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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她不知萧灼是怎么定义“为难”二字,不过太后倒是被容贵妃气得不轻。

      “容贵妃?”萧灼听完谢枝意所说的事情后不由拧紧眉宇,“她最后竟是喊你一道离开?”

      谢枝意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若是先前容贵妃那么说是因为太后的那番话,可最后离开寿宁宫的时候她分明可以自己走,何必多此一举叫上她呢?

      -

      与此同时,绛云殿,容贵妃打了个寒噤,总觉得是不是有人背后说她。

      转念一想又没再深想,而是饮着清茶询问身侧的嬷嬷,“三皇子那里可安排好了?”

      嬷嬷躬身笑道:“贵妃娘娘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那宫婢是个知道规矩的,这泼天荣华富贵落到她身上,开心都来不及呢!”

      容贵妃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些遗憾,“身段好是好,就是这脸……到底不够美。”

      容贵妃本身就生的极美,宫婢的容色落到她眼中也只能勉强上乘,不知怎的,她脑海中一晃而过谢枝意的那张脸,倏地幽幽道:“这宫里头还是长乐公主的样貌生得最好。”

      她也不懂离开宁寿宫的时候怎么就鬼迷心窍开口叫谢枝意一并走了,思来想去,或许正是那张脸入了她的眼。

      因她提起谢枝意,嬷嬷回想着那位公主殊绝的长相亦附和着:“谁说不是呢!容貌这样东西也要上天独宠才能得的,万万人里头才出那么一个出挑的!”随即话锋一转,轻叹,“若是有了容貌却无能力相护,也不知这相貌是福是祸。”

      容贵妃深以为然。

      倘若有容色出挑却没背景的,可不是就被强取豪夺了去?但像现在谢枝意这样有太子萧灼护着,也能避开一些是是非非,与之相对的,便是萧灼太过昭显的心思了。

      被这样的人惦念着,也真是可怜。

      另一可怜之人萧凛今日从巡防营归来,浑身上下皆是浑浊的汗渍,他没察觉寝殿分外安静,甚至烛灯幽微,仅亮着淡淡一盏,周遭黑逡逡一片。

      月华如霜落满一地,萧凛扯了扯衣襟不由在心底骂着“这群宫人怎的这么懒散,一点眼力劲都无”,转身正欲取衾衣,遽然床榻传来一阵细微动静,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耳力眼力非同一般,登时透过月华瞧见床榻上竟藏着一人。

      “谁!”

      萧凛冷声一呵,出鞘长剑泛着锋芒冷锐的寒光落在榻上之人身上,但凡用些力道就能割断面前之人的喉咙。

      “殿、殿下……”宫婢瞬间吓得面无血色,慌忙出声,生怕这一剑下来自己小命难保。

      女子声音惊愕恐惧,惨叫声凄厉刺得他耳朵一阵生疼,萧凛架在她脖颈上的力道不减,目光森寒,“谁派你来的?太子还是大皇子?”

      他立即在脑海之中思索着派遣她来的幕后之人,不禁冷嘲,也不知是谁竟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暗杀他,是把他当蠢货吗?

      怎知,宫婢战战兢兢从口中吐出一个他怎么都没想过的人,“是……是贵妃娘娘让奴来伺候三殿下……”

      话到后来愈发虚弱惊颤,浑身惊得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更不必说嬷嬷说的那些关于“伺候”的话。

      萧凛皱了皱眉,“伺候什么?”

      宫婢没想到他竟然还要追问到底,怎会不知“伺候”的深意呢?

      终究她还是硬着头皮低声开口,边解释边红了脸颊,“替殿下……暖、暖床,通晓人事。”

      萧凛这才明白过来,他身处巡防营多年身边大多接触的都是男子,偶尔也会听到一些荤段子,但他素来都不把心思放在这上头,胭脂味着实太过难闻还不如练武有趣。

      “滚出去。”

      萧凛收起长剑,让守在宫外的侍卫进来将那宫婢带出去,又命人将床榻上的东西都换掉,只要一想到那宫婢沾过自己的衾被,就觉得厌恶极了。

      侍卫跟着萧凛多年,知晓此事后不禁劝说道:“三殿下,既然是贵妃娘娘的安排何必推拒呢?说起来殿下也到了年纪,不日择妃,若是殿下不喜方才那位婢女可以同娘娘说换一个合殿下心意的。”

      侍卫深知这位三殿下和旁的皇子有些不同,像大皇子早就知人事的时候就往后宅里塞了不少女人,甚至还嫌不够,还跑去花楼里睡花魁;至于四皇子则是体弱多病,日日喝着药汤续命;太子殿下更不必说,他身边早就有了长乐公主,对于旁的胭脂俗粉当然看不上。

      唯独这位三殿下除了雷打不动往巡防营跑,身边竟当真没有其她女眷了。

      要是硬要说的话或许也有,但长乐公主对三殿下而言是见面都要冷嘲热讽的存在,那又怎么可能呢?

