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姿摇曳时》百川鱼海

5、第五步——悟惜剑谱被盗走

　　“花丫头，这样急着做什么，还未到晚膳的时辰呢。”左敌本是要在房里睡个回笼觉的，毕竟已经有几夜未曾睡好，今夜这戏又缺不得，他也忒的辛苦了。

　　“找个好地方藏起来，等着今晚看好戏呗。”花姿得意地扬起下巴。“花丫头，你家左哥哥这样的身手，哪里用得着提前占位子，自然有好位置等着我们。”左敌拉住兴奋的花姿。

　　“真的？”花姿不太确定。“蒸的，煮的，炖的。”左敌拉起花姿往回走，花姿前脚才踏进屋里，左敌已经卷着被子和衣而睡了。

　　“崔大侠崔夫人，你们的晚膳。”门口响起了婢女的声音。花姿拉下帐子将左敌四仰八叉难看的睡姿挡起来，继而端庄地坐在桌前，温和地回道：“进来吧。”

　　“崔夫人慢用。”婢女垂着脑袋退出去。这容家堡还是蛮能撑场面的，五菜一汤，太奢侈了，从小到大，花姿一顿饭吃过的菜，几乎没有多过两道的。

　　“左敌，起来吃饭了。”花姿掀开帐子，左敌侧着身子，面朝外。睡着了的左敌似乎不像醒着那般好脾气，眉头微蹙，嘴角紧抿。

　　“左敌？”手刚触到他的肩膀，突然被他反手抓住，他本人更是从床上弹坐起来。盯着花姿的目光几乎是凶狠的。

　　花姿被吓得不轻，手似乎被扭得疼了，咬着牙，缩着脖子整个人往外靠去。“花丫头？”左敌忙放开手。花姿抽出手，用力地揉着手腕，他刚刚确实有些用力了。

　　“弄疼你了？”语气很是歉意。花姿委屈地摇摇头，声音微颤：“可以用晚膳了。”便起身离开床前。

　　左敌用花姿早已帮他准备的洗脸水泼了泼脸，清醒不少，在花姿对面坐下，挠挠头，认真地道歉：“花丫头，我往时常在野外过夜，总会碰到一些野兽，所以警惕会高些，今日我真不是故意的。”

　　花姿仍是不语。左敌叹了口气，瘪下嘴，拿筷子敲着碗沿，自言自语中带着自怨自艾：“花丫头不原谅我，怎么办。哎呦，内疚地吃不下饭了。”

　　花姿被他孩子气的样子逗乐了，轻声回答：“我不生气了，你快吃饭吧。”“真不生气了？”左敌突地来了精神。“真不生气了？”花姿扬起一个笑，表示真不生气了。

　　花姿本不是很美，而这一笑，却使得她整张脸生动起来。生生晃了左敌的眼，他脑子冒出个念头，这或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笑，不禁出了神。“看什么看，吃饭！”花姿将筷子递到他面前。

　　“我们这是去哪儿？”花姿跟在左敌身后，亦步亦趋。“我知道一处地儿，地势高，看得远。”左敌拉着她在容家堡花园与府中藏宝的地方交界处停下。

　　“这儿？”花姿不信。“那儿。”左敌指指那棵高大的榕树顶。花姿还来不及出言反对，就已被左敌揽着腰跃上了榕树，只不过纵身一跃的功夫。

　　“花丫头，你莫不是怕了吧，怎么在发抖？”左敌感觉到花姿停在他臂上的手有些颤，带着点嘲弄地看向花姿。“谁怕了！”花姿心中怕极，却死活不愿承认，硬生生收回手。

　　“原来花丫头不怕啊。”左敌突然放开她，花姿吓得一把抱住左敌的腰。“哈哈…还说不怕？”左敌笑着将手又伸到花姿后背揽住她。

　　花姿一时无语，一来因着左敌的捉弄有些气恼，二来，刚刚自己竟是下意识地去抱他的腰，真是丢人！

　　“来了。”左敌突然出声，将花姿的神气唤了回来。“谁…谁来了？”不明所以的花姿左顾右盼。

　　“十三手。看那…”也已大黑，花姿垂下眼，太过高兴竟是忘了自己患着夜盲症，这黑漆漆的，哪里看得见。

　　“花丫头，你先坐着，我离开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抱住树干，别乱动！千万别乱动！”左敌再三交代，花姿多想说你别走成不成，我害怕。却硬是咬牙忍下，点点头：“知道了。”

　　容家堡突然灯火通明，左右各个院子都在喊着捉贼，花姿暗想，今夜果然来了不少浑水摸鱼偷东西的。

　　怎的还不回来？花姿的担心一点点往外冒，不知左敌去做什么了，容家堡现下这样乱，可别出什么岔子。

　　“花丫头想什么呢？你左哥哥回来了都没看到。”抱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花姿看不清，但是知道是左敌回来了，才是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这个给你。”花姿接过，看不见是什么，用手指摸了摸：“筷子？”“刚刚见着十三手经过，忍不住跟上看看，顺手就又拿了他两支筷子镖。”

