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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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穿成这样吗！！”
当晚出门前，看着夏油杰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一脸为难、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件五条袈裟，灵幻新隆十分气愤地拍桌子打板凳。
我是按照自己的码子买的！！
自己的！
如果不是你长成这样我才不借你呢！！
灵幻新隆才在这个世界开业几天就被不止一位委托人说过弟子很有佛相，于是为了效果着想，他不太情愿的让夏油杰扮了大师。
“杰，你要知道，这是职业素养。”灵幻新隆习惯的双手交叠置于下巴之下讲话。
“？”什么职业素养？
看着灵幻先生认真的态度，严肃的表情，夏油杰有些无语。我们不是咒术师吗，为什么职业素养会是骗人啊！！！
“灵幻先生，我觉得还是您比较合适。”
虽说不太理解、神情疑惑，并试图将假装大师这件事情推脱出去，但夏油杰最后还是乖巧的换装了。
夏油杰现在很信任灵幻新隆，但这份信任不是这几天打工生涯中积累下来的，相反，从相遇那天起就已经这样了——
主要是灵幻新隆对着为了一只二级咒灵向陌生人暴露术式的夏油杰一顿臭骂，然后他在亲自送夏油杰回家时又对轻易暴露自己住址等个人信息的夏油杰一顿骂。
用灵幻新隆的话来说就是：“这小鬼完全没长记性！”
“我穿成这样对完成委托有什么帮助吗？”
面对夏油杰的疑问，灵幻新隆顿了一下，然后完完全全拆开揉碎的讲解道：
“这是一种手段。”
“利用外貌的第一印象、环境氛围、反差、语言话术等等让人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其中显眼的个体，接着我就能快速准确的获取情报了。”
“面向群众的咒术师是很需要信任度的。”
灵幻新隆名义上的徒弟只有mob一人，但夏油杰来“灵幻相谈事物所”打工这种行为实际上和徒弟也没什么两样了。
而在教导这两个徒弟时，灵幻新隆所采取的措施完全不同。
虽然曾经的mob和他的名字一样，是除了超能力以外相貌平常、学习能力普通、身材一般，完完全全的路人与龙套。但他是个内心坚强、坚定、不缺乏安全感的人。
他很难被外界干扰，即使是全市的人都被洗脑了他也清醒着并思考自己想什么。
而夏油杰，他更像灵幻新隆。明明是优等生，似乎无所不能，却非常非常缺乏安全感。
所以了解自己的灵幻新隆知道他不能用对待mob的方式对待夏油杰。
灵幻新隆曾经不准mob对人使用超能力，没有任何解释，而mob的选择就是坚定不移的去做，坚持到极限再说。
在mob自我约束的这个过程中，随着他遇到各种各样的人，随着时间流逝、阅历增长，他自然而然的就会找到自己的三观底线，自己应该把握的程度。
“反正师傅一定是对的。”
mob信任灵幻新隆，就像mob信任他自己一般。
而灵幻新隆、夏油杰这样的人则截然相反，他们太聪明了。
他们不信任彼此就像他们不信任他自己。
“虽然说这是职业素养但这是特殊手段知道吗！特殊手段！！”
“因为委托人可能是有危险性的诅咒师，为了自我保护才用的这样的手段。”
灵幻新隆在说服夏油杰时要像说服自己一般事无巨细、让人毫无疑虑可言。
“哦，还有你第一次出外勤，什么时候可以用术式一定要记牢……”
“知道了灵幻先生！只有为了保护自己才能对人使用术式对吧！”
夏油杰记得很清楚，并且认同这样的想法，主动抢答。
没错，就是这样。
他们这样的人行事一定是明确的、有标准的、坚定的。
而夏油杰那未经社会打磨的清澈的愚蠢并没有掌握成年社畜弹性生活的技巧，所以灵幻新隆从一开始就不敢让夏油杰把那条绳子定在“不准”。
“哎。”
在夏油杰有些疑惑的眼神中灵幻新隆叹了口气。
发生什么了？灵幻先生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我演的教主不够像吗？
“小白，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我这个师傅都是失职的啊。”
脑海中，他轻轻的向系统抱怨了一句却也不再出声了。
说到底，除了性格因素，允许夏油杰对人使用特殊能力不更是因为我这个师傅没自信在咒术界、在他完全做个孩子正常长大的情况下护住他吗。
“真是无能的大人啊，灵幻新隆。”
他自嘲的在心底这么说着，然后转头回应起夏油杰关于怎么扮演一个大师的提问。
“眉眼，注意你的眉眼！你看向别人的表情要像是没带着眼镜的高度近视患者一样失去焦距！！”
咒术界啊……
灵幻新隆会的特殊技巧很多，但在原本的世界，他可不会交mob洗/脑这样的技巧。
没必要，不学这些mob也能好好的长大，不学这些我这个做师傅的也能保护他。
咒术界啊……
但不管怎么说，杰已经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了，所以灵幻新隆会交给其更多的东西。
他不得不这么做。
杰，会成为一个好人吗？
当然会了，夏油杰是好孩子。
这样想着，灵幻新隆打车带夏油杰出发去涉谷。
“小白，东京的出租车好贵啊。”
—
“我……美吗？”
乌黑的大风刮过，一片片枫叶如幻雾一般突然出现，缓慢的、自如的旋转然后飘落。
一秒……
两秒……
三秒……
