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毫》98岁来偷猪

24、第 24 章

　　李知意有点坐不住了，他感觉屁股底下都是热的。

　　从郑云起家出来之后李知意嘴就没停过：“蝴蝶效应，绝对是蝴蝶效应。江稚颜一个学文的竟然能考到LAP，智商多高就不用我说了吧！”

　　“她先是把网约车全订了，让顾牧尧打不到车从而往后推迟跟郑云起的见面，郑云起索性直接去买水果，然后她在郑云起那吹耳边风说猕猴桃好吃让他买，再在五点多的时候故意在高航面前摔倒。”李知意说完又否认自己的前言，“草，也不对啊。江稚颜是怎么知道顾牧尧和郑云起要做什么的？”

　　“……”段初淮有些无语，“你先冷静点成吗？别嚷。”

　　“我草，我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高智商的案子你懂不懂？”李知意打了个比方，“这就好比你给人治病遇到镜面人一样！”

　　余砚棋摩挲着下巴，开口道：“假设江稚颜真的利用蝴蝶效应把顾牧尧弄死了，我们先捋一下时间线。首先是12月5号上午十一点，刘哲明把百味海鲜店的广告传单给了顾牧尧。那江稚颜的蝴蝶效应计划肯定是从这开始的。”

　　“但是如果顾牧尧12月6号去了百味海鲜店呢？”李知意问，“没有见郑云起，他也就不会因为食物相克而中毒，也就不会去医院了。”

　　“顾牧尧是一个能不出门绝对不出门的人，他12月7号约了郑云起，所以肯定会在当天的另一个时间出门。”段初淮说。

　　“那江稚颜是怎么知道顾牧尧12月7号会去见郑云起的？我跟初淮在他家没有找到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余砚棋说。

　　办案要紧，李知意暂时忽略了余砚棋对段初淮的亲密称呼：“有没有可能直接窃听了顾牧尧的芯片？顺便随着车祸直接销毁了。”

　　“技术上来说可以，但这个一般人做不到。”余砚棋说。

　　段初淮顺着他的话问：“你能做到吗？”

　　余砚棋朝他挑眉：“能啊。”

　　段初淮笑了一下。
　　小猫得意。

　　李知意简直没眼看，他决定办完案子回去要把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邵卓然。

　　“那先假设，江稚颜用了某种特殊手段监视着顾牧尧的一举一动。”李知意继续分析，“她在顾牧尧即将和郑云起见面的时候订了十五辆网约车，导致顾牧尧推迟和郑云起的见面。”

　　“然后去超市，告诉郑云起猕猴桃好吃，买。”段初淮言简意赅，“再在顾牧尧去医院的路上找合适的时机冲出来摔倒。”

　　余砚棋听不下去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假设的，顾牧尧和郑云起决定去看什么不是客观意识的变数。他们俩是活生生的人啊，江稚颜怎么控制人的主观意识选择？假如顾牧尧昨天打不到车，但是脑子被驴踢了决定走着去郑云起家呢？”

　　“有道理。”段初淮立刻赞同，“查了半天了，要是意外就好玩了。”

　　“意外？”李知意仔细琢磨这两个字，“这他妈的也太意外了吧，偏偏关键时刻江稚颜都在，还影响了郑云起和高航的决断。”

　　焦灼之时，实习生刘宏岳给李知意打了电话。

　　“领导，我刚才去百味海鲜店走访了一下，海鲜店的老板说顾牧尧根本没有点餐！”

　　李知意还没挂电话就先大骂一声：“我草！”

　　“怎么了？”段初淮问。

　　李知意匆忙挂了电话：“开车去海鲜店，边走边说。”

　　车上，余砚棋和段初淮听了这个消息均是一惊。

　　“他没吃海鲜？那他去个jb医院？”余砚棋被弄得也有点恼了。

　　他觉得顾牧尧就是一个纯纯的绝世方人种兼现世报。

　　“我突然想起来，”段初淮摩挲着下巴，“顾牧尧一个推理小说作家，虽然他抄袭，但是总不可能连食物相克这么简单的杀人手法都不知道吧？”

　　李知意：“所以他知道海鲜和猕猴桃不能一起吃，才没点餐？”

　　余砚棋无语地叹了口气：“那他一个资深宅男去海鲜店干什么？闻味儿啊？”

　　段初淮偏过头看向车窗外，嘴角微微勾起。
　　小猫生气咯。

　　到了海鲜店，生意非常火爆，可见味道不错。

　　李知意直接找了负责接待顾牧尧的服务员。

　　“那个客人当时就坐在吧台旁边的桌子。”服务员指了一下，“他和他女朋友，两个人一直在聊天，什么都没点，当时店长还让我催他们点菜，所以我印象比较深。”

