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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空荡荡的楼道里,李知意重新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令人窒息的冬天。

      “你就在段初淮面前这么编排我?”余砚棋一把将那几张废纸拍在贺川城桌子上,俯视着他。

      贺川城挠了挠头,脸上摆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抬头看他:“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余砚棋显然没想放过他,随便拿起最上面的几张纸看着内容:“你挺牛逼啊,李知意前女友成我杀的了?真没想到你跟顾牧尧还是同行,你要是写小说,肯定比江稚颜她们强多了。”
      贺川城:“……”

      靳霖在旁边看戏,被这俩人逗得不行:“段初淮那小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能吃能喝能喘气儿,”余砚棋说,“就是走路还不方便。”
      “能吃能喝就行,那么长时间不下床走路不行也正常,以后再说吧。”靳霖说。

      “你还评价上了?”余砚棋怼道。
      “……”靳霖清了清嗓子,为自己辩解,“那什么,林修远是卧底我早就知道,但是你被冤枉成卧底可是贺川城自己执意要完成的计划啊跟我可没关系,你要报仇尽管找他,不关我事。”

      “哦,”余砚棋抬起嘴角,冷冷地看向贺川城,“是么?”
      “……”贺川城起身往外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距离那次任务过去已经一个月了,林修远的卧底身份被确认,在爆炸中下落不明,段初淮受了重伤,前些日子刚醒过来。
      实验室被炸成了残骸,Govern交给余砚棋的优盘也不知所踪,至于Govern幕后主使的身份更是毫无头绪。

      “怎么说也是把卧底铲除了,不是挺好的?”沈赫南说。
      “但其实,”段初淮躺在病床上拿着游戏机打点滴,“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系统的事。”

      邵卓然噗呲一声笑了:“硬洗。”

      “草,邵卓然你是真墙头草两头倒啊,哪边都是你。”陆屿琛说。
      “什么话,”邵卓然敛起笑容,“我只相信事实。”

      “……”陆屿琛啧了一声,“你这正经样现在就特别像个人。”
      “……”邵卓然有些无语,“我像你爸。”

      “不过,”邵卓然话锋一转,“他确实没做过坏事,人也算不错,以前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唉,”陆屿琛长叹一口气,靠在床头柜上,“这他妈都叫什么事!”

      段初淮突然开始挣扎,给陆屿琛吓了一跳,屁股还没离开床头柜先低头去安抚段初淮。

      “怎么了?我操!是不是伤口又裂了?我去叫护士!”陆屿琛说着就拔起腿往外跑。

      陆屿琛走了没几步,段初淮突然平静了,给陆屿琛整懵了。

      段初淮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刚才坐我输液管了。”
      陆屿琛:“……”

      邵卓然捧腹大笑,陆屿琛却是一阵后怕,要是让余砚棋那位大爷知道他压了段初淮的输液管,还不得直接让他吃枪子?

      说曹操曹操到,余砚棋拎着段初淮的晚饭推门进来,看到邵卓然正呲个大牙坐在沙发上乐他莫名其妙也有点想乐。

      “走了,不打扰二人世界了。”邵卓然起身离开,后面还跟了俩小跟班。

      “贺川城怎么说?”段初淮笑着抬头看他。

      “跟我扯淡玩呢,没劲。”余砚棋把小桌子架起来,把吃的放在上面挨个掀开盖子摆上,“擦身子了么?”
      “没,”段初淮如实说,“等着你给我擦呢。”

      “吃饭,吃完擦。”余砚棋拽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这一看就是我妈做的。”段初淮笑道,拆开筷子先给余砚棋夹了一口,“她做什么菜都一个味儿,以后咱俩过节就出去吃,不带他们玩。”

      “好。”余砚棋笑着应声。

      “你吃了么?”段初淮问。
      “吃了。”余砚棋说。
      “跟谁?”段初淮停下筷子看向他。

      余砚棋无奈地解释道:“自己吃的。”
      段初淮点头:“行。”

      “等你出院之后贺川城应该不会立刻派任务,回来我带着你出系统玩两圈儿。”余砚棋说。
      “那他要立刻派任务怎么办?”
      “我杀了他。”

      余砚棋回答得斩钉截铁,那表情说的跟真的似的。

      段初淮:“你看你就当不了卧底,长得就不像好人,估计刚潜进敌人阵营就得被怀疑。”
      余砚棋切了一声:“我刚进LAP的时候你们就怀疑我,都欺负我。”

      段初淮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你撒娇呢。”
      余砚棋面无表情:“呵呵。”
      段初淮笑意更深:“你什么时候跟我解释?”

