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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名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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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一般的酒局终于结束了。
骆驼走在岑歌的身边,神态愈发恭敬。
一场饭局下来,他与蒋天生都明白了传闻所言非虚——这个从美国回来的岑歌确实玄乎。
当岑歌在瞬息之间解答了蒋天生的一些疑惑,并三言两语道出隐晦真相后,蒋天生只觉得骆驼不愧是骆驼。
他先前还觉得两亿过于夸张,如今一看,相比于这个岑先生可以给社团带来的利益,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哪是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分明是踩了狗屎运——赚大了!
不过蒋天生非常怀疑骆驼这两个亿的用途,究竟是单纯的送礼,还是送聘礼。
不怪他总往裙带关系上想,实在是东星乌鸦看这位岑先生的眼神太过□□,活像要把岑先生抽筋剥皮,吃拆入腹,其中色.情真是让人忍不住抬头。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他已有方婷,且这岑先生太过玄妙神秘,他自认宝刀未老必定也想追求试试。
看似柔弱实则强大,看似温柔如水实则雷厉风,不仅人美心善还能让社团日进斗金,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
蒋天生的目光隐晦的扫过陈浩南、山鸡几人,心中叹气。
山鸡好色,行事虚浮,玩玩太妹还行,跟岑先生……如果岑先生看得上他,那他山鸡真是祖坟冒烟,得烧八辈子高香了。
陈浩南倒是甚得他心意,只是他记得陈浩南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结巴马子,如果让他去勾引岑先生他怕是不会愿意。不过如果能让岑先生看上他主动献身——
蒋天生冲正恶狠狠瞪自己的乌鸦笑了笑。
算了,东星这乌鸦行事诡橘残暴,还是先静观其变较好。
“岑先生,不如让乌鸦送您回家吧?”
“不用了骆先生。我打出租回去就好了。”
岑歌对陡然阴沉了脸色的乌鸦抱歉一笑,又凑到骆驼耳边悄声道:“骆先生务必要让亲信好好查查荷兰那批货。”
骆驼一愣,几乎是克制不住觉得毛骨悚然。
他还想说什么,又听见岑歌说:“务必是亲、信。”
骆驼心思百转,示意小弟给岑歌打车。
直到岑歌坐上车离去,骆驼被其尾气呛得连连咳嗽,这才反应过来大骂:“你们怎么做事的!怎么就让岑先生自己打车走了?!”
“你过来。”骆驼冲给岑歌打车的小弟招招手,“刚刚你给司机塞了多少钱?”
“两、两百啊——”
“好,这钱你拿着。”骆驼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百元大钞塞到小弟手里,心事重重的叮嘱道:“记住啊,以后岑先生的事就是我东星的事,见岑先生就像见我,恭敬一点,听到了没有?”
小弟握着钱,点头如捣蒜。
骆驼想了想,又转头叮嘱乌鸦:“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既然岑先生点名要你,你就给我好好干,别出什么幺蛾子。”
骆驼左右看看,又凑近乌鸦小声道:“你去打听打听岑先生住哪,务必好好保护她。”
乌鸦闻言收回眺望的视线:“遵命啊骆先生。”
骆驼哎了一声,佯怒道:“没大没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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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九十年代的电视剧真是尺度惊人。
岑歌按着面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真是精彩连连,好戏不断呀!
趁着广告时间,岑歌美滋滋的靠向沙发,从抽屉中翻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红色丝绒布上赫然摆放着一颗正散发着幽光的夜明珠。
岑歌夹起这颗价值连城的珠子端详片刻,不免在心中哂笑。
她并不喜欢什么玉石金器,事实上她对于身外之物的追求仅限于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没有一个好的上档次的爱好,又如何让人相信她能力优秀呢?
人之愚昧,莫过于此。
不管内涵如何丰富多姿,在日常浅淡的交往中,总是直白靓丽的外表最得人心。
不过话说回来,骆驼为了与她交好是真下了血本。哪怕她不追玉石,也不免对这颗夜明珠心生喜爱。
岑歌将夜明珠放回盒中,思索着过几天可以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不有什么合适的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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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南最近心情不错。
先是小结巴醒来了,虽然失忆了但至少人还好好的,再是蒋先生委托自己出面买长红,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辜负蒋先生的栽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拍卖这一天,陈浩南总觉得不安。
“喂!浩南!”
