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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唐风行 ...

  •   将近冬至,逐渐尝到快过年的气息。带陈舒宁换了一家医院做心理咨询配合着吃药。刚开始看心理医生的时候,陈舒宁非常抗拒,基本上一句话都不说,整个人都是压抑地方,沉着一张脸把手插进口袋里,对外防御机制很强。
      心理医生让我先出去,陈舒宁眼神拉扯着我,但这毕竟是他跟心理医生会诊,为了他跟心理医生建立起关系。
      我在外面等着,查看最近接的案子资料,时不时注意里头的动静。我若有若无间听见陈舒宁开始哭,慌张起来,手指熄灭了屏幕。不自觉的搓动起手机壳,想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陈舒宁从外面走了出来,探出头来让我进去,医生有话要说。
      心理医生剪着利落的短发,戴着方框眼镜,笑容和谐,有这标准的普通话和温和的声音。陈舒宁红着眼睛没看我,我率先出口问:“他现在怎么样?”
      “其实想要问你一下你跟他之间好关系,我好给你们建议,请问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好称呼您?”心理医生在纸上刷刷写字。
      我正思索该怎么跟陌生人说我跟陈舒宁的关系,到底是真实的情侣,还是该说是朋友。
      陈舒宁带着哭腔的声音,认真地开口说:“他叫唐风行,我男朋友。”
      “对,我……”
      我的天!陈舒宁刚刚说什么?
      说我是他男朋友。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嗯,耳朵是红的。
      我心里炸起来小烟花,我的天,我的妈,我现在能下去跑两圈吗,刚刚陈舒宁直接坦白跟我的身份时候,真的好帅,靠。
      心理医生笑了笑说:“情侣关系啊,看来你们关系很好,那说明站在棋盘上那个黄色棋子是你。”
      我看向桌子上的棋盘,黄色棋子在黑色棋子旁边,紧紧靠在一起,黑色棋子比黄色棋子小一点。
      她首先给我展示了陈舒宁刚刚与她玩的一个游戏,卡片游戏自己选择卡片,哪些卡片看上去会让他伤心,低落等抑郁情绪。
      卡片上陈舒宁选择都是偏灰暗色调,其中一张是许多人影围绕一个人,另一张是一朵凋落花,还有一颗心脏,心脏上面插着一把刀。
      再后来的棋盘游戏,摆上陈舒宁觉得重要的人,选择什么颜色都可以。棋盘上摆上了四个棋子,黑色旁边站着一个亮黄色,在黑色的对立面站着灰色和褐色。
      我听这么一耳朵就开始仰起脑袋,我是陈舒宁选出来重要的人,虽然现在重点不在这里,但是真的太高兴了。我表面沉静,听着医生说,用手指勾住坐在旁边的陈舒宁,心里一阵雀跃。
      原来我不止是太阳的温暖,白砂糖的甜,还是暖黄色。
      我在陈舒宁灰白的世界色彩非常鲜明。
      她慢慢引导陈舒宁说出来过去的故事,陈舒宁六年级之前父母关系不和谐,并且在关系上处于追逃关系,父亲追责,母亲忍气吞声。父亲的出轨,再母亲的百般忍让,为了服从父亲照顾家庭,舍弃工作和爱好。
      父母的出轨到离婚,中间横着“陈舒宁”,可以说其中夫妻吵架理由围绕着“为了孩子”。
      陈舒宁在母亲每天离婚后所说,都是因为你,有了你我什么都不自由,照顾家庭,没有工作,没有地位。陈舒宁每天接受这些话语。他被加上让父母吵架,让父母不合,父母离异的罪名。并且最后母亲到自杀给了他致命的创伤,他认为自己是杀死母亲的罪人,有一定得创伤后遗症。
      日复一日不断的自我贬低,自我评价过低,时间久了形成心理上障碍。这十几年来背负着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罪走下来,愈来愈觉得自己不应该存在,存在即是恶的念头强烈。
      不断强迫自己变优秀,每件事情都要做到极致的偏执,是变量证明自己存在的可能。但无论如何,再怎么变优秀,变阳光,隐藏抑郁到一面。十几年也并没有人陪伴,内心不断地撕扯,含着强迫和焦虑的症状。转而无处发泄,就有了自残的倾向。
      加之社会现今对于这类心理疾病的污名化,他有病耻感,拒绝接受帮助。时间越长,自毁心理只会越强烈,已经自杀累计的四次,已经算是数量较多了,需要做长期的心理咨询来转变。
      除了她本人的疏导,也需要我对陈舒宁在否定自己的时候多加关注,给予肯定和鼓励。他对于自己做不好一件事情具有强烈强迫情绪,他在这件事情没做完,最直接的思维是他存在价值被清空,他会紧逼自己做到完美,容易产生焦虑,焦虑引起愤怒的倩绪,将自己卷入自责之中,影响生活。现在更多是陪伴,改善家里的环境,营造宽松舒适的气氛。
      我点了点头,听咨询师多询问了一些,咨询师在我最后走到时候,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让我放轻松,也许现在同性恋在社会让不是主流,遭到污名化,但希望我们平常能跟普通男女情侣一般,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
      最后关门时善意提醒,闹得我耳朵一红。她微笑小声地说:“你在陈舒宁参与成分比例大,亲密程度最高。他对你产生了一定的依恋关系,你有一定得话语权。但一定要保持“让”度,不能事事由着他的情绪来,要起到引导作用,让他正视这些创伤,让自己愈合起来。”
      “普通的□□能成倍增加人的多巴胺分泌,他属于双相情感障碍中偏向抑郁一方,这种事情能提高起他的情绪,还能加强恋人关系,所以你需要在各方面多多帮助他。”
      我有点脸热地道了谢,就带着陈舒宁走出了医院。提到这档子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药的缘故,还是本身性格,陈舒宁有点了性冷淡,基本除了亲吻之外,好像很少主动要求□□,都是我忍不住压着他做。
      我越想耳朵越热,想要转移思路,我问他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眼眶还有些红,他转向我说:“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
      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发:“那咱们下次再来?”