　　“女朋友？”三人异口同声，吓了服务员一激灵。

　　“……”服务员结巴了一下，“我……我也不太确定，就是……他们相处的状态很像男女朋友……”

　　“怎么个相处法？”李知意问。

　　服务员思考了一会儿：“就是，那个男的把外套脱了给那个美女穿上了，现在是冬天嘛，那个女生还穿着吊带，当时很多客人还往他们那看。”

　　“那女生长得很漂亮？”余砚棋问。

　　段初淮偏过头叹了口气。
　　小猫真色。

　　服务员重重点头：“虽然她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但还是能看出来很漂亮，又瘦又高的，手臂上还纹了个蝴蝶，特别酷。”

　　“蝴蝶？”三人又异口同声，又吓了服务员一跳。

　　“……”服务员点头如捣蒜，“嗯嗯……”

　　段初淮从芯片调出来一张图片给服务员看：“是这个吗？”

　　服务员观摩了一会儿，点头：“对，是这个。”

　　三人面面相觑。

　　段初淮给服务员看的，是Govern的蝴蝶标志。

　　“他们聊了什么，你听见了吗？”李知意问。

　　服务员仔细回想，说道：“送水的时候听见一点儿，那个美女说了吃药什么的，那个男的好像不太愿意，看起来像吵架了，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没有更细节的了？”李知意又问。

　　服务员面露难色：“领导，我这一天要接待很多客人的，能记住这么多已经是奇迹了。”

　　离开了海鲜店，三个人回了余冉峤的别墅吃饭，气氛异常凝重。

　　“顾牧尧居然跟Govern有勾结。”余砚棋喃喃道。

　　“Govern的人怎么可能把纹身露在外面？而且现在还是冬天，故意露膀子那不就是大摇大摆地告诉我们她是犯罪分子？”李知意说。

　　“他们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余砚棋说。

　　段初淮清了清嗓子：“其实，关于之前的好几起大学生坠楼案，我有想法。”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李知意问。

　　“我们当初把这些案子合并起来都抛给Govern，就是因为被害人都有相似的特征，而其中一个现场还留下了Govern的蝴蝶标本。”段初淮说，“上面说的所谓的被害人相似的特征，就是被害人生前体内维生素B6都大量超标。”

　　“这个我略有耳闻。”李知意说。

　　“从医学角度来说，维生素B6的作用有三点，”段初淮依次介绍，“维持人体内分泌平衡，保证心血管健康和保障人体外部皮肤的完整性。”

　　“维持人体内分泌平衡。”余砚棋一语中的。

　　“对，我的想法是，”段初淮顿了一下，“Govern可能在研究某种能控制人的思维能力的药。”

　　李知意和余砚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我草，太荒谬了吧？”余砚棋来回转了两圈，“这Govern玩的还够洋气。”

　　李知意满脸复杂：“控制人的思维，能做到么？”

　　“理论上可以。”段初淮说，“人的思维来源于神经元的生长连接方式以及其间各种神经递质的分泌，如果能影响神经元的成长和连接长度或者化学物质的分泌，完全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思维。”

　　这话给李知意听的一愣一愣的：“你没跟上面报告？”

　　段初淮嗤笑一声：“我要是往上说了，那帮老不死的能把我笑烂，我还在系统活不活了？”

　　“你这么一说，那几起坠楼案确实有了解释。”余砚棋表情凝重，“Govern把被害人当做实验品来鉴定药有没有成功，毕竟一个好端端的人不会跳楼。”

　　“畜生。”李知意言简意赅，“几条年轻的命，就这么毁他们手里了。”

　　“我也是猜测，没有任何依据。”段初淮说。

　　“所以Govern的人在跟顾牧尧说药的事，起了分歧，所以灭口了？”余砚棋猜测。

　　李知意点头：“也不是没可能，做的这么干净，很像Govern的作风。”

　　“那Govern是怎么做到的？”段初淮叹了口气，“也是蝴蝶效应？”

　　“难说，推进这一切的人，表面上看其实是江稚颜。”李知意说，“但如果后面还有人呢？假设有人知道江稚颜想杀顾牧尧，利用了这一点，既杀了顾牧尧，又顺便嫁祸给了江稚颜。”

　　话音刚落，李知意的芯片响了一声，是实习生刘宏岳。

　　李知意看完消息眉头紧锁。

　　“怎么了？”

　　“江稚颜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