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竹马当成老婆养》又盐

19、第 19 章

　　不远处其他三个人的欢笑声响彻整间澡堂，林砚的声音不高不低，杨一帆的视线被面前的水雾遮挡，听到这句话后视力顿时变得模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砚已经把上衣脱下来了。

　　杨一帆扭着身子，上方的排气扇吹过来一阵风，他猛地激灵，水雾散去，看清了林砚的脸。

　　“啊？”他把身体转回来，“给我搓澡吗？”

　　“你俩到底来不来啊？”

　　马腾扑腾着水花，操着大喇叭喊。

　　杨一帆连忙回他：“一会儿去！”

　　澡堂上方的光亮打在人身上很显白，其实林砚的肤色比杨一帆的要深，单看并不会觉得林砚皮肤黑，可是这么光着跟杨一帆站在一起差别就很明显。

　　杨一帆回完这句话后重新去看林砚，但只看到了林砚宽阔的后背，有衣服遮挡时不显壮，上手能摸出来背部的肌肉，这样只凭眼睛看也能看得出来这是经常健身的结果。

　　背部的曲线流畅且有力，上宽下窄，顺着腰线收进裤子里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砚背对着他，脱裤子时的动作没了刚才的利索劲儿，有些慢。

　　杨一帆走上前，笑着问他：“你咋突然又想给我搓澡了？”

　　五分钟前还态度坚决地拒绝，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了。

　　林砚在冬天也只穿一条牛仔裤，单裤子脱得容易，解开腰带就下来了，露出两条笔直好看的长腿。

　　腿长就是赏心悦目，林砚的裤子一脱下来杨一帆的目光中就全是那两条腿。

　　“没有突然，”林砚出声说，快速将裤子塞进柜子里，“给你搓还那么多话。”

　　杨一帆的眼睛从他腿上转到他的臀上，灰色的内裤，想都不想直接问，“那你咋不□□啊？别打湿了。”

　　林砚关柜子门的动作顿住，身形都变得不太自然，而后重重关上柜子门，“我想穿着。”

　　言下之意，你别管。

　　杨一帆听出这意思，挠挠自己的耳朵，低头看看自己赤身裸体的，抬头看到林砚浑身上下只留一条内裤，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一时想不到。

　　林砚提脚就往澡堂另一边走，简短果断地跟杨一帆说：“跟上。”

　　那是跟马腾他们相反的方向。

　　杨一帆站在白雾下面，身上起了些鸡皮疙瘩，他对马腾说了一声，然后跟上去，“林砚，你走错了。”

　　林砚头都不转：“没错，我不想跟不熟的人一起洗澡。”

　　杨一帆想想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没生疑，反过来笑嘻嘻地问：“那你意思是跟我熟悉对吗？”

　　他伸手握住林砚垂下来的小手臂，上面还有细密的小水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面子冷，心里羞。”

　　前面是一排淋浴，不是浴池，照林砚爱干净的性子，他就算来澡堂这种地方也不会跟很多人挤在池子里。

　　杨一帆不是不知道，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没想到这话一出，林砚眼神古怪地往后看他，白汽儿缭在轻微皱起来的眉间，反驳：“我羞什么。”

　　杨一帆拉过来两个塑料小板凳，一前一后放着，拧开淋浴开关，跟哄人似的，“你没羞，是我羞，咱俩这样坦诚相见我害羞得不行。”

　　话虽如此，他还遛着鸟去帮林砚打开淋浴，哗啦啦的热水冲下来，林砚全身瞬间被打湿，包括中间的那条内裤。

　　林砚一愣，下意识反应就是背过身，杨一帆毫无反应，看见贴在肉身上的裤衩后忍不住笑出声：“我给忘了，你还穿着内裤呢，谁家小孩儿洗澡还穿内裤啊，你也不嫌勒得慌。”

　　林砚黑发湿着，深邃好看的脸上全是水，半晌，他不悦转身，问：“杨一帆，你故意的？”

