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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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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是一段不打算再提起的事。
旧页被人重新翻开，枯黄的篇章粘合在一起像是愈合结痂的伤口，想要撕开查看必定会引起鲜血和疼痛。你隐约察觉到，赤羽业知道的东西可能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
莉樱似乎没有看到你那奇怪的表情，昨天在打扫完教室后，大家就跟往年一样准备下山找家居酒屋小聚。
你跟赤羽业慢悠悠的走在队伍后面，还不忘将刻意带上山的蛋糕留在教师办公室那个熟悉的位置上。
毕竟某人以前就很喜欢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吃东西。
已经结婚很久伊莉娜老师和乌间老师都在国外不能来参加聚会，而姗姗来迟的渚和枫，一进门就被已经兴奋起来的众人拉着喝酒。你跟赤羽业挤在角落，看着已经乱做一团的好友，只能相互对视一眼笑的无奈。
“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啊。”赤羽业手里还拿着老板娘刚刚端上来的酒，他给自己倒满，酒杯挨着唇边，像是不经意般询问。
明明今天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有吗？”你夹菜的动作一顿，习惯性把他那边的红姜拿过来，随即低下头，用空着的手把头发捋到后面。
微凉的手指蹭过脸颊像是安抚，你笑着看向他反问。
“有吧。”赤羽业似乎并没有要强迫你说什么的意思，他表情如常的应了一声，继续自己手上夹菜的动作。
“你从以前开始，说谎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用手碰脸。”
“乌间老师已经说过你这个坏习惯很多次了。”赤羽业侧过头，拿着筷子的手撑着脸颊。
“是吗，那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东京的夜晚比宫城要热许多，居酒屋的冷气被老板娘开的很足，已经到了让人觉得有些冷的地步。你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伸手拿过赤羽业那边的酒壶，给自己倒满后便放到了较远的地方。
“不是说明天还要跟我去看龙马的比赛吗，今天可别喝多了。”
“可别小看了经常应酬的人啊，老师。”他笑了笑，把杯子里最后那一点酒咽下，伸手将挂在椅背后自己的外套递给你。
“把外套穿上吧，你要是感冒了，我可没办法跟你的学生交代。”赤羽业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滔滔不绝的抱怨那天来接你的时候自己遭受了多少个人的瞪视。
尤其是影山飞雄。
“那孩子他只是不会说话而已，性格很好的。”你眨眨眼，尝试着替影山飞雄反驳，得到的却只有赤羽业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哼。
“你也不过大他们六岁而已吧，用孩子这种称呼，会让人觉得你未老先衰哦。”
长发被赤羽业捻起一缕在手里磨蹭，你不满的轻轻挥开，侧过身去看他。
“我当然知道自己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是好歹他们现在是叫我老师诶。”
在只小自己几岁的高中生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子当然有可能让人觉得不快，不过一旦习惯了老师这个称呼，好像连带着内心也跟着生出一股责任感来。
“但是…”他们好像不光把你当老师看吧。
“嗯？”
赤羽业又接着开口，只是没来得及说，就被你那一眼给瞪了回去。他讨好的笑笑，转手便把服务员刚刚端到自己面前的烤串上贡了过来。
或许他一开始就想错了也说不定。
对于敌人，赤羽业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度。哪怕只是些微的敌意，他也能够很快的察觉到。那天见到你那群学生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一种不快的感觉，不能说是敌意，只是些许烦躁，闷闷的，压在心里让人不适。
“我说…”你刚刚咬上手里的烤鸡肉串，一旁的赤羽业便又开口说话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咳咳…咳咳。”
你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烤串里没有被人放进大量的芥末，导致你咳嗽的原因是赤羽业毫无根据的提问。今天这里被E班包了下来，他的声音被淹没进居酒屋的吵杂里一晃而过，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如果那双金色的眼睛没有盯着你的话。
“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
“好久不见得老友寒暄，这些基本的问题也包含在内吧。”
低头看着深色的木桌太久，居然会觉得居酒屋里昏黄的灯光刺眼。赤羽业坐直身体，仰头时闭着双眼，他扶着脖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似乎是在给你思考回答的时间。
但其实他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个人。
虽然没有选择和他一起直升椚丘的高中部，但在进入城凛和作为职业选手参加比赛的期间你们也一直没有断过联系。你甚至在休假回日本的时候刻意跑到他的大学去看他打辩论赛。
除了那场车祸之后。
“谁知道呢。”你笑了笑，一口咬掉木签上剩下的肉和青椒。
“或许是今晚、或许是明天、再说不定过两年就会出现。”