大飞冲陈浩南挥挥手,带着若干小弟大摇大摆的走到陈浩南面前。
“今天晚上你放心好了!没问题!”大飞重重的拍了拍陈浩南的肩膀,吊儿郎当的说:“我帮你弄条长红,让你年头红到年尾,你是铜锣湾扛把子啊!”
陈浩南笑道:“谢谢了。”
大飞挑眉,正要和自己的妹夫大天二打招呼,却突然看到陈浩南身边一左一右坐了两个马子。
接收到大飞疑惑的视线,陈浩南难得有些尴尬:“先别坐下,来,这位是岑先生。”
岑歌笑着站起身:“大飞哥。”
大飞一愣,张着嘴在三人之间看来看去:“浩南,这是?”
“上次骆驼做东你没来,这位是从美国回来的岑先生。”陈浩南凑近大飞,小声道:“算命先生,骆驼请她花了——”
陈浩南微微侧身,挡住岑歌的视线,冲大飞比了个手势。
大飞瞪大眼,惊诧道:“两百万?”
陈浩南啧了一声:“两亿啊!”
“我靠!”
陈浩南连连冲大飞使眼色,心中暗爽,总算不止他被这个数目震惊了,看到大飞这个反应,他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他前几天看蒋先生那般平静的说出两亿,还以为是自己格局小了。
“这位——”
“叫我岑歌就好了,山今岑,歌声的歌。”岑歌笑着与大飞握手。
她心中的诧异一点也不比大飞少,那颗夜明珠居然要两亿?!
岑歌暗暗咂舌,莫名对自己今天坐在这里感到一丝愧疚。
虽然她知道自己明面上是东星的人,于情于理都与今天洪兴的活动无关,但实在耐不住心中对于这一名场面的好奇,在短暂的纠结过后便厚着脸皮联系了陈浩南。
“哇,岑歌、岑歌,真是占便宜的好名字啊!”大飞感叹。
岑歌笑笑,转头示意陈浩南。
“来,我介绍个马子给你认识。”陈浩南揽过有些不知所措的细细粒,笑容温柔而甜蜜。
他看向小结巴,笑道:“小结巴。”
“他是谁啊?”细细粒问。她今天本就紧张,又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岑先生’搞得更紧张,现在又需要近距离跟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看着就很不好惹的□□小头目打招呼,细细粒觉得自己的脑子下一秒就会离家出走。
她以为今天就是普通的饭局。
大飞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视线从岑歌身上扒下来,还没缓过神,又被陈浩南的介绍惊了一跳。
他看着陈浩南身边这个目光懵懂如稚子的少女,心中五味陈杂,一时竟有些结巴:“我是、我是大飞,大家叫我……叫我飞哥就行了,嫂子。”
“飞哥?”细细粒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大飞有些心虚,控制不住地站着抖起腿。他挠着脑门看向陈浩南。
“还、还没好?”
陈浩南无奈的点点头。
大飞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眼神没忍住向岑歌一瞥:“我是说她要多休息呀。”
陈浩南拍拍大飞胳膊:“没事,来,坐下吧。”
“飞哥你坐这,我坐细细粒旁边。”岑歌笑道。
大飞看向陈浩南,收获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只好讷讷地坐下。
细细粒有些不知所措的挪了挪椅子,不住地睁大眼睛连连瞄向岑歌。
岑歌冲她温柔一笑。
要说在古惑仔中她最可怜谁,那莫过于这个死于非命的小女人了。
细细粒被岑歌的笑晃得一怔,不知怎的竟陡然升起一些自卑。
她又往陈浩南身边靠了靠。
“哇哇——”
乌鸦大摇大摆的走进会场,昂首挺胸,步伐骄傲做作。
只见他微摘墨镜,浮夸的喊道:“南哥!”
“哇——”
乌鸦阴阳怪气的声音猛地一顿,不可置信的摘下墨镜,脸凑到岑歌面前,夸张的眨了眨眼。
“呦呵——”
乌鸦连着摘戴了两次墨镜,这才好像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只见他单手撑着圆桌,左手拿着墨镜不住地比划,语气中满是艳羡:“蒋天生有个明星马子,你有两个马子!”