　　杨一帆装无辜，半闭着眼睛斜过去，水流顺着他额头往下流，“没有，我不敢，怕你生气。”

　　眼皮底下全是狡黠。

　　林砚鼻腔里哼出一声：“你不敢，哪有你不敢的事情。”

　　杨一帆瞧他这幅反应，凑近，把搓澡巾塞到他手里，“来吧来吧，等不及了。”

　　语气急切，听着有邀请之意。

　　他坐在小板凳上，背对着林砚，留出一片光洁白皙的背，白得耀眼。

　　林砚手里握着那块儿澡巾，不由得闭了下眼睛，他真是造了孽才会同意给这家伙搓澡。

　　纯粹给自己找罪受。

　　“快啊林砚，我背上正好有点儿痒痒。”

　　杨一帆扭头催他。

　　那头几个人发出嗷嗷叫的声音，一听就是在搓澡，王均的声音格外大，都传到了这边。

　　“叔！叔你轻点儿！太疼了！”

　　马腾跟习惯似的，嘲讽：“瞧你那出息，搓澡还嫌疼，大老爷们怕这个？”

　　杨一帆隔空接话，但这话是对林砚说的，“哥，你听听，这杀猪声，我也怕疼。”

　　声音弱，有央求意思，再配上杨一帆水雾下面眉眼浑黑的表情，林砚的心漏了好几拍。

　　“怕疼就忍着，”林砚声音虽稳，但手有点儿抖，“忍不了就不给你搓了。”

　　杨一帆扭扭身子坐好：“我忍着，但你也别太用力啊。”

　　林砚从喉咙里闷嗯一声，坐下去的时候塑料板凳受力不均颤了两下，他差点儿摔下去，稳住后，慢慢把手放在杨一帆肩膀上。

　　他不是没碰到杨一帆，相反，他碰得次数太多了，可之前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心有些慌乱。

　　手下的肌肤滑腻，杨一帆的肩膀和背都是单薄的，让人不敢用力，指头稍微压狠一点儿就出现红印，出现后又慢慢消失。

　　说杨一帆娇贵也不只是他体质弱，他这副身体就娇贵。

　　林砚把沐浴露打在澡巾上，轻轻帮他搓，手指头微颤，收着力气。

　　杨一帆曲着两条腿，身体往前压，舒服地眯起眼睛，喊：“林砚。”

　　林砚：“嗯。”

　　他手臂上绷出青筋，但是动作还是轻柔，杨一帆咧嘴笑：“你真好。”

　　林砚手下动作慢慢熟练起来，在杨一帆看不见的地方勾唇笑了下，“我没对你好。”

　　杨一帆把下巴放在膝盖上，“那你对谁好呀，除了老杨和爷爷奶奶，你最关心我了，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比他们还要关心我，”他侧过头，留给林砚个侧脸，盯着墙壁继续说，“人家都说你性子冷，我咋不这样觉得啊，你看你，虽然不好好说话，但是骑车子带我去学校，帮马腾打游戏，还帮我搓澡等等，你都没拒绝，要是对我不好，你才懒得做这些呢。”

　　林砚的脸在这热气腾腾的环境中泛着红，像是闷出来的又不像是，这几句话跟踩到猫咪尾巴一样，林砚手上没防住，用了些力气，杨一帆酸爽地喊出声：“啊，轻点儿。”

　　是人下意识控制不住的一声“啊”，林砚蜷缩着手指头，脸上又红又黑：“杨一帆，你别乱叫。”

　　杨一帆唔了一声，“爽啊。”

　　林砚：...