赤羽业悬着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放下些许。就现在来看，你对那几个明显图谋不轨的小孩没有别的意思。那他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机会，将有可能产生的苗头也都一并掐死在摇篮里。
“你呢，赤羽，我记得，你好像大我半岁，马上就要23了吧成功人士。”你用手背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臂，只是那人难得没有反驳，也没有顺着你的话调侃。
赤羽业坐在旁边，手里还握着酒杯，露骨的眼神看的人心慌。大莫约是酒精开始发挥的作用，红晕把他的脸颊和耳朵烧成一片，你也觉得有些大脑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
你听见低沉的声音缓慢开口。
他说有。
“有什么？”一个人从后面窜出，飞快的扑了上来。
中村莉樱从后面抱着你，双手从肩膀搭到胸前。她看上去像是喝多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你身上。她嘴里胡乱说着什么，不管你怎么尝试叫她的名字，都耍着小性子说你不理她。
“抱歉抱歉，你们聊你们聊。”
片岗萌还是像以前那么可靠，轻咳一声后才走过来。她拉着中村莉樱的肩膀把人从你身上扶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让你们继续聊。
原本的气氛瞬间被打断。你无奈的笑了笑，饮下杯子里的酒才想起今天跟赤羽业是开车来的。现在你们都喝了酒，要想回去的话只能是打车。
“糟糕了啊。”你扶着额头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有些无奈，喝嗨的众人开始商量着下一轮要去哪里。
手机适时响起，你拿起来一看，是乌养系心发过来的消息，一长串的消息都是在说之后的训练计划，只有最后一句，提到了影山和日向。
你皱眉看的认真，不时回过去几句，一旁的赤羽业也不再说话，见有人走过来，他顺势伏在桌上装起了醉样。
“喂喂喂，他这才喝多少啊，怎么就趴下了…”
前原阳斗被矶贝悠马扶着，还不忘吐槽赤羽业两句。你顺着看过去，却见伏在自己手臂上像是睡着了的人突然睁开眼冲你眨了眨。
他这是在帮你。
你把手机收起来，跟矶贝一样抓着赤羽业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个家伙可没有以前那么能喝了，你们就稍稍体谅一下吧。”
你一手抓着他胳膊，一手揽着他的腰。赤羽业的手搭在你的手背上，他半睁着眼，听见你这话还不忘偷偷掐一下你的手心。
“抱歉，今晚我们可能要先撤了。”你抿唇忍住手心传来的痒意，抱歉的冲对面两人笑笑。矶贝悠马也不勉强，甚至在跟大部队一起离开的时候还和片岗萌一起给你们叫了车。
“如果搬不动这家伙的话，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片岗萌还背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中村莉樱，她们也打算坐后面那辆车提前离场。她拖着中村莉樱，还不忘跟你叮嘱，见你点完头后才放心的离开。
“现在只有我们，你不用再装醉了。”你叹了口气，见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赤羽业还是闭着眼睛便用手轻轻推了推。
“我可是为了某人诶。”
不算狭窄的后座仍旧容不下长手长脚的赤羽业，他只能憋屈的收着腿，想要活动的胳膊也没办法伸直。
“我知道，所以谢谢。”
“不过抱歉，毕竟这是一年难得一次的同学聚会，这么早就把你带走…”
“你在说什么啊。”他变了先前的动作，仰着靠在椅背上的头稍稍侧过来看你。
“我可不像某人，之前几年都呆在国外回不来。在东京想要和大家聚一聚的话，随时都是有时间的。”赤羽业唇角带着笑，说的话却让你莫名觉得是在抱怨。
“所以我不是回来了吗。”
“宫城县也有些距离啊，不如干脆搬回来东京好了？”
“拜托不要把换地方生活说的像是吃饭那么简单好不好。”
的士内只有昏暗的灯光，脸颊上的潮红在手机光的映照下变得更加明显。那你看着手机里的内容犯愁，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人脸上奇怪的表情。
现在不仅是要思考之后的练习，更重要的是解决飞雄和翔阳的问题。
“怎么了，突然表间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了。”一旁的人也凑到你身边，盯着line的消息界面。
“学生之间…闹了点小矛盾。”
其实不应该这么说的。飞雄和翔阳从你入职乌野开始就一直是吵吵闹闹，但直到今天为止，也从未有人说过那是矛盾。
“我记得，你应聘的是乌野的校医吧。排球部的训练指导也不过是顺带的事。这个年纪的学生有点小摩擦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没必要太过于担心了。”
“恰恰相反。”
“我是因为在那里当训练指导，所以才会去应聘校医这个职务的。”
司机把车停在赤羽业公寓楼下的时候，你恰好合上手机。你从包里拿出纸钞递过去，接过他找来的零钱后便紧跟着赤羽业下了车。
没了车里的合适的温度，闷热的空气一下附着在皮肤上。晚上的温度比不上白天那么高，却也足够让人觉得不适。
你快步走在前面按下电梯按钮，赤羽业走在后面。他迟迟不过来，隔着一道自动开关的感应门，你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喝的有点多，然后在公寓大楼里找不到自己家的位置在哪儿。
“你的话，我不会忘的。”感应器又响了一声，原本站在门那边看你的赤羽业走了过来。
他看着你的背影想，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也说不定。
在杀老师离开的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哭作一团准备回教室的时候，你们也是像今天这样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两个人都红肿着双眼，你的脚步虚浮，只能扯着他的袖子。
“赤羽。”在进校舍前，赤羽业听见了你叫他的名字。
“别离开我。”你站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垂着头，捏住他衣服的手颤抖着，还能看见眼泪落下。
