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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步——路遇打斗成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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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会顺着裴家辛家宋家这一路去的,谁知道突然传出宋家有宝,唉,宋家啊!从南到北,少说也有一个月的路。”左敌嘴里叼着一根草,口齿不清地背着包袱走在前面。
花姿手里拿着一条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脑袋低着,完全不似以往那样有问不完的问题。
“我说花丫头,你怎么不跟左哥哥说话!”左敌看着连续两日都沉默不语的花姿,心中泛着疑惑,还有些…紧张。
“都这么熟了,有啥好说的。”花姿嘟哝一句,又陷入自己的世界。左敌嘴角抽了抽,摸着鼻子恬着脸:“花丫头,你不理我,我多无趣啊。”
“你自己和自己说话呗,一人两面三面的。”花姿斜了他一眼,对于他的撒娇行为完全无视。碧卿彦离开时那直勾勾的一眼,让花姿至今心有余悸…
“你有没有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花姿侧首问左敌。左敌本来因着花姿的怪异,思绪也正神游在外,现下侧耳一听,还真要微弱的声响,像是…打斗!
拉着花姿往前再走了大约二十步,便看到林子里正打得厉害,一个青衣男子被围困在十几个黑衣人中间。似乎是脚步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也看到了两人走过来。
“魏眠?”花姿惊诧,看清被围在中间的,不正是刚在童家堡见过的魏眠吗。离开那日,魏眠从她身边经过,还落下一句话:后会有期。
黑衣人见他们似乎认识,领头的稍一暗示,十几人便是兵分两路,一半仍是围困魏眠,另一半竟是向左敌花姿他们攻来。
花姿大骇,她可是不会武功的!“怎…怎么办?”花姿死死地抱着左敌的手臂。左敌挑眉:“谁让你乱认亲戚的。”“我也不是故意的…”花姿委屈,“我怎么知道他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左敌将花姿拦腰抱住,跃到树上:“坐好了,可别掉下来!”潇洒地跳落,自信满满,不过几个毛头小卒,不足为惧。
双方打得厉害,对方领头的手中突然飞出一把短剑,向着花姿而去。花姿下意识地往左边一躲,身体失去平衡,从树上摔下来。
左敌正被那七人逼得去了另一个方向,他心中奇怪,这几人竟都是高手。反观魏眠,被逼近这棵树下,两人都瞧见花姿从树上掉下来,可到底魏眠近些,加之左敌分身乏术…
花姿闭着眼等着落地时的那阵剧痛,可半晌啥事没有,只觉得身子在刷刷地移动。睁开眼,正被魏眠抱着手里。因为魏眠抱着她,便腾不出手来回击,只能一味躲闪着。
花姿顿时觉得尴尬:“你放我下来吧。”“现在不行。”话才刚落,就险险地夺过一剑。花姿也怕他分神,缄口不语,左敌数次看向他们这边,这副佳人抱满怀的画面弄得他手脚发酸,狠劲一上来,几剑之下便重伤数人。
见讨不到便宜,领头的一挥手,十几人纷纷撤退。“人都走了,能放我下来吧。”花姿见人影子都不见一个了,魏眠这厮还好意思抱着,再瞥到左敌黑里透白的脸,催促魏眠将她放下。
魏眠轻轻将她放下,她便朝左敌奔去。“你没受伤吧?”左敌脸色缓和不少。嬉皮笑脸道:“你以为我是某人,左哥哥的武功,那是天下无双…”左敌边说着,眸子不屑地瞥向魏眠。花姿回头看他,发现魏眠的左袖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竟然都是血。
“你受伤了!”花姿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刚刚人家救了她,她甚至连关心一句都欠奉。“没事。”或是失了不少血,魏眠脆嫩的声音显得绵软,面上也是毫无血色。
“是不是因为要救我才受的伤?”花姿把嘴唇都咬得发白。魏眠笑着摇头,弯弯的眼睛很温柔。突地咯出一口血。怔得花姿措手不及。
花姿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左敌更是惊讶,不过伤点筋骨皮,置于咯血吗!“伤得这样重,怎的吐血了!”花姿都快急哭了。
“之前中了些毒,没事。”魏眠没有推开她,反而得寸进尺地将手搭在她背上。花姿扶他坐下:“你等等。”手忙脚乱地在袖子里乱掏一气。魏眠抬头,见左敌目含怀疑地盯着他,眼里满是探究。他倒是大方,送上一笑,仿佛再单纯不过。
花姿终于掏出那块白色的手绢,抖着手折了折,抱住魏眠的伤口。左敌看着包扎那帕子的一角纹着一个小小的“姿”字,心里突地烦闷起来。
“花丫头,天要黑了,我们得赶紧赶路,不然可就出不去了。”左敌只以为花姿怕黑,并不知道她那是怕赶夜路。
“这…我们也不能把魏眠一个人丢在这里啊!”花姿为难地抬眼望向左敌,带着显而易见的恳求。魏眠垂着眼睑,似乎在闭目养神。
“他这副样子可不能赶路。”左敌带着点幸灾乐祸,心里嘀咕着:看你还怎么跟着我们。“要不然…我们留下了照顾一下?”花姿睁大水灵灵的眸子,希望唤起左敌的同情心。
“那我们可就得露宿在这个破林子里了,这儿可有好些凶禽猛兽的。”左敌皱眉,打算吓一下花姿。谁知花姿一听,虽然面上流露出惊恐之色,可更加坚定了留下照顾魏眠的想法:“那我们就更不能顾自己先走了,魏眠受了伤,放他一人在这儿,要是遇上个狼啊虎啊,多危险!”
