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流浪者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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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阳光散漫，我走在阿散身后，自娱自乐的踩着阿散影子。
“幼稚。”阿散嗤笑道，不过他也不阻止我这幼稚的行为，放任我继续踩着。
临近傍晚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每一步，我都能精准的踩在阿散影子里。
边踩，边哼着奇奇怪怪的曲子。
夜幕将至，影子融到地底，不见踪影。
我走到阿散身旁，阿散似是早就猜到般，自然的牵住我的手。他的手微凉，像一块玉石。
我想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到他手上，便反握住他的手。
阿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任由我做着这些无聊的事。
走着走着，人渐渐多了起来。
盏盏灯笼被点亮，柔和明亮的光，将夜的宁静驱散。
前面就是我经常买糖的铺子，铺子上有好些木制的格子，格子里分别放置着各色糖果，光亮下，五颜六色的糖果引人注目。
铺子老板见着了我，对我招手道：“樱井小姐，新口味的糖果要来买些吗？”
“要！”我大声回应。
我拉着阿散朝糖果铺子走去。
*
流浪者不喜欢甜的，比起甜的，他更喜欢苦的。或许是吃过太多的苦的缘故，他反倒是对苦更熟悉。
丢弃，背叛，谎言……这些都是苦的，苦到发涩，苦到让人忍不住流泪。
在他现有的人生中，他尝到的苦比甜多的多。苦和甜不一样，苦会让人刻骨铭心，会让人永生难忘，甜的只会让人飘飘然，让人忘却自我，让人停留在虚假的喜悦中。
流浪者不喜欢虚假的喜悦。
他喜欢真实，喜欢永恒，喜欢……
“阿散。”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流浪者望进那双眼眸，温润的光在她的眼底变成了一颗颗星星。流光溢彩，如梦如幻。
少女侧着头，望向他。
见他也看过去，她立马露出一个冒着傻气的笑。她绕到流浪者另一旁，从他手中的袋子里，拿了两颗糖。
一颗，自己剥开吃。
另一颗，则是被塞到他的手心里。见他没手剥开。
少女又从他的手心里将糖拿了出来，把糖纸剥开。递到他的嘴边。
少女自顾自地说道：“不客气。”
幼稚，流浪者默默想道，他睫羽微颤，低头，就着她的手含住糖。
甜味在舌尖弥漫。
流浪者看见远处的火烧云，看见樱花飘落，挂在窗沿上的风铃声被风一吹，传出清脆空灵的声音。
少女拉着他的手，领着他慢吞吞的在街上走。
种种念头涌上心头，又被如潮水般褪下。
最后，只剩下一个极简单的念头。
“是甜的。”流浪者想道。
*
和阿散在一起的日子，待在家中的时间反倒是最少的。
不过，有时候在外边玩累了，就跑回家休息一阵子。
我爹娘都很喜欢阿散，要不是我能确定自己从我娘肚子里出来的，对比我和阿散在她那里的待遇，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垃圾桶里捡到的。
最明显的就是——
他们总夸阿散。
夸他聪明，一点就通，夸他有耐心，做事细致，还夸他……嗯，总之，他们几乎把所有赞美的词都拿出来把阿散从头到尾夸了个遍。
他们都不夸我的！
虽然阿散确实聪明、有耐心……
但这并不是重点！
后来，我向他们提议，也要多夸夸我时，他们摸了摸我的头，笑得一脸慈祥，夸我眼光好。
我：？
我眼光当然好啊。
不过，我想听的是夸我聪明，有耐心……最好是也把我从头到尾夸一遍。
然而，我爹娘并没有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让我该上哪去，就上哪去。
……好吧。
我麻溜的滚去了阿散房间。
阿散半撑着头，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他的另一只手摆弄着手下的纸片。
阿散见我推门而入，一点也不意外。他停止摆弄手上的纸片，抬眼看向我，懒懒道：“过来。”
我坐在他对面，看了眼他手下的纸张，瞬间激动：“阿散要教我折纸？”