　　花姿觉得这人也忒的无聊了。“给我干啥？”“手持十三手的筷子镖，每一支可以让他做一件事。”左敌笑嘻嘻地拍拍花姿的小脑袋。

　　“那你不自己用。”花姿心中高兴，嘴上却是这样问。“他十三手做得了的事，我左敌都做得了，可他十三手做不了的事，我左敌也做得了。”他这口气煞是傲慢，又真让人信服。

　　“那我找你不就成了，还找十三手干啥。”花姿撇嘴。“我这不是担心要是哪天左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遇到麻烦么。”

　　对啊，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花姿眨眨眼，心中忍不住地失望。“可是十三手每次下战帖的时候都用的筷子镖，要是被偷的主人用筷子镖让十三手将东西归还呢？”

　　“花丫头心细如尘呢，”左敌夸了夸花姿，“在下战帖前一刻，十三手都会抹上变色粉，筷子镖由白转黑，便不能用了。”

　　“也就是说，只有从他发上摘下的筷子镖才是有用的？”花姿了悟。“对。花丫头收好了，这些也算是宝物。十三手除了星星月亮，你想要什么，他都是能给你偷来的。”

　　花姿宝贝地放进袖子里，不曾想用它们换宝物，只是因着，这些…都是左敌送她的。

　　“我们回去了。”左敌揽住花姿的腰，就要下树。“不看了？”花姿奇怪地问。“十三手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今夜他容家堡丢的，可不止一两件金银这么简单，待会儿，定是会逐个房间查的。”

　　回到房里，花姿有些心虚，左敌好笑，抬手要去捏花姿水嫩嫩的脸：“你这样紧张做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看看热闹。”

　　“恩。”花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左敌站起身，笑着冲花姿挤眉弄眼：“夫人，替为夫的更衣。”花姿脸霎时红透，瞪着左敌。

　　左敌笑得更欢：“啧啧，花丫头，你怎么就这么不经逗呢。”他将外袍随意地扔在屏风上，躺在床上问花姿：“花丫头不困？”花姿眯起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理他。

　　不一会儿，他似乎睡着了，花姿走到屏风上取下他的白袍，一点点整好，拍掉下摆沾到的草屑，前摆上还沾了些黑色的屑末。

　　“崔大侠，崔夫人是否已憩下？”门口响起了容家堡管家的声音。左敌突地睁眼，将花姿拉到床上。花姿惊得挣扎，左敌小声解释：“我们夫妻一个睡着，一个和衣趴在桌上不奇怪？”语罢还动手退花姿的外袍。

　　花姿哪里好意思，诺诺道：“我自己来。”退了外袍便再也不肯多脱。

　　“管家有何事？”左敌揉着眼睛开门问道。管家面上带着笑：“今日堡中来了不少贼人，主人担心扰了客人，特命小的来看一看。”

　　“没人来打扰我们夫妻二人。”左敌暧昧地扫了扫落下的帐子。管家见房中确无异常，笑着退下：“那小的打扰了。”

　　花姿躲在帐子里紧张得不得了，左敌突然掀开帘子，吓得花姿用被子捂住脑袋。“哈哈哈哈，丫头，你怎么怕成这样。”花姿尴尬地抬眼，倒头睡在床上：“你睡地上！”

　　“这床够大啊。”说着也倒在床上，花姿被吓得跳起来。“哈哈…好好好，我睡桌子那儿。”起身拢上外衣，趴在桌子上睡。

　　大早，就有婢女传报说是容堡主召集各位侠士到厅中一叙。左敌领着花姿混在人群里，仍是挑着昨日那样的位置坐下，周围讨论声已成一片。

　　“听说昨日堡里来了不少名偷儿啊。”左手边的男子小声问。“是啊，听说趁着捉拿十三手之际，空囊子，盗可盗几人都来溜了一圈。顺走不少好东西。”

　　“左敌，怎么又是他们？”花姿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忍不住问。“他们本是惯偷，哪里有好东西便到哪去。”左敌倒觉得没什么，偷东西么，本就该各凭本事。

　　“大早便将各位请来实在是老夫的不是，但是昨夜堡里遭了贼，老夫…唉~”容守似乎极为懊恼。

　　“丢了什么东西让容堡主这般懊恼？莫不是那宝物真被十三手盗走了吧？”辛奔支着脑袋，语带讥诮。

　　容守几番开口，都强忍下，似乎不齿。“对啊，容堡主，莫不是那宝物真在堡里，现下丢了？”有人起哄，且是越来越多的人发难。

　　“容堡主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还是裴方然开口压下众人之言。“容家堡…镇堡之物——悟惜剑谱…被盗了！”此言一出，众人一片惊呼。

　　花姿好奇：“悟惜剑谱是个啥东西？”“悟惜剑谱被称为天下第一剑谱，习得悟惜剑谱，便是天下用剑的第一高手了。”

　　“哦，可这被偷得也太容易了吧。”花姿觉得这样宝贝的东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只能说，那偷儿太厉害。”左敌笑着看花姿一惊一乍。

　　“容堡主，难道是十三手？”有人发问，而容守摇头。“不会是十三手，十三手从来只偷战帖上下的东西。”一语未发的童沐雨终于开了口，而这话，和左敌昨日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