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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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情合理，无可挑剔，甚至当机立断。
白玉堂无话可说，看看怀里烧的脸蛋通红无意识抽泣的小孩，心里五味杂陈。一路上又碰见好几家，不是舍不得财务不愿离开的就是跑上酒馆高层以为比跑上揽星台更安全的，只考虑到了就近没有生命之忧，没考虑到后续补给，下边的人不好上，上边的人不好下。最后只能让他们先呆一晚明天送点干粮过来。
白玉堂去了一趟就被叶惊春勒令待在揽星台，而给出的理由是增加自己负担，郎中悬着的心放下，小跑着过来拉白玉堂去照顾刚回来的难民。
天完全黑掉，出去的风险过高，今天的救援任务只能作罢，幸运的是并没有多少家破人亡的惨事，等水消退就能回去重建家园了。
艾虎在廖芜宜连珠炮的理论轰炸下缴械投降，承认并反思了自己的自作主张，嗫嚅着主动找白玉堂道歉，白玉堂瞥见探头探脑的少女，少女还对他挑眉并拍了拍胸脯。
“懒得跟你计较。”
白玉堂吃软不吃硬，艾虎先低头了他也撑不住什么架子，两人重新和好。“嘿，兄弟，相逢即是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廖芜宜强装自然地过来打招呼，这个人近看简直帅到爆炸，要是她身边天天围着这么一张脸，还吵架，把我的错当成口头禅都没问题！
“那当然，相逢即是缘分，不知姑......陆林骁！”
白玉堂的笑容在看清少女背后的人的真容时碎裂，大师兄也僵住，刚才离得远，加上白玉堂脸上抹的都是脏水干掉后剩下的灰所以并没看出来是谁，离近了一看两人马上进入备战状态。
“呵，这世界可真小啊！”
“毕竟缘分就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艾虎左看看右看看，满脑袋问号，白玉堂也真真是个奇人了，怎么走哪儿都是一阵腥风血雨的。
“不是，五哥，你们认识吗？”
廖芜宜和艾虎面面相觑，她虽说不是从小就和陆林骁一起长大，但相识也有近十年，而且作为未婚妻和师妹，按理来说她和陆林骁的交际圈应当大部分都重叠才是，没道理会不认识帅到这份儿上的帅哥。
“啧，怎么回事啊师兄？”
“没事，就是和白五爷有些误会罢了。”陆林骁面上依旧是春风和煦，温柔的回应廖芜宜，他不想跟白玉堂碰上也不想闹大，毕竟陷空岛和花海潮得罪哪个都够呛，白玉堂这个人情绪变化快，又随性，难保一句话说不对就要矛盾升级。
本来以为北洛河一别能此生不复相见，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陆林骁心里烦躁不堪，但是廖芜宜在身边他就是烦死也得端住。“白五爷，他乡故知，相遇即是缘分，以前多有得罪之处，陆某先给五爷赔个不是了。”
他的算盘其实打的没错，白玉堂吃软不吃硬，先把姿态放低堵住他的嘴，料这未及加冠的公子哥也拉不下脸像个喋喋不休的泼妇一般将自己的往事公之于众。但是廖芜宜可不这么想，在她眼里就是自己未婚夫莫名其妙讨好别人。
廖小姐从小也是众星捧月长大，当下就觉得没面子，两步上前挡在大师兄面前“慢着，话说清楚了，怎么就多有得罪了？”
“芜宜！”
陆林骁只觉不妙，这姑奶奶怎么挑这时候发作大小姐脾气，别说自己真的不占理了，就是占了跟白玉堂硬碰也不是什么好事。“门派的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跟你说。”
廖芜宜眯起眼睛，冷脸的时候意外的有压迫感“门派的事，不跟我说？陆林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姓廖吧？”
陆林骁一个头两个大，不明白这个姐为什么这时候还不一致对外。白玉堂挑眉，到底也是大家族养出来的，怎么看不出来这二位什么配置，亏他当年还以为陆林骁是廖越的左膀右臂对他高看一眼，啧啧啧。
竞争感陡然散尽，白玉堂也不再把陆林骁看成一个对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们立场不同，五爷与陆大侠的朋友有点私人恩怨。”
“是我们的雇主。”陆林骁见白玉堂莫名其妙松口抓紧撇清关系，反正杜青苍也不在，似乎自己也只是被杜青苍扫射到了，脑子一转想个法糊弄过去。“你记得海月宫吗？”
“海月宫？杜青苍？”廖芜宜懵了一下，想半天疑惑的报出一个名字，得到确定后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的事咱们还和他们有联系吗？”