前几天，我想让阿散教我折千纸鹤，但阿散说过几天。现在恰好过了三天，他来教我了。
“只教一次。”阿散道：“你最好认真看着，否则……”
阿散定睛看我，发出死亡凝视，我瞬间端正学习态度。
“好的，长官！”
阿散成功被我噎住，然后，就开始了折纸教学。
“将一张白纸裁成正方形，接着对折……”
阿散边折，便认真讲解。他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很好听很好听，属于听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的那种。
纸在阿散手中千变万化，经过数次翻转和对折，正方形的纸片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千纸鹤。
我小声的哇塞，伸手接过阿散递给我的千纸鹤。
阿散折得千纸鹤很标准，小巧可爱，煞是讨人喜欢。
正当我欣赏之际，阿散问道：“学会了吗？”
我：“……”
折纸过程看得我眼花缭乱，记住了这一步骤，就忘了上一步骤。
整套流程看下来，只记住了开头毫无技术含量的第一步和第二步。其他的步骤隐隐约约有个印象，但具体怎么制作，脑子里的画面糊成一团，一点也看不清。
似乎已经知道答案的阿散，咬牙切齿道：“最后一遍。”
他看着正准备庆祝的我，悠悠道：“要是还学不会，你的糖全都给喂鱼吧。”
我：！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啊？！
*
或许在别人眼中，折纸与流浪者的性格全然不符，甚至于，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他会安静下来，做着这些需要耐心和细心的事情。
流浪者其实并不讨厌做这些，早年流浪在鞜鞴砂时，如同一张白纸般的他，什么也不懂，为了更像人类，他学会做生活中琐碎的，无聊的事情。
他学着人类，穿衣，梳头，洗脸……
每当做着这些琐碎的事，他就会莫名的安静下来。就好似，他真得是人了一般。
樱井屋敷的日子很平淡，单调。
带不来任何刺激感，但这份安宁却是流浪者趋之若鹜的。
他平静地享受着这里的每一天。
同少女的母亲谈论用刀的诀窍，与少女的父亲讨论稻妻幕府利益关系的处理。
流浪者轻松应对，他曾帮助过丹羽进行武器锻造，也曾看见过兄弟为利益自相残杀，流浪尘世五百年，他各方各面都懂得一二。
大多数时光，他是和少女一起度过的。
天晴时，他带着她到天上俯瞰稻妻风景。
下雨时，他们就窝在一起看轻小说……
这段日子和过去的日子全然不同，若说过去的时光是在背叛，苦痛中度过，那么这段日子的每天都有着阳光。
或许，从再次见到她开始，温和的光便一束又一束的照在他身上。
人是迷烈阳光的生物，人偶也一样。他迷烈着带给他阳光的人。
这种迷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回头想时，却已经存在很久很久……
这种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当他还是倾奇者时？
不，那时他连自己都不理解，又怎么能理解这种复杂又矛盾的情感呢？
那……当他是散兵的时候？
也不对，那时的他，被仇恨和痛苦充斥着，从未探索过其他情感。
况且，这种情感最初是由纯粹的占有欲延伸而来的……
他不喜欢自己的领地里有人，同时也厌恶她被他人勾搭。
但，想要勾搭她的人太多，流浪者只能守着，来一个咬一口，一个一个逼退。
当然了，还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在她身上，印上自己的印记……
*
夜幕渐起，我和阿散围坐在火堆前，烤着鱼。这个地方临近大海，海浪缓缓的拍打着海岸，海的尽头，繁星显现。
天上的星星多了起来。
火堆处，不时发出小小的爆破声，炸出些许火星子，火堆上架着两条鱼。
我拿起一根树枝，随意的拨弄着火堆。
“鱼还有多久可以吃呀？”我问阿散道，目光移动，恰巧和阿散对视，他的眼底跳动着火星子，很是明亮。
他语气散漫：“还要等一会儿。”
“如果饿了，可以先吃个苹果。”
其实不饿，就是想吃鱼而已。
我望着火堆，突然想起之前，我和万叶以及tomo围着火堆的情形。
主要想起那时吃得鱼。
那鱼好好吃啊……
万叶的手艺超棒！此刻回想起来，我都忍不住咽口水。
“在想些什么？”阿散往火堆里又放了几根木柴，随意问我道。
“在想好吃的。”我回答道。
安静一会儿后，他悠悠问道：“别人烤得鱼好吃吗？”
