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四章·露华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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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定下了约定，我仍旧纳闷。
尤其是吃完午膳，缓解饱感晃马路的时候，在花束簇拥的满园中遇见了三个吵作一团的三行人。心情十分郁闷不解，感情今儿个我的天子壹号房是随意开放，供人消遣的小站？
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进出的么。这又是谁的主意？
一时不熟悉扑鼻的香味，我打了个喷嚏。打完后才察觉这是个超级响亮的喷嚏，前方5米开外的三人，纷纷回过头来。摸着不适的鼻子，我还来不及打招呼。
“王~~”一声娇悦动儿的孩童音，令我踉跄一步，心跳促停一歇，错愕间大开眼见。他、他——不是哑巴阿？
男孩欣喜地一蹦一跳过来，模样像极爱亲近人的忠诚哈巴狗，圆滚滚清澈澈的大眼眨巴着停在我面前张口欲出，憨态可掬：“王，你也来赏花阿？正好一起吧。我和裴哥哥、海棠姐正赏得高兴呢。”
“小垢，你还没有谢过王的恩典呢。”一男子走来，嗓音如棉絮轻盈，如绵羊般温顺，准确来说，算是男孩，却有着成年男子平稳恬淡的气质。
“哦，对！”被称作为小垢的孩童听闻身后人的提醒，不用分辨其声的，就朝我嫣然一笑。“谢王恩典阿。小垢得自由了。裴哥哥说这是很重要的！”他的喜悦欢腾仿佛与生俱来。
“……”不得不说，脸是可以骗人的。不得不感叹，他们的演技已经入木三分了，导致他憨态傻气纯然的模样让我仍觉得有诈的嫌疑。昨日那个无痛无痒的少年呢……
“王~好巧啊。”花海棠远远地朝我打招呼。簇拥花圃，还在花丛中和花比谁更美艳动人似的。
呵呵，这就是所谓大人的打招呼方式阿，真眼说瞎话，在我天子壹号房吵吵嚷嚷，招蜂弄蝶，能不巧吗。我就是那被你招来的蜂蝶阿。跳下左眼，我勉强弯起唇瓣，足以露出一大半友善，和一个小小酒窝了。
“恩。巧啊~”
姓裴的看了我一眼，没作声。他倒是和昨晚的贵戚模样很像的。小垢努力抬着小小的脸，堆满笑容地望着我。仿佛有所期待。
花海棠笑盈盈地最后走过来，朝我欠了欠身。“禀王，除一女子甘愿为客赎外，其余都已回来了。”
“嗯……”我稍作调整，思虑淌开。花海棠早知我就是王了，装模作样了那么久难道还是以此取乐？虽然说得简短轻松，一晚上才卖出去的，今儿个人数到齐，还完好无损，这看小垢仍“纯”得不能再蠢的葵花笑容就能了然。这是什么速度阿……办事凌厉疾行啊。
“谁办的？”我不禁好奇。
“他们自己逃出来的。”
乍舌。审视他们的目光重新改过自新。有些崇拜了。
“王，小垢是不是很厉害？”兴奋的小脸，自豪洋洋的仰视过来。
“他会开铨，撬铨，毁锁，破墙，天下凡是有洞的，他伸个指头都能解开。”花海棠在一旁解释，也不掩眼里明媚的骄傲。
我愣愣点头。那么另一位。我转过视线，发现男子也正瞅着我，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冰不冰火不火的视线，细细眉，白白脸，樱桃嘴，身材消瘦，线条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勾人心扉的淡媚气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一撇一顾催人醉。
“裴裴是香草世家，善用香气，使得毫无预兆，无人能敌。”
诧异间我心萌生一动。差点脱口而出一问句，幸而嘴仍死死的闭着，不知出于何种隐晦的拘束才没有大庭广众的说出来。
可花海棠直直盯在我身上好一会儿不移开的眼神，就仿佛我已经说出我想得一般，兴趣卓然的眼扫过我全身，轻轻呵呵笑了声。笑得够味够媚的吓了我一身鸡皮疙瘩狂起。恍然间，姓裴的也仿佛笑了一下，微微勾起的嘴角又不声不响地垂下，只是笑意中有多少讽刺多少趣味，我就不得而知。
我没有傻乎乎地问花海棠你会什么，显然她每天干的就足以说明她所擅长的——招蜂引蝶，翘首弄姿。这已经不能用门客形容这批人了，只能说是得力干将。还是只不过算是药笙清的虾兵蟹将，如果真是那样，似乎麻烦了……几年下来不经意间他的势力竟培养了这么多，我要怎么反抗呢……（记忆好像有一搭没一搭得恢复了超多~）