“现在没了，当时......算合作吧，去北洛河底下开一个水下地宫，在水面上跟白五爷起了些冲突。”
廖芜宜满脸怀疑，毫不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我们确实是在北洛河上打起来的，没错啊？”
“人家付了封口费。”
陆林骁真话谎话掺着来，也难为他能圆好两边都不露马脚，白玉堂不再执着提起往事，姑奶奶也没了疑心。
不过他的谎话在白玉堂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对味儿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还要封口费？而且付了封口费，好几年了也没对人说起，今天怎么坦白的如此爽快？
“反正以后也不来往了，总不能惹我们大小姐一直惦记这件事吧。”陆林骁松了口气，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脑子，白玉堂也满意，廖芜宜也满意。
“北洛河什么地宫？”
“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摸清位置，他们也有水性好的人，没让我们进。”陆林骁全部甩锅。“慢着，那要我们干嘛？”廖芜宜隐隐有点怀疑“要我们敢死，我们探好位置他们直接下，北洛河底暗流遍布，而且很多沉船残骸和断裂兵刃，地形很复杂。”
廖芜宜冷哼一声“我就知道那个贱人一肚子坏水，也就我爹傻不拉几信他的鬼话。”“不然怎么办，人家家大业大的。”
白玉堂半信半疑，但是看那姑娘的态度，说不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英雄所见略同。”白玉堂跟廖芜宜握手，暗中观察陆林骁的反应，果然这活死人装的好极了。“又抠搜又爱装，我大哥他们还老当他跟个人似的。”
廖芜宜一看那个脸还有白五爷基本上就能知道白玉堂是谁了，而且又有共同讨厌的人，两人唠的简直相见恨晚，艾虎和陆林骁在旁边一点话都插不上。“她就是这样，艾虎兄弟见笑了。”“哪里哪里，我五哥也不遑多让。”艾虎摆摆手“原先只听我义父提起过我这五哥啊，嘴上不饶人，现在可是见识到了，秦始皇听了都得气的连夜掀开棺材板。”
陆林骁捧场笑了两声，跟艾虎在一边闲聊，顺便听听廖芜宜会不会聊上头了说点什么不该说的。
“方才在水上不是说话的地方，艾虎兄弟为何会与白五爷一路？”
“哦，我俩去饶州有点事儿，本来义父和展叔也要来的，但是他俩有事儿耽搁了，我们饶州集合。陆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回家，潭州溪沙派，以后有缘潭州一聚劣兄做东。“
潭州往西南，饶州往东南，艾虎一合计颇为惋惜道“太可惜了，本来还想着如果有缘我们一道前行呢。”
白玉堂心底忍不住翻个白眼，恨不得当场撬开艾虎那个虎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水分过多，不，肯定是北侠过于仁厚的原因，不然怎么养出个什么花言巧语都能骗他走的儿子？
八月也正值南方雨季，半夜突然又下起瓢泼大雨，伴随着照亮南方半边天空的惊雷让所有人睡意全无，冰冷的风雨让帐篷也无济于事，大家只能瑟瑟发抖的坐起来挨到天明操作，以免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烧。
艾虎想起白玉堂凉飕飕的体温，提着自己的草毡挪到白玉堂身边，忽然发现陆林骁已经在他身边，面色凝重捏着手腕输送内力，旁边居然还围着廖芜宜和叶惊春。
“不是，五哥咋了！”
“没事，就是体温太低了不是什么好事。这位前辈说还是输点内力调和一下，我师兄内力温和刚好可以。“廖芜宜有些担忧还有点疑惑，一般来说就算是修炼极寒内力的人，不运功也是正常人的体温，结果白玉堂不仅低体温而且连唇色都不见发紫，这什么神奇功法，可惜不能引入门派不然对下水的门人来说真挺实用的。
“白五爷莫要抗拒，或许你有你的坚持，但是事实如此。“陆林骁看起来沉稳靠谱，加之有叶惊春担保，艾虎也赞同了他们的意见，不喜欢是不喜欢，但是人家实力没的说。
“多管闲事，爷的内力可是阴山绵绵积雪淬炼出来的......”“怎么回事？”陆林骁皱眉，他内力也输了不少了但是白玉堂的体温并无丝毫改变的意思。“都跟你说了没用没用，这老头说什么你就信吗？”白玉堂抽回手“销骨雪，你内力输进来只会被我的内功吞了。”
“销骨雪！你师父到底是哪个！到底是谁练成了这个内功！”叶惊春大吃一惊，白玉堂好不容易抽回的胳膊继续被拉起来，已经没了脾气“你攥你攥！要不然卸下来给你？”
“你师父到底是谁！”
老头眼底的狂热有些骇人，让白玉堂挺莫名其妙“青霄君啊，不是，这么稀有的话，你门下的徒弟谁练会了什么功法你不知道？”
......
叶惊春沉默。
”当年惜败天山派掌门，为一较高下，本座闭关已近三十载，山外之事，早已无从知晓。”
其他人也沉默，尤其白玉堂更是错愕，自己师父被泼脏水含恨离开的时候，主持大权的人居然早就跑去闭关了，一闭就是二十多年，难怪自己师父和姑射君从来都是闭口不提他们师父，呵。
“天山派目前分作三家，琼楼派已经解散，山外面已经没你什么事了。“白玉堂淡淡的。
“胡言乱语，你还在，你师父还在，琼楼派传承......”
“他已经死了四五年了。”
廖芜宜紧张的捏紧陆林骁胳膊，白玉堂这么平静他有点害怕，怎么这小伙随便走个地方就能碰到仇人啊！廖芜宜虽说古灵精怪，但是并不属于出挑的美女，她虽然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但是不可避免憧憬美貌，总觉得更漂亮的人会有更多优待会更顺利，但现在看白玉堂，总觉得他浑身的尖刺，也将自己刺的千疮百孔。
“没有传承，反正你神功盖世，不如你废掉我好了。”白玉堂起身拍拍沾灰的衣摆“离我远一点，不然你就杀了我好了。”
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五个人，才一天就分崩离析，廖芜宜完全没了结交的兴致，默默拎着草毡子回自己一开始的角落，锁在陆林骁怀里试图入睡，艾虎看看叶惊春看看白玉堂，觉得他展叔真是个人物。
又过了两天，水位堪堪有点下降的意思，但是想离开也不太容易。廖芜宜已经非常烦躁，身上沾水不说还三天不能洗澡，总感觉身上已经长了虱子，浑身都麻麻痒痒的。
“主要这个水位不退，真的挺危险的，不然你们划一个走也没什么，洪水又脏又危险，你第一天还已经下了一回，再忍忍吧。不过昨天跟那边的见了面，说那边有个大侠从外面冒着洪水进来，大黑天没注意竹筏子烂了，隔着老远飞过来的，神仙似的！有了他，我们还能去城里酒楼啊米行啥的搜罗点能用的东西，说不定能弄两身干净衣裳来。”
衙役凑过来安抚廖芜宜的情绪，困久了确实容易出问题，更何况还是没见过水灾的外地人，还是得及时疏导，不然很可能造成群情恐慌。
“谁还能会飞啊，什么轻功吧。“艾虎搭话，随后和廖芜宜两人掰扯当今江湖谁的轻功最厉害，艾虎肯定主推展昭，毕竟那个燕子飞真的神乎其技，再往前也就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了 。
“南侠确实厉害，但他已经步入官场就不算江湖人了吧，不算道德的话，我倒是觉得千蛛门叛逃的那个，火雨夫人最厉害。”廖芜宜觉得不严谨。
“她那是最传奇吧，青楼出身，拜入千蛛门五年杀尽她的所有恩客，现场除了一只血蜘蛛什么证据都没有。”艾虎也不赞同，不少人都围过来听两人聊些江湖八卦，衙役们喜闻乐见，能有点事干就不错。
白玉堂不感兴趣，他一个人靠在角落发呆，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一趟门，而叶惊春在另一处角落偷偷看他。
又是天色渐晚，远处天粉紫粉紫意外的好看，夕阳橙金色的倒影映在波澜的水面，碎掉的宝石一样闪着亮光，暖黄的夕阳柔柔给白玉堂上了一层金边，身上脸上有干掉的泥渣也不耽误她整个人发光一样璀璨夺目。
廖芜宜发自内心的骂人“他妈的，男的长成这样也暴殄天物了吧，他以后跟谁在一起啊，看别人不觉得眼睛不舒服吗？”“不是，你连着自己一起吗啊！你可真够一视同仁的。”艾虎这两天看着廖芜宜的形象从路见不平到牙尖嘴利到刁蛮公主再到路边糙汉，只觉得这是纯纯诈骗，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单纯活泼的女侠客了。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啊。”廖芜宜满眼的羡慕“你说怎么不是本小姐长这么一张脸啊，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求下辈子做人家父母的女儿。”
陆林骁日常被逗笑。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