“…好。”他转过身低低应了一句，原本垂着的手转为抓住你的手腕。
但其实，你是记得的。
只是这个约定，是你先违背的。从没有和他一起直升椚丘的高中部开始，你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红色的数字缓缓下移，头一次觉得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
“明天可能真的会起晚也说不定。”
身后的人打了个哈欠靠在你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你浑身一僵。撇过头去看，也只见闭着眼睛的赤羽业。
“那我就自己去了？”你还在回复乌养系心消息，他几乎是拖着他走进电梯。
听见你说自己去的赤羽业稍稍直起身把头和你靠在一起。
“别这么说嘛，我还是很想去看龙马比赛的。”
你是想去气他吧。
你打下手里最后一个字，连带着前几天做好的训练计划一并发给对面的乌养系心。旁边的红发进入视线，你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只能开口提醒，让他明天见到龙马的时候少说两句。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带这个家伙来啊。”
全国大赛前八强，刚刚结束比赛的越前龙马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他手里还握着刚刚给迹部景吾剃完头发的推子。在几个学长的簇拥下走出赛场，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龙崎教练身边的你和赤羽业。
推子被他心虚的藏在身后，越前龙马装作不在意的瞄了一眼仍然站在场地里的迹部。他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他刚刚做的事。
一旁那头红色的头发看的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碍眼，所以他先发制人，半眯着眼睛看向你询问。
“咦，不是龙马你给我打电话问我把你亲爱的姐姐拐到哪里去了吗。”赤羽业不甘示弱，他的胳膊搭在你的肩膀上，做出一脸心痛的表情。
“我可是刻意去把她接过来的诶。”
“那还真是谢谢。”越前龙马接过你递来的葡萄味ponta，顺势挤入你们两人中间。
他的比赛时间拉的太长，以至于现在连跟赤羽业吵架的力气也没有，原本贩卖机里冰凉的饮料到现在也被过高的温度给捂成了温的。
“看到了吗？”越前龙马抬起头来看你，你知道他这是在说比赛的意思。
“嗯，看到了。”你笑着，手轻轻扶上他的头发。
昨天晚上回公寓后，你修改乌野的资料就改到凌晨，早上自然没能起来，到达比赛地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不过好在是没有错过龙马的单人赛。
“等我集完合，就一起回去吧。”ponta被越前龙马放在椅子上，他快步走到先前休息的地方收拾东西，还不忘让你在原地等他。
龙崎教练看热闹不嫌事大，刚刚才把更新的资料交过去和她道完别，准备和龙马说自己马上要回宫城的事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卡在喉咙里。
“啊哈”她用手捂住嘴凑过来揶揄的笑了笑，还不忘小声询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迟早都是要走的。
你用眼神示意赤羽业先上车去等你，平时都能领会到的人现在却像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似的。他靠在一旁，还不忘看眼手表笑着催促你两声，说一会儿时间改不够了。
果然，带他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龙马。”你慢慢走过去，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人应了一声，像是察觉到什么，原本的动作一顿。他转过身来看你，墨绿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下面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直直的看着你。
“怎么了？”
“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等一下业要送我回宫城。”
“是吗，随你好了。”他一愣，眉毛又皱起来，只是没有多说什么，撇过头去不再看你。
“生气了吗。”
“她就是对小孩子太纵容了。”见原本站在越前龙马身边的你也跟着蹲下去，靠在场外网上的赤羽业仰头看着已经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忍不住感叹一句。
“哦？是这样吗？”还没离开的龙崎教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看了看赤羽业。她挑挑眉笑了一声，顺手将你给的资料交给一旁的手冢国光。
“怎么在我看来，她对你们都挺纵容的。”
见你拉着越前龙马朝这边走过来，赤羽业知道你多半是已经把人哄好了。只是仍旧不满意的小王子把脱下的帽子夹在手臂上散热，用力喝下的几口汽水像是在压制着怨气。赤羽业的车停在不远处，他走在你们中间，像是要把你送上车。
“下个假期。”关上门的时候，越前龙马正好把帽子戴回头上。
赤羽业笑着看他，越前龙马也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他视线下移，看着你缓缓开口。
“下个假期，我会去宫城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做做复健
#写这篇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和赤羽业年少时期的片段，夏日、奔跑、汗水、笑声。有人说察觉到爱是因为回想，两个人在相互陪伴的数年里恐怕已经回想过无数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