“小垢全名叫燕垢。裴裴为裴少。还有一个姑娘叫凤蝶，是我的妹妹。”
果然她也会招蜂引蝶的本领吧。
“哪个？”
“哪个长得好看，自然就是我妹妹。”不知哪里来自信的女人。
“哦……”第一个。发育得很完美。我的眼迷色了起来。旁边有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插了进来，阻碍了我的记忆回想。
“不是那个。”
“裴裴～”悦耳的女声突然变得奸细起来，“你的意思说我的妹妹不好看？！”
“没……”刚才朝我直言的口吻气势浑然就小去了一节。
“那我妹妹若钟情于你，你愿意娶她吗？”
“怎么可能？！”对此，男子呈现出不符他冷漠性格的一惊一乍，脸色就差没吓得惨白，纯爱极了，即使那显在脸上的几分失措只是一晃而过。
“看吧，你还是觉得我妹妹不好看！”
“呃……”
“凤蝶很好看啊～”搞不清楚状况的小人儿软软插进一句。
“那小垢愿意娶她吗？”双眼冒星。女狼爪已向纯洁好少年撩出。
“呃~凤蝶很凶的。娶她做老婆不好吧？”
还没等面色狰狞的花海棠扑上前，小垢又恍然无知地笑意绵绵：“如果是药大人，小垢倒是一百个愿意~”
“药大人是男的。”猛地，裴少倾前扯过一脸无邪畅想今后美好生活的小垢两边肉肉脸颊。
“咦？痛、痛——”后者后知后觉道。“咦？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过？！”
“这还要用人跟你提及的嘛？！”气急败坏的大叫在一旁，使得少年清丽如鸣的丽质嗓音似有似无地露出惹不住娇气与拔高而出的刺耳又不免尖锐的绵绵音。
“呵呵，瞧你说的。药大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肖想的哦~小、垢~”花海棠瞅瞅不停手脚并用动手动脚嬉闹的两小孩，提起袖子合嘴笑着，袖中的嘴巧言善辩、魅惑娇气的说着，眼睛却可怕的似有若无地朝我望来。
“……”
“咦？可是裴哥哥不是经常和药大人同出同进，以前晚上还同枕而眠，难道裴哥哥你不是哥哥……”
正睁着不解的迷惑眼眸偏头碎碎念着，一拳又扁过去，小垢立马捂着脑袋“痛——”声跃起。
“喂，做什么?！裴哥哥会痛唉——”裴少却只是尴尬的脸色僵直站在原地，眼神有小心翼翼的朝我瞟来过，一下子又缩回，佯装看下地面。“往事还提什么……”幽声怨起，淡淡似梦呓，只觉耳里变得皑皑嘶鸣……
“……”
我走了，我只是路过，我只是幻听，我只是近来精神脆弱起来了罢了。我不曾在意花海棠目送我飘然远去的兴味坏笑神情，裴少望着我背影的若有所思。只有小垢天真无邪的童音还在唱做俱佳的哇哇嘻嘻和哈哈。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个细骨娇媚的男孩和我的宰相大人晚上会睡一起？！！！
……无力的回家途中，漫漫长路，我又遇到了熟人。这个人在原地兜兜转转，显然是和我一样迷路罢了。
“嗨～小瑞瑞，还好吧？”我冲他招招手。
“一点也不好！”他倏地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早猜准了我。
火气好大呀，一上来就对我的耳朵炮轰。
“你溜哪去拉？！本王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你等我做什么？”我捂住耳朵，没想到就像块粘皮糕，远离了他几分他就又靠上来几分，直把抵到大树下被他两条粗臂死死圈住毫无退缩之路才满意。“你没事不就好了？多亏我的功劳知道吗？我对药笙清求了多少的情啊，你才能放出来～知道吗？”才怪。吐舌~
“哼，所以你就可以对他投怀送抱，任他取索了？身为王，你有没有尊严阿？”有人恨恨点过我柔嫩脆弱的额头。我忙阻挡！
不会吧，你被捆在麻绳里这么严实，还能看到我们二楼的情景？我缩缩脖子。咬咬牙。“民间体验嘛……”无以应对之下，我只好沉重又无奈的重提一遍起初连我也不以为然的药笙清所作的回答。
“狗屁，你以为谁会信？！”就在耳朵旁的吼声铿锵有力。我一下子跳出数远。可边说着朝我吼叫的明显阴气沉沉的男人却还是一个劲地踩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你、你、你骂粗话脏话！你好粗俗！你是不是皇子阿？”这一点一点也不像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就信了呀。还有话说昨天他还乖顺得跟个绵羊似的被绑着，今儿个居然就这么放出来生龙活虎的了？太不应该了——