“还都长的挺正点!”
乌鸦咂咂嘴,目光滑过细细粒,落到岑歌脸上。
他看着岑歌,拿着墨镜朝向细细粒的方向指指点点:“这个,我不认识。这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不是我们东星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岑先生吗?”
乌鸦绕过众人,从岑歌的背后俯身,双手撑在桌子两边。
“怎么,”他看向陈浩南,玩味道:“拿了东星的好处,这就傍上铜锣湾扛把子了?”
“你闭嘴。”陈浩南紧扣住乌鸦抚上岑歌脸颊的手腕,面色阴沉。
“哇,乌鸦,”大飞闲闲的调笑道:“你他妈的真讨人厌呀!我钟意你!以前呢,我的嘴巴已经够臭的了,自从你出现之后呢,你就是口臭之王,我就变成绅士了。”
乌鸦吃惊,脖子一缩:“想学我当绅士呀?看看吧。”
他站直身子,收手时故意沿着岑歌的胳膊一路摸到其脖颈,“要像我这么开放前卫才行。”
他凑近大飞,摸着后脑勺贱道:“大家都知道的,你是大哥啊,我不是。我大哥在那里啊。”
乌鸦走到岑歌身旁,拽起岑歌的手就想走。
“啊~~”大飞叹气道,“你喜欢人家马子,人家屌都不屌你一眼啊~剪上你这个头发,死了都没人收尸啊~~他妈的一副衰样,谁碰到你谁倒霉~~”
乌鸦翻了个白眼,笑嘻嘻地低头问:“岑歌岑歌,你跟不跟小弟走呀?”
还没等岑歌说什么,乌鸦的手便被陈浩南一把拍开。
气氛一时凝固。
“各位大哥、各位兄弟,很欢迎你们来到这个联欢会,一起庆祝关二爷的生日!后台呢有很多贡品要拍卖,希望大家能尽量的喊价——”
乌鸦冲陈浩南指了指,狠狠瞪了一眼岑歌,却发现岑歌压根没看自己。
乌鸦磨了磨牙,强忍住砍人的冲动,直把下颚咬得青筋毕露。
“为了不妨碍大家吃东西的时间,我们一边吃,一边拍卖好不好!”
在一片叫好声中,乌鸦点了点岑歌,气势汹汹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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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爸教会聚餐你不去,偏来我们□□凑热闹。”山鸡无语。
淑芬一摊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山鸡哇了一声,“什么叫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呀,你是不是相信尼姑。”
淑芬笑着推搡着山鸡,催促他快点走。
“喂,山鸡!”大天二起身招呼道,“过来坐,过来坐。”
“哇!这不是——”山鸡看到陈浩南身边坐着的岑歌,眼睛一亮。
岑歌坐着冲他举杯。
还没等山鸡说话,他身旁的淑芬突然大叫出声:
“今今!今今!真的是你呀今今姐!”
山鸡闻言看向陈浩南:“什么今今?她不是姓岑吗……”
“哎呀——”淑芬弯腰搂住岑歌,抬头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美国的留学生的名字基本都用四个中文字,那就是淑贞芬芳,只有今今,一个都没沾,所以我们就叫她今今了啊。”
山鸡问:“这有什么关联吗?”
“什么啊,你不觉得一下就老土了吗?”淑芬噘嘴,“是不是呀,今今姐。”
“咦——”山鸡装作不自在的抱胸扭来扭去,“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百合的哎!”
“哇,你真是色鬼眼里出色鬼啊山鸡。”大飞笑道。
“话说回来,今今姐你怎么在这里呀?”淑芬忽然如芒在背,下意识放开了岑歌。她四下张望了一会,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怎么觉得有杀气呢。”
还不等她细想,山鸡就说:“你是不知道你今今姐呀,如今可是香港□□争相抢的算命先生。”
“哇,真的啊!”淑芬坐到山鸡旁边,正好与岑歌对面对。只见她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岑歌,“我就知道今今姐最厉害了!”