“……”
第一片枫叶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灵幻新隆、夏油杰与山下爱子三人没发出任何声音的迅速转身。
不知为何，像是与世隔绝一般，不远处涉谷的熙熙嚷嚷全部消失了。灵幻新隆听不见自己的呼吸，也听不见心跳。
“我……美吗？”
“她”冰冷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空间，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身上。“她”是特级幻想咒灵裂口女，在普通的咒术师看来。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听我说听我说听我听我说！！！！
看着我！听我说！不要死！！
不要死？
死？？
不要？
看着山下爱子熟悉的面庞，裂口女有些疑惑的停顿了那么一秒，然后继续随着本能摘下了面罩。
“她”长得很美，银色或者说更接近苍白的长发扎成高马尾甩在脑后，一双黑眸漆黑没有光彩就像可以吞噬一切深渊。“她”的眼型如杏，眉眼精致，皮肤像牛奶一般柔顺丝滑。
如果活着，“她”一定是会在春天青绿色的枫树下听站在右手指尖上的小鸟叽叽喳喳歌唱的女孩吧。
事实上，山下爱子在几年还曾见过与裂口女拥有一样面容的女孩因为害怕拒绝在情人节被送了堆成山的巧克力。
但现在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眼前貌美的她不是人类，她是裂口女，诞生在人类对美的诅咒与爱的诅咒中的裂口女。
“我？美吗？”
我？美吗？
我……我……我？
巨大的撕裂伤口从嘴角滑向了耳根，蛮不讲理的为她软和的面容加上充满攻击力的恐惧。怪诞的暗红鲜血从侧颈汩汩流出，向下浸透了白色T恤黑色的热裤，接着奔向地面。
大概是静脉血吧，暗红还带着些蓝色的光彩，连原本或是大红或是橙黄的枫叶都彻底被染成了死气的颜色。黑色咒力布满了整条小巷，一点笼罩住三个活人。
仅管还是充满疑惑，但三次提问都没有得到答复的裂口女迟缓的、似乎不情不愿的向着巷子深处走来。
不能让她走过来。这是灵幻新隆在看到“裂口女”后的第一想法，这是他战术的、直觉的想法。
小巷长而窄，两个人并排而行已经是极限了，而他们三人在小巷最深处，无路可退。
得趁她靠近前留下距离。
这样想着灵幻新隆让夏油杰与山下爱子并排守住他的后背，自己向迎面向着“裂口女”走去。
我，美吗。
稳步前行的那几秒内，灵幻新隆在心中一字一字的揣摩着“裂口女”的这句话。无论她是特级咒灵又或是世界偏差下的意外产物，有一定的恶意和危险性是必然的。
那关键就是看她的重心在于“我”还是“美”了吗？
走到距“裂口女”大概两米的位置，一人一“鬼”都停下了脚步，没有表情的面对面站着。
我？还是美？
在都市怪谈传言中的裂口女是位使用巨大剪刀的鬼怪，她是红/灯/区工作的女性在整容时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会带着怨念，戴着口罩，在大风天的十字路口询问每一个路人“我美吗？”
回答美的人会被她用剪刀剪出一样裂开的嘴巴，运气不好就会失血过多而亡；回答不美的人则会被她报复，被杀死然后嘴巴被剪成裂口状。
这样说的话，保持沉默静观其变最好吧？
虽然灵幻新隆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毕竟——这个问题对于裂口女而言真的很重要。
可回答又能回答什么呢？
如果以世俗的标准来判断，灵幻新隆并不能给出个准确的答案。他对人的高矮胖瘦无感，最多就是知道别人认为他这样的算帅。
而以他个人的标准的来说，他和“裂口女”不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既不了解她的快乐和苦难也不知道她曾经的人格与追求。
该怎么回答呢？
灵幻新隆突然想起山下爱子，她又是怎么在“裂口女”手下存活的呢？
“裂口女”本身可以控制自己的恶意？爱子找出了正确的答案？又或是两都有？
回想起十多分钟前爱子向夏油“教主”低头描述自己回忆时的模样——有着些许语序混乱的恍惚或者更该说是难以置信。
果然“裂口女”生前是爱子认识的人啊。
“我记得我情绪激动的和裂口女吼着什么，非常非常非常，情绪吼的非常激动……”
难以置信，恍惚，情绪激动，“我美吗？”……
所有拼图在思维导图中整合在了一起，灵幻新隆灵光一闪得出了山下爱子的回答：美不美重要吗！重要吗！是你啊……
都不用怎么想象就能感受到那个场面的溺亡感。
柔和抚慰人心的声音终于从他口中冒出了：
“你觉得你美不美呢？”
“你为什么这么纠结你美不美呢？”
术式——请听我说。
与爱子的回答不同，灵幻新隆向前一步，像妈妈又或是乡下老家被炉旁织毛衣的奶奶一般拥抱住“裂口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再思考一点吧，好女孩。
顺着我的话，也顺着你的灵魂而不是躯体本能思考一点吧。
“好孩子。”
运气真好啊，灵幻新隆想到。一开始就遇上了杰，在诅咒师论坛里遇上的爱子还有裂口女也都是这个样子。
大家都是好孩子，所以，大家都要走向更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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