“……”他倏地停步在我面前，阴鸷的脸孔上似因话而稳定了下来一半却依旧闪烁着了了的阴晴不定。
我一下子无措把视线从近在咫尺的面容上移开，胡乱的瞟着四周：“奇怪，你们怎么都能进来，今日是相亲大会吗？还是哪里摆擂台？”我试图扯些别的吸引男人的注意，眼前的男人却突地冒出一句。
“……你去死。”
这话里冷冰冰的明显抑着无尽的怒气！
我大为震惊，忍不住气血沸腾，拿起手抖抖朝脸色阴郁的他一顿狂指，“你好无情，你好冷酷，你好无理取闹！”真希望你还是昨天束手无策的你，怎么一脱缰就成了匹烈马，外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咱们怎么训怎么安抚也不见长进！
“我无情？我冷酷？我无理取闹？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这个世界大概也只有小瑞瑞会跟我计较出这种对话。我拧起眉，一瞬间组织起语言。“这……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冷酷哪里不无理取闹？！我拼命救你，现在你也安身了，可就知道回头指着鼻子骂你恩人，你难道不无情不无理取闹吗？！”长吁一口气，我都懒得加字了，还是少说一个省点口水好了。而瑞琪显然没一点点自觉。
“你以为我为什么无情，为什么冷酷，为什么无理取闹——还不是因为你！”
“０＿０……”
“皇兄曾在大宇殿发过誓，不会再见你。”
“为什么？”
我苍茫间不禁大脑思索的问话，却意外地令眼前抵着我垂下怒眼俯视我的沈瑞祺沉默了半响。最后他不清不愿地开口，虎视眈眈的眼睛掺和上看不懂的情绪，我却能感觉从他低俯在我头顶压迫于我的身上那沉沉悲怨的气息，“他拿殷墟完好无损，换不见你。你明白为什么吗？”
因为殷墟完好无损，你也就完好无损。回声的声音既低沉又婉转地低鸣…喂叹一声，那声音又低又柔，不像他会发出的，他慢慢从我头顶上方上逐步离去，阳光又重新照射在我脸上，令我一时睁不开眼而只能恍恍惚惚地睁着酸涩的眼睛望着那修长的身影。
“现在他又拿出三万两私产抵我，又打破了自己发的毒誓……呵，身为姘国皇子，我还真的是够无情，够无理取闹。”搓了下毛发，沈瑞祺看起来很无措又迷茫。连一向像极了他哥哥英姿勃勃的却总是喜欢阴森森挂在脸上深而幽的眸子也沿着长睫垂了半搭在眼皮下，蒙上片片凝固不化的忧……郁。
我好心提醒他一下好了。“你放心，他说过要你如数奉还的。”
“……”你这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阿？
怕怕~
“好精彩的对白阿。”有人拍手说。
声音从头顶天空传来。抬头一看，没人。再不信地环顾半际只有一片晴空万里。见鬼了~0_0——
“（黑线）喂……我在这里。”
原来在楼顶上。我再次狐疑我的天字一号房是不是都拖家带口的没人了。只见此人目若朗星，眉分八彩，面若敷粉，一袭紫色纹藤衣称得瘦弱而修长的曲线。没哪里难看的，可惜拼合起来就是长得很一般。唯一可说就是在人群中举手投足的气质倒是一比显得很动人，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咯？
“你是谁？”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他随性地坐跨在楼顶上微微一笑。浅得不能再浅。浑身都有一股令人瞠目结舌的气焰悄然滋长着，有股掌握不住轨迹的急躁蔓延开来，他有着可以控制及越过人心的本领似的。不然昨晚仅是临走前的回头一瞥，我也不会记到现在——是他？！昨日那个被不知门派的武林人士簇拥着仅一面之缘的青年？
我再次后悔为什么我刚才把瑞瑞打发走了，好歹凭他的武功还可以送我上瓦楼，犯不着看这个人欠扁的俯视我个彻底。
转了转眼珠，猛然顿悟：“你是不是因为昨日一见我，便六神无主，一见难忘，思潮涌动，按耐不住，所以才又回来？”人太优秀，就容易有意外的艳遇~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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