“是是,上菜了,快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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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聚精会神听好呀,因为现在的东西是——长红!“
随着基哥话音落下,底下想起一片叫好。
岑歌的目光扫过陈浩南几人跃跃欲试的欣喜神情,装作不经意的瞥向乌鸦的方向,却一下被乌鸦阴沉的眼睛锁住了视线。
“今晚这条长红的底价是一万六千八啊,一万六千八,有不有人出一万六千八啊!“
岑歌收回视线,心中激动又紧张。
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古惑仔中的名场面,乌鸦掀桌,真是想想就精彩万分!
虽然她是要帮乌鸦改命,但乌鸦在她不在的这十年里做的恶可多了去了,也不差掀桌这一样,只要之后阻止他杀蒋天生和细细粒,这命就算改了。
反正不管这样,这掀桌她岑歌今天必须看到!
大天二站起身:“我大哥出一六八!”
基哥笑道:“哈哈,有人出一六八了啊!”他环顾全场,“一六八第一次!一万六千八第二次!一万六千八第——”
“等一等——”乌鸦抬手喊道,“一六八?我出两万!”
“好!两万、两万了啊!”
“我大哥出三万!”
“好,三万、三万……”
乌鸦笑着盯住岑歌:“多一百啦,三万零一百!”
大天二:“五万!”
“今天晚上这根长红我是要定了!多出一点好了。”乌鸦的视线死死锁住岑歌,其中灼热逼得岑歌不得不转头与他对视,“五万零一百!”
随着乌鸦话音落下,场中气氛变得诡异。
山鸡的目光扫过陈浩南几人,又落到岑歌白净的侧脸上,只见他摸了摸嘴唇,随着岑歌的视线看向乌鸦,冷声道:“我出十八万。”
“十八万——”
岑歌被台上基哥撕心裂肺的吼叫吸引了注意,她真是讨厌这个墙头草。
“阿南出十八万啦!”
岑歌趁着这空隙,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浩南的脸色,果不其然见陈浩南面色黑如锅底看着山鸡。
岑歌在心中暗暗咂嘴,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在现场看,这山鸡怕是早不愿做小弟了。
只见山鸡好似无意间避开了陈浩南的视线,目光落到岑歌脸上。
岑歌一愣,与其对视。
“要充就充到底。”山鸡收回视线,与乌鸦目光纠缠,“输人不输阵。”
乌鸦咧开嘴角,笑得放肆:“十八万……”他恶劣的顿了顿,“零一百!”
说完,他笑着看向岑歌。
却看见岑歌正目光期冀地注视着大飞。
乌鸦脸色瞬间阴沉。
这时大飞又正好起身骂道:“操你妈,是不是来捣蛋的你!”
“啊——”乌鸦转了转脖子,换上委屈的神情,“你怎么这么说?出价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呀?哪有现在就叫我收手的?难道你们洪兴能出,我们东星就不能出价吗?”
岑歌将吃瓜的目光投向大飞。
只见大飞指指点点地骂道:“哪有你那么唧唧歪歪的,人家出多少你就比人家多出这小小的一百块!基哥——”
大飞学着乌鸦的样子,阴阳怪气道:“这乌鸦出多少我多出——一块钱!”
“呵。”乌鸦又看向岑歌,却发现她突然开始吃饭。
乌鸦一愣,慢慢开口道:“一块钱怎么算呢?”
台上的基哥帮腔道:“这样子我们很难办呀——”
“难办?”
乌鸦紧紧盯住岑歌,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翻转着叼进嘴里。
只见他手腕一翻——
“我瞧就别办啦!”
岑歌瞪大眼睛,被突然挤作一团的□□推搡着竟然一下撞到了乌鸦胸前。
“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早就驻守在旁边的警卫闻声赶来,一把退开两边的大哥,大喊:“你们都是出来混的!今天是关二爷的诞辰!有没有尊重过尊重关二爷!“
“我下面有两部警车,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再闹下去,我就把你们通通都带回去!”
乌鸦死死擒住怀中少女的肩膀,闻言怪叫一声:“呦呼——没得玩喽!”
“这里好闷呀!出去透透气!”乌鸦摆摆手,转身欲走。
“走喽!”他紧紧扣住岑歌的腰,将她死死扣在怀里。
只见他突然侧身,看着天花板娇声道:“大哥~走啦!”
随后又低头注视岑歌,温柔道:“岑歌~走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