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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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
九月的天府，气温接近40度，站在公交马车的站牌处等车的杨一不停用衣袖擦拭几欲滴落的汗水。身后有个人在抱怨：“在我们那里，九月份冷得要穿棉裤，这里实在是太热了！”
杨一好奇地回头打量着这个人：“你们那里是哪里？”
“南半球。”那个人头也不抬地回答他，然后继续一个人嘀咕：“九月都这么热，二月份可要怎么过啊！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杨一不知道南半球是个什么地方，不过这一刻开始他打从心里对那里充满了无限地憧憬。
701路马车缓缓开来，杨一排队上了车。
木卜国国力昌盛，首都天府市经济发达。行人、马车川流不息，街道两旁是各色的摊点，有位老者座前的木板上放满透明宣纸，一众青年手执纸扇排队等候为自己手中的扇面贴膜，现在的青年都喜欢在扇面上贴上一层透明膜，防止扇面划伤划坏，老者动作娴熟，一会儿功夫就贴好了一幅扇面。妙龄女子三三两两在一个半封闭的木箱前搔首弄姿，木箱里有画师为他们画大头画像，一整版可以画一到十张不等，只要三文银子。更多的店铺是在经营服装和食物，路旁也不乏残疾的乞丐向行人讨钱。
杨一坐在马车前排的木凳上，迎面吹来阵阵热风，他从袖袋中拿出那封手信，展开细细地看着华老板生前的字迹。华老板是天府第一号钱庄华夏银庄的老板，虽然已经半隐退居于山林，仍然在商界翻云覆雨。杨一因为那一场荒唐的赌博欠了钱庄一百万两银子。在天府，欠钱就等于欠命，一百万两银子，光是每个月的利息就足够雇佣十个武林高手把杨一杀个一百次，不得已杨一只得上山向华老板求情。委曲求全了三个月，华老板终于在咽气前大发善心，举着颤巍巍的手亲笔书信，免去了杨一的巨额债务。现在，杨一只要拿着华老板的亲笔书信到华夏银庄换回欠条，从此就是自由身了。想到这儿，杨一不□□出两行热泪：“太奶奶啊，谢谢你不是那么的喜欢我，不急着让我去天上看你，重孙子今天才能转危为安。”
公交马车走到一站停下来，一位面颊红润的少女走上马车。杨一抬眼端详着这位少女，看起来十八九岁模样，细眉杏眼，精致小巧的鼻子下是两片丹红的薄唇，嘴角微微上翘，双耳戴珍珠吊坠，刘海微微盖住双眉，两鬓故意留长垂下来，长发盘成一个发髻顶在脑后，三支朱钗固定，钗头坠有金珠银链，随着步伐轻颤，发髻上饰有青白珠花，精致细腻。少女身着素色长裙，上搭青色短衣，长裙质地轻盈，裙摆处缝有白色飞花，双足蹬一对粉色绣花布鞋缓步前行。只见少女面色红润，小肚子微微隆起，她双手捧在腹部一脸幸福地神情。杨一心中大为好奇，难到如此年轻的少女已经身为人妇，将为人母？
这样想着，少女却径直来到他的面前，双唇微张：“你觉得不给孕妇让个座好么？”语气却是强硬霸道。
少女的要求太过突然，让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将这句话在脑子里消化吸收之后，杨一向四周看了看，对着少女说：“去那边的老弱病残孕专席找人让给你！我排了半天队才混到一个座位，凭什么我给你让啊！”
“老娘不想坐那儿，这边空气好！”少女叉腰盯着杨一，气势凌然。
杨一上下打量了少女一遍，轻蔑地发出一声浅笑，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她。
“你听到没有？！”少女用手指推了推杨一的肩，杨一置若罔闻。
“我韩瑜韩大小姐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的！”少女恼羞成怒，伸手去抢杨一手中的书信，杨一淬不及防，书信到了这位叫韩瑜的少女手中。
“你干什么？”事关身家性命，杨一一下子急了，转过身怒视韩瑜。
“你不是不让位么？好啊，随便你！”说话间，韩瑜将手中的书信从窗口扔出车外！
“你TMD干什么？”杨一蹿起来推的少女一个趔趄，从车窗跳了出去。
惯性让杨一没有站稳，摔在地上。等他扶起身时，只看到那一纸书信随风在空中浮浮沉沉，向路旁的一滩泥水落去。
“不要啊！”杨一向信冲去，而就像所有的悲剧一样——他慢了半拍。
信纸掉进了泥水中。
杨一匆匆从泥水里把信纸捡起来，用衣袖擦掉上面的泥和水，再看这封书信已经变成了一张废纸，墨晕了……
“完了……我死定了……”杨一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太奶奶，你就这么想让我去天上陪你么……”
杨一想象着自己从此就要四处躲债逃命，再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就连这贫贱的性命，也有可能随时就丢了。
“要是卖身能让自己把这要命的债还上，我宁可从早到晚躺在床上一刻不停地接客，管他男女老少，只要能给钱，我都好好伺候！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啊……”
“不对！”杨一突然来了精神，“这都怪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她，我现在已经拿着华老板的书信赎回欠条了！现在就要去找那个丫头算账！要是她不能赔钱，我就拉着她陪葬！”
杨一站起身撒丫子冲马车跑去，脑子里正想着怎么跟那丫头对峙，却发现发车停在不远处不动了。
“诶，怎么了？还没到车站啊！难道是车坏了？”
杨一跑到车门旁，一个跨越上了车。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呆了，车上的人都围在一起，人群中躺着刚才那个少女，身下的地板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杨一内心的OS都变得结巴了：“就推了那么一下……就流产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