　　察觉到背上的力度变轻，杨一帆又不满了，“使劲儿啊林砚，不然这灰咋搓下去？”

　　这都是废话，他平日里洗澡也频繁，林砚给他搓了这么大会儿也不见他身上有什么灰，他就是贪图被人伺候的感觉。

　　林砚：“我怕这澡巾破了。”

　　说是这样说，但是慢慢加大力度。

　　杨一帆突然嘶出声，林砚收起手上力气，“怎么了？”

　　杨一帆嘿嘿两下：“没事儿，牙疼来着，估计今天糖吃多了，”他拾起刚才的话，“什么澡巾破了，林砚，少关心澡巾，多爱爱我，我舒服了还能逗你开心呢。”

　　林砚没理会这话，忍不住说：“糖也能少吃点。”

　　杨一帆：“知道了，少吃我肯定少吃，你就放心吧。”

　　他对甜食有瘾，小时候喝粥不放白糖他连尝都不尝，更别提糖果这种东西了，林砚随时保管他的糖果，控制他吃糖的量。

　　背部搓得差不多了，杨一帆自觉地伸直胳膊，又开始说：“林砚，我想好几天了，我爸他八成是有情况，上次在我家厨房说的那些话我是认真的啊，也不能说依靠你，就是吧，我爸他要是结婚，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感觉没根儿了。”

　　林砚本想让他自己搓，可听到这话后不动声色地帮他搓胳膊。

　　“我爸想结婚想有个伴儿我也开心，就是咋说呢，我心里怪矛盾的，”他絮絮叨叨地，说完这个说那个，“林砚，你是不是挺长时间没跟林阿姨林叔叔见面了？”

　　算起来，应该是从林砚回来，可不是好长时间了。

　　林砚没说话，认认真真帮他搓澡，重新打上沐浴露，“抬高点。”

　　跟没听见似的。

　　杨一帆依言抬高胳膊，“你跟我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从来不把你当外人，以后我要是发达了，我也不会忘记你，你也能依靠我。”

　　听到这儿林砚短暂笑了一下，很快恢复，说，“换另一只胳膊。”

　　杨一帆抬起左臂，“所以林砚，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也能对你好，你别对我设防。”

　　末了，他又补充，“你对谁设防都别对我设防，行吗？”

　　远处三个人在吵吵闹闹瞎聊着天，花洒哗啦出水声，沐浴露起了泡沫，杨一帆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都没再开口。

　　林砚目光沉沉如暮霭，辨不清楚里面的情绪，杨一帆后背上微微发红，他一只手握住杨一帆的左胳膊，另一只手搓着，最后松开，把人头发捋到一边，搓几下脖子后慢慢呼气，平静地说：“好了，前面你自己洗。”

　　杨一帆猛地转过身，跟人面对着面，膝盖顶着膝盖，“我给你搓啊，你转过来。”

　　林砚摇头：“不用。”

　　杨一帆：“你老是这样，我想为你做点儿啥你都不用，”他两只手撑着下巴看林砚，“刚不说了别对我设防么。”

　　俩人离太近了，林砚撤开腿，没再碰着杨一帆，“这算什么设防。”

　　杨一帆继续盯人：“不算，算你想跟我拉开距离。”

　　“可是为啥啊，你为啥跟我拉开距离？”杨一帆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你也关心我啊。”

　　他这些话跟染了暖和气儿的刀一样，扎人，但是没那么疼，问得林砚说不出话，林砚坐不住了，想站起来走人，被杨一帆拉住，“又逃避，避而不谈算啥英雄好汉？”

　　林砚不动了，嘴角紧绷，“我没这样想。”

　　杨一帆跟着站起身，俩人同时站在花洒下面，全部都是湿的，过了几秒，他嘴边漾出笑，“行啊，没这样想那让我帮你搓澡。”

　　林砚不同意：“我不习惯，”他转了下视线，“我自己搓，你洗你的。”

　　半晌没动静，林砚扭头。

　　杨一帆直勾勾地看着林砚下面，惊讶一摸，抬头眨眼，“哥，要不还是脱了吧，不、不觉得勒吗？”

　　林砚的脸腾地一下变红，转头就走，咬牙切齿道，“杨一帆你真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