      思来想去侍卫还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萧凛情窦未开,不解风情。

      萧凛懒得再往下听,甚至就连宫里都不想待了,可惜宫门落了钥索性翻身到了屋顶上。

      皓月当空,银白月光流泻一身,乌云浮动,清风拂面,他的神思忽而清明了许多。

      诡异的,他竟想到谢枝意。

      彼时的她两颊生粉,还未彻底长开的容色在酒光微醺中愈发靡/艳,她柔若无骨躺在萧灼怀中,任由对方施为。

      莹澈冰肌的皓腕雪色白皙被萧灼一手扣在大掌之中,下颌抬起,二人吻的密不可分,甚至旖旎到唇边扯出水痕银丝。

      萧凛何曾见过这种画面登时面红耳赤,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视线直勾勾落在谢枝意那张芙蓉面。

      刚看得晃神,遽然,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染着深不可测的锋芒看着他,眼神犀利如电,可怖阴沉。

      下一刻,窗牖合拢,烛光掩映下,他隐约看见倒映在花窗上的倒影。

      身影交叠,太子将女子放到榻上,随后他也一并上了那张床。

      -

      “阿意……”

      灯光忽明忽暗,唯有月华皎洁如水,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温存唤着她的名,将她从额到眉眼皆一一吻了过去,最后落在那张翕张的朱唇。

      清香的酒味淡淡,勾得人心头痒意酥麻,萧灼但凡想要,就会自己亲自取。

      他深深吻着怀中的人,心底燃烧的火愈发浓烈。

      床榻一晃,梦境破碎,窗外天光大亮,萧灼醒来时立即觉察到身体的变化,遥想上一次这般醒来这般还是七日前,这段时日事情颇多也就没怎么想那方面的事了,莫不是因着谢枝意在自己身边所以才夜有所梦?

      好在时辰尚早,算了算时间她应该刚醒,正好在她来之前将衾被换掉。

      林昭处理这种事情也有心得,东宫里的人口风紧,不会随意泄密,等到事情办完萧灼也换了一身衣袍。

      “殿下怎不再休息?”林昭想着昨日萧灼特意去了凌霄殿,也不知伤口恢复如何,若是崩裂就坏了。

      “小伤罢了,眼下武安王就在宫中,孤自然要更为警惕。”

      萧灼一想到萧焱眸底只剩无尽的冷意,又想着昨日从萧禹口中得知他带来杨雪芸竟和生母有几分相像,眼底嘲弄更甚。

      这种事情真不愧是萧焱能做出来的,要说无意为之鬼才会相信,用这种手段来恶心他,他太清楚这只是为了报复先前萧鸣之事的开始。

      “若是武安王来东宫别让阿意见到他。”萧灼沉声道,甚至有种预感,或许今日武安王就会来,“他睚眦必报,孤虽能护着阿意,但难保他使阴谋诡计。”

      林昭一直都觉得萧灼将谢枝意看得太重,原本这场事情就是因着长乐公主才对萧鸣动手,故而得罪了武安王,两人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现在武安王返京他又一人独揽仇恨,想着公主对太子的态度,林昭心里并不是滋味。

      “殿下,恕臣大胆,殿下为了公主做了这么多事情,公主对殿下却始终若即若离,甚至还和旁人订了婚事。殿下……这般做值得吗?”

      林昭鲜少会说这么多的话,这一次也是实在忍不住才开口,但等他触碰到萧灼顷刻间冷寒的视线蓦然浑身冷骇。

      “林昭,你越界了。”

      短短一句渗透无尽冷意,若非他追随萧灼多年,恐怕早就拉下去受罚。

      林昭后知后觉,后背湿了一片,跪地请罪,“殿下恕罪。”

      萧灼还是当初那个萧灼,这么多年过去并未被岁月抹去棱角,骨子里执拗无情的东西始终都在。

      “她已经答应了孤会和陆乘舟退婚,届时她就是东宫主人,身为臣下不可非议。”

      萧灼敲打着林昭俨然是替谢枝意出头,林昭纵是心底再不满也只能统统咽下。

      “臣已知晓,日后不会再犯。”

      “下去。”

      萧灼没再看林昭,窗外光影交叠,日光正好,他的心却仿佛永久封存在了十岁那年。

      无人可知,那一年他坠入寒潭的时候当真存了死志,直到谢枝意朝他伸手将他拉出泥沼。

      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没有谢枝意他早就该死了,不过因着她才多活了这么多年。

      她是他唯一想要存活下来的念想,试问,看见光的人又怎会愿意永远留在黑暗之中呢?

      更不会将这唯一的一捧光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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