我话不过脑，立马激动的回答道：“好吃，真得超级好吃。”
“万叶烤鱼手法超一流！”
我强势安利。
“你很喜欢他烤得鱼？”
“你很喜欢他？”
我：？
我有些搞不懂阿散怎么从烤鱼，跳到了问喜不喜欢万叶。
我当然喜欢万叶啊！
“当然啦，万叶他真得真得超好，阿散你唔……”
话语中断。
唇上传来微凉的，柔软的触感。阿散的脸近在咫尺，浓且密的眼睫轻微微颤抖，痒痒的。
我瞬间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火堆传来爆破声，橙光色的火光将我们包裹。
这个吻如羽毛般轻柔，在我唇上停留几秒后，便离开了。
此刻的我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直接楞在原地。直到阿散盯着我好几秒后，我才恢复正常呼吸。
随即，站起身，立马后退好几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干嘛？！
“这就害怕了？”阿散冷冷道。
害怕不至于，惊吓还差不多。
他抬起脚，朝我走来。
我几乎如兔子遇见狼般，反应激烈的就想望外逃。奈何，来追我的是阿散，而我也没兔子跑得那般快。
阿散的手从后面，将我揽住。他如蛇般，从背后贴近我，缠得我无法动弹。
我僵直住。
阿散身上淡淡的香味将我包围。
“怎么不跑了？”阿散有些咬牙切齿。
是我不想跑吗？！我瞥了眼紧紧环绕在我腰上的手。
我的直觉敏锐的告诉我，这里的气氛很不对劲，阿散的情况更不对劲。
“阿散你你没喝醉吧？”我开始嘴瓢，说完后，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你觉得……”他几乎贴在我耳边说话，凉凉的，像是在耳边吹气，他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这里有酒吗？”
“而且，只有你才会觉得人偶会喝醉吧。”
对哦。我恍然大悟。
所以——
靠靠靠靠靠！
这是要干什么？！
俗话说，越到紧要关头，越要保持自身镇定，要抓住时机，扭转乾坤，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秉承着我和阿散相处那么久，而总结出来的规律。我此刻应该——
立马认怂！
“阿散对不起！”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咱其实不用靠那么近的……”
你这样，搞得我很害怕。
我说着，拨弄了下阿散的手。
嗯，拨不动。我默默放下自己的爪子。
阿散没有说话，我开始慌张，试探性的唤道：“阿散？”
阿散放开了搂住我腰的手，双手将我转了过去。我和他面对面，他的眼角泛着红，白皙的脸上这抹红格外显眼，紫色漂亮的眼眸看着我。
我心底一咯噔。
阿散要哭了？
一种不清不楚的感觉，催促着我去触碰他的眼角。
可是，还没做出行动。
阿散再次俯身。
他咬住我的唇，碾压蹂躏，我尝到了铁锈味。
靠！
傻子才在这等着被咬呢！
我选择立马反抗。
可惜，我的力气没那么大。反抗几乎带来不了任何显著的效果，而阿散的动作愈发凶狠。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阿散停住了。
“嘶……”我立马捂住自己的嘴，眼前一片模糊。
太疼了。我想道。
“两个选择。”我听见阿散冷冷地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帮我擦眼泪。
“第一，我离开，以后你就别找我了……”
他还没说完，我立马扯着伤口道：“第二，我选第二。”
再怎么样，我都不会让阿散独自离开。
……
一阵沉默。
他为我擦拭眼泪的手也停住了，我用力眨眼，把眼睛里的泪水挤出去。
阿散定定的看着我，勾了勾唇角。
他捏了捏我的脸，又细细的摩挲着我的唇，眼神晦暗。
“那就说好了……这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不准离开，也不许喜欢别人……”
*
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的……
既然把我捡回去了，那就不允许抛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流浪者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