
吉田筱突然开口的时机莫名其妙，情绪的变化也莫名其妙：
“为什么……是银奖？”
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着屏幕，只是突然冷下来的语调引得无一郎扭头侧望。
吉田筱正趴在沙发背上仰视他。
这个问题，是在问他吗？
画面正巧到了宣读第二名的那一幕。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第二名的得主——吉田筱！”主持人的声音依旧被传播得那么洪亮。音速那么快，她的名字很快就跑遍了所有人的耳朵，但只怕无人在意。
好吧，还是有一些窃窃私语。
无人在意的高中组，只有着充满闲言碎语的第二名。
这段录像里，吉田筱依然将摄像机举在眼前，听到她自己的名字，也丝毫不为所动，所以，画面里只有还没来得及坐下的无一郎，回头确认了高中组的获奖者已经开始上台，便催促道：
“还不过去吗？”
吉田筱没什么反应。
“再不走要来不及。”
还是没什么反应。』
“无一郎，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是第二名呢？”
他们本是并排站着，稍微扭头就能看到彼此。
无一郎想了想，回答道：“状态不好，名次波动，是很正常的。”
“不对，能力不够，才会是银奖。”
不能长久屹立不倒的，终会被遗忘，唯有永恒的，统治般的胜利与才华，能在洪流中长存。
“不会有别的原因。”
这句话一反刚才，说得轻快。
那双眼睛里翻涌着的情绪却渐渐趋于平静。每次这种时候就好像有人将装水的玻璃杯举在你眼前晃荡，但又偏偏从不满溢出来。
＊
『那时候的他只好伸手捂上镜头，封住了那单向的窥视。
画面一下子变得只能看到指尖透过来的光。』
“你当时愣着干嘛？”这画面没什么看头了，当事人就在身边，有一郎干脆实地采访一下了。
“诶？我当时吗？好像是……”吉田筱抱着脑袋，头痛似的思考，浮夸地演绎完，便用着任谁都不会信的语气，毫无感情地说：
“当时没得金奖，然后气的在脑海里跺脚呢。”
“……我还是觉得，你直接说你看无一郎看呆了比较有信服力。”
有一郎一把将无一郎从边上薅过来，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扒过自家弟弟的脸，又迅速放回。
——只需一眼，便知这张脸真是完美无缺，世间罕见。
“毕竟，你的镜头在这一段里，根本就没有移开他的脸过！”
“如果你硬要这么说的话……”
两人莫名其妙地击了个掌。
“……也不是不行！”
无一郎很少感到猝不及防，这次除外。以至于肉眼可见地，他的思考连带着整个表情变得潦草起来。
“……什么？”
＊
『“真的，真的要来不及了。”
“啊啊抱歉，我走神了。”吉田筱放下摄像机，画面抖动着：“快，你拿着，我赶着上台！”
屏幕又重回光明，不过持有者又变成了无一郎。
他拿着环拍一周，周围的部员全都凑过来比了个耶。』
“大家真活泼呢，真好啊。”吉田筱一脸感慨。
不过，等到镜头马上要对上去台上领奖的自己时，她从容一笑，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脸按下了快进键：
“这段，快进掉吧。”
无一郎转向哥哥，指着那个狂按快进的人：“她是不是等这一刻很久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十四卷非家庭录像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