      陈舒宁耷拉下肩膀:“我这样要多久才能好?按照疗程,按时咨询,是不是要好多年,我是不是挺浪费钱?”
      我心里警铃大作,继续抚摸他头顶的发旋说:“并没有,钱这种东西,赚了就要花,花了就要花得高兴,这能让你好起来,我很高兴。只是钱投资的地方不一样,今天咱们花多在医疗上,其他占比小了,那咱们以后多花在别处,少花在医疗不就好了,不差这些,不要想这些。”
      陈舒宁跟我走到地铁站,听着听着我就看见他脸庞的泪水,我连忙说擦说:“怎么了,还是很难过吗?”
      他摇了摇头,亲了一口我的脸颊说:“不是,是太感动了,眼泪就这么下来了……好丢脸,在公众场合这样……”
      我笑着开心说:“没事,你知道吗?有一本书上过,一个人在别人不认识你的地方,人能多做80%的傻事。”
      “你说我哭得像傻子吗?”陈舒宁不满意地抿了抿嘴。
      我忍不住捧他脸,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用手抚摸他的嘴唇:“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
      “那个亮黄色棋子是我对吗?”我得意问他。
      陈舒宁一听就开始害羞低头,四处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说:“嗯……嗯是,明知故问,真无聊。”
      “真的吗!”我热烈地抱住他,抱住他瘦弱的生日,在地铁层层围围的地方晃悠他,旁边看来的眼光我全部都不管。我在陈舒宁的潜意识海洋里是最重要的一抹色彩,是他所有晦暗之中唯一亮色。
      无论他时好时坏的行为,情绪波动剧烈时候,除了对自己强迫之外,还对我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强迫,还在一些时候非常悲观抑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说他不爱我了,让我走,他不想看见我,别管他了。
      尽管如此,那些都不是真正的陈舒宁所思所想,那只是被情绪暂时操控,真正陈舒宁在从中慢慢挣扎出来。
      我跟陈舒宁走在街上,想着下馆子暖和一下身子,他想要吃面,最后坐在一家他家乡小吃——南昌小面小摊前,生意火热,我跟陈舒宁只能搬红椅子来吃。
      他跟我说说笑笑吃了一半,突然丢下碗筷,直接往我后面一辆靠边要启动的银白色面包车跑过去,他狂拍车子窗户。
      我连忙过去,司机也下车了,看见他蹲下来,我也跟着一起蹲下往下来。
      “猫被压住了,赶快一起抬一下。”
      一只流浪猫被轮胎压住了脚,想着是车子引擎下暖和,猫就待在这里睡着了,结果车发动了没来得急逃脱,现在狂叫,“喵喵喵”叫得有些凄惨。司我跟陈舒宁一起抬轮子,司机也来帮忙,卡进去手指,把猫爪子弄出来。流浪猫瘸了一只脚,站不住,陈舒宁抱起来,也不管脏不脏,着急问:“那里有宠物医院?”
      司机也是觉得有些愧疚,想着还好没有压死,带着我们两个去了一趟附近宠物医院,这只流浪猫开始猛地挣扎,想要抓挠陈舒宁,被我给全部按住,我跟陈舒宁以奇怪的姿势到达了宠物医院。
      这只猫应该流浪挺久了,毛都结块了,眼睛有一只充血,化脓留出来一些不干净的水,现在又压到一条腿,看着让人心疼。
      就这样,这只猫也挣扎厉害,怕人,几个人一起弄才压制住他,开始做处理。我跟陈舒宁在外头看着,他的手现在都是站着混凝土上的灰,还在紧张地戳弄,我拉起他的手说:“你看那猫的活力,没事的,你让医生来处理,我们先去洗手。”
      他点了点头,依依不舍跟我去了厕所洗手。猫出来时候,被洗干净,打了针,也做了处理,乖顺地看着陈舒宁,一点也不闹了。
      “眼睛那里有点问题,发炎有一段时间,需要滴眼药水,过个星期就会好转,腿可能还需要养久点了,来拿点药吧。”
      这三花猫换一个人靠近就开始弓起背,一副防御姿态。陈舒宁摸了摸它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我看着陈舒宁眼睛的温柔,整个人也柔软下来,像是柔柔的柳条,我问他:“咱救了他,是不是得养着它?”
      陈舒宁害怕缩回了手:“我……我怕我养不活它,这样会不会是害了它?”
      “可是咱今天救它,就把它放这吗,那以后它还是要继续流浪,继续受伤。”
      陈舒宁皱着眉毛继续抚摸着猫毛,三花猫已经可能因为麻醉睡着了。
      “咱们一起养它吧,给它一个家。”陈舒宁眼睛充满着亮色,抓住我的手腕。
      我的手指也抚摸上去柔顺的猫毛:“那它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是我们家的孩子了。”
      我凑近他的耳朵说:“那你是妈妈?”
      陈舒宁趁没人看,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为了让他经常能摸,我都不戴耳饰,现在还得被咬。
      他亲了一口我的脸颊说:“不行,我得是爸爸。”
      “可以,但今天晚上……你必须要答应我了……咱们多久没有……”
      他看向我眼神,瞬间知道我要做什么,为了一个称呼,陈舒宁会不会……
      陈舒宁环顾四周咬嘴唇犹豫一下,一咬牙说:“成交。”
      哦吼,成了!我立马亲回他脸颊,小声咬耳朵跟他说:“孩子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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