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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雪颈传来刹那疼痛,谢枝意倒抽口凉气,而他的呼吸依旧停留在颈侧尚未抽离。

      逼仄的空气,冷骇的吻,几乎令她软了双腿,站都站不住。

      腰肢被铁箍的大掌紧紧扣着,萧灼咬过一口又卸去冷冽,温柔俯首舔舐过齿痕,谢枝意头皮发麻,一颗心被他折磨得忽上忽下。

      “阿兄,别——”她轻声恳求,眼尾沁出的泪沾湿他的掌心。

      萧灼收回覆在她眼前的手,光线重新闯入,谢枝意下意识闭眼,眼睫沾着一抹泪将落未落。

      她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去看萧灼,只能在心底默默期盼他顺了心意便能放过自己。

      然而,颈侧粗重的呼吸逐渐上移,沿着脉络停留着,竟是翩跹过下颌落在她的唇角,她惊惧到浑身惊颤,没有丝毫暧昧席卷的炽热滚烫,而是从脚底蔓延至心脏的彻骨冷冽。

      “阿意,离别三年,一封信都不曾落笔予我,显然那位陆大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唇角噙着抹冷肆的笑,言语间温柔缱绻,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冷澈眸底仿佛灌进一股来自荒芜旷野的凛冽寒风,冻得人心神俱震,颤栗惶然,不知所安。

      谢枝意已然惊惶到说不出话来,他的吻就落在唇角,但凡她稍有动作,那吻恐怕就会落下……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阿姐,你回来了吗?”清冽的嗓音,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谢浔安。

      谢枝意遽然一震,心脏加速,隔着一扇紧闭的房门,谢浔安就站在门口,然而眼前的始作俑者还未曾收手,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落在她的下颌暧昧抚弄,如此还不算完,这一刻他收起眼底的冷意俯下身贴近她的耳廓,温热气息溢散,将那如玉玲珑的耳烧得绯红如彤云。

      “我的好阿意,你说若是让你的弟弟看到这一幕他会如何想?”他压低嗓音,一眼不错凝着她的惊慌无措,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谢枝意冷汗涔涔,生怕他的声音惊到门外的谢浔安,她自是不敢让谢浔安见到这一幕。

      “你……到底要做什么?”谢枝意紧攥着掌心,几个字艰难从喉口溢出,她深知萧灼秉性恶劣,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

      “玉泉别院。”

      他牵着唇,薄唇贴上她的耳珠,寥寥四字谢枝意脸色骤然苍白如纸。

      “你——”

      还未等谢枝意拒绝,萧灼幽幽笑了,随后将她搂在怀里转了个方向,抬手竟是搭在门上。

      只要须臾,这扇门扉打开,谢浔安就会看见二人相拥的这一幕。

      谢枝意慌乱伸手落在他的大掌阻止,声音低低,唯恐被屋外之人听见,“我应你,你别开门……”

      萧灼这才满意收回手,随后拉开二人间的距离,未等谢枝意松口气,“嘎吱”一声,房门还是被他打开,只是——门外空空荡荡,没有谢浔安的身影,也叫谢枝意紧绷的心顷刻间放松下来。

      “他方才就已经走了。”萧灼好心解释,“就在你没有回答的时候。”

      原来……她刚才没有回答,谢浔安以为屋内无人就走了?那他后来所说的那些……

      霎那,谢枝意脸颊烧红一片,她竟是被萧灼诓骗了!

      -

      谢枝意的心情并不好,谢浔安倒是怀揣着好奇。

      “阿姐,这位太子倒是平易近人,温润谦和,先前外头传闻他冷戾无情,嗜杀漠然,我看传闻不可尽信。”

      送走太子这尊“大佛”,谢浔安得了空和谢枝意攀谈,回想今日与萧灼的交流,反倒觉得这位太子胸襟宽广,心怀丘壑。

      谢枝意未料到今时今日萧灼的伪装竟是比过往更甚一筹,谢浔安多年在学堂打转,接触之人大多纯粹无心机,纵是被萧灼的虚伪骗过去也不足为奇。

      不过——

      他会被骗到,她不会。

      “这位太子心思颇深,不是好相与的,浔安,你日后在他面前要小心谨慎。”

      谢枝意好心提醒着谢浔安,不由在心底暗忖,若是萧灼想要利用谢浔安,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仅是想到这里谢枝意眼眸冷了下来,似是覆了层寒霜,谢浔安讷讷点头,毕竟长姐所言自是为了他好,就算太子萧灼表现得如何温雅那终究不过是外人。

      “好的阿姐,我记下了。”谢浔安自然是听谢枝意的话,将她的这番话放在心上,说完萧灼之事,他又想到另一桩,“对了,今日阿姐从娘那儿离开没有回房间吗?我还想找阿姐叙一叙别的事呢!”