      余砚棋抿了抿嘴:“现在。”

      四个月前,段初淮和余砚棋从火锅店里出来被弩箭袭击,余砚棋朝弩箭袭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余冉峤趴在对面大楼的天台。

      离那么远根本看不清脸,余砚棋其实也拿不准,但他心里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再加上唇语分析那天晚上贺川城交给他的任务,他觉得,这个计划差不多应该可以开始进行了。

      余砚棋这几天心态出了奇的好,借世青赛的名义出了系统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他一度觉得自己回光返照了。

      他按照贺川城说的去了余冉峤的住宅,茶几上摆着拼好的之前被余砚棋摔碎了的合照。

      这股难受劲儿就莫名其妙突然上来了,没什么想说的,但余砚棋就是心里堵得慌。

      “我也是服了,”余砚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谁家的妹妹像你一样,跟犯罪分子同流合污啊。”
      “我也是服了,”背后传来清亮的女声,说话的强调和余砚棋像极了,“谁家的哥哥像你一样,把和妹妹的合照摔得粉碎啊。”

      余砚棋不敢转过身,他怕,他怕见到余冉峤那张脸,那张他三年没见过的脸。

      “谁家的妹妹像你一样,拿着弩箭射自己亲哥啊。”
      “谁家的哥哥像你一样,”余冉峤停顿了一会儿,话再次出口的时候已经哽咽,“……像你一样不关心自己亲妹啊。”

      两行泪水从余砚棋脸庞滑过,他转身抱住余冉峤,拼命忍住眼泪。

      贺川城从一开始就知道,余砚棋不可能真正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事实也真的是这样。

      “你特么不干坏事会死么?我多久没打你了?”余砚棋提着她耳朵把她按在沙发上。
      “就是会死!”余冉峤用力挣扎,使劲拍了几下余砚棋的手臂,“谁让你对我不闻不问!我没弄死你就不错了!”

      “弄死自己亲哥?你真牛逼。”余砚棋掐着她后颈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别干那些事了,争取弄个重新发落。”
      “不!可!能!”余冉峤瞪圆了眼睛盯着余砚棋,“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余砚棋张了张口,好像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能吐出半个字。
      他松开余冉峤,手肘搭在了膝盖上,微微弓着背,垂眼盯着地板的纹理。

      余冉峤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余砚棋才扭头看向余冉峤:“连哥也杀么?”

      余冉峤正想再威风威风说几句狠话,扭头和余砚棋一对视,余砚棋眼角那滴泪晃得她眼疼。

      “……谁说要杀你了?我没说。”余冉峤往余砚棋那边挪了挪,靠在他身上,“哥,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跟个娘炮似的,还不如我了。”

      在余冉峤的记忆里,余砚棋就是个爱哭鬼。

      她六岁的时候太淘气,从秋千上摔下来正好头磕在小石子上,把头磕了一个三角形的小坑,血哗哗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

      她手忙脚乱地糊了一脸血,余砚棋冷静地帮她擦脸,消毒,包扎。
      她从小就特别崇拜她哥,她觉得在她哥眼里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傻逼,这种装逼气质深深地熏陶了她。

      但事实是,她哥看着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脸上的灰,衣领的血迹和头顶的纱布,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哥哥你哭啥?”小余冉峤被饱了个满怀。
      “都是哥不好,没能保护你。”

      还有她十三岁那年手指被开水烫了个大泡,她嚷嚷着要让余砚棋拿牙签帮她扎破了,余砚棋扎得很果断,果断到余冉峤觉得他有些生气。

      余砚棋沉着脸帮她处理了伤口,一句话没说就回了自己房间。余冉峤怕余砚棋生气想去哄哄他,结果她透过余砚棋房间的门缝看见余砚棋在偷偷地哭。

      然后她当晚就收到了好多自己喜欢的零食和玩具。

      “哥,我都上初中了你还给我买玩具啊?”
      “不喜欢就扔了。”

      她没舍得扔。

      十七岁,同班的男生当众跟她表白被拒绝,恼羞成怒在学校造她的黄谣。

      余砚棋知道了之后,年级里就清净了,那男生和那男生的朋友顶着一脸花当众给她赔礼道歉,学校里再也没有那些谣言。
      那天晚上余砚棋话很少,给她买了她前几天说想吃的披萨还有几条限量款的小裙子。

      “你哥特意托我从外地买来的,全球就十款,你是十分之一。”
      “亦阳哥,我哥这几天是不是不高兴啊?遇到烦心事了吗?”

      齐亦阳瞥了一眼余砚棋的卧室,摆摆手:“他啊,这是心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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