左敌明显地不快,奈何说不动花姿,也只好作罢。挑着对面的那棵树坐下,花姿看着魏眠面色微微泛红,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盖上魏眠的额头,左敌看在眼里,眼睛眯了又眯。
好像有点热。花姿心里着急:“左敌,这林子里可有水?”左敌见她这副样子,更不高兴,敷衍地抬眼转了转:“没有。”
“可魏眠有些烧了,那我去寻,你照顾他。”花姿起身便要走出去,可花姿是一个路痴啊,左敌可是领教过的,上次那事还心有余悸,况且一个女孩子在这偌大的林子里走动,还真是不安全。
“我去我去,你乖乖坐着,有事就大声喊左哥哥!”左敌瞟了眼魏眠,确定这厮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似乎真的虚弱,才放心地离开。
“咳咳…”魏眠咳嗽起来,嘴角又往外溢了点血,花姿极是担心,帕子是没有了,只好抬起袖子去擦,魏眠这开弯弯的大眼睛,冲花姿虚弱地笑了笑:“谢谢你。”
“你这伤都是我拖累的,谢我干啥。”花姿摇头,“你除了手臂,还有哪里难受?”花姿眼看着他越烧越厉害,心头愈加不安。
“没事。”他摇摇头,却是咳得更加厉害。花姿伸出手抚上他的背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动。魏眠终于止住了咳嗽,呼吸仍是有点急。
刚一回来,便见到花姿同魏眠如此亲密的动作,花姿一手扶着魏眠的肩膀,一手抚着他的背。“花丫头,水。”左敌故意说得大声,刻意打破这里怪异的安宁。
“哦。”花姿匆匆接过水,将竹筒子的一端对着魏眠的唇,亲自喂他喝下。左敌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心中只是愤恨:为什么刚刚受伤的不是我!
“你还捉了山鸡?”花姿见左敌手里抓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大喜。她可是尝过左敌烤野味的手艺的,那味道…啧啧,真是美味!
“恩,不然待会花丫头又该喊饿了。”左敌揶揄,面上是促狭的笑。花姿才不理他,有好吃的呢!
“啊…它…它啄我!”左敌为了让魏眠离花姿远些,派了花姿任务——将这山鸡的毛给剔剔干净。可花姿哪里做过这些,手忙脚乱不说,还差点放走美味。
惊慌之下,竟是松开了手,山鸡趁乱逃跑。花姿反应过来要去追,可那山鸡跑着跑着,就停着不动了。花姿奇怪,走两步,再走两步,它还真定住不动了?!
激动地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抬手拍了拍山鸡的头:“让你跑,哼!”左敌见她如此傻乎乎的动作,不禁笑起来,又转脸看向魏眠,刚刚是他?!哼,不是重伤么,看这雄厚的内力…
“它怎么不动了?莫不是死了?”花姿一时不知如何探这山鸡的鼻息,不知它是死是活。“倒不是,它只是被点住了穴道。”
“穴道?这山鸡?”花姿大惊。抓着它的翅膀,左右上下好好翻看一番,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山鸡还能点穴?!”
“这你可就要问魏兄弟了。”言下之意便是…这穴啊,可是魏眠点的,他竟然还有力气点穴!可花姿只听出了前半句的意思,崇拜地看向魏眠:“是你点的?”
魏眠不语,手腕一翻,只听啪的一小声,山鸡又活蹦乱跳了,花姿险些有脱手。眼见之下,她更是崇拜不已,刚刚点穴用的…花姿低头在地上一寻,是一个小小的珍珠?
在哪见过?她突然想起来,他便是上次在汇糖阁救人的英雄。“上次在汇糖阁是你救的那位姑娘!”花姿激动地跑到魏眠眼前,魏眠点点头:“那阮松是阮枫的胞弟,常常因着阮家庄而仗势欺人,上次不过给个小小的教训。”这小少年,还真是个小侠呢!
左敌听着这话,不对头啊?他怎么听不懂?心中紧张,两人都有秘密了?不行,这事,务必要扼杀在摇篮里!“花丫头,杀鸡,不然待会儿就没得吃了。”左敌上前一步,拉开花姿。
“哦。”花姿才想起正事,将山鸡递到魏眠眼前:“魏眠啊,不然你再给点个穴,我拔毛也方便。”魏眠一笑,弯起嘴角,还真抬手,这次因着近,仅凭指风,便将山鸡定住,花姿嘿嘿一笑,颇有些…恐怖。
看着花姿一根一根地拔着山鸡的毛,左敌扶额,这鸡就是没死,也该给疼死了。“花丫头,学着点。”左敌接过山鸡,手指划破山鸡的脖子,血放了一阵,才开始拔毛。
花姿撇撇嘴,转头见魏眠冲自己笑,虽然这笑看着没啥别的意思,可花姿还是觉得丢人。乖乖地将柴火堆起来,掏出火折子点燃。身后响起了左敌阴森森的声音:“花丫头,偷我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