      一提及此事谢枝意瞬时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羞赧片刻,调整好心绪才扯开话题,“大概是我回房之时未曾碰见你,你找我何事?”

      “是这样的,听说国子监的岑夫子几日后会去松山书院传道授业,我……我想去听一听。”谢浔安希冀望着谢枝意,“先前我未曾在京中待过,也是今日在茶馆听了此事,就想着阿姐在京中待了这么久能否帮我一回?”

      说起来谢浔安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向来对诗文经学感兴趣,尤其这一次还是国子监那位名扬天下著书立传的岑夫子,既然人已在盛京,自是想去听一听、见一见,只可惜他在京中并无认识之人,多年来都待在江南道,只能央着谢枝意帮忙。

      若非谢浔安提起这位岑夫子,谢枝意恐怕还要忘了此人。

      宫中的皇子们自是有课业要学,彼时谢枝意跟在太子萧灼身边,故而也跟着一起听过这位岑夫子的课。

      说起来岑夫子学问渊博高深,不过一想到他曾被三皇子萧凛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模样真和仙风道骨沾不上边,而在谢浔安眼里这位素未谋面、名气大盛的夫子自然哪里都好,她当然不会把曾经的那些事情说与他听。

      “好,我回头想想办法。”

      此事谢枝意有十足信心,不过话不能说太满,也不能叫谢浔安认为凡事太过容易。

      仅是得了她这句话谢浔安眼睛一亮,笑着道了谢,等到他欢天喜地离开,谢枝意唇畔的笑意才渐渐落了下来,抬首望了一眼天阶染上的昏黄日暮,飞鸟盘桓,竟是出了神。

      -

      玉泉别院坐落在宫外,是太子萧灼另外置办的一处地方,若是不回东宫,多数时候都会在此落榻。

      算了算时间,恐怕已有两年未曾来过。毕竟最开始和谢枝意分别那一年偶尔还会来此歇一歇,但等时日久了,反倒愈发少,纵是见了再多物什,那些终归是死的,而他想见的不过只有那个人而已。

      “将东西都收拾好,别耽误了时辰。”

      林昭利落吩咐下来,别院中的婢女侍卫早就忙碌起来,单单门前的白玉砖就清扫过三遍,直至月明星稀,众人才稍作歇息。

      书房,萧灼正在默着道家经著,一豆烛光在昏暗中摇曳,林昭见天色太迟又命人多备上几盏,瞬时,屋内亮如白昼。

      清雅颀长的身影被烛光拉长,萧灼落笔有神,眉目清隽平和,温雅谦润,似乎这几年在道观待久了受到熏陶,戾气早已淡去,没有那份冷冽桀骜,容止进退有度,说是君子如玉也不为过。

      然,只有林昭心里清楚,这位殿下心思深沉,只是将所有伪装都隐藏在躯壳之下,倘若有朝一日重新变回过往模样,也不会觉得意外。

      林昭静静守在门边未置一言,萧灼默完一则方将白玉狼毫笔搁在玉山。

      “何事?”

      声音散落在冷寂夜色中清淡如水。

      林昭拱手抱拳,“陛下方才命人传话,召殿下回宫。”

      萧灼眉宇未动,似乎并不被这句话所影响,“明日再回,今夜有事。”

      他做出的决定不容置喙,纵是那个人是当今天子、他的亲生父亲,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林昭不由在心底轻叹了声,若非陛下恩宠太子,换做旁人,恐怕不会这般肆意妄为。

      林昭自是知晓今夜萧灼的“有事”究竟是何事,他特意过来询问也只是想着如何回复陛下派来的人罢了!待得了萧灼这一句话林昭施施然离开,将萧灼所言原封不动告知宫中来的内侍。

      内侍听罢有些诧异,不过到底是太子不敢得罪,便上了车驾打算回宫。

      车驾刚走出一段路,迎面正好来了另一辆车驾,却见那架车朴实无华,车上也没个印记。

      林昭瞧见车驾驶来意已经在原地恭候,等车停稳,一人罩着斗篷从车上下来。来人戴着兜帽从头到脚裹在斗篷中,夜风拂动,烛光摇晃折射着迷离的光,隐约可窥见莲青色织金连烟锦裙和一截婀娜纤细的柳腰。

      远去车驾上的内侍惊鸿一瞥,收回眼底惊愕,那人已然一步步迈入玉泉别院。

      恭敬相候的婢女掌着灯引着谢枝意前往书房,待到门口悄然离开。

      书房门扉大敞,夜风静静拂过落在脸颊边的青丝,谢枝意缓步上前,空气中竟多了焚烧的味道。

      萧灼将默过的道经尽数扔进火盆中,灼热的温度和火光交织投映在他的脸庞,好似柔和了他的棱角,看着愈发温润如玉,温和无害。

      “阿意,过来。”

      他抬首温柔望着她,朝她伸出手,半晌,谢枝意才颤着手搭了上去。

      腰肢一紧,她被萧灼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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