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零景】不寻常的松田警部补》乐正雨枫

26、第 26 章

　　萩原研二拿过体温计看了一眼，38.3℃。
　　“体温稍微降下来了……”他忧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小阵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咳咳咳……”
　　松田阵平咳了几声，腹部连带着受力，孩子也因此躁动不停。他紧拧着眉调整气息，手掌抚在高挺的肚子上缓慢打圈摩挲着，额上渗出细密冷汗。
　　“宝宝又在闹你了？”
　　萩原研二伸手覆上他的腹部，感受到胎儿踢动的强烈震感，心疼地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头。

　　薰衣草信息素包裹着正在低烧的Omega，将他笼罩在馥郁的香气中。腹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了另一位父亲的气息，乖巧地安静下来，不再使劲折腾。
　　松田阵平舒了口气，神色渐渐变得和缓，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萩原研二等他缓过来些，才扶着人坐起身，端过放在床边的一碗白粥喂他吃。
　　“我煮了白粥，你先吃一点吧，中午都没怎么吃饭呢。”

　　日落时分，松田阵平的烧终于退了，只是时不时有些咳嗽。萩原研二放心不下，坚持帮他请了三天假，让他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萩原，松田他怎么样了？”下班之后，同期们纷纷发来讯息询问。
　　“他已经退烧了，不过还是多休息几天比较好。”萩原研二逐一回复，“我明天也请了假，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小阵平。”
　　他见松田阵平坐在床上看电视，脸色已经好转了许多，便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第二天早上，松田阵平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头脑也不再昏昏沉沉。
　　他吃过了早餐就来到次卧，欣赏着他们花了几个月时间精心改造的婴儿房。房间装饰得温馨而甜蜜，色调是暖融融的橙色系，里面摆放着各种可爱的毛绒玩具，卧室中央还有一张卡通风格的摇篮床。
　　松田阵平的视线定格在一只软绵绵、毛茸茸的兔子玩偶上。他记得这个玩具是爸爸买的，当初带过来的时候还被他一通笑：“老爸，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童心。买了这么多，该不会是你自己想偷偷藏起来玩吧？”
　　“你懂什么？小孩子就喜欢玩这个。”松田丈太郎觉得他还是太年轻，“你以为哪家小孩都像你啊，天天抱着模型不放。”
　　他想，如果这件事被写成新闻标题，那大概会是：“兔宝宝绝赞！猛男拳击手の少女心！”

　　松田阵平走到摇篮床边，扶着床栏轻轻摇了一下。他想象着粉雕玉琢的婴儿坐在这里，朝着他伸出双手要抱抱的画面，心中莫名有点期待。
　　“我们的孩子是被许多人爱着的，他一定会平安来到这个世界。”
　　萩原研二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闭着眼睛嗅了嗅Omega颈后清冽的味道。
　　“不过，就算以后有了宝宝，我也还是最喜欢小阵平了。”
　　松田阵平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几分。

　　“小阵平，我今晚要加班，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千万要小心。”
　　出门之前，萩原研二颇不放心地叮嘱了几遍：“记得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好。”松田阵平坐在沙发上和他挥手道别，目送着自己的伴侣离开。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觉得有些热，就回到卧室，打算吹吹空调。他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空调却完全没反应。
　　……是空调坏了吗？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遥控器，发现自己摁住按钮时，遥控器的发射头并没有亮起红灯，看来是电池没电了。
　　他本想把电视机遥控器的电池拆下来暂时顶替，又发现两者的电池型号不同，只能到楼下的便利店买电池。

　　松田阵平刚从便利店里出来，就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名瘦弱女子被身材高大的男子纠缠，两人争执了一会，男人就把她按在墙上。
　　他背对着马路，松田阵平也看不见对方究竟做了些什么，只见女子很快就昏倒在地，被那个男人拖行着往左边走去。
　　松田阵平正想跟过去看看，却被突然驶过的几辆大货车挡住了视线。等到交通灯转为绿灯，那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松田阵平加快脚步走过了马路。尽管这样的动作会使他腰胯酸疼、疲惫不堪，但此刻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往左走了一段路，发现旁边有一个暗巷。巷口的地上躺着一个奶油色的女式挎包，它的拉链已经损坏，化妆镜、口红、纸巾之类的物品散落一地——是刚才那名女子身上背着的包。
　　他站在巷口朝里面张望，发现这条小巷很深，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抚摸着身前沉甸甸的肚子，一时有些犹豫。
　　要是在平时，他早就冲进去救人了。可是他现在行动不便，就连弯腰和踢腿的动作都非常困难，更别提赤手空拳与歹徒搏斗了。
　　——如果撞见了行凶现场，他真的能够成功制住犯人吗？一旦失败，就可能把自己和孩子都搭进去，那萩原一定会疯掉的。
　　——假如自己退怯不前，耽误了救人的时机，则有可能酿成悲剧，导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要一如既往地踩油门吗？还是偶尔也像萩原那样，为了自身的安危，踩一次刹车？

　　松田阵平迟疑着往前迈了一步。
　　这时，面前的墙上忽然映出了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他转过头，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路边，烨烁闪动的红色警灯分外振奋人心。

　　“松田警官！”
　　佐藤美和子打开了车门，快步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见你一直站在路边不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还记得前两天在食堂看见松田阵平发烧呕吐的情景，所以不太放心，打算下车看看。
　　“谢谢，帮大忙了。”松田阵平如释重负，“我没事，需要帮助的是别人——我刚才见到一名女子被拖进了这条小巷，她的挎包也掉到地上了。”

　　有案子？
　　女警眼神一凛，回头喊了一声：“高木！”
　　高木涉闻声下车，听说有人被拖进了那条巷子，连忙跟过去查探情况。
　　他们三人走进暗巷深处时，那个男人正把失去意识的女子按在地上，脱去她的牛仔裤，欲行不轨。
　　“警察！不准动！”佐藤美和子高声厉喝，旋即冲上前去。
　　那人一听警察来了，又见对方人多势众，吓得转身就跑。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小巷，就被高佐二人迅速制服，双手也被铐住，只能老老实实跟人回警视厅。
　　松田阵平艰难地蹲下来，探了探受害者的呼吸和颈动脉，发现她只是暂时昏过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佐藤美和子帮受害人穿好裤子，高木涉便将她背上了车，准备送人去医院进一步检查。
　　他回想着先前的情形，十分庆幸：“还好我们开车路过这里，不然松田警官你自己一个人进来，多危险啊。”
　　“松田警官，如果我们不在，你还会进小巷吗？”佐藤美和子问道。
　　“应该会的。”松田阵平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进去，她就有可能被侵犯，甚至可能会死。”
　　“可是你……”高木涉回想着那天在审讯室里发生的事，虽然深感钦佩，但也觉得他太过冒险，这种时候本应更加注重自身的安全。
　　松田阵平与两位同事对视，深邃的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难道你们能做到